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悅然沒有說下去,蒼浩追問:“怎麽樣?”
井悅然直接丟過來一句:“我們分手吧!”
發過去這句話,井悅然站起身來,微笑著對阿芙羅拉說了一句:“你們聊,我有事,先回局裡了。”
井悅然這話說的非常自然,竟然好像真是國家安全局特工,阿芙羅拉根本沒懷疑:“再見。”
“你等等,聽我說……”蒼浩本來想要追上去,發現阿芙羅拉也要跟上來,只能作罷。
阿芙羅拉很認真的問:“蒼先生你要去哪?”
平白無故多了這麽一條尾巴,蒼浩非常無奈,轉回身坐下來:“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工作,我的工作不都是跟契卡有關,你這樣跟著我給我造成很大麻煩!”
“我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 阿芙羅拉微微一笑:“你是聰明人,應該能想到,我跟著你僅僅是因為不想讓你瞞著我什麽!”
“我能瞞你什麽?”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阿芙羅拉緩緩搖了搖頭:“我能夠明確感覺到,在契卡問題上,你們華夏人打著自己的算盤。”
“明白告訴你,你說的還真就沒錯,不過你們聯邦安全局也一樣有自己的算盤。”蒼浩越說越有點不耐煩:“再說了,契卡是在我們的土地上犯事,我們當然可以全權處理,有事情瞞著你也正常!”
“不行!”阿芙羅拉立即搖了搖頭:“契卡是俄國人,必須按照俄國法律懲治,一旦抓到他們,請移交給聯邦安全局!”
蒼浩聽到這話才猛然意識到,在如何處理契卡這個問題上,似乎華夏和俄方還潛藏著矛盾。
契卡既然在華夏犯事當然應該按照華夏法律處理,不過阿芙羅拉的要求從國際慣例和法理上來說倒也站得住腳。
很顯然,契卡對於聯邦安全局來說很有價值,如果真的把雷澤諾夫等人移送過去,接下來聯邦安全局利用這些人做些什麽事還真不好說。
如果不是阿芙羅拉說了出來,蒼浩之前還真沒意識到這一點。
此時蒼浩倒也沒跟阿芙羅拉爭辯,只是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只要發現契卡基地的影子,直接就打沉在海裡,一個活口不留。
阿芙羅拉打量著蒼浩:“你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會否認我們聯邦安全局有權利處理契卡吧?”
“對不起……”蒼浩深吸了一口氣:“我還真沒尋思這些,我就是覺得你該幹什麽就應該去幹什麽,別在這賴著了。”
“我們是搭檔。”
“有工作才算搭檔,沒工作的時候,沒必要在一起吧?”
阿芙羅拉嘿嘿一笑:“我還真就打算二十四小時跟著你!”
“你……”蒼浩有點火了,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你如果真的要跟著我,會給我的生活和工作帶來很大困擾。”
“你只是地產公司的員工,暗中給國家安全委員會做事……好像還是業余的。”阿芙羅拉聳聳肩膀:“你沒有成家,朋友也不多,我不知道會給你帶來什麽困擾。”
蒼浩不屑的笑了笑:“說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我確實很了解你,只是一直都沒說……”阿芙羅拉說到這裡,看著蒼浩的目光變得有些耐人尋味:“比如說,我知道你回歸和平生活之後,患上了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需要依靠氯硝西泮穩定情緒。”
“老兵很多都得這種病,沒什麽大不了的,這就證明你了解我?”
“我知道你的創傷後應激障礙比別人要更嚴重。”
“你說的沒錯。”蒼浩點頭承認了:“當年,我被迫成為雇傭兵,我幾乎為此每天都在咒罵上帝,盡管我根本不相信上帝。再後來,我發現雇傭兵生活給了我很多啟迪和教導,而且我也越來越習慣這種生活,於是當我離開的時候有些茫然無措……為什麽我的創傷後應激障礙更加嚴重,就是因為我在那些年看到太多人性的黑暗面,結果我被那段記憶困住了。”
阿芙羅拉微微點點頭:“自從你從新開始戰鬥之後,從紅魔集團的出現到法蘭克斯雇傭兵,你開始越來越少吃藥了,直到現在根本就不吃。”
聽到這句話,蒼浩愣住了,事實上如果不是阿芙羅拉說出來,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些日子根本沒再吃氯硝西泮。
“你並非是被那段記憶困住了,正相反的是,你非常懷念!”頓了頓,阿芙羅拉一字一頓的道:“新的戰鬥讓你重新找回了自己!”
蒼浩的目光非常茫然:“這……”
“蒼浩,你是為戰鬥而生的……”此時此刻的阿芙羅拉,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就在十分鍾之前,她還非常無奈,不知道該幹什麽,眼下卻好像洞徹蒼浩肺腑:“你天生就是一個戰士!”
