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大廳裡,靜得讓人心顫。頂點 .[2][3][][]
任誰都清楚,東北郎家的家主郎延,已經被蘇淳風近乎於狂妄的無賴態度,給氣得完全失態了,所以才會惡狠狠地威脅說“你找死……”
安靜了大概有兩三秒鍾。
蘇淳風略顯遲緩地回應道:“我還沒活夠。”
於是會議大廳內所有人都有種要抓狂的衝動——郎延是在威脅你,郎家主是在泄憤說狠話,東北郎家要跟你蘇淳風沒完啊!
這不是在跟你扯淡說閑話好嗎?
一直都未發話,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心態的宋賀,眼見著場間劍拔弩張了,便再也沉不住氣,趕緊雙手抬起笑著打圓場:“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郎家主,淳風年輕氣盛,咱們做前輩的自然要多多承讓些。”言罷,宋賀又扭頭看向蘇淳風,以一副長輩的語氣輕斥道:“淳風啊,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星辰塔人盡皆知是東北郎家的家傳至寶,你怎麽能強行據為己有呢?”
蘇淳風很禮貌地點了點頭,道:“既然郎家主父子與賈天澗叔侄二人,可以當眾信口雌黃顛倒黑白地倒打一耙,又信誓旦旦說得頗為在理,把這件事大事化小了,那我蘇淳風就更應該講些道理了,所以,郎家主剛才問我是否不想歸還星辰塔,我覺得,郎家主這是在仗勢欺人,找錯人了啊。”
“蘇淳風!”李全友憤怒地打斷了蘇淳風的話:“你別說這些無用的,馬上把星辰塔交出來!”
“我的東西,為什麽要交出來?”蘇淳風眼瞼微垂,看也不看李全友。
“放肆!”李全友豁然站起身來。
蘇淳風抬起眼皮看了看他,道:“李教授,你是要告訴我們這些學生術士,做人無需講道理,只需要屈服於強勢?”
“你……”
宋賀苦著臉撫了撫額頭,他忽然發現蘇淳風這小子一點兒都不穩重,竟然兩頭開炮,嫌自己惹得麻煩少?
還是活夠了?
“說說你的理由。”羅同華淡淡地說道,神色間看不出生氣與否。
蘇淳風眼皮再次垂下,左手把星辰塔掏出來放到桌上,五指張開若即若離地在滿是褶皺仿若老樹皮似的星辰塔上輕輕劃動,一邊說道:“從郎遠枳手中-將星辰塔竊奪走的人,是賈天澗,剛才賈天澗也承認了,是他垂涎這件上品法器,所以利用郎遠枳和賈言,從而達成自己竊奪星辰塔的目的,很顯然,他成功了。所以郎家主要索回星辰塔,應該找賈天澗,而不是向我索要。”
郎延雙拳緊攥,目光冰冷。
“你,你簡直是無理取鬧!”李全友氣得直哆嗦,若非礙於身份以及當前的場合,說不得以他的性格就要施術拿下蘇淳風了。
蘇淳風仍然沒有去看誰,不急不緩地說道:“賈天澗企圖與郎遠枳、賈言,聯手殺我滅口,我總不能坐以待斃,所以不得已出手殺他,並傷及郎遠枳、賈言二人,然後從賈天澗手中取得了這件上品法器。那麽,我既然不是國家-執法-部-門,與東北郎家也結下了這份難解的仇恨,為什麽我還要愚蠢地好心泛濫,把拚著性命得到,理當屬於自己的法器,拱手送予郎家?”說到這裡,蘇淳風抬起眼皮看了看李全友和郎延,微笑道:“物歸原主,那也得看物事的現主人,樂意與否,不是嗎?”
