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秀節輕輕的笑起來,他瞅見聞雪意不悅的神情,立時裝出一臉委屈的神色,暗地裡跟聞春意使著眼色。聞春意輕拉拉聞雪意的手說:“姐姐,我知錯,用語大錯,我應該說祖父和大伯父都是睿智的人,比常人看得深遠。”聞春意一向在親近的人面前,非常的低得下頭。
聞雪意聽她的話,瞧著她歎息後又好笑的說:“你要是能在鍾池春的面前,時不時的用上這一招,我相信他一定會非常的享用不已。”聞春意輕笑著垂下眼瞼,她和鍾池春之間相處還沒有到隨意的地步,她沒有瞧見聞雪意眼裡的歎息神色。聞秀節瞧一瞧兩位姐姐的神色,他輕歎著如老大人一般的感歎說:“你們女人只要嫁了人,變得就欲了,什麽事情,都離不了自家夫婿。唉,瞧著就心塞,讓我這個當弟弟的人,何以心甘啊。”
他還故意長吟一聲,惹得聞雪意姐妹兩人同時抬時瞪眼瞧著他,不過,經他這麽一鬧,聞雪意的心情好轉許多,聞春意輕舒一口氣,趕緊跟聞秀節交待一些事情,特別叮囑他說:“節弟,你要爹爹先幫我打聽行情,然後再讓爹幫我瞧一瞧店鋪位置。跟爹爹說,我不著急,慢慢來,要是開張了,我想慢慢的做成百年老店,可不能馬虎了事。”聞雪意聽她的話,瞪大眼睛說:“幸好,你還有這份進取心,沒有一心倒栽在銀子裡面。”
聞春意一臉得意洋洋的神色瞧著她,故意抬起頭說:“我可是書香門第人家的小姐,這祖宗傳承下來的書香氣息,我不說能得傳承兩分,至少也要能沾染到一些書香味。我來開筆墨紙硯店鋪。這正是正道行為。”聞春意一直有些奇怪,聞府怎麽從來沒有心思去涉及過這方面的生意。聞雪意聽她的話後,皺眉說:“我瞧著你那兩間嫁妝店鋪位置都不行,你覺得能用得上嗎?”
聞府四房的家底薄,能給女兒的嫁妝是有數的,聞春意的嫁妝相對當年聞雪意的來說,已經算得厚了幾分。這也是她們姐妹親近。而麻家姐夫和麻家人都是不計較的性情。要不,絕對會因為一些事情起糾紛。聞春意心裡很是尊重是聞雪意,自是這些地方。很有耐煩跟她說說自已的想法。她笑瞧著聞雪意說:“我已經讓人去問過牙人意思,我兩間店鋪位置不行,可是給初學生意的人,練練手非常的不錯。
我先瞧一瞧有沒有合適的地方。等到秋天來後,我想法子多出來轉轉。要做筆墨紙硯類的生意,不必一定要在太過熱鬧的地方,只要選擇清雅有前景的地方所在,最初要努力做。時日久而久之,生意一定錯不了。”聞雪意聽聞春意竟然起了心要處置嫁妝店鋪,她的臉微微變了色。低聲提醒說:“那可是娘家給你的店鋪,你這般行事。會傷家裡人的心。”聞春意笑瞧著她,知道她是一番好心意。
她低聲說:“我早前就跟爹娘提過這個意思,這兩間店鋪贏利,只能用來養著店鋪裡的人。而我平日還要費心管事著,不如有機會能處置時,就換成另外的嫁妝店鋪。姐姐,我們的嫁妝店鋪,都不是世代傳承下來的老店子,用不著擔那個虛名,爹娘心裡都有數著。”聞雪意眉眼動了動,她望著聞春意笑起來說:“這些心思我動不過你,既然爹娘都不放在心裡,我也想你把嫁妝店鋪經營的紅火,你現在練手吧,等你練的熟後,到時空時,幫我一把。”
聞春意的臉刹那間變成苦臉,她隻想手裡能多有一些余銀,可不想把自已累得坐不穩下來。她很快的醒悟過來,笑著說:“姐姐,你還不如讓乖寶學著來打理這些事情,我瞧著她從小就是精明能乾相。”聞雪意直接伸手捏住聞春意的耳朵,說:“你這個做姨媽的人,對小外甥女這般下得了手,她年紀還那般的小,你就讓她擔大事。你當誰都能象舅家人,早早就對這些事情起了心思?我還想著讓她輕松幾年。”
聞秀節閉著眼休憩起來,由著聞雪意姐妹兩人打鬧,反正這兩人不管如何的鬧,都不會有大的動靜傳出車外面。馬車到了麻家,聞春意姐弟見了外甥們,對他們親親抱抱之後,很快被聞雪意趕著他們離開,說聞春意還是新媳婦,不能出來時日太久。聞春意和聞秀節不得不舍了可愛的外甥們,姐弟兩人坐上車。聞秀節笑著說:“我瞧著大姐姐氣色極佳,根本不象小哥所說,說大姐姐在娘家時,瞧著笑得歡,實際上就是真正的苦瓜臉。”
