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蒼東不知道劍匣為什麽顫抖,最大的可能性是,逆命王身上有一件白蒼東需要的王者武裝,如果是斬殺逆命王才能得到這件武裝,那麽白蒼東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性。
就算是白蒼東祖宗十八代,代代都是超級大善人,積了十八輩子陰德,他也沒有千萬萬分之一的機會殺死逆命王。
“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不知道有什麽地方值得她如此的留戀,留下了如此的執念,給了添了那麽大的麻煩。”逆命王一襲銀衣閃耀,銀色的長發絲一般順滑,雙目若星辰一般明亮,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高貴的氣質,白蒼東隱身似乎對她根本沒用,她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白蒼東所在地方。
“兮兮她真的還在?”白蒼東又驚又喜,兮兮那最後的眼神,讓他日夜無法忘記,不知道多少次在夢中驚醒,他之所以執著於以王者武裝作為橋晉升王者,除了因為那是劍匣的選擇之外,最重要的是,白蒼東清楚的知道,如果只是以普通的超級武裝作為橋,即便是晉升王者,他能夠打敗逆命王的可能性也小的可憐。
“原本我以為即便是提前出世,也能夠輕易將她的一切完全湮滅,可是好像是我錯了,沒想到她心中的執念如此固執,成了我踏出那最後一步的最大障礙,如果不能夠消除這個障礙,我恐怕永遠也無法踏出那最後一步。”逆命王平靜地說道,仿佛不是在說自己的事。
白蒼東不知道逆命王為什麽要把這種本身的秘密告訴她,如果自己是她的障礙。那麽把自己殺了就是了。根本沒有必要見到自己做這種事。
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白蒼東現在整個心靈都充滿了悲涼,想到兮兮的意念縮在那陰暗的角落裡,悲鳴著呼喚他,白蒼東就感到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一陣一陣的刺痛,可是最大的悲哀,莫過於他卻什麽也做不了。
“你在這裡,我可以感覺到她的執念正在柔和下來。如果你一直在我身邊,那麽她的執念就會慢慢消失,直到完全消失不見。現在你活著,她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她徹底消失了,我可以承諾放你一條生路,你要怎麽選擇呢?”逆命王饒有興趣的看著白蒼東。
白蒼東神色不動,卻直接以本命神光毀去了自己的命燈,他知道逆命王要殺自己也許連手都不需要動,她沒有騙自己的理由。
片刻之間。白蒼東就把自己的命燈全部滅去,劍刃再次沒有絲毫猶豫的刺向自己的心臟。他被抓來本就已經不抱有活下去的希望,既然他無法救出兮兮,那麽用這條命換得兮兮存在於這世上,那也值得了,只要兮兮還存在於世上,那麽她就有希望。
光輝女神的至愛之劍直接刺穿了自己的心臟,鮮血順著光刃流下,如同流淌的泉水。
白蒼東感覺自己的生命力飛帶的流逝,視力開始模糊,身體越來越沉。
逆命王嘴角泛起一抹驚訝之意,揮手打出一道銀色的光華,那光華落在白蒼東的身上,白蒼東身上的傷口頓時愈合,被斬滅的命燈也全部再次點燃。
“人類不是天性恐懼死亡的生物嗎?你為何如此決絕的要死去?”逆命王看著白蒼東問道。
“我非常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死,但是有些事,即便是懷著無比的畏懼之心,恐懼到身體發抖,也只能走下去。”白蒼東冷冷的盯著逆命王繼續說道:“你可以阻止我一次,但是你不可能永遠的阻止我,只要我想死,就一定能夠死的掉。”
逆命王笑了笑:“人類果然是有趣的生物,可惜現在的我,還不能夠完全體會人類的感情,如果你真的那麽想要死去,我並不攔阻你,你的死亡,有一半也是我所需要的,有可能會讓她永遠的消失於世界之上。”
“你這是什麽意思?”白蒼東死死的盯著逆命王,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麽,一會兒一個說法,而且說法完全相反。
“現在她對你的依戀極深,如果你死了,那就有兩個可能性,一個可能性就是執念因為你的死亡而更加強大,最終讓我無法將其抹去。另一個可能性就是,她的執念也會隨著你的死亡而煙消雲散,這兩種可能性都有,你要怎麽選擇呢?”逆命王優雅的坐下來,憑空出現了一張銀晶般的凳子,托著下巴,十分有趣的看著白蒼東。
白蒼東頓時一僵,這種二分之一的選擇是最困難的,不過對於白蒼東那說,那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會讓兮兮徹底消失,他也不會去選擇。
似乎是看穿了白蒼東的心思,逆命王又繼續說道:“如果你選擇不死,那就必須要留在我身邊,因為有你的存在,她的執念就會越來越薄弱,到了最後一樣是死,這樣真的好嗎?”
