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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的眼中仍舊帶著那一抹悲哀,他緩緩的在方俊洲的面前坐了下來,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方俊洲的臉上的黑氣越來越重了,他的眼神的光芒也越發的黯淡起來,看著自己面前的楚南,他吃力的問道:“你同情我?”
他的問話的語氣當中,還帶著幾分憤怒。
楚南搖了搖頭,忽然運指如飛一般的點住了方俊洲的幾處穴道,延緩他體內的毒氣的蔓延。
楚南一臉認真的道:“我用六道輪回針的話,現在還來得及救你的性命。”
方俊洲笑了一下,聲音沙啞無力:“我是你的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更何況幾百個無辜百姓都死在我的手裡,在師傅那裡,更有近千名無辜的人成為了我的實驗體……我的師兄師姐也都死在我的手裡……我……我殺了這麽多人,你還要救我?”
楚南認真的道:“醫道是為了治病救人,每一個生命在醫生的面前都是平等的,無論當初你做過多少錯事,人只要活著,一切就都能挽回。”
“你幼稚……哈……楚南,你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是在我這裡演戲?你怎麽會這麽幼稚≧……。”
楚南冷靜的看著方俊洲,絲毫不為方俊洲的話所動。
方俊洲笑了一下,然後語氣充滿了怨毒的說道:“你說我偏激也好,說我固執也罷……這一生,我從來都未曾遇到過對手,從來都未曾有人將光環在我身上搶去,直到遇到你……所以你救了我,相當於以後還會害死其他的不知多少人……。”
楚南猶豫了,歎息了一聲,終於將金針收了起來,看著方俊洲,問道:“你還有什麽遺憾麽?”
“沒……沒有……我隻後悔……我的師兄帶我入門……我卻將他殺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終於,方俊洲漸漸的不說話了,他的瞳孔開始渙散,他的悲劇的一生徹底的畫下了一個句號。
楚南深深的歎息了一聲,緩緩站了起來,邁步走出這家工廠,抬起頭向著天空看去,喃喃自語道:“無論醫學水平多麽的厲害……我能救治的也只有人的身體,卻救治不了人心。方俊洲,人總是要為自己所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的,既然你不願意用行動去償還,或許,死亡對你來說就是最好的一個代價了吧。”
楚南這一次回到濟世堂的時候,恰好是天亮了,他走進去的時候,王虎和尹昭天正在客廳裡面說話,見到他進來了,立刻迎了過去,尹昭天有些興奮的問道:“師傅,解決了麽?”
楚南點了點頭,道:“解決了。”
尹昭天長松了口氣,問道:“那個方俊洲……。”
“他死了。”
王虎興奮的道:“太好了,楚老大,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贏的,這一個晚上,大家都沒怎麽睡好覺,都在等待著你的勝利的消息。”
果然如此,聽到這邊的說話動靜,很快客廳的人就都滿了,大家全都湊了過來,楚南卻並沒有太興奮的感覺,他心中還在想著,方俊洲在醫學上面的天賦是毋庸置疑的,要知道,在比試的時候,楚南已經達到了醫學聖手的程度,結果卻還是在瀕死的時刻取得了突破,這才贏了方俊洲,否則的話,很可能就是同歸於盡的局面。
只是可惜,方俊洲的性格讓他走上了一條充滿了偏激的道路。
似乎是察覺到楚南的表情有些不對,等到大家散去之後,楚秋寒來到了楚南的房間,見到是楚秋寒進來了,楚南立刻笑著道:“妹妹,快過來坐。”
“嗯。哥……你有心事?”
楚秋寒關上房門,坐到了楚南的旁邊,看著楚南。
楚南苦笑著道:“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住你,心事談不上,只是心中有些感慨罷了。”
“是因為方俊洲的死麽?”楚秋寒道,“哥,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方俊洲做了那麽多的錯事,他是死有余辜啊!”
楚南歎息道:“我知道……只是他在醫學領域上面實在是太有天分了,可以說,在我所認識的年輕一代當中,除了尹昭天以外,醫學方面最有天賦的一個人就是他了。若非他誤入歧途,他本來有機會並列十大醫學宗師之列的,甚至還有可能突破到醫學聖手的境界。可惜……。”
楚秋寒明白楚南心中苦惱是什麽了,她輕輕的握住了楚南的手,光滑柔軟的手讓楚南的心中多了幾分溫暖,立刻感覺舒服多了。
“哥,其實你是覺得,如果他並沒有誤入歧途的話,本來可以憑借著自己的本事濟世救民的,或許他能夠救許許多多的人,可是我以前聽你和尹大哥說起過,醫學的本質是什麽,並不是天賦,而是醫德。他並不是一個擁有醫德的人,那麽他的天賦越高,對於這個社會反而越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他的存在越是會成為這個社會和人類的威脅,是麽?”
