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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運之王》第一十四章 詩會(中)
  莫永清是這沐陽城的士族子弟之一,今年更是考上了童生,擁有參加秋葵詩會的資格,並且還能邀請一人同去參加,這方木便是沾了他的光,同去參加秋葵詩會。

  隨意交談幾句,對雙方都大概了解了一些。

  那方木是寒門子弟,家境很是一般,不過與莫永清的關系倒是挺好,算是莫逆之交。

  莫永清道:“原來周離兄是周家子弟,我可聽聞不少你家的傳聞,一家三童生,今年又有一子考上童生,可有著不小的名聲呢。”

  這雖是很簡單的客套,但這樣不知內情的話,卻讓周離有些尷尬。

  而這神色,讓善於察言觀色的莫永清見了,隨即反應過來,又一笑說著:“周離兄不必灰心,如今周家只剩下你未考上童生,雖是壞事,但也是好事,如此一來,在氣運的全力支持之下,三年之後必然能夠榜上提名。”

  周離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作交談,微微搖頭說著:“但願如此。”

  旁邊的方木驚疑一聲:“周離兄,你……”這話說到最後,將聲音壓得極低,“恕我冒昧,你父親可是周家二子周恆?”

  周離微微一愣,點頭道:“正是。”

  方木與莫永清相視一眼,原本的輕視神色頓時消失不見。

  從方才交談中得知這周離未有功名在身,難免有些輕視,現在得知竟然是那周恆的兒子,頓時換了一個態度。

  “原來是剛烈之士之子,怪不得有如此風范,你父親不畏權貴,一腔浩然正義,對那囂張跋扈無人敢管的杜家子弟出手,可在我們寒門的圈子傳開了,不少人對周先生很是敬佩,可惜……”方木感歎說著,眼中充滿了崇敬,隱約還有些狂熱。

  相對方木來說,莫永清並非如此,隻是有著一點點的敬佩,僅此而已,作為士族子弟,從小便被教導灌輸一套套理念,雖然尊敬那周恆,但並不代表向往、憧憬、認同他,這一點和寒門子弟的方木,有著不小的差別。

  不過無論是敬佩還是狂熱,畢竟人死為大,話題談到這裡,便顯得有些僵硬了。

  見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莫永清連忙道:“時間也不早了,眼看著就要黃昏,既然如此,便和周兄同去詩會?”

  “善。”

  而後,周離便帶著雨落隨著這二人一起去那秋葵詩會。

  出了客棧,上了輛馬車,車廂很是寬敞,顯然是這莫永清的座駕。

  莫家在整個沐陽城也算是個上等士族,遠非周家能夠相比。

  在車上,莫永清見周離似乎對這詩會了解不深,便隨意介紹起來:“秋葵詩會自‘天運三年’後開始主辦,而後一年舉辦一次,這樣一連持續了二十年,算是整個沐陽城少有的盛會了。據說首屆秋葵詩會,邀請了十七位著名詩詞大家來參加,當時可是被全國上下的文人所矚目呢。”

  周離聽著這些傳聞,並沒有插口說話,隻是作傾聽狀,認真聽著。

  不僅是周離,就連旁邊的雨落也認真聽著,方木雖然知道,但也感興趣的側耳旁聽。

  莫永清見此,自然樂意介紹,連忙又道:“二十年以來,秋葵詩會有著兩個黃金時期,第一次黃金時期是首屆秋葵詩會,十七位詩詞大家齊聚一堂,共出現了七首青詩,四十六首金詩,至於赤詩、白詩,更是數不勝數。至今都被人津津樂道,讚不絕口,引為自豪。”

  “第二次黃金時期,是十四年前,詩詞大家袁弘橫空出世,那一次他一人便寫下了五首青詩,二十一首金詩,至今都有著鬥酒詩百篇的讚譽!而後更是憑借一身才華奪得狀元,現如今,已經坐上當朝吏部尚書的位置!”

  這些話說著,語氣之中,有著一些自豪與向往,莫永清眼眸發亮,又說道:“只可惜,近些年秋葵詩會的詩詞數量、品質,已經大不如前了,原本的秋葵詩會,全國文人都慕名而來,共同參加,現如今卻僅僅只在冀州一州之內有著名聲了。不過我相信,秋葵詩會定然能夠再次打出名聲……”

  馬車悠悠行者,很快便來到沐陽城西,一座山峰腳下。

  山峰名為秋葵山,並不高,在半山腰上,有著一塊廣闊的平地,建著一座座精絕雅樓,奢麗亭軒,在其周圍,栽種著無數楓葉,一眼望去,整個山峰都像是被火焰包裹住一樣,十分之壯觀。