“你確實很了解我。”蒼浩回過神來,冷冷的看著阿芙羅拉:“你說,我是應該殺了你,還是娶了你呢?”
“那就看你的本事嘍。” 阿芙羅拉撇了撇嘴:“不管哪一種,你都有大把的機會,因為就像我說的一樣,我會二十四小時跟著你。”
阿芙羅拉還真是說到做到,不管蒼浩去哪,她都跟在後面。
有一個大胸大屁股的俄國美女尾隨,蒼浩在路上吸引了不少豔羨的目光,但蒼浩的感覺卻只有非常無奈。
就是因為阿芙羅拉的出現,井悅然跟蒼浩鬧分手,當然這事可能只是一個誘因,原本井悅然就對蒼浩有成見,但蒼浩還是遷怒於阿芙羅拉。
蒼浩一度想要告訴阿芙羅拉,自己找個女朋友不容易,就這樣被她給攪黃了,她以後必須對自己的興生活負責。
不過,阿芙羅拉已經足夠了解蒼浩,蒼浩不想讓她加深這種了解,也就沒多說什麽。
無論如何,蒼浩實在不習慣被人跟著,又有那麽一度,蒼浩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乾脆掐死阿芙羅拉算了。
可是看看那大胸和大屁股,蒼浩又有點舍不得,這簡直就是暴斂天物嗎。
結果蒼浩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做什麽,最後沒辦法,索性去了多林寺。
蒼浩剛一進門就聽見不信禪師在那念叨:“貧僧昨日夜觀天象,掐指一算,今日人間必是炮火連連,鮮血淋漓。再過數日,必定生靈塗炭,多為腹中胎兒。為避免悲劇發生,貧僧迫不得已送上一場大造化……”不信禪師正說著,看到了蒼浩,急忙問:“老大你要買套嗎?”
蒼浩一愣:“我買套幹什麽?”
“難道老大你今晚沒有約?”格桑在旁邊說話了:“今天七夕啊,遍地約泡,這麽一個七夕節,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瀕臨倒閉的快捷酒店!”
阿芙羅拉很好奇的問了一句:“你們在說什麽呢?”
不信禪師和格桑這才注意到阿芙羅拉,兩個騙子和尚登時兩眼冒光,一個勁的咽口水:“漂亮啊!”
“誰說老大沒有約……這不,都換成洋貨了!”
“都給我閉嘴!” 蒼浩惡狠狠瞪了一眼兩個騙子和尚:“她是我……是我妹!”
格桑乾笑著問:“老大你怎麽有個金發碧眼的妹妹?”
不信禪師跟著問了一句:“不會是當年你父親在外面犯的錯誤吧?”
蒼浩本來就很煩躁,聽到這話,差點對兩個騙子和尚大打出手。
也就在這個時候,阿芙羅拉大大方方向兩個騙子和尚伸過手去:“你們好,我是阿芙羅拉,現在算是蒼浩的同事……”說到這裡,阿芙羅拉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蒼浩:“但也有可能成為他的妻子哦!”
阿芙羅拉這話本是為了揶揄蒼浩,兩個騙子和尚卻當真了,忙不迭地說:“恭喜老大了!”
趁著阿芙羅拉不注意,格桑還衝著蒼浩一挑大拇指,低聲道:“如今老大都開始約洋炮了!”
蒼浩正尋思著到底是掐死不信,還是淹死格桑,抑或把兩個禿驢一起宰了,墨師走了過來:“今天七夕,咱們雖然是一幫光棍,也可以慶祝一下,你們打算怎麽過?”
“原來今天是七夕……”蒼浩突然垂頭喪氣,這會才明白今天原本不是休息日,為什麽井悅然卻要約自己出來。原來井悅然是打算跟自己過節,卻沒料到情人節變成情人劫, 兩個人竟然分手了。
蒼浩越想越鬱悶,卻沒有人注意到蒼浩很鬱悶,果然在那真的商量起怎麽過節。
格桑和不信禪師依然圍著阿芙羅拉打轉,他們甚至忘了過問到底從哪冒出來這麽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只是衝著那舶來的胸脯和屁股一個勁咽口水。
墨師卻是看出阿芙羅拉有些來頭,找個機會把兩個騙子和尚叫到一旁,低聲吩咐道:“那個女人有問題,你們最好離遠點,別讓她知道太多事。”
同一時間,在廣廈海邊,一場謀殺正在進行時。
一個矮胖的中年白種男人正躺在沙灘上曬太陽,時常拿過身邊的椰子嘬兩口,他就是俄國駐廣廈文化參讚達科塔。
這裡有人本來很多,到了中午,陽光漸漸強烈起來,有人們紛紛找地方避暑了。
或許因為來自寒冷的過度,俄國人對日光浴情有獨鍾,達科塔仍然躺在沙灘椅上,沒有離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