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高升起,秦軍終於出動了。七萬大軍聚集由魏鞅親自統領,聚集在離石要塞城門之下,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強弓上弦,長劍出鞘。
隨著魏鞅一聲令下:“第一梯隊,進攻。”
驟然之間,秦軍鼓聲號角大作,纛旗在風中獵獵招展。
秦軍盾牌手在前,隨後是攻城雲梯,一個個秦國兵士則跨著整齊步伐,山嶽城牆班向前推進,每跨三步大喊“殺”,竟是從容不迫地隆隆進逼。
楊素站立在城牆之上,冷冷的看著秦軍的攻城陣容,經過馬陵之戰,楊素已不是剛剛穿越過來的宅男了,這個時候的他雖然還不能稱作名將,但他的在戰場上卻沒有以前的患得患失,更多的是堅定,或者可以稱為堅信,對系統士卒的堅信,他甚至並沒有讓禁衛騎兵上城牆守城。
秦軍士卒一步一步的靠近,已經進入了魏軍的射程范圍,望著秦軍排山倒海的衝鋒,楊素身旁久經戰陣的龍賈老將軍忍不住要下令放箭,但他並不是這次大戰的統帥,這次大戰的統帥還沒下令,他絕對不能越俎代庖,望了一眼身旁從容不迫的楊素,龍賈放下了緊緊按在劍柄上的右手。
已經很近了,龍賈心裡感到著急,不由向楊素提醒:“秦軍將至城門口,請統帥下令放箭。”
“不能放箭,讓他們再近一點。”這時候,楊素的聲音也已經有些緊張。
秦軍已離城門不遠,楊素大喝一聲:“放箭。”霎那間,密集箭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向秦軍衝鋒的士卒飛去,飛過的箭雨有的被盾牌攔住,但不少箭支從秦軍盾牌手的縫隙中穿過,這麽近的距離,被箭支射到的秦軍士卒被強箭射透盔甲,一個個秦軍士卒就在衝鋒的路途中倒下,城門口一些秦軍士卒剛剛搭好的雲梯,也被牆頭的魏武卒推倒,滾石檑木從城牆上砸了下來,接近城門口的秦軍被砸的頭破血流,有的甚至腦漿迸裂。
魏鞅站在軍陣後方看著秦軍被壓製卻毫不動搖:“傳令下去,第一梯隊死戰不退,第二梯隊向前衝鋒。”
隨著纛旗招展,群均淒厲的牛角號聲震歷史要塞,秦軍的衝鋒號角再次響起,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來。
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密集箭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
楊素站立在城頭,高聲大喝,不停的指揮著城牆上的士卒有條不紊的對城牆上的士卒向衝擊城門的秦國的軍隊展開猛烈的進攻。
秦國衛鞅變法十數年,士卒賺取軍功可以獲得爵位的巨大利益讓這些秦國士卒舍生忘死,盡管離石要塞城高牆堅,但擋不住他們對爵位的渴望,望著前面秦卒一個個赴死,秦軍居然毫不退縮,仿佛一個個都是不懼生死的猛士,不斷衝擊城牆。
魏國士卒也在楊素的鼓舞下對秦國士卒展開了猛烈的還擊,特別是看到五千虎賁衛在魏武的帶領下一個個舍生忘死的進攻,全軍士氣大振,一時之間也忘記生死,與魏軍展開了生死搏鬥。
這是兩支戰國最為強大的鐵軍,都曾擁有常勝不敗的煌煌戰績,都是有著慷慨赴死的猛士膽識。
在秦國第四梯隊進攻下,秦軍終於衝上了魏國的城牆之上,兩大軍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響徹山谷,又如萬頃怒濤撲擊群山。
楊素身披鎧甲,高坐城頭,盡管城牆之上一支支流箭從身旁飛過,他巋然不動,一名秦國士卒從他身前爬上城牆,他瞬間拔出利劍,猶如一道寒光閃過,剛爬上城牆的秦國士卒從雲梯上滾將下去,與這名士卒同在一個雲梯上的秦軍士卒因巨大的壓力摔下城頭。
“統帥,命令魏武卒騎兵上城牆吧,要守不住了。”龍賈老將軍的話中滿是擔心。
“不需要”楊素的話充滿自信,他相信魏武,這個時候,他能相信的就是他的系統士卒,那些士卒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遠超魏武卒,也遠超秦國士卒,他相信魏武能夠率領虎賁衛士將城頭上的秦國士卒趕下城牆。
魏武看著一個接一個的秦國士卒爬上城牆,眼神寒光一閃,“差不多了”。
“虎賁衛士們,誓死守衛城牆,全力進攻。”隨著魏武的一聲大吼,五千虎賁衛士突然展現出強大的戰鬥力,一個個眼神中閃現出嗜血的光芒,鋒利的長劍猶如一把把收割的鐮刀,不斷收割著身旁秦軍的生命,登上城頭的秦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猛烈的進攻,舍生忘死的秦軍臉上頭一次出現恐懼神色。
猙獰的面孔,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彌漫的煙塵,整個離石要塞的城頭都被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滅.....。 離石要塞,熊烈戰火升起的濃煙,滾滾著彌漫了整座城池。那風中獵獵招展的‘魏’字纛旗,已然殘破襤褸,似乎頃刻間就會墜落。城樓之上更是死屍伏地,血流不止,卻無人向前清理,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著,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
在魏軍猛烈的進攻下,秦軍終於敗退了,登上離石要塞城頭的秦國士卒被魏國士卒斬殺的一個不剩。搭好的雲梯再一次被魏國將士推倒。
衛鞅清楚,今天已經不可能再攻破離石要塞,果斷下令撤軍,一時之間,隻留下秦軍的滿地屍骨。
“秦軍撤了,秦軍撤了。”一道道呼喊聲從離石要塞的城頭傳開,竟是震動著整個離石要塞。
這時候的龍賈也忍不住激動,在秦軍衝上城頭的一刻,龍賈以為這離石要塞要守不住了,沒有想到在關鍵的一刻,虎賁衛士的強大戰鬥力讓這個久經沙場的龍賈老將軍震驚,對於這支軍隊的領導者公子郝,龍賈也滿是佩服。
“不想魏國還有如此強大的士卒,我魏國之幸。”龍賈激動異常,對著楊素一拜,“統帥,今日我龍賈算是服了。”
楊素趕忙扶起龍賈道:“龍賈老將軍,我是晚輩,怎受得起老將軍一拜。”
龍賈道:“戰場之上,達者為先,我龍賈縱橫沙場幾十載,戰盡列國,如此強軍,龍賈見所未見,今見得如此強軍,乃拜統帥所賜,這一拜當得,當得。”說完竟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