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在詭異的氣氛裡。
一個男人,拿著一根銀針挾持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女人,這種事情無論從什麽角度去看都是很詭異的。
“凌霄,凌醫生,你只是一個醫生,你做不來這種事情,放棄吧,我向你保證,他絕對不會向你開槍。”吉娜沒有半點緊張,她重新找回了之前那種成竹在胸的感覺——她吃定了凌霄不敢殺她,也不會貿然傷害她。
凌霄一手夾著吉娜的脖頸,一手環抱著她的小腰。她的小腰很柔軟,富有彈力,這讓凌霄的處境更加糟糕,抱著這麽一個沒有衣服的女人,她的身體不可避免地要讓他分神。
“閉上你的嘴!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惹毛了我,我什麽都做得出來!”凌霄凶狠地道。
“嘖嘖,看不出來你裝凶惡的樣子還挺像的嘛,那你殺吧,快殺了我,你殺了我你就完了!”吉娜一點也不怕。
凌霄的雙眼直視著克裡斯曼,他的雙眼悄然間變得明亮了起來。
一根銀針固然不能威脅到身強體壯的黑人槍手,但他也有他的手段,那就是《黃帝外經》上的催眠術。現在這種情況,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放下槍吧,我們好生談談。”凌霄的聲音充滿了魔力,“你的; 老板給你多少錢?我雙倍給你。”
克裡斯曼的眼神有些遲鈍,他使勁搖晃了一下腦袋,眼神重新恢復鎮定,他警惕地道:“你想幹什麽?收買我嗎?閉上你的嘴!我給你十秒鍾松開吉娜,不然我殺了你!”
距離是這次催眠失敗的原因,凌霄很快就找到了原因,他的身體緊緊地貼緊吉娜的腰與臀,用身體推著她的身體向克裡斯曼靠近。這樣的姿勢,摩擦什麽的免除不了,可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吉娜的臉上浮現出了奇怪的表情,臉頰居然也升起了一絲紅暈,“你想幹什麽?下流!”
“站住!”克裡斯曼對著地面開了一槍。子彈從地面上反彈起來,擊碎了茶幾上的一隻玻璃水杯。
凌霄停下了腳步,
這個距離已經足夠了。
卻就在他準備再次對克裡斯曼使用催眠術的時候,克裡斯曼忽然悶哼了一聲,整個人直挺挺撲倒在了地上。
克裡斯曼那魁偉的身體倒地之後,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女人。華裔,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樣子,比較年輕,也頗有姿色。
凌霄傻眼了,這不是剛才那個出租車司機嗎?他還從她的手中買走了她的鴨舌帽!
女人將手中的電擊器收了起來,反手關上了房門,然後又從克裡斯曼的手中摘下了他的槍。
她做她的事情,一句話不說。
凌霄和吉娜也很安靜地看著她,仿佛一件以愛情為主題的雕像作品一樣。
女人拿著槍,還是沒有說話,詭異.地坐到了凌霄之前坐過的椅子上,然後伸出一隻手比了一個請繼續的手勢。
她是專程來看戲的嗎?
然而,凌霄卻在這個時間裡猜到了她的身份——陳小七。
除了陳小七,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出手幫他呢?
除了陳小七,還有誰會這麽詭異莫測呢?
凌霄的嘴巴張開,但一個“七”字卻沒能吐出來。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吉娜會記住陳小七的樣子,因為記住了也沒有用,她下一次出現的時候,上帝也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麽樣子。
坐在椅子上等著看戲的女人正是陳小七,是她一早將等候在金皇冠大廈附近,凌霄一招手,她就開著出租車過去了。也是她將凌霄栽倒了金雀花酒店,她將車子停好之後來到了這裡,正好趕在凌霄再次使用催眠術的時候出手電暈了克裡斯曼。
如果她知道凌霄要幹什麽,她或許不會出手,但在那種情況下,她做出了她認為對的選擇。
凌霄將頭挪到了吉娜的後腦稍後的地方,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催眠術的副作用已經開始出現了,頭疼,雙眼失明。他不想讓陳小七和簡妮瞧出什麽端倪來。好在他使用催眠術的時間很短暫,也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短短二十多秒的時間之後催眠術的後遺症就消失了。
“她的頭髮很香嗎?”陳小七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聲打破了沉默。
凌霄推開了吉娜,苦笑道:“我只是有些尷尬而已。”一句話之後他就轉移了話題,“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裡的?”