“淳風,你何必如此?”羅同華輕輕歎了口氣。
“羅教授,很抱歉……”蘇淳風很認真地看向羅同華,道了聲歉,繼而掃視眾人,目光從郎延父子轉到李全友臉上停止,道:“我蘇淳風自忖,從未有主動以害人之心處事,生活中無論大事小情,從大局至小節都謹慎小翼,唯恐因品性不端言行不妥而遭人腹誹記恨。但我絕不是軟弱可欺之輩,對我來說,忍讓可以做到,但也有限度。剛才李教授說我無理取鬧,那麽,李教授你又如何看待郎家主今天的所言所行?”
李全友雙眉緊皺,無言以對。
是啊!
在座者誰也不是蠢貨,誰想不明白東北郎家與天秀派賈家此次勾結策劃布局,針對龍蜇門的陰險?郎延父子與賈天澗叔侄當場信口開河,並極為無恥又蠻橫地大事化小,又讓人無從辯駁——而羅同華和李全友,又不能真的憑借自己半個居廟堂者的身份,對此事做出什麽正義的裁決。
總不能,就因為這件明擺著未竟的齷齪江湖事,就要動用國-家-龐大的機器,強行干涉江湖事,嚴懲東北郎家和天秀派賈家吧?
可既然拿郎延的信口開河沒辦法,李全友又憑什麽,指斥蘇淳風無理取鬧?
換句話說,蘇淳風其實也佔理。
就在大家都沉默時,郎延面露鄙夷地冷笑道:“蘇淳風,如此說來星辰塔在誰手中,誰就是主人咯?”
“郎家主不會是想要當眾搶奪我的法器吧?”蘇淳風微微一笑。
“何須搶奪?”郎延露出一抹獰笑,以嘲諷和故作憐憫的語氣說道:“蘇淳風啊蘇淳風,你還是趕緊去找到那位不知藏在哪裡的師父,再學學術法吧。我忍你這麽久,看在羅先生與李先生,以及諸多奇門江湖年輕俊傑們的面子上,已經給足了你下台階,別不識抬舉自視甚高,真當星辰塔在你手中,我就無法取回了嗎?”
說罷,郎延沉著臉左手掐訣,心中默念術咒,繼而掐訣左手食指前出,隔空指向被蘇淳風左手輕按住的星辰塔,道一聲:“星辰塔,回!”
會議廳內再次安靜下來。
其實大家心裡都知道,法器這種東西,雖然被摧毀或者其中術陣被強行祛除的話,會給法器的實際掌控者造成一定程度甚至非常大的傷害,可但凡能登堂入室有了品次的法器,又豈是那麽容易被人竊取走的?掌控者只需施展召回術,就能憑借與法器之間的感應,將法器召回。
正因為如此,得知星辰塔被竊奪後,李全友才會憤怒地呵斥郎遠枳為什麽不能感應到星辰塔,而羅同華則吩咐郎遠枳迅速聯系其父赴京的緣由。
一陣不那麽強烈的術法波動,在會議廳內蕩起。
蘇淳風左手掐訣輕按在星辰塔上,神色平靜地看著郎延,繼而左手緩緩抬起……星辰塔就在他平伸的手掌下方。顯而易見,不是蘇淳風在抬手,而是星辰塔將他的手托了起來。原本折疊的星辰塔眨眼間化作一尊完美的黑塔狀。
塔尖直對蘇淳風左手掌心!