楚南點了點頭,道:“他是因為我的緣故,所以……。”
“其實和你沒有關系啊!”楚秋寒笑道,“哥,你是因為有濟世救民的心,所以才會感覺很可信,才會如此的多愁善感,可是他本身就並不是一個能夠堅持的走在正途上面的人啊!”
“他把尊嚴和面子放在了比醫德更高的位置,這就注定了,他本身就不可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醫生,既然如此,你出現與否,他遇到你與否,又有什麽關系呢?”
楚南聽楚秋寒這麽一說,仔細的想了想,忽然之間豁然開朗,臉上露出了往日的笑容,抓著楚秋寒的肩膀,笑道:“小妹,謝謝你,謝謝你對我說這些。”
看到楚南如此開心的笑著,楚秋寒知道楚南終於算是想明白了,於是微笑著道:“其實就算是我不說,你早晚也是會想明白的。哥,你可是我眼中最聰明的男人。”
楚南笑道:“好了,可不要奉承你的哥哥了。哦,對了,我還沒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呢。”
楚秋寒問道:“什麽好消息?”
楚南道:“我終於可以去山上救治我的師傅了……我師傅身上的傷勢有救了。”
楚秋寒愣了一下,然後心思一轉,驚喜萬分的道:“哥,你又突破了?那你……你……。”
要知道,楚南之前就已經達到了醫學聖手的境界,成為了華夏明面上的醫學第一人,當初的醫學聖手鬼見愁已經死了,醫王早就已經歸隱,表面上自然是楚南是醫學第一人了,若是楚南再次的突破了,那麽豈不是……達到了醫王的境界?
楚南笑著點了點頭。
楚秋寒長長的出了口氣,驚喜道:“這個消息……簡直太驚人了,我要告訴給大家所有人知道。”
楚南笑著道:“不急不急,不如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你再說吧。嗯……午飯的時候就不用叫我了,昨天晚上實在是太累了,唉,方俊洲在用毒方面的天賦確實是了得,若非我的六道輪回針突破了,恐怕我也回不來了。”
楚秋寒聽到楚南這麽說,明明知道楚南並沒有什麽事情,而且已經活著回來了,不過還是感到了一陣心驚肉跳一般的緊張。
楚秋寒有些緊張的道:“哥,那你……你現在沒事吧?”
“放心好了,沒事……那一針徹底的將我身體裡面的毒素給排清了,只是現在精神過後,又有些疲倦了,休息一天也就好了。”
楚秋寒點點頭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沒關系的。”楚南笑著道,“和自己妹妹說話,算什麽打擾啊,好好多聊一會兒。”
楚秋寒體貼的道:“哥,你好好休息吧,咱們說話的機會,不是隨時都有麽……我先出去了啊,也告訴他們一聲,讓他們都不要過來打擾你。不用著急起床,睡個自然醒就好。”
“好。”能夠有這樣一個體貼入微的妹妹,楚南真心覺得這也是自己的一個福氣,將楚秋寒送出去之後,楚南躺回到了床上,將衣服也脫掉,鑽進被窩裡面,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大覺。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當天晚上才算是醒過來,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見到外面的天色都已經黑了,他穿鞋下地,隻感覺自己現在精神狀態說不出來的充足,唯獨是肚子有點餓了。
沒辦法,昨天晚上熬了一整夜,今天又是睡了一整天,期間一點都沒有吃飯,不餓也就怪了。
於是離開房間,叫了一聲孟阿姨和虎嫂, 虎嫂看到他,立刻笑著道:“起床了啊,秋寒白天的時候告訴我們,說你能睡到幾點,就讓你睡到什麽時候,讓我們大家都不要去打擾。我們還想呢,如果你還不起來,一會兒我們就自己先吃飯了。那現在正好,我去開飯了啊!”
楚南笑道:“虎嫂,你們也真是的,等著我幹什麽啊。”
“你肯定餓壞了吧,快去餐廳裡面坐著吧,我去叫一下大家,這就開飯。”
所有人都陸陸續續的進了餐廳,一個個看著楚南的表情都充滿了怪異,楚南心中感到奇怪,最後有些明白了過來,目光落在了自己妹妹楚秋寒的身上。
楚秋寒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在楚南的旁邊坐下來,底氣一點也不足的道:“哥,人家沒忍住說出來了……。”
“難怪……。”楚南苦笑道,“你們看著我幹什麽,我能當飯吃啊,我可是真餓了。”
“真餓了就多吃。”虎嫂和孟彩君在端菜,寶兒在盛飯過來,說話的是孟彩君。
楚南笑著道:“當然要多吃了,最喜歡吃的就是家裡的飯菜,感覺香!”
飯菜上齊了之後,大家紛紛坐了下來,最後一道道目光全都盯著楚南,楚南摸了摸鼻子,苦笑著道:“我的臉上長花了?至於這樣看著我……。”
尹昭天的眼中閃爍著崇拜和炙熱的光芒,深深的吸了口氣,顫聲道:“師傅……你現在的醫學等級是……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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