“帽子。”陳小七說道:“裡面有跟蹤器。”
凌霄,“……”
“別想我退你錢,帽子你留著,跟蹤器你得還我,你那點錢根本就買不到我的跟蹤器。另外,我得告訴你,考慮到你的問題,我就沒有裝竊聽器了,你沒什麽表示嗎?”陳小七笑了笑,明媚好看。
“謝謝。”凌霄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與陳小七相處,他有時候會覺得她是長輩,有時候覺得她是他姐,有時候又會覺得她是同齡人,充滿青春的活力,總之,他自己也琢磨不透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每一次見面,他都忍不住要去猜測她的真實面目。
陳小七抿嘴笑了笑,欣然接受了凌霄的致謝。
“你們當我不存在嗎?你們究竟想幹什麽?”吉娜用衣服遮著身體,面上的神色羞憤有之,恐懼也有之,複雜得很。
凌霄的視線這才移到吉娜的身上,“把衣服穿上吧。”
吉娜愣了一下,也顧不上羞恥了,當著凌霄和陳小七的面穿起了衣服。如果沒有陳小七在旁邊,凌霄或許會全程圍觀,但陳小七就在旁邊他就不好意思明目張膽地盯著一個女人穿衣服了。他將視線移到了陳小七的身上,陳小七很平靜,那幅神態,就像他在看著別人而不是她一樣。
吉娜很快就穿好了衣服,“我好了,說吧,你們究竟想幹什麽?”
“給你的老板打電話,我想和他談談。”凌霄說道。
“我實話告訴你吧,我無法聯系上。”吉娜說。
凌霄盯著她,“你騙誰呢?你為革蘭素做事,你會聯系不上你的老板?”
“那你就太小看革蘭素了,一直以來上面都是用專用的郵箱下達指令,我至今連老板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你剛才說的A先生是誰?”
“我編造的,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吉娜的回答很順暢,也有一個鮮明的特點,那就是——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信不信——”凌霄舉起了他的銀針。
“毀我的容?來吧,你大可以試試,不過即便你毀掉我的臉,你也得不到你想到的東西。”吉娜很堅決地道。
剛才她明明很害怕,但是現在她卻表現得如此強硬。凌霄心裡也明白了過來,她剛才不過是假裝害怕,利用打電話的機會通知克裡斯曼過來。現在,她明知道逃脫無望,就暴露出強硬的本性來了。
面對軟硬不吃的吉娜,凌霄還真有些沒轍了。如果陳小七不在身邊,他大可以使用催眠術從她的大腦之中挖出她所知道的一切秘密,這其實也是他一早就計劃好了的,可陳小七就在旁邊,他根本就沒有施展催眠術的機會。
“小凌啊,你這樣可不行,對這樣的女人你得凶悍一點,甚至禽獸一點也是可以的。嗯,你可以當我不存在。”陳小七插嘴說了一句。
禽獸一點也是可以的?
她是什麽意思呢?
“你是誰?”吉娜看著陳小七,試探地道。
“如果我告訴你,你知道了你就會死,你還想聽嗎?”陳小七的聲音悠然轉冷,“我殺你,你連屍體都不會剩下,要不要試試呢?”
吉娜閉上了嘴巴。她可以對凌霄強硬,那是因為她知道凌霄不會殺她,也不會很過分地傷害她,可眼前這個女人,卻像一隻狡猾的母狼,骨子裡都透露著凶悍殘忍的氣息!
“小凌,你能告訴我你聯系她的老板幹什麽嗎?”陳小七問道。
凌霄說道:“他們想要我的藥方,我被他們糾纏得沒有辦法,我煩透了,我想和革蘭素的高層談談,讓他們死了這條心。”
“呵呵呵……”吉娜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凌霄看著她就生氣。
“凌霄,我這樣跟你說吧,沒用的。”吉娜神色平靜地道:“你並不知道你對於革蘭素生物科技公司的價值,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除非你給他們想要的東西。相比你的價值,一個大地生物製藥公司算什麽?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與大地生物公司撇開一些關系,科曼奇特洛酋長就算整垮了大地生物製藥公司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他們會轉移走所有的資產,剩下的只是一個空殼,以及一些替罪羊。”
“你說完了嗎?”
吉娜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凌霄,“沒用的,凌霄,放棄吧。”
凌霄忽然一記掌刀砍在了吉娜的脖頸上,吉娜悶哼了一聲,軟泥一般癱倒在了地上。
“呵呵,就是這種感覺。”陳小七卻笑了起來,“這才有男人味嘛,對這種女人就是要凶狠一點,你對她客氣,她還當你傻呢,你打她,打得越狠她就越聽你的話……對了,人都被我們放倒了,你打算怎麽做?”
“我手裡有一些革蘭素旗下的子公司大地生物製藥的違法的證據,我想和革蘭素的高層達成一個協議,只要他們以後不再糾纏我,我就不把這些證據交給司法機關。可是現在看來,這似乎不太可能。”凌霄一臉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