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的氣候真是多變,白天還是晴空萬裡的好天氣,一過午夜,一陣風吹來烏雲,這雨說下就下了,而且還很大。比·奇·小·說·網·首·發
大雨澆熄了荒草地的火焰,火勢最終沒能擴散到森林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麽神靈在庇佑這座蠻荒的小島,任何企圖毀滅這座小島的人都會受到神靈的懲罰。
一部分武裝人員躲進了帳篷裡睡覺,一部分在營地周邊巡邏警戒。大雨也沒能阻止他們,畢竟生命比舒服更為重要。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足以讓他們變得謹慎起來。
負責監視凌楓三人的武裝人員披著一件雨衣,木頭樁子一樣站在不遠處,偶爾靠近兩步,賊一樣地竊聽帳篷裡面的聲音。
&;該死的,那家夥就不想回他的帳篷裡面睡覺嗎?&;薇薇安從帳篷的門簾的縫隙裡窺探著那個武裝人員。
迦陀莎說道:&;你沒看見嗎?那家夥四十多歲,乾他們這一行的能活到四十多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你可想而知他有多狡猾和謹慎。&;
&;我去對付他,你們準備撤退。我估計要不了多久,島上的原住民就會出現了。&;凌楓說道。
&;你打算怎麽對付他?&;薇薇安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凌楓。
凌楓說道:&;一個普通的武裝人員而已,這還用問嗎?隨便給他一下,或者催眠他都可以。&;
卻就在這時,那個武裝人員向戶外帳篷這邊走了過來。
“他想幹什麽?”薇薇安說道。
迦陀莎說道:“我剛才就說了,這是一個經驗很豐富,很狡猾的家夥,他大概是想確定一下我們的情況,或者偷聽我們的談話,然後去向朱諾夫斯基報告。朱諾夫斯基的計劃是一旦找到寶藏和鑽石礦脈就會殺掉我們,我敢打賭,如果這個家夥發現我們想逃,他絕對會向我們開槍。”
“不要說話,他走近了。”凌楓出聲提醒道,腦袋也從門簾後面縮回去了一點。
薇薇安和迦陀莎都閉上了嘴巴,她們的視線也緊緊地鎖定在躡手躡腳向這邊靠近的武裝人員。她們其實並不怕他,只是有些擔心他突然弄出什麽響動,將更多的武裝人員吸引過來而已。
一步步靠近,狡猾的武裝人員將背在背上的ak47卸了下來,槍口也對準了帳篷。
就在這一刹那間,帳篷裡的三個人都緊張了起來。無論是凌楓還是迦陀莎以及薇薇安都無法猜到這個家夥想幹什麽了。如果說要殺掉他們三個,那應該是在找到寶藏和鑽石礦脈之後,現在什麽都沒找到,這個武裝人員也沒有得到朱諾夫斯基的命令,他怎麽可能開槍殺人呢?如果因此而找不到寶藏,朱諾夫斯基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
薇薇安的手裡扣住了一把飛刀。她完全有把握在那個狡猾的武裝人員開槍之前乾掉他。
“等等……”凌楓壓住了迦陀莎的手,“他的眼神好奇怪。”
狡猾的武裝人員忽然停下了腳步,用俄語說道:“你竟敢帶著這些肮髒的人入侵聖地,你的審判已經提前來到了。”
凌楓心中頓時吃了一驚,他一驚明白發生什麽事了。眼前這個武裝人員已經不是他自己了,有人催眠了他,並讓他傳遞了這個警告。
這個武裝人員提到了“審判”,這讓凌楓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敵人——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也在這座小島上,朱諾夫斯基和他的人的命運已經注定了,那就是滅亡。阿喀琉斯怎麽會追蹤到這座小島上來,凌楓無從知道,可他非常清楚的一件事就是,他必須帶著薇薇安和迦陀莎離開這裡了,因為對方已經吹響了開戰的號角!
