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富二代開來一輛寶馬Z4,王維維有點豔羨的問:“又新買車了?”
“是啊。”富二代身高不到一米七,又非常胖,長得還黑,倒也難怪張蔚華沒看在眼裡:“我最近想玩賽車了,先拿Z4練練手。”
張蔚華隨口道:“等你練出來,你爸不得給你買輛瑪莎拉蒂?”
“那當然,他已經答應我了。”富二代長得不好看,性情倒是挺好,發現張蔚華不開心,關切的問了一句:“誰惹你生氣了?”
“沒什麽……”張蔚華恪守著一個原則,那就是絕不在備胎面前提起自己相親,備胎也是有尊嚴的,一個不小心,備胎爆了,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張蔚華只是敷衍道:“碰上一個傻B,戴著一塊表,叫什麽倫斐爾,竟然也好意思拿出來曬!”
“真的假的?”富二代聽到這話卻是很驚訝:“你還認識這麽牛叉的人物?”
張蔚華非常不解:“怎麽牛叉?”
“頂級名表分為兩種,一種是廣為人知所知的,比如百達翡麗這種批量生產的。還有一種卻是很多人不知道的,那就是由頂級表匠手工打造的,往往一個頂級表匠造出的表自身就是一個品牌。這個表匠活著,有這個牌子,他要是死了,這個牌子也就沒有了,所以每塊表都是限量版。這類表的性能往往非常卓越,可以拿來做傳家寶,雖然說國外的鍾表文化在國內並不普及,不過這種表在特定的圈子裡面可是非常受歡迎的。”頓了頓,富二代補充道:“倫斐爾就是這樣的牌子。”
張蔚華傻眼了:“真的假的?”
“倫斐爾是製表世家,家學淵源,那種經驗和技術的積澱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倫斐爾的先輩過去給世界頂級名表做技術顧問,這一代倫斐爾才創立了‘倫斐爾’這個牌子,不過我聽說這位倫斐爾已經八十歲了,他一生未婚也沒有後代,所以每塊倫斐爾手表都是工藝技術上的絕唱,不僅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更是藝術品,還是古董。”
王維維也傻眼了:“這……咱們說的不是一回事吧,可能你說的倫斐爾跟我們看到的不一樣。”
“我問你,那個表的表盤中央,是不是有一個盾形標志,裡面套著一個六角形,還寫了幾個外文單詞。”
張蔚華和王維維一起點頭:“是啊。”
“那就對了,咱們說的是一回事。”頓了頓,富二代繼續介紹道:“倫斐爾家族是德裔猶太人,二戰期間受迫害逃到瑞士,六角形正式名稱是‘大衛之星’,是猶太民族特有的標志,倫斐爾在表盤加入這個標志是為了時刻告訴人們猶太人曾經遭受的苦難。”
張蔚華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這樣一塊表能值多少錢?”
“談錢就沒意思了。”歎了一口氣,富二代有點感慨的道:“想買一塊倫斐爾,不只是有錢就行。倫斐爾製表非常謹慎,每一塊表都獨一無二。你去他那裡買表,他要看你的身份地位是不是足夠顯赫,才決定是不是賣給你。如果關系到位,他特意為你定製一塊也是有可能的,不過我估計恐怕只有英倫女王才有這個待遇。”
張蔚華驚訝的長呼了一口氣:“讓你說的好像是無價之寶。”
“在工藝技術上確實是無價之寶,當然,如果用貨幣來衡量,價格還是有的。”聳聳肩膀,富二代又道:“因為這種表都是面向特定客戶銷售,所以當下市場上流傳的倫斐爾全是二手貨,前幾天,蘇富比拍賣行拍了一塊倫斐爾,原來屬於英倫一位公爵所有,家道中落就把表給賣了,我記得最後成交價折合人民幣好像是六百二十萬。”
“這……”張蔚華和王維維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玩表的人,能收到一塊倫斐爾是終極夢想……”咽了口唾沫,富二代興衝衝的道:“你有空一定要把這個牛人介紹給我!”
張蔚華乾笑兩聲:“沒準他那塊表是假的呢!”
“不可能。”富二代斷然搖了搖頭:“倫斐爾的名氣流傳在特定的圈子裡,外界了解不多,還有就是我說過了,每一塊都是獨一無二的,有特定的編號和倫斐爾親筆簽名,到專業網站上一查就知道是真是假,所以造假實在沒什麽意義。就算費盡力氣造了那麽一個假的,不懂行的看不出來是什麽,懂行的一眼就能辨認。”
王維維看向張蔚華,傻傻的說了一句:“親,你好像錯過了一個土豪……”
張蔚華把手向富二代一伸:“把你的車鑰匙給我!”
富二代奇怪的問:“乾嗎?”
