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麽說,素問心中馬上就冒起了一團怒火。她以為王仁義經過了上次的教訓,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麽快就開始不安分。
冷靜了一下,素問才一臉肅殺的開口說道:“帶我去看看,金鉤賭場的人之前還從來沒見過呢。聽說他們要債的時候,一個個都厲害的很,我倒要去領教領教,是不是跟傳言中的一樣。”
見到她一臉肅殺的模樣,星兒仿佛受到了鼓勵。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明顯鎮定了不少,帶頭便往前面走去。
快要走到大堂的時候,素問停下了腳步。她側耳傾聽了一下前面的動靜,卻發現竟然出奇的安靜。她伸手攔下星兒,輕手輕腳走進了一些,透過門簾的縫隙,往那邊看了看,一下子就看清了大堂此時的場景。
看著她忽然停下腳步,星兒立刻朝她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她心中充滿忐忑,擔心是素問臨時退縮了。
見到她投來的眼神,素問將她往後面拉了拉,然後扶在她耳邊輕聲道:“等出去了,看我眼色行事。現在門口已經被看熱鬧的人擠滿了,我們不能硬來,只能先選擇智取,記住千萬不可因小失大。”
聽了她的叮囑,星兒臉上閃過一絲恍然,壓低聲音回答道:“小姐,你是說不能讓外人以為你不孝嗎?”
伸手輕輕彈了她一個暴力,素問故作生氣的說道:“這種話可不許隨便說。要是被外人聽去,你家小姐麻煩可就大了。到那時候,我要是被人議論,小丫頭臉上難道就有光了,不是一樣吃虧?”
聽她這麽說,星兒馬上一臉慎重的保證道:“小姐,您放心。就算刀架在脖子上,奴婢也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
滿意的點了點頭,素問便面帶微笑的說道:“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管在家裡還是外面。以後說話都要小心,尤其是在外面的時候,更要注意。好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麻煩。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見她沒有生氣的意思。星兒立刻正色道:“小姐。奴婢曉得其中的厲害,日後定當更加小心。金鉤賭場的人向來不好惹,小姐千萬要小心。”
素問聽了。一臉自信的說道:“放心,我已經有了應對之策。硬的不行,我們就來軟的,看看最後誰是贏家。對了,我一會兒要是與對方有言語衝突,你千萬要沉得住氣,不要隨便說氣話。”
聽見她的叮囑,星兒臉不由洪了洪,但還沒忘認真答應道:“小姐,奴婢曉得分寸,肯定不會沉不住氣的。”
見她點頭,素問這才放下心來。她輕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然後立馬換上了一副略帶焦急的神情,抬腳往前堂走去。她快步走到門前,伸手挑開了擋在面前的門簾,一下子就出現在圍觀眾人的眼前。
看著前堂黑壓壓一片人頭,素問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顯見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她臉上驚訝的神情一閃而逝,隨即便恢復了平時冷靜自持的樣子。
此時此刻,安和堂的前堂已經形成兩批人對峙的局面。靠近後院這一邊是安和堂的學徒,另一邊則是金鉤賭場的討債人和王仁義這廝。他們一臉囂張,放肆的用目光在安和堂各個角落搜尋,似乎在尋找值錢的物件兒。
見到這一幕,素問心中冷笑,表面卻故作氣憤的說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破壞我們安和堂問診,到底是何居心?”
聽見她的喝問,對面站起一個面上有刀疤的男人,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華大夫,我們可沒破壞安和堂問診的意思。我們兄弟來這裡,只是為了討要屬於我們的銀錢。只要你們把錢還上,我們兄弟幾個立馬就把地方給你們讓出來。”
聽說欠債,素問臉上故作不解的問道:“欠債,欠什麽債?你們是哪裡來的,我們安和堂可從來沒向陌生人借過債。”
見到她的樣子,那人心知她在裝蒜,但還是頗有耐心的回答道:“華大夫,不是你們安和堂欠的債,而是你父親王仁義欠的。他在我們金鉤賭場借了錢,到現在還沒還上。他說他沒錢,但你有,所以就帶著我們來找你討債。”
素問聽了,假裝被氣得不輕,轉頭朝王仁義問道:“爹,剛才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嗎?您難道真去金鉤賭場了,還在那裡借了高利貸?”