白蒼東卻並沒有被逆命王的言語所動搖,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逆命王:“你既然來了這裡,就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吧。”
“我的想法自然就是讓你乖乖留在我身邊,直到她的意志完全消失為止,想來這樣你是不同意的,那麽我們就來玩一點有趣的。”逆命王目光閃過一道異光:“你要留在逆命王城之中,每隔一段時間都要來見我一次,而我答應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單獨我一戰的機會,若是你能贏我,我便把這身體交還給她,你覺得如何?”
聽起來似乎非常寬大的條件,可是白蒼東卻不知道兮兮的意志什麽時候會消失,如果只是一段很短的時間,兮兮的意志就會徹底消失,逆命王給他的機會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這樣的條件,我不可能同意。”白蒼東冷冷地說道,他知道逆命王一定還有別的準備。
果然,逆命王取出了一枚銀色的戒指,那戒指上面鑲嵌著一顆豆粒大的晶體,從那晶體之上,白蒼東感覺到了熟悉的東西。
“這是……”白蒼東用顫抖地手接過了那枚戒指,戒指一入手,他頓時感受到了兮兮的各種情感湧入他的身體之中,讓他頓時經歷了各種莫名的情緒,不知何時,淚水已經模糊了他的雙眼。
“我要嫁給他。”
“我叫兮兮。”
“哥哥,不要丟下兮兮。”
“兮兮好怕……”
往事一幕幕在白蒼東的腦海中回放,與戒指中傳來的兮兮的驚嚇、恐懼、孤獨、依戀等情緒交織在一起,白蒼東恨不能立刻插劍斬了逆命王,把兮兮解救出來。
“這是我這麽長時間以來,嘗試把她的意念抽離出來的結果,隻抽離了這麽一部分,剩下的執念卻怎麽也無法抽離出來,同樣也無法抹去,這一部分意念和她留下的意念是相通的,這一部分意念越微弱,她留下的意念也就越微弱,這樣你就可以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而且只要你一直帶著這枚戒指,就算你不來見我,她的意念也會得到安撫,執念會漸漸變弱。”逆命王淡淡地說道。
白蒼東沒有說法,只是撫摸著戒指上的晶體,感受著兮兮傳來的各種情緒,同樣也加以安撫,他知道這是兮兮的意念無疑,他在撫慰這意念的同時,也就意味著兮兮來距離消失越來越近。
“這枚戒指一但戴上,除非你死了,否則就絕對無法取下來,你考慮清楚要不要戴上它。”逆命王把事情說的很清楚,她需要的白蒼東消除兮兮的執念,所以她並不想白蒼東走上那條二選一的絕路。
“如果我一直戴著她,她的執念多久會消失?你不要欺騙我,如果發現兮兮的意念在快速減弱,我會毫不猶豫的做出那個決絕的選擇,請不要懷疑我的決心。”白蒼東知道逆命王顧忌的是什麽。
“畢竟是分離出來的意念,你戴著這枚戒指,效果自然比在我身邊要差的遠,以現在的效果來看, 大概會在一百三十年左右的時間,她的執念就會完全消除。”逆命王說道。
“我說的不是她的執念何時消除,而是你多長時間有把握抹去兮兮的意念。”白蒼東目光灼灼的盯著逆命王。
“八十年到一百三十年都有可能,這個我也沒有辦法保證,你們人類的意念最奇怪的東西,就連我也無法作出準確的預測。”逆命王說道。
“希望你沒有騙我。”白蒼東神色複雜的看著手裡的戒指,戴上這枚戒指,他就等於是拿自己和兮兮最後的意志做一場豪賭。
他不知道兮兮的執念弱到什麽程度,逆命王就可以將其抹去,所以只要戴上了戒指,除非戒指上的意念大幅度減弱,與逆命王說的時間根本不符合,白蒼東能夠發現的情況下,才能夠玉石俱焚。
可是如果逆命王所說的都是實話,那麽他就很難判斷,逆命王到底什麽時候能夠抹去兮兮的意念,那他就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戴還不是不戴,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