聞春意和冷若坐在屋簷下,冷若眼裡的喜悅神情,就差那麽一絲就要蕩出去了。聞春意由著她如同思春的小女子那般沉湎歡喜裡面,她輕淺的笑著賞著細雨飄然而落下的風采。仿佛很久後,冷若醒過神來,轉頭瞧向聞春意時,那一張臉羞赧得比紅葉還要紅得亮澤。
聞春意笑看冷若,聽著她紅著臉說了安城傳來的消息,她未來夫家知曉她給留在聞春意身邊之後,就立時分了家。她的未來夫婿算是淨身出戶自立,日後每年準時交納一定數目的奉養東西給雙親。冷若長長歎一聲氣,說:“他說,這樣也好,父母生養他一回,他能夠自立後,也不能拖累了雙親。”聞春意掩下眼瞼,冷若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她自然是不會開口多話。只是兒子未曾成親,就做主分家自立這樣的事情,也算是特別的事情。
冷若瞧著聞春意沉靜的神情,低聲說:“少奶奶,大老爺安排他跟在四老爺身邊,說一年後,就送過來歸少奶奶使用。”聞春意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除非他實在不成氣候,否則我能用的話,一定會用上他。”冷若歡喜的笑起來,那張一直顯得清冷的臉,都刹那間明亮起來,她笑著連連點頭說:“少奶奶,他一家都是精明人,獨獨他一人笨一些,心眼實一些。不過他很願意乾事,很聽會聽主子的吩咐做事。”
聞春意瞧著冷若微微的笑起來,說:“行,願意做事,又能忠心就行。”聞春意說完話,眼光掃向外院處。方成家的去了好一會,此時還未返回來。冷若瞧著聞春意的神情,她跟著沉默的望向外院處。細雨飄飄,冷若低聲喚了聞春意一聲,在她回頭時,她伸手輕觸她的脈搏,片刻之後。她安心的放下手。聞春意瞧著她輕搖頭說:“冷若。你別太緊張了,距離正日子還有那麽久,你現在就擔著心。等到那時會慌了神。”
冷若聽她的話,深吸一口氣,說:“少奶奶,我這是第一次經事。日後有第二位小少爺時,我就有經驗了。”聞春意站起身來。在屋簷下開始走動起來,冷若伴在她的身邊,跟她說著話,提及後院的菜地。說這雨下不停,不知會不會傷菜。聞春意兩輩子為人,她心裡覺得她跟土地一直親近著。卻從來不曾真正務實的對待過它。至於種菜這樣的大事,前世是沒有機會實地去接觸過。這一世也沒有多大的長進,最多是淺淺的一層水,能聽見桶裡晃蕩的水響。。
聞春意在屋簷下走得有辛苦起來,再重新坐回去。冷若進了房,給她端來了一杯溫水,尋問:“少奶奶,你可要吃一些東西?”聞春意喝了水,她聽見冷若的提醒,還是輕輕的搖頭。她如今這般正好,王大夫也說了,懷孕的女子,各有各的不同,她這樣事事如常人一般的反應,算是最好的一種。冷若瞧著聞春意的神情,她笑著點了點頭,說:“少奶奶,圓周說會煮肉丸珍珠葉菜湯,你晚上可以多喝一碗。”
聞春意立時苦著臉瞧著她,這樣的夜裡,飲這麽多的湯,她這是要起夜的節奏。冷若被聞春意這般深深的盯住,她立時也明白過來,她笑著說:“明日,安排圓周午餐為少奶奶煮湯喝。”聞春意輕輕的點頭,她眼光往遠處一掃,瞧見方成家的往這邊輕快過來的身影。聞春意的眉頭飛揚起來,看來兩位幕僚先生已經順利處置那樁意外事件。方成家的奔到聞春意面前來,笑著說:“兩位先生把人打發了,還順帶警告他們,無故再騷擾上門來,就報官處理。”
聞春意輕輕的笑起來,她沒有開口尋問兩位幕僚先生應付不相乾人的經過。聞春意只是在心裡輕輕的歎一聲,從來起步時就會有太多的艱難險阻,而他們如今還算走得平穩踏實。鍾池春在收到家信後,跟聞春意歎息過,鍾家如今開始要學著低調過日子。在表小姐家這樣的親戚,都敢直接欺上門來論長短,也讓鍾家所有人心裡有所警醒,知道如今的鍾家不再是從前的鍾家。
人走茶涼,表小姐的家人,給鍾家人上了非常現實的一課。從前鍾家老太爺在正一品右都禦史的位置坐著時,表小姐這樣的親戚,哪敢這般一次又一次的尋上門來。鍾池春感歎的跟聞春意說:“我記得那時在外面行走,聽人曾經說過,鍾家算得上是玉堂金門人家。祖父官運亨通至文人最高官品,而他的官聲一直不錯。我仔細的想過,我努力一生,也許也達不到祖父的高度,但是我還是想努力去攀一攀。”
