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舉座震驚。

　　羅一鳴笑了:“我迫不及待想被你打擊。”

　　“居然有如此要求，奇葩。”蘇牧然淡定地走上台，拿起了話筒。

　　“幾百年來，牛頓的這句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話一直在流傳，居然被無數人追捧，成為虛懷若谷的典范，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胡克在牛頓成名後，給他寫了一封信。此時的胡克已經籠罩在牛頓光環的陰影下，變得憤世嫉俗了，這封信裡充滿了質疑和挖苦。於是牛頓回了一封信，在這封信裡，寫出了我之所以比你看得遠，是因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千萬不要以為這是謙虛，其實是在戳胡克的痛處。知道為什麽胡克死後連一張畫像都沒有留下麽，因為他太矮太醜了。”

　　無數嘲笑和幸災樂禍的目光，一下子變成了驚訝:這說法可是聞所未聞啊。

　　“是你自己瞎編的吧。”羅一鳴自然能感覺到台下氣氛的變化，趕緊大聲說道:“不可能，牛頓這樣的偉人，怎麽可能做出這種沒有風度的事?”

　　“如果你了解牛頓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就不會感到意外了。他非常小氣，斤斤計較，報復心理極強。另外，還很貪財。他掌管過皇家鑄幣廠，貪汙無數;他爭強好勝，不允許別人出風頭，總是要把人比下去，並樂此不疲。遺憾的是，那個時代根本沒有對手，隻是和一個叫做萊布尼茨的家夥爭論了一下微積分的發明……”蘇牧然不帶什麽感情色彩地說道:“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人類嘛，哪有完美的?”

　　鬧哄哄的禮堂一下子肅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變了，徐源的茶葉蛋腦袋也抬起來了，隻是眼神還很迷茫:木頭這個呆頭呆腦的家夥，什麽時候知道這麽多了?

　　歐若軒的眼神則是充滿了驚訝，讓她震驚的不僅僅是蘇牧然的知識面，更震撼的是這個家夥的語氣。什麽叫“都是小問題”，“人類哪有完美的?”，簡直是居高臨下，目空一切的調調啊。

　　這家夥的狂妄，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了！

　　羅一鳴心裡沒來由地有點慌，他完全沒有想到蘇牧然非但沒出洋相，還洋洋灑灑扯了一大堆，一下子把自己的氣勢給壓下去了。不過這就是所謂的打擊?也太盲目樂觀了吧。

　　“這都是你自己的胡編濫造而已，以自己的齷齪想法為古人擔憂。”羅一鳴質問道:“你怎麽知道牛頓就是那麽想的?所有人都認可牛頓是虛懷若谷，你憑什麽偏偏說他是在罵人?難道古往今來所有人都不如你一個人明白?”

　　“人多有屁用。”蘇牧然淡淡說了一句:“整個地球上的人加起來，都不如我了解他。”

　　這口氣真不是一般的大，難不成你還是牛頓肚子裡的蛔蟲了?

　　羅一鳴冷笑，正要窮追猛打，蘇牧然卻話鋒一轉。

　　“不懂就不要裝懂，咱們說說你所謂的量子力學奠基人。你確定普朗克這個老頑固，配得上這個稱號?他提出了量子，但一直都恐懼於量子，終生被自己禁錮在波動說的領域。要說起量子力學真正的傳播，其實隻是一個意外。”

　　蘇牧然一笑，以一種很輕松的語氣，娓娓而來:

　　“簡單說來，就是法蘭西的一個貴族二代原本是個文學青年，這種人腦子容易抽風，突然改學了物理。臨到畢業湊了一篇論文。導師生怕他過不了，便到處給他找關系，托了一個當時還算小有名氣的三等技師給推薦了一下，蒙混過了關。之後按照慣例分發到歐洲各學院。正常狀況下，這樣的論文大多被當成草紙了，但偏偏被蘇黎世大學一個落魄的中年講師給找出亮點了，一番鼓搗之後，竟弄出點名堂，於是受到丹麥的一個前足球守門員的重視，量子力學從此開始大行其道……”

　　一番話，將所有人的腦子搗成了漿糊: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這是在講科學家的故事?確定不是隔壁王小二賣拉麵的傳奇?

　　徐源拍了拍腦門，又把腦袋低下去了:木頭這表現，慘不忍睹啊。

　　歐若軒的表情看不出絲毫變化，隻是心裡在嘀咕:這家夥有點急智，但肚子裡沒實貨，哪有資格目空一切?