“他說了什麽?”薇薇安聽不懂俄語。
“我們得離開這裡了。”凌楓說道:“路上我再告訴你。”
這時那個武裝人員忽然打開了ak47的保險,槍口也壓低對準了帳篷的底部。這個壓槍的動作毫無疑問是準備向帳篷裡面睡覺的人開槍射擊了。
迦陀莎忽然撩開帳篷的門簾,一抖手,扣在手中的飛刀脫手飛出,精準地扎進了武裝人員的額頭之中。一刀斃命。
“快離開這裡!”凌楓抓起放在身邊的背包便鑽出了戶外帳篷。
薇薇安和迦陀莎也抓起她們的背包跟著凌楓鑽出了帳篷,三個人向左翼快速離開。遠處是一片還沒有被燒毀的荒草地,更遠一些的地方是一片險峻的山峰。無論是荒草地還是山峰,那都是利於藏身之地。
雨還在下,豆大的雨點拍打著被燒焦的大地,卻也無法洗刷塗抹在大地上的焦黑。
身後的俄羅斯武裝人員的營地已經被遠遠地甩在了身後,大雨也阻擋了視線,無法看見在營地周邊巡邏的人。
“快!跑起來!”凌楓催促道,一邊加快了速度。
“有沒人追我們,幹嘛跑那麽快啊?”薇薇安氣喘籲籲地道,她是這支三人小組裡面最弱的一個,背著幾十斤重的背包跑了兩公裡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把背包給我,我幫你背。”凌楓停下了腳步。
“哎喲!”薇薇安的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她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凌楓的視線落在了地上,頓時被驚了一下。絆倒薇薇安的是一具骸骨,大雨洗淨白骨上的灰燼,盡顯慘白的顏色。它的身上掛著一些金屬構件,鏽跡斑斑的樣子,看上去像是戰甲的一部分。在它的手邊還有一把被鏽蝕了大半部分的戰刀,刀柄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個“明”字。
刀柄上的“明”字是一個身份證明,這具骸骨身前是一個明朝錦衣衛。他的刀也是大名鼎鼎的繡春刀,是明朝錦衣衛的製式武器。
“啊——”薇薇安也看見了錦衣衛的骸骨,那黑森森的骷髏眼睛把她嚇了一跳,失聲叫了出來。
凌楓趕緊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還好,雨下得很大,雨聲掩蓋了她的叫聲。
薇薇安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那畢竟是一具沒有任何威脅的骸骨,樣子雖然有點嚇人,但不能傷害她。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凌楓也從她的背上取下了背包。他提著薇薇安的背包,帶著薇薇安和迦陀莎繼續往荒草地邊沿奔跑過去。
一路上,凌楓看到了更多的骸骨,它們的身上也依稀可見殘缺的戰甲和武器。這些骸骨也證明了鄭和曾經帶領艦隊來過這裡,不過最終是以失敗而告終的。
大約二十分鍾後,三人終於跑到了荒草地的邊沿。一片沒有被火燒掉的蘆葦和芭茅擋住了去路。凌楓的計劃是到達荒草地後面的山林之中,這需要穿越眼前這一片茂密的芭茅和蘆葦叢。
“這是一個什麽鬼地方?到處都是死人的骨頭。”薇薇安嘟囔地道,一邊冒著腰喘氣。凌楓已經替她背著背包了,可這一路狂奔還是把她累得夠嗆。
凌楓說道:“這裡是一個戰場,那些骸骨是華國明朝的將士。走吧,這裡並不安全,我們得離開這裡。”頓了一下他又說道:“進入草地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離開我一米之外。”
迦陀莎和薇薇安都點了一下頭。
噠噠噠……
身後忽然傳來槍聲。開始只是一梭子,眨眼間就變成了瘋狂開火。急促而震耳的槍聲壓住了大雨的聲音,隔著兩三公裡的距離都能聽見。
朱諾夫斯基和他的人已經和島上的原住民乾上了。
一切都和預料中的一樣,凌楓的計劃也順利地執行到了這裡,可是,之前那個被催眠的俄羅斯武裝人員和他所傳遞的警告卻猶如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凌楓的心裡一樣,讓他怎麽也放松不下來。如果不是這件事,這個時候他肯定會很放松,找一個地勢高的地方欣賞一場槍戰片,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這份心情了。
也是很奇怪的事情,雙方剛剛一交火,大雨就停了。烏雲被風吹散,露出了晴朗的夜空。暗藍的天幕上掛著一輪皎潔的圓月,還有數不清楚的閃閃星辰。星月的光輝有些清冷,卻也照亮了整個山谷與盆地。
本來準備離開的凌楓從背包中取出了熱息成像夜視儀,對著營地的方向眺望。他看到了武裝人員的身影,還有槍口跳動的火焰和發熱的槍支。然後他便看到了從石廟方向往營地撲的原住民戰士。他們的熱量小得多,看不清楚具體的人數與武器裝備。不過根據熱息成像夜視儀的工作原理,雖然看不見,但也可以猜到,他們所使用的只是弓箭和刀槍之類的冷兵器。他們的人數更多, 是俄羅斯武裝人員的好幾倍。他們呈扇形包圍著營地,發起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打起來了,誰佔優勢?”迦陀莎著急地道,她很想知道這一點。
凌楓搖了搖頭,“太遠了,看不清楚。”
薇薇安說道:“這還用問嗎?那些俄羅斯都拿著槍,還有手雷和機關槍,火力強大,那些島上的原住民戰士根本就不是對手。”
凌楓說道:“這可不一定,你忘了在來的路上遇到的兩次襲擊嗎?島上的原住民可不是省油的燈。這次戰鬥不管誰贏對我們都是有利的,走吧,我們離開這裡。”
凌楓收起了熱息成像夜視儀,抽出開山.刀,一邊走一邊劈砍擋在身前的芭茅或者蘆葦杆子。
身後的戰鬥還在繼續,槍聲、手雷爆炸的聲音,機關槍掃射的聲音,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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