聞春意仔細想了想許多的事情,她發覺鍾池春真相了。他也許是努力一生,都達不到鍾家老太爺這個高度。然而世間事,卻不見得一定這般的絕對,也許也有意外的出現。畢竟鍾池春如今還年輕著,他也是一個知變通的人,機會總是給予有準備的人。聞春意同時明白過來,鍾家三老爺為何不願意繼續遷就鍾家三夫人下去,他這時應該也反應過來了,知道鍾家老太爺已經老了,無法再如從前那般能把子孫護得堅實無損。
聞春意想著鍾池春臉上的感傷神情,她嘴邊泛起輕淺的笑意,跟方成家的說:“兩位先生辛苦了,讓圓周明日記得給兩位先生加菜。”方成家的笑了起來,說:“我正要跟少奶奶說,兩位先生說,許久未吃辣食,明日想嘗一嘗。”聞春意笑著點了點頭,方成家的歡喜去吩咐事情,冷若瞧一眼聞春意,又望一眼方成家的,一臉心癢癢的表情。聞春意衝她擺一擺手,說:“你跟去幫忙吧,我就在這裡坐一坐,不會去別處。”
聞秀峻這一日回來得早,他獨自一人手裡提著一包點心回來,瞧見閑閑坐在屋簷下的聞春意,他立時歡笑走了過來,隔著遠遠的把手裡東西遞給方成家的,他又轉過彎,直接彎進自已的房裡,換了一身衣裳,整潔乾爽的走到聞春意的身邊,在她的邊上坐下來,笑瞧著她說:“雪朵,這一日,你在家裡做了什麽事?”聞春意笑瞧著他,然後一臉嚴肅神色跟他說:“我很是用心的思索了人生大道理。”
“噗”聞秀峻笑瞧著她,問:“可有什麽結論?”聞春意瞧著聞秀峻眼裡的笑意,她笑著說:“峻弟,你真要我跟你說,我感歎到的人生大事?”聞秀峻笑眯眯的瞧著她說:“雪朵,你的人生大事,也不過是吃吃喝喝平穩過一生。”聞春意滿臉歡喜神情望著他,說:“峻弟,你就是我的知音,我用一天的時間來思索,得出的結論就是這般。”聞秀峻瞪大眼睛瞧著聞春意,轉眼之間,他笑著點頭說:“大巧若拙,有福之人,用不著為生計這般的忙忙碌碌。
雪朵,我願你這一生都能做有福之人。”聞春意偏轉頭,瞧見聞秀峻的眼神,她輕笑開去說:“峻弟,只不過是一個上不了台面心眼多的小女子,你用得著這般的憂心嗎?”聞秀峻瞧著她的神情,再望一眼她的肚子,想想低聲說:“池春哥會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我不知他能不能做最好的夫婿。”他的臉上明顯有著茫茫然的神色,眼底有隱匿不了的擔心神情。聞春意暗自在心裡歎息一聲,她伸手拉扯他一下。
聞秀峻轉臉瞧向她,見她笑逐顏開的瞧著他,說:“峻弟,你既然擔心他會靠不住,那你就立起來,讓我和你外甥,能有後路可退。”聞秀峻瞧著她歎息不已,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雪朵,我只是你的嫡親弟弟,就是能護著你,也不如他護著你來得方便。你瞧一瞧,你們成親以來,我就沒有瞧過你過了幾天安順的日子。在安城,他朋友的妹妹們,在池南小城,有主動送上門的表小姐們。
就是說來纏著我和兩位表兄弟的女子, 也不過是想借著我們來攀附他。”聞春意瞧著他的神色,微微笑起來說:“只要他心裡沒有那些人和事,來得再來的人,也不過是一場空。峻弟,女子嫁人,在夫家,沒有這些的不是,也會有另外的不是。如今這樣的日子,我覺得還行,至少他分得清輕重,心裡也有鍾家的家規限制。還有你說那女子是借著你們來攀附,我覺得你大約誤會了,我家弟弟這般翩翩俊逸人,那可能會不吸引人。”
聞秀峻皺眉瞧著她說:“雪朵,我就是想吸引人,也不想吸引蒼蠅撲過來。你不知那女子好惡心,一身的脂粉味道,說話就跟蚊子叫一樣,那眼神飄來飄去,而那哭相實在讓人瞧下去受不了,哭聲聽上去,如鴨子叫一般的讓人難受。”聞春意默了默,傳言那個女子生得還算清秀。聞秀峻瞧著聞春意的神情,警告她說:“雪朵,這樣的糗事,你可不許說出去。太丟臉了,聽兩位表兄弟說,兩位表小姐生得都比那人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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