一滴,兩滴……鮮血從蘇淳風的掌心處浸出,沿著黑色星辰塔的光潔表面滑落,滴在了原木色的桌面上。
但星辰塔並未飛回至郎延的手中。
還在蘇淳風掌心下方。
郎延充斥著自信和譏諷的神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會議廳內所有人的臉色,也都愈發嚴肅,盯住了黑色的,不足一尺高的星辰塔。
星辰塔急劇地顫抖起來。
但任憑如何顫抖,卻在蘇淳風掌心下如同被千鈞壓製,無法移動分毫。
郎延的神色愈發凝重。
會議廳內,原本只是有些許術法的波動蕩起,而現在,五行靈氣都漸漸開始出現了急劇的紊亂,隱然已經有了高強度鬥法的跡象。
宋賀最先掐訣施術,緊接著羅同華、李全友皆施術,以強大無匹的術法之力,將整個會議大廳的天地五行平衡與外面隔絕,從而確保此地鬥法不會影響到銀海大廈內其它房間的狀況——起碼,要確保電力供應方面不會被磁場的紊亂干擾破壞。
此刻,郎延的心中已經極為震撼。
之前蘇淳風拿出星辰塔放在桌上,左手做出那些小動作時,郎延就懷疑到蘇淳風有可能以中天秘術企圖祛除星辰塔中的術陣,亦或是以術陣封鎖星辰塔上術陣的對外感應,但當時因為沒有絲毫術法波動的出現,所以郎延也就沒當回事。而且,他自信星辰塔只要稍稍受到破壞,自己馬上就可以感應到,並迅速出手奪回星辰塔,哪怕是星辰塔真的被蘇淳風的術陣封鎖了,以郎延當前煉氣中期的修為,也能輕易撕碎蘇淳風在短時間內倉促布下的封鎖性術陣。
可郎延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自己施術召回星辰塔的那一刻,蘇淳風同時施術,沒有封鎖星辰塔與郎延之間的術法感應,而是以一種硬碰硬的姿態,極為強勢地壓製住了上品法器星辰塔的運行。
如此一來,之前郎延自信無比看似輕松地道出“星辰塔,回!”
無疑等於是打了自己一耳光。
星辰塔,沒回!
羅同華微皺眉淡淡地說道:“這裡不適宜鬥法,二位是不是應該停下來?”話音未落,羅同華右手抬起,一指前伸,由上而下輕輕劃動,空氣中驟然匯聚出一道猶若天外飛劍般凌厲不可抵擋的術法波動,生生將蘇淳風與郎延之間的術法較量切斷。
郎延心神劇震,體內本元沸騰,臉頰通紅,額頭上浸出一層細密汗珠。
蘇淳風左手下落將失去術法控制的星辰塔攥在手中,坐在椅子上的他猛然後仰,單手撐地,一個利落的後空翻,穩穩站住。
椅子已然翻倒在地。
一股血腥氣湧上喉嚨,蘇淳風強行咽下,俯身彎腰將椅子扶起,坐下。
神色如常。
事實上剛才的鬥法,蘇淳風是佔了大便宜的——因為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鬥法對決,只是郎延以談不上有什麽攻擊力的召回術法,想要取回本就是屬於自己且有術法感應的星辰塔,而蘇淳風,是以中天秘術壓製了星辰塔中的感應術陣。
郎延本就處於被動,又恰恰遇到奇門江湖數千年歷史中或許也僅僅只是出了這麽一個的奇葩,蘇淳風。
怎能手到擒來?
羅同華神情嚴肅地說道:“淳風,你的理由不夠充分。”
“怎麽?”
“星辰塔歸還……”
“不還。”蘇淳風很乾脆地拒絕,神色平靜地看向郎延,道:“至少,現在還不能歸還你。郎延,你無意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反省,卻有心要殺我,而我現在沒有絕對把握殺你,星辰塔在你手中,我的處境就會更危險。同樣,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星辰塔在我手中也難免會引來諸多宵小的覬覦,所以……”
蘇淳風微微一笑,道:“我忽然想要,毀掉它了!”
“你敢!”郎延大吃一驚。
“不行!”李全友豁然起身。
即便是所有人之前都不相信以蘇淳風當前的修為實力,能夠毀掉上品法器星辰塔,可剛才蘇淳風強行控制星辰塔,使得郎延的召回之術徒勞無功,已經讓人吃驚不已,現在他說要毀掉星辰塔……也不是不可能啊。
然而星辰塔畢竟是整個奇門江湖上都極為少有的珍貴上品法器,一旦被毀,就是整個奇門江湖的損失。
所以羅同華也忍不住開口製止道:“淳風,萬萬不可!”