　　羅一鳴差點沒笑出聲來:“這就是要打擊我的節奏?太淵博了，我真的好怕！”

　　台下響起一陣笑聲，班主任朱亮沒好氣地低聲嘀咕:“丟整個班級的臉！”

　　“啪啪啪”，台上響起的掌聲是那樣突兀。所有的目光聚集過去，全都目瞪口呆，鼓掌的竟然是劉珂。

　　“舉重若輕，將一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用寥寥幾語開闊，堪稱於無聲處聽驚雷，實在是精彩！”劉珂看向蘇牧然的目光滿是讚賞和驚訝:“信息量非常大，需要很淵博的學識才能聽懂，有些還要靠猜。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貴族二代應該是德布羅意爵士吧，那篇傳說中隻有一頁的博士論文，席卷了整個學術界;生怕他畢不了業的導師是郎之萬;發掘出這篇論文光彩的蘇黎世講師，是日後名滿天下的薛定諤;至於丹麥的前足球運動員，是一代宗師，哥本哈根學派的掌門人，尼爾斯玻爾……把這麽多名垂青史的大人物輕輕松松地一句話就串成一條線，說得通俗易懂，年輕人，不簡單啊。

　　不過那個小有名氣的三等技師是誰，倒是把我難住了。還請賜教！”

　　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就連歐若軒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仿佛在重新審視蘇牧然。

　　羅一鳴的臉色發青，想不到木頭的一番胡說，居然讓劉珂發出了讚歎，甚至還討教……

　　“什麽三等技師?都不出名的人，估計就是信口那麽一說。”羅一鳴忍不住插了一句:“肯定是混得不好的小人物罷了。”

　　“的確混得很不好，又醜又邋遢，讀書的時候就很不受導師待見，罵他是懶貨。畢業後加入了失業大軍，漂泊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稍微穩定點的工作。”蘇牧然攤了攤手，說道:“當時還托了不少關系，求爺爺告奶奶的，終於混進伯爾尼專利所，有了個三等技師的職稱。”

　　“哈哈，這種小人物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羅一鳴笑道。

　　“什麽，伯爾尼專利所，我猜到了，天啦，這可是站在時代最巔峰的人物！”劉珂的語氣一下子激動起來:“這個邋遢落魄的年輕人，是科學史上唯一能與牛頓比肩，甚至青出於藍的超級巨頭――艾爾伯特愛因斯坦……天啦，我怎麽會忘了他！”

　　台下轟然一片，不是吧，這樣牛逼絕頂的人物，在蘇牧然嘴裡就成了輕描淡寫的一個小技師了……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的知識面相當廣闊啊。

　　羅一鳴有一種被當猴耍的感覺，對於他這樣自視甚高的人而言，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知道幾個科學家的名字有什麽了不起的，考試難道是考名字麽?你要是真有愛因斯坦的學識，你能考倒數第一麽?”

　　台下一陣笑聲，什麽樣的眼光都有。徐源本來剛把頭昂起來，這會又埋下去:尼瑪，罵人不揭短。這小子好陰，專挑傷疤來揭。

　　歐若軒輕輕搖了搖頭，她也覺得羅一鳴有點狠。不過麽，倒是想看看蘇牧然被打到七寸後是什麽表現，誰叫他那麽狂。

　　“愛因斯坦的學識?那就算了，要是靠他那麽點學識，我就毀了。”蘇牧然的語氣有些飄忽，表情也定格了，看那個樣子像是陷入了什麽回憶之中:“他自己也承認是豬腦子。不過這點比牛頓誠實的多，心靈也更純淨，總的來說，跟他相處比牛頓愉快……”

　　鬧哄哄的禮堂一下子鴉雀無聲，每個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了:相對論的創始人， 科學史上的巔峰人物，人類智力的風向標，居然被人說成“豬腦子”！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最最過分的是，這個人剛考了年紀倒數第一……

　　教育廳的領導臉色陰沉地瞪了李校長一眼:怎麽教育學生的，難道現在的小孩子，真是要逆天了麽?

　　李校長尷尬地搖了搖頭，蘇牧然的班主任朱亮更是臉色都白了，蘇牧然這個差生一直是他的眼中釘，現在更是丟臉丟到領導眼前了，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到自己?哼，對這根木頭，以後是要多“照顧照顧”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史上的最強智力，站在世界最巔峰的人，你居然說是豬腦子！”羅一鳴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獵人，再狡猾的狐狸，終歸會被搞定。抓住了痛腳，接下來就是一棍子打死，出一口惡氣。

　　“縱觀整個人類歷史，腦殘者不計其數，但再也找不到一個比你更幼稚的人了！”

　　蘇牧然冷冷一笑，不屑道:“人類歷史隻有幾千年，算上沒有文明記載的原始狀態，不過區區三百萬年。地球已經存在46億年，按照一天來計算，人類直到五秒前才出現，不值一提的人類歷史，有什麽好拿出來現的?最幼稚的人，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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