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傷平日裡驕傲的眼瞳只剩下了最深的驚恐,在驚嚎之中,他下意識的要出劍,將體內所有的真元盡數噴湧出來。
異常美麗的女子手中的劍此時已然形成,徹底展露真容。
這柄劍的顏色深沉到就像是無數深海的海水和最深沉的夜沉澱在一起,深邃到令人一眼望去,就好像會被無盡的深淵卷吸進去。
異常美麗的女子清冷的臉上也現出了一絲期待和興奮的神色,她只是簡單的將劍往前方送出。 ”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劍和南宮傷的身體相距十余丈,然而隨著這一劍送出,無數湛藍色的冰砂便已經落在南宮傷的身上。
南宮傷恐懼的顫抖了起來。
這一顆顆細小的冰砂裡所帶的寒氣直接就讓他體內的真元流動都遲滯下來。
真元都無法流動。
他如何能戰鬥?
此時他終於明白對方為何能有恃無恐。
因為有關這一柄劍的傳說是真的。
光是能夠駕馭這一柄劍,便有了七境的力量!
看著那一股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劍意,他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他變得更加震驚,不可置信!
“你是公孫家的大小姐!”
“你怎麽Kěnéng能將這柄九幽冥王劍都修得成本命劍!”
他用盡自己的力氣,像被欺負了的小孩子一樣哭嚎,又像發現了什麽驚天秘密一樣,喊出了這兩句話。
九幽冥王劍,是昔日大幽王朝遺留下來的一柄凶劍。
這柄劍傳說是用最寒冷的極地中深淵的冥玉煉製而成,是天下最寒煞之物,在一些神話傳說裡,冥玉煉製的兵器,本來就不是人間的兵器,而是冥王和他的冥將的武器。
對於者而言,寒煞之氣太重,便意味著會損傷人體五氣,所以這柄劍雖然是天下最強的劍之一,但長時間佩帶都會對修行者不利,更不用說有Kěnéng煉成本命劍。
然而眼下這柄劍,卻完全不合道理的,被人煉成了本命劍!
可是相比這柄劍,更讓南宮傷震驚和難以理解的是對面這名絕麗女子的身份。
現在的長陵,已然幾乎沒有公孫氏的人。
然而在以前的長陵,在元武皇帝鐵血的變法之前,公孫氏卻是長陵第一望族。
南宮傷是昔日巴山劍場的弟子,且在門內的弟子遠比封千濁要高,而巴山劍場和成為禁忌的“那個人”,元武皇帝和皇后、兩相一定要將他完全抹滅在大秦王朝的歷史裡,長陵誰提起他的名字便有Kěnéng被滅族的“那個人”,本身便是那場變法的最堅定支持者,以及最強的後盾。
所以南宮傷比現在的長陵絕大多數官員都更為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更清楚元武皇帝是踏著一條什麽樣的路,登上了現在的皇位。
…….
聽著他的叫喊,異常美麗的女子面容驟冷,她手中劍已然收起,然而這片冬林中那些湛藍色的冰砂卻是驟疾,敲打在南宮傷的身上,發出了噗噗的聲音。
南宮傷的身體表面頓時結出了一層湛藍色的冰殼,整個人瞬時動彈不得。
“你為什麽要殺我?既然你是公孫家的那名大小姐,你便更不應該殺我,為什麽!”感受到對方真實的殺意,自知連出劍都根本做不到的南宮傷用盡全力,從喉嚨裡擠出聲音,叫出了聲來。
正是因為清楚那段故事,所以他更加無法理解。
在元武皇帝啟用商家進行變法之時,沒有正式登基,實則已然牢牢控制了朝堂,然而因為新政觸犯了太多名門望族的利益,卻還是遭到了難以想象的強有力的反對。
這種強有力的貴族門閥和朝堂的爭鬥,不僅會危急一名帝王的皇位,甚至會讓一個王朝迅速的衰落。
當時一些實力龐大的望族,更是已經開始借手一些外部王朝的力量,來對抗元武皇帝。
在當時絕大多數人,乃至朝堂裡的大部分忠於元武皇帝的官員看來,這次變法已然完全不Kěnéng成功。
然而元武皇帝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人,或者說“那個人”和很多和“那個人”站在一起的人真的很了不起。
