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婆娑衣給我的”

　隨弋看到伊遞過來的資料，翻看了一會，她挑眉。

　“我本想讓你跟我去見一見林，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伊喝著水，說:“當然沒必要，我剛剛才殺了他”

　所以洗澡換衣。

　林，死了?

　隨弋也不在意，這個人聰明一世，狡詐多端，偏偏不走正道，一手培育了伊，將之列為自己走捷徑的手段，最終卻死在伊手裡，也是報應。

　只是這些資料....

　婆娑衣為什麽...

　“她對你很了解，應該說，她對所有人都很了解，洞察人心....我懷疑她有讀心的特殊天賦”

　伊放下杯子，看著隨弋:“不過她似乎想通過我來跟你達成某個條件，但是又有些討厭你...”

　她頓了下，“我倒是很少看見這樣的人”

　隨弋眉目清雅，聞言便是淡笑;“討厭我的人，絕對比喜歡我的人多...只是，我更在意喜歡我的人...這點跟人的劣根性相符合”

　伊不置可否。

　對於婆娑衣也的確沒什麽好說的，反正日後自會知道她的來頭跟目的。

　“明天跟我去龍猿吧”隨弋將資料合起。

　“我以為你會讓我待在這個世界休養生息，畢竟這個世界殘留了三分之一的玉璧力量，足夠讓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武道人修為突飛猛進”

　隨弋搖頭。

　“放你在這裡修煉。走的也是tp藥劑路線，不過這個世界的藥劑研究也不過如此，超不過tp6。於你作用不大”

　“那你是同意，還是反對?”伊問。

　“如果你反對，我會放棄”伊很坦蕩，因為她的確很看重隨弋。

　甚至超過莊子柳。

　也許是因為莊子柳跟她一樣都失去了年少時的善良，可隨弋不是。

　所以也只有她才能給自己溫暖。

　因此眷戀。

　伊覺得這沒有什麽好遮掩的。

　事實上，伊的這種作風跟態度在儷落這些人裡面的確獨樹一幟。

　手指落在水壺上，略微冰涼。隨弋偏過頭，眼裡像是含著星芒:“我相信你的判斷”。

　毅然決然。

　年少時的伊哪怕在迫害的時候也想著幫隨弋避開危險...

　她的理智跟果斷。是那些痛苦的黑暗歲月造就出來的。

　隨弋心疼她的過去，卻也更尊重她的現在。

　伊聽後，略微低了頭，勾了唇笑。

　無聲。但是絢爛。

　為什麽要去龍猿呢?

　因為龍猿是小碎玉世界裡面最強大的一個，僅次於次元界，而且它也是去次元界的唯一化傳承很高，而且後世衍生的藥劑學應該也不低，這點從之前在狩獵空間裡面得到的一些藥丸就可以確定，而伊心中有數，也就明了為什麽隨弋要讓她一起去龍猿。

　對於其他人而言，龍猿或許危險。唯獨對她是一條生路。

　蘇子木這些人知道前因後果，自然也支持伊去，當然。不是不想去龍猿長長見識，但是聽到伊當時的實力都在狩獵空間裡面差點被圍殺，就更別說他們，也更別說去更高等的龍猿世界了。

　非破虛，不龍猿。

　而破虛裡面，重傷的重傷。修養的修養，都不打算去。

　何況...

　在隨弋去龍猿的前一天。

　世界級破虛者開了一個會議。

　“就算去。也不能成群結隊去...任何世界都有它的規則，排外是最基本的規則之一，隨弋你也說過，我們這個世界本身就最脆弱，而現在強敵窺伺，難保龍猿世界裡面已經有人忌憚，人去得多了，目標就大，容易被一鍋端，最好的辦法就是化整為零...隨弋是第一波，至於我們，日後再緩緩而入”

　舜的話得到了不少破虛讚同。

　地球嘛，如今也就這樣了，對於他們破虛而言，要突破更強，自然只能去更高等的世界，以前是沒辦法，現在得知隨弋成功來回過狩獵空間，也得知龍猿世界存在，哪裡還有人按捺得住。

　說白了，比起龍猿，世界上這什麽勢力瓜分都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這點從布萊克跟阿戈硫斯在戰後協議裡面並不強勢可以看出。

　其余破虛也沒什麽心思，於是，戰後一片和諧。

　才有了這次會議。

　結果以舜提議的為主。

　而有了這份認知，隨弋就能確保自己離開地球後，其他破虛不會聯手起來再搞一次內戰。

　會議結束之後。

　中原內部會議，舜詢問顧叁思是否會一起去。

　回答是否認。

　“我進去的話，所有人都得暴露...”顧叁思沒解釋為什麽，隨弋卻是知道的，因為顧叁思跟她一樣，都是神族跟修羅的目標，但是顧叁思還留有一半人體，無法完全規避探測，跟隨弋又不一樣，所以目前還沒辦法進入龍猿。

　“不過，隨弋得多帶一個人”

　顧叁思打了一個響指，之間跳躍出一道微光，這個微光凝聚了一個圖案。

　那圖案很奇怪，但是並不邪氣，反而給人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感覺。

　當然，一看到這個圖案，所有人都看向了一個人。

　千佛手。

　那就是葉子戌了。

　在會議上一言不發的葉子戌陡然得到眾人目光洗禮，他有些驚訝，不過並不激動。

　“這是我宗門徽印，不過這個樣式是祖代時期的，從未對外顯露過，你怎麽知道?”