見素問問起,王仁義馬上沒皮沒臉的回答道:“嗯,最近心情不太好,就去那兒玩了幾把。剛開始運氣還挺好,贏了幾把,沒想到後來運氣變得那麽差,連本都輸光了。我想著要把本撈回來,身上又沒什麽錢,隻好朝他們借了幾兩銀子。”
素問聽了,皺緊眉頭,一臉陰鬱的開口追問道:“幾兩銀子,那到底是多少兩?要讓我還,您至少要有個準數吧。”
見她發問,王仁義馬上就嬉皮笑臉的回答道:“沒多少,對你來說,這點銀子只不過是九牛一毛,一共才兩千多兩。安和堂現在日進鬥金,你從手指縫裡稍微露出一點來,就夠還這筆債了。”
聽了他的話,素問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她表面露出一副苦惱的神情,心中卻是暗自冷笑一聲。
說實話,對如今的素問來說,兩千多兩還真不算個事兒。只可惜來借錢的是王仁義,她壓根就沒打算替他還。她與王仁義打交道有半年多了,早就將他貪婪成性的本質看了個透徹,才不會滿足他的任何要求。
按照王仁義的性格,若是這回滿足了他的無理要求,結果只能是引來他的變本加厲。他這一回敢欠債兩千兩,下回就敢直接弄個一萬兩出來,所以這個口子堅決不能開。
裝模作樣的糾結了好一會兒,素問才一臉痛心幾首的開口說道:“爹,您不是不了解家裡的情況,怎麽能為貪圖一時之快去那種地方耍錢?素問每天都盼您能重拾書本,將來有朝一日能讓我們一家人破鏡重圓……”
聽她這麽說,王仁義露出一臉不耐煩的神色,立刻出言打斷道:“少扯這些不相乾的,你直接說吧,這回的錢到底還不還?”
見到他不耐煩的樣子,素問露出一臉受傷的表情,面帶難過的說道:“爹,要想讓女兒替您還債,不是不可以,只是有前提條件。如果您能答應這些條件,女兒就答應替您把這筆錢還上。”
聽她這麽說,王仁義立刻不耐煩的打斷道:“少廢話,你到底還不還?老子可不管你有什麽條件,只要你肯還就行。”
見到她的樣子,素問心中暗暗冷笑,表面則一臉痛心的說道:“爹,您要是能保證從此再也不去賭場,素問就答應替您把錢還上。要是您不願答應,那女兒就算背著不孝的名聲,也絕不會拿一個銅板出來。”
聽她這麽說,王仁義露出一臉憤恨的神色,怒不可遏的罵道:“你個不孝女,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當老子的?”
見到他發火,素問表面裝出害怕的樣子,心中卻頗為不屑。她可不是原主,才不會把他的怒火放在眼裡。何況這可是在她的地盤上,只需要她一聲令下,周圍的學徒便能一擁而上,將她保護的密不透風。
還沒等她做出反應,門口圍觀的人群便有人帶頭憤憤不平道:“活了大半輩子了,還從來沒見過這麽當爹的。逼著女兒替自己還債,真是夠不要臉的。”
聽見說話聲,素問立刻循聲望去。剛剛望過去,她一下子就看見了說話的人,發現原來是莫易派來的那位小哥。不得不說,這位的確是個人才,尤其是在引導輿論方面,本事不是一般的厲害。
在安和堂這幾次的危機中,他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尤其是在上回小紅的事情裡,他簡直功不可沒,給賀大夫實實在在的添了一回堵。
看見他的顯然並非素問一個人,王仁義同時也發現了,馬上就轉身伸手指著他,一臉扭曲的罵道:“賤人,要你多管閑事。上回就是你,害的老子兒子沒保住。你這回要是還敢插手,老子絕對找人廢了你。”
被王仁義威脅,那人顯然一點都不害怕,冷笑一聲反駁道:“光許你做,卻不許別人說,天底下哪兒來的這種道理?”
見王仁義有轉移炮口的意思,素問決定立刻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這位小哥乃是莫易派來的暗棋,要盡量保持低調。為降低他的曝光率,素問果斷決定將王仁義的仇恨拉到她自己這邊來。
咳嗽了一聲,素問便將王仁義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然後一臉倔強的開口說道:“爹,您要想讓女兒還清這筆債,今日必須答應這些條件,否則就請帶著債主到別的地方去吧。”
剛剛撂下這番擲地有聲的話,素問就受到了圍觀人群的齊聲誇獎。他們都覺得她懂得勸父親向善,是個至純至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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