蘇淳風滴血的左手握著已然折疊起來如同老樹皮一樣的星辰塔,神色平靜中透著一股子令人心悸的陰柔,他語氣平靜地說道:“星辰塔被毀確實可惜,可你郎延對我殺心如此之重,你說,我又能如何呢?”
“蘇淳風,把星辰塔還我,我不殺你!”郎延眯著眼睛,寒意十足地說道。
“郎延,如今星辰塔不在你的手中,那麽,真當我蘇淳風就沒有與你郎延,與你東北郎家一戰之力?煉氣中期的高手,就很了不起嗎?”蘇淳風在淡然說出這番話時,表情依舊平靜無波,但整個人卻迸發出了濃烈到仿若能讓人肉眼所及的強大氣場,恢宏巍峨氣勢磅礴如山嶽,不可撼動。
會議廳內,所有人都被此刻的蘇淳風,震住了!
這家夥,霸氣十足地說能與沒了星辰塔的郎延有一戰之力,言語之間充斥著睥睨煉氣中期高手的強勢,還說與……東北郎家,有一戰之力!
以一己之力,能戰整個東北郎家?
狂妄!
無知!
誰也不信!
蘇淳風自己也不信!
身為東北郎家家主的郎延,自來到這裡後,那張臉上的神色不停變幻,此刻已然完全黑了下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要如何?”
蘇淳風氣勢收斂,道:“我,想好好過日子,不喜歡麻煩。”
時至如今,郎延真的已經害怕蘇淳風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會不惜魚死網破了。即便蘇淳風剛才只是在狂妄無知地吹牛能與東北郎家一戰,事實上沒那麽大的實力,可現在星辰塔就在蘇淳風手中,以此子之前所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和中天秘術的精絕神秘,能不能與整個東北郎家一戰且不說,至少……他真有可能把星辰塔給摧毀。而星辰塔一旦被毀,立刻就能重創郎延。
況且,星辰塔被毀,對奇門江湖是否為一大損失郎延可以不在乎,但毫無疑問,他在乎星辰塔是家傳至寶,郎家丟不起——沒有了星辰塔,東北郎家在整個奇門江湖上的地位,都會下降。
星辰塔被毀,郎延愧對列祖列宗!
星辰塔被毀,郎延身為家主,愧對整個家族!
而郎延現在……
他又不能強行以術法拿下蘇淳風。
因為,有李全友在,有宋賀在,還有羅同華這樣一個煉氣後期,甚至極有可能已經是煉氣大圓滿境的強者在場,如果蘇淳風修為不高,郎延能輕易拿下的話,這還好說,可蘇淳風是煉氣初境的高手,所修行的中天秘術更是讓他的實力高深莫測。郎延很清楚一旦自己出手與蘇淳風鬥法,勢必會引發極大的天地異象!
李全友、宋賀、羅同華三人,怎麽可能允許郎延當場施展術法針對蘇淳風?
“蘇淳風。”郎延強行平複著內心裡滾燙的怒火,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緩和了許多,說道:“我很欽佩你的膽識,好吧,此事已過,是非對錯不說,小兒郎遠枳也被你廢掉了修為。我在此當眾保證,只要你將星辰塔歸還,那麽我郎延,我東北郎家,絕不會為難與你,你我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蘇淳風微笑著搖搖頭,道:“發誓。”
發誓!
對於尋常人來講,這種話似乎有點兒賭氣的味道,而且也都清楚發誓這種事兒,屁用都沒有。
可對於在場眾人,對於整個奇門江湖上的所有術士來講,都很清楚,發誓是一種何等強硬蠻橫的要求——當有術士要求另外一位術士發誓的時候,可不僅僅是讓你隨便發幾句誓言做個毫無意義的保證就行了。但凡術士對術士當眾提出這樣的要求,那麽發誓者就必須要發血誓,而一旦血誓被對方以“斬誓術”拿捏住,那麽就算是邁入歸真天人境的仙人,恐怕也難以解除掉這種血誓的威脅。
這,是蘇淳風的妥協。
但對於郎延,對與東北郎家來說,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會議廳內,無人吱聲。
誰又能如何?