　顧叁思手指一撚。上面的徽印化為星光粉末。

　“在我之前突破後，得到了諸多預言裡面，最重要的預言其中之一就是這個....千佛手的歷史我研究過。它是地球最古老的術流派之一，跟巫門並立，只不過巫門繁衍又內藏，你們千佛手並不藏，卻不發展，歷代人數絕不超過三個，反而名氣不大....但是追本溯源。術的發展，本就不存在於地球的武道發展軌跡。它來自於別的地方....”

　“換言之，葉子戌，你的祖輩，可並不是地球土著人”

　“我得到的預言就是....龍猿裡面也有千佛手。你的機緣在那裡”

　眾人驚訝，沒想到千佛手還有這麽大的來頭。

　異域流派?

　“按照你這麽說，我們這個世界也不是全封閉的，當年是有外域人闖入，並且扎根發展?”

　魁看了葉子戌一眼，問。

　這點的話...恐怕有好幾個人得心思浮動了。

　比如隨弋，比如顧叁思，比如布萊克，比如儷落。比如....

　那位沒到會的婆娑衣。

　“越弱小的世界，越依賴平衡，出的少。進得自然也少，至於到底有多少人是異域的...沒有突破破虛到另一個高等境界之前，最好別去探究”

　顧叁思目光落在魁身上。

　似乎是在告誡。

　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卻扯扯嘴角:“阿，我最不想跟預言師，還有會讀心的人接觸。尤其是女人...好吧，我不問。不過你得說下，破虛之後的境界是什麽”

　“不知道”

　“.....”

　————————

　會議結束後，葉子戌走到顧叁思邊上，“我實力還未到破虛，現在暫且不去，日後再說。”

　“她會帶你”顧叁思說著，頓了下，“至於你去不去，得去找她協商....不過你現在好像有些拘謹”

　拘謹?

　葉子戌面色不變，隻淡淡道:“至少不添亂”

　“恩，我喜歡你的態度”顧叁思一笑，“不過讓你一起，必須是有利於她的，一，你在龍猿若是有傳承，那麽，你就是她融入龍猿的最有效手段，在我的預言裡...龍猿世界屬於兩個流派對立，也就算隱性戰爭狀態，因此危險系數很高。二....”

　她頓了下，看向走來的隨弋跟伊...還有抱著狐狸的蒲清寒。

　“三個女的，又都長得不差，沒有一個男子漢跟著，我不放心”

　無關實力，而是一個男人跟著，會擋去很多麻煩，而葉子戌的能力跟心胸有目共睹，有他在，不少三個女人不能做的事情，他可以一條龍服務。

　隨弋也聽到顧叁思這話了，還瞧到這人那眉梢的惡趣味，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九千年前那恭恭敬敬的蒼梧，如今....相當壞。

　“勞你費心了”蒲清寒跟伊被顧叁思輕微調戲一把，也只有隨弋能淡定回復..

　顧叁思手指談了下袖子，“替你費心，應該的”

　呵呵噠。

　不經意就虐了一把狗。

　包括許多破虛狗。

　舜看了看不遠處跟儷落站在一起的楚曳醉，捂了眼睛，歎氣。

　男人沒活路啊。

　走之前，隨弋還去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幫小透明解決修煉問題，後者倒是想要跟著隨弋混，不過隨弋拒絕了。

　這小子心性跳脫，天賦跟能力皆是上流，卻缺乏獨立跟擔當，要成長，只能靠他一個人闖蕩，跟在她身邊反而不好。

　對於這個說法，小透明也是信得，並且理解為——多吃苦。

　後來隨弋才知道這個歪解她意思的人鬧出了多大的事兒，後來，又...

　次日中午，隨弋、伊、蒲清寒跟葉子戌已經到了黃泉大道附近的旅遊賓館內。

　蒲清寒抱著九尾，有些好奇得看看外面的風景，她才十幾歲就進了演藝圈，成名後就基本上喪失了自由旅行的機會，後來名氣越大，哪怕在國外旅遊也成了奢望，而如今，她可以輕松化形成任何樣子，包括變出一張只是略清秀的臉，收了鸑鷟的氣息，變得樸實無華起來。

　沒人認得她，自然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