  小樓附近,栽種著一株株秋葵,此時花開,紅黃白三色都有,雖然沒有太多嬌豔,但勝在清雅。

  此時此處已經聚集了許多文人,人聲沸騰,客套聲、交談聲、奉承聲、誇讚聲,不絕於耳。

  那廣闊的平地上有著一張張食案,擺放著各色食物、瓜果、酒水,在食案旁邊,有著一條條長桌,上面有著筆墨紙硯,不時有人提筆寫了起來,筆若龍蛇走,一字字出現,綻放出各色的才氣,或赤色,或白色,不少人站在旁邊,看著一首首詩,不時交頭接耳議論,或出言作出點評。

  只見一個眉目清秀的年輕人,身著一身童生衫,顯得極其英俊挺拔,此時他正持著一根赤玉狼毫筆,在一張宣紙上書寫著。

  他的旁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數都是出聲讚歎。

  “他應該便是本屆童生案首,李振了吧?真是少年英才,這首詩,我看最少也能達到淡金之詩的高度!”

  “的確是本屆案首,果是不凡啊,這首詩詞――嘶嘶,‘無端春愁秋來薄,自古紅顏多寂寞。嶺上不見野雲飛,眼中偷笑孤雁落。’真是好句,好句啊,金色之詩,必當記入‘郡志’之中!”

  李振旁邊有一面相柔和的年輕人,正是秦子玉,此時微微笑著,心中無奈想著:“李振兄啊,李振兄,你這麽早就開始出風頭,也不怕得罪了那些秀才,舉人?這怕是今年秋葵詩會的第一首‘金詩’吧?”

  此時周離等人已經來到山腳。

  山腳下,人來人往,有著一火(十人)甲士守著入口,還有一個文吏主持,參加秋葵詩會的,必須出示請帖才行。

  不少人沒有資格,無法上去,隻得有些羨慕的看著半山腰的風景,晃來晃去,想要思考出赤詩,獲得資格參加詩會,或尋一個擁有請帖的熟人同去。

  有些人受到邀請,出示請帖,便上了山。山腳下兩邊馬車,牛車一連串的停在路邊,數量很多,車夫坐在車上,等待主人下山。

  莫永清出示請帖,等待周離也出示請帖,同去秋葵詩會,卻不想,周離問道:“我尚未受到邀請,若想參加,有何辦法能夠進去?”

  文吏掃了一眼周離,見是個年輕後生,輕笑說道:“隻要作出赤詩便可――旁邊有筆墨紙硯。”

  “作出赤詩?”周離恍然,才氣和氣運有一定的觀關聯,但並不相同,不過級別上卻是相仿,都以色彩區分,灰色最低,白色其次,然後便是赤色,金色,青色,紫色。

  能隨手做出赤詩之人,才氣最少也達到了金色,的確能擁有資格參加這秋葵詩會了。

  莫永清與方木有些驚訝的看著周離,原本這二人都認為周離擁有請帖,沒有想到,居然是要作出赤色詩詞獲得資格嗎?心中難免有些好奇,並沒有急著上山,而是等待周離,看看他能夠做出什麽詩詞。

  周離又問道:“請問以什麽為題?”

  文吏掃了一眼旁邊的黃昏,隨口道:“以黃昏為題,不過你可得快點,若入了夜,就算做出赤詩,也沒有資格上山了。”

  “多謝。”周離點頭,走到不遠處的書桌旁,攤開一張宣紙,取出一根毛筆,沾了沾墨水。

  周圍不少沒有資格上山的寒門書生,都注意到了周離,紛紛湊了過來,想要看看,這年輕人是否能夠做出赤詩?

  雨落也有些好奇的湊了過來,前些日子聽公子吟過一首很好聽的詩,應該是赤詩吧?

  周離微微思量,便提筆寫了起來。

  《登秋葵山》

  詩名一出,不少書生頓時議論紛紛。

  誇讚著有之。

  “這少年是現作詩詞嗎?我還覺得他會將以往的詩詞稍作修改,拿出來呢,畢竟黃昏為題,很是廣泛,平時有所涉獵,也是難免。沒想到竟然是臨時作出,真是了不起啊。”

  疑惑者有之。

  “臨時作出也對,不是第一次作出的詩詞,文氣方面會縮減很多,就算是稍作修改也一樣。隻是不知道是否能作出赤詩?若作不出,可就丟了大面子。”

  不屑者有之。

  “赤詩哪裡是那麽容易作出來的?!區區少年郎,連童生都不是,還想要作出赤詩?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雨落聽著誇讚,很是高興,可聽著不屑的聲音,臉上頓時有些氣憤,關切的看向公子,心中想著,等公子作出赤詩,讓你們知道好看!

  周離並未在意這些聲音,他雙眼微眯,細細思量自己要寫哪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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