郎延雙眉緊皺,仰頭闔上雙目一番痛苦無比的沉思後,雙目猛地睜開,森寒無比地盯視著蘇淳風,他抬起左手,屈指輕彈,生生以本元之氣在中指指尖撐開一道小小的口子,幾滴鮮血隔空如電般飛至蘇淳風面前,懸浮於空。
“我郎延,乃奇門江湖中東北郎家家主,今日立血誓在此,蘇淳風歸還我郎家星辰塔,我郎延與東北郎家,就此與蘇淳風之間的仇恨一筆勾銷,倘若日後我郎延和東北郎家任何人,對蘇淳風及其親人行報復之舉,甘受五雷轟頂,滿門滅族之災!”
蘇淳風左手掐訣,食指虛空畫符,汲取血滴入符籙,同時自己受傷的掌心處亦有血滴飄出,融入虛空符籙。
“滴血化誓,朗朗乾坤自有五行印證!”
“陣!”
虛符憑空爆燃,火光一現,眨眼而逝。
蘇淳風右手拿起星辰塔,毫不猶豫地拋向郎延。
自覺顏面盡失的郎延抬手接住星辰塔,神色陰冷無比地起身就往外走,一邊冷冷地說道:“遠枳,跟我走……”
郎遠枳此刻淚流滿面,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他低頭起身跟上了父親。
“遠枳,郎家主,我們……”賈言趕緊喚道。
郎延和郎遠枳沒有回頭,但還是停下了腳步——他們,不能扔下賈天澗和賈言這叔侄二人不管啊,否則的話,今晚的事情傳出去之後,郎延與東北郎家,就更會讓奇門江湖中人所不齒了。
賈言蹣跚著趕緊起身,推開桌子要去攙扶躺在地上久久沒有動靜的叔叔。
蘇淳風語氣淡然地說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不得已之下殺賈天澗,傷賈言與郎遠枳……宋學長,宋前輩,實在是抱歉,給銀海大酒店添了如此亂事,有勞你們處理一下賈天澗屍體一事。”
“蘇淳風,你!”賈言驚懼憤怒地萎頓倒地,坐在了叔叔的屍體旁邊。
在場所有人也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剛才大家都被蘇淳風和郎延之間的交鋒所以吸引,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賈天澗,已經死了!
郎延豁然轉身,道:“蘇淳風,我郎家諸人不會殺你,但你如此行事……”
蘇淳風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沉聲道:“你郎延發誓郎家諸人不會對我及我的家人行報復之舉,但我可沒答應,不會報復郎家!”
“你……”
郎延雙目圓睜,渾身劇烈顫抖,猛地仰臉噴出一口兩尺多高的鮮血,繼而直挺挺躺倒在地。
坐在蘇淳風身旁的白行庸抬手扶住了額頭;
縱萌神情冰冷;
郭子弟藏在桌下的右手, 禁不住輕輕顫抖著。
歐陽遠、范嫣芝、田贈、丁國立、宋慈文,全都注視著蘇淳風——當蘇淳風與郎延交鋒,當羅同華、李全友紛紛開口,當宋賀起身勸雙方……這些青年俊傑們沒有人插話,因為此事非同小可,沒人願意無端惹上郎家,或者惹上蘇淳風這位奇人。更何況,好像這種場合這種事情,也輪不到他們插話。
現在,這些奇門江湖青年一代的俊傑們,心情一個比一個複雜,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可是,結束了嗎?
蘇淳風起身,神色平靜地向所有人微微鞠躬,然後轉身離開。
縱萌和白行庸各自起身跟上。
郭子弟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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