在那樣的局勢之下,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以最快的Sùdù,采取了最鐵血而強大的手段。
元武皇帝拿實力最為龐大的公孫氏開刀。
以公孫氏驅馬踏青,毀壞農田為由,按照新律重罰,處斬那數人,在公孫氏強力反彈之時,在一夜之間,便動用大軍和無數修行者,將整個公孫氏從長陵連根拔起。
“那個人”和巴山劍場的數柄名劍,便是讓公孫氏無法反撲的真正原因。
公孫氏最強的修行者,在那一夜全部死在了“那個人”的手中。
那一夜是讓長陵所有權貴被一柄劍殺服的一夜,在傳說裡,公孫氏活下來的,唯有公孫氏的小姐。
那一名小姐原本也是和家中有些不快,一直在外遊歷。
九幽冥王劍原先便是在公孫氏手裡,據說是她離開公孫家時帶走。
而在傳說裡,公孫家的大小姐之所以和家裡不甚愉快,也是因為她和“那個人”之間有些情緣。
公孫家是反對變法的旗幟,又怎麽Kěnéng同意她和“那個人”有過分親密的關系。
只是再怎麽不愉快,家裡依舊是家裡。
整個家族都覆滅在“那個人”和元武皇帝的手中,這公孫家的大小姐,怎麽都得應該極其仇恨“那個人”和出力的巴山劍場。
在後來元武皇帝覆滅巴山劍場的過程裡,他南宮傷雖然可以說是巴山劍場的叛徒,但眼下這名絕色女子如果是公孫家的大小姐,便怎麽都不應該恨他,更不Kěnéng要殺他。
因為他在幫元武皇帝滅巴山劍場的過程中出過力,他應該算是幫公孫家報仇的人中的一份子。
“你是公孫家的大小姐麽!”
“九幽冥王劍在你的手裡,你到底是不是公孫家的大小姐!”
“在巴山劍場滅公孫家時,我在巴山劍場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那時我甚至不在長陵,而且我在後來滅巴山劍場的過程裡也出了力,所以你為什麽要殺我,為什麽要殺我!”
因為極度的難以理解,所以南宮傷幾乎是癲狂一般,再次連連的叫出聲音。
“不要那麽多廢話。”
異常美麗的女子清冷的說道:“我要殺你祭劍,正是因為你在滅巴山劍場的過程裡出了力。”
南宮傷當然無法理解。
但是不等他再次出聲,異常美麗的女子便已然接著說了下去:“昔日的那麽多恩怨,怎麽Kěnéng理得清楚。元武皇帝本身也是罪魁禍首,你在他滅巴山劍場的時候幫他,難道還有了讓我感激你的理由?更何況我要殺你和這些無關…我要殺你,是因為雖然我恨那些巴山劍場的人,但是我至少尊敬他們,至少他們的道從來沒有改變過,他們所堅持去做的事情沒有改變過…我要殺你,只是因為你是真正的小人。就如原本和他們一起堅定的朝著一條路走下去,然而卻突然反過來捅他們一刀的元武皇帝一樣,是真正的小人。你們的所作所為讓我覺得不,讓我覺得不快。”
“我要殺你,只是因為心中不快意。”異常美麗的女子清冷而讓人覺得異常固執的說道:“對於很多踏過第七境的人而言,世上無數的陳年恩怨哪裡理得清,尤其在長陵這種無數恩怨糾纏, 根本理不清的地方,我不問恩怨,隻問快意。”
渾身僵硬,無法動作的南宮傷呆呆的看著這名異常美麗的女子。
一個人真的能夠做到,隻管心中快意麽?
是自己的境界不夠,經歷不夠,根本無法理會,還是因為“那個人”和那些和他一起並肩而行的許多柄劍都已經折了,已經不存在這個世上,所以這名女子才能夠不問恩仇,隻管心中快意?
他無法明白這名女子心中的真正所想,然而他可以確定對方比自己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固執,都不可回旋。
所以他的眼睛裡充滿了哀求之意。
“我告訴你五羊丹的丹方,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家人。”他擠出聲音,乞求道。
“我原本就不想殺你家中的人,只是丁寧說這樣能夠逼你說出來而已。”長孫淺雪冷冷的在心中想道,只是面上她的神色沒有任何的改變,只是一貫清冷的模樣,點了點頭,答應了南宮傷的這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