聞春意啞然之後,又一時了然起來。四房那般的情況,聞雪意為長,那可能不擔事,世家裡面下人們的眼色,都易催熟一個孩子的心。聞春意瞧著同樣早熟的聞秀節,她心裡微微一酸,問:“節弟,你將來想過怎樣的生活?”聞秀節眉毛一抬挑,望著聞春意說:“姐姐,我將來想過怎麽樣的生活,根本由不得我來選擇。只是我想你和大姐過上好生活,那我就要有本事,我也能做出選擇。”
聞春意的臉色微微一變,每個家族對子弟都會有一番安排,就是聞朝鴻這一代,當年聞朝青是棄子,只不過他心性平和,能夠煎熬著行出一條路出來。聞春意瞧著聞秀節,想著聞秀玉和聞秀峻兩人,聞老太爺和聞朝鴻對他們的未來已經開始下子了。聞春意輕歎息著一聲說:“生在聞府,為女兒身,是我們這些做姐妹的幸事。長輩們和兄弟們都願意為我們著想,輕易不會拿我們的婚姻去換取利益。”
聞秀節臉上卻出現微微不服氣的表情,他低聲說:“姐姐,你明明是不想嫁進鍾家去,小姐夫品貌皆佳,可未必能做一個良人。你們不說給我聽,可我也有耳朵,分明那時候姐姐已經在相親了。”聞春意摸了摸額頭,少年人的百轉莫測心思,她從來摸不準,她的心眼從來就是一個粗的。她瞧著聞秀節輕搖頭說:“姻緣的事情,有時機會就是瞬間即逝,有時,就是一刹那間的決定。
與其去將就那些品性不良的人,不如嫁進鍾家,至少鍾家內宅裡面,沒有那般的陰暗。家裡的長輩許下親事時,自然是要挑揀一番,然而鍾家在時機最恰當時來求親,那般情況,就是由著爹娘親自來選擇,只怕也抉擇不了。你也說你小姐夫的確不錯,那麽你就不要再想著前事了。你換一種想法,真要把我嫁進妻妾混亂的人家,你覺得以我這種性子,能熬幾月那樣的光陰,我怕最好的結局,就是兩敗俱傷收場,損敵一千,至少傷已九百。”
聞春意覺得她在親事上的轉轉折折,仿佛也是在等一個時機,而鍾池春恰巧抓住了最佳時機,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齊全,這樁親事,仔細想來,反而有如上天注定一般。而家人的不憤,也是因為鍾家三夫人表露得太過明白,她稍稍有心機一些,表現得慈愛一些,聞府的人,也不會有這麽多的抱怨。聞春意想得仔細,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人要好好的活著,對他人的要求就不要太高,自得其樂,才是最好的活法。
聞秀節沉默下來,他的年紀到底少,雖說舍不得聞春意受委屈,然而他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孩子了,他多少知一些事情。聞府大房清平下來,他還是有庶堂兄姐。而聞府另外幾房的兄長房內,依舊有著妾這種玩意。聞秀節雙手揉搓一會,抬眼望著聞春意說:“小姐姐,日後,有事你通知我。”聞春意安心下來,她知道安撫小弟的事情,解鈴還需系鈴人,是聞秀峻提的話頭,自由他來解開。聞秀節年紀太小,心思不能在此時,就用在內宅裡面。
聞春意跟聞秀節提及當年寫遊記的事情,又提點他說:“節弟,要是成書之後,你可以尋大姐夫幫忙審看。 書不同與別的東西,我們絕對不能留下害人的字樣,內容不要太過誇張,最好寫得平實有底蘊。你要是要寫各地的吃食,你不用寫的太過詳細,畢竟你不是廚子,不知那樣菜能夠做得味道至極致。”聞春意還記得她前世曾看過一篇遊記,大受吸引,她千裡尋到那一處,結果大失所望而歸。
聞春意跟聞秀節順帶講一些她曾經聽來的趣事,而聞秀節也跟她分享一些學院裡的趣事。聞春意聽後跟著一塊笑起來,而聞秀節還是有些不知足的說:“姐姐,我說的太沒有趣了,要是換會說的人來說,一定讓你聽得笑掉大牙。”聞春意笑著跟聞秀節說:“那樣的事,我聽著是可笑,換別人來說,指不定我也是這般笑。我想,大約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有些事情,隻可意會不能言傳。過了那一時,說出來就沒有那麽的有趣。”
聞春意在鍾府側門下車,她瞧一瞧馬車內坐著的聞秀節,瞧著他的笑臉,她衝著她擺了擺手。聞秀節執意不肯進鍾家去,她自是由著他行事,她的弟弟,這點自由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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