張蔚華垂頭喪氣:“我真的要到寶馬裡哭了……”
同一時間,警局。
廖家珺一直在辦公室,除了吃飯的時候就沒離開過,晚上睡覺也是在辦公室臨時搭個鋪,這幾天一直如此。
一個叫劉天生剛參加工作的小警察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走進來對廖家珺道:“時間很晚了,廖隊,休息吧。”
“等等再說。”廖家珺已經完全被眼前的資料吸引了,根本顧不上其他。
“你到底怎麽了,最近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樣……”
“你懂什麽。”深吸了一口氣,廖家珺又緩緩呼了出來:“本來,我只是為了總結反恐經驗,才研究這個案例。但我搜集到的資料越多,就越被吸引……這個傑羅德簡直就是一個傳奇!”
“他不就是一個雇傭兵嗎?”
“沒這麽簡單。”廖家珺搖了搖頭:“他有好幾重身份,曾是毒販、國際刑警……甚至還曾做過納粹獵手。”
“這……倒還真是傳奇。”
“其實,他的幾重身份都存在一定關聯性,並沒有太大的跳躍。作為雇傭兵服務於反政府武裝,後者為了籌集資金販毒導致他被成為毒販,於是他秘密加入國際刑警從事剿毒,再後來他利用專業技能做了納粹獵手!”
“這倒是,如果一個人先是做清潔工,然後又成了IT工程師,這身份跳躍才叫一個大。”頓了一下,劉天生有點感慨的道:“雖然說,他的幾種身份都有內在聯系,從一種很自然的就成了下一種,不過能夠經歷像他這麽多的在雇傭兵當中恐怕也是屈指可數了。”
“更重要的是每一種身份他都做出了成績。”廖家珺說著話的同時,一直看著手頭的資料,直到這個時候才放了下來:“十七號高地之戰已經成為經典戰例!”
劉天生根本不明白廖家珺說的是什麽,倒是對有一個名詞很好奇:“對了,你剛才說納粹獵手,那又是什麽?”
“就是在二戰以後,鍥而不舍的追捕納粹余孽的人,當然,二戰結束這麽多年,當年的納粹絕大多數都死了,偶爾還在人世的也都是耄耋老人。不過,你要知道,猶太人就是這麽鍥而不舍,這些人只要一天不咽氣,猶太人就不放棄追捕。”廖家珺說到這裡,語氣更加感慨了:“但是,這些人隱藏得很深,這麽多年都沒有暴露身份,想通過一些歷史文件和蛛絲馬跡把他們找出來,那還真是大海撈針了。如果說,做雇傭兵只要軍事技能過硬就行,做納粹獵手那就完全是要靠腦力了。”
劉天生也有些驚訝了:“原來他還乾過這個,賺錢?”
“不,所有的納粹獵手都是義務的,因為這是一種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崇高使命!根據某些跡象顯示,傑羅德成為雇傭兵有很無奈的因素,當他離開雇傭兵隊伍之後,對自己曾做過的一些事情深感懊悔,盡管這些都是基於軍人的身份所必須做的。所以,他成為納粹獵人,算是對這個世界的一種補償!”長歎一口氣,廖家珺多少有些無奈:“我搜集到的資料只能對傑羅德這個人拚湊出一個大致的輪廓,不過我還聽到了很多傳說,只是無從驗證真偽。有這樣一個傳說中的案例……對了,你知道倫斐爾嗎?”
劉天生搖搖頭:“不知道啊。”
“倫斐爾是世界一流的鍾表名師,小時候曾被關押在納粹集中營, 後來逃出來去了瑞士。在集中營有一個惡魔醫生,專門用猶太孩子做人體試驗,倫斐爾也曾是他的受害者……”廖家珺說到這裡,不僅感慨,還有些激動:“前幾年,倫斐爾已經享譽世界的時候,偶然知道那個惡魔醫生竟然還活著,冒充平民隱藏在南美某國。也不知道怎麽,倫斐爾聯系上了傑羅德,希望把惡魔醫生繩之以法……”
劉天生被這個故事吸引了:“然後呢?”
“傑羅德通過縝密調查,終於鎖定了惡魔醫生,不過他沒有殺掉這個惡魔,而是引渡到以色列受審。這是半個世紀之後的伸張正義,案子當時轟動了整個世界,不過傑羅德不願意出風頭,一直隱藏在幕後,結果外界根本不知道。”頓了頓,廖家珺告訴劉天生:“倫斐爾為了向傑羅德表示感謝,沒有給錢,而是用很長時間專門給傑羅德製了一塊表。這塊表是倫斐爾全部技術經驗的結晶,當時有人出價百萬歐元,倫斐爾沒賣,代表整個猶太民族送給了傑羅德。”
“天啊。”劉天生被廖家珺的情緒感染了:“我過去以為,這種故事只在電影和小說裡存在,原來現實中也有!”
廖家珺微微一笑:“而且現實更精彩!”
就在廖家珺瘋狂研究傳說中的傑羅德的同時,真正的傑羅德蒼浩正在站粵味樓外感慨人生。
“人生真特麽好玩!”蒼浩一個勁搖頭:“走了這麽久,竟然回到原點,仍然特麽的是一座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