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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戀曲》第19章 拾起的情緒
在離開徐子後,依然陪著我的是薛鈴,在這個冰冷的城市,即使有著很長的時間在此停留,一切仍是陌生的,隻有那麽一個小小的角落屬於自己,那就是對這個城市所生活過的一些記憶。沒想到最後還是我和薛鈴兩個相依為命,給彼此溫暖,也給彼此療傷。西羽已經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城市了,她想按著她的選擇去接受另一種生活。

 有時候已不記得我們是帶著怎樣的夢來到城市的,為了生活,很多時候機械的工作著,自己連一個小小的零件也算不上。我們又在努力著,各自在錯亂中重拾情緒,縫合起被刺得血淋淋的傷口。

 “要不我們一起過吧?”薛鈴走過來摟著我的肩說道,“你看男人真沒幾個值得相信的。隻有我們兩個不會背叛彼此。”

 我看著薛鈴,不知道她哪裡不對勁,“你受什麽打擊了?你不是和麥輝又出什麽事了吧?”

 “我和他還能出什麽事呢?現不在管他對我再好,我從心底都不能相信他。”薛鈴所受到的傷害,一年的時間過去了仍然沒有治愈。盡管她也選擇了坦然,最終繼續著這份愛情。曾經一直勸薛鈴給麥輝一個機會,給她們那份持久的愛一個機會,現在看來有的痕跡是抹不去的。

 “哎!能珍惜就珍惜一些吧,‘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聖人都如是說,還是別老拿那是來記仇了。如果你不能從心底相信他,也許當時就該更狠心一些,不回頭的好,現在麥輝可是對你全心全意付出。”

 “本想安慰你的,怎麽反而讓你安慰我了呢。有你在我身邊陪著,我這一輩子就不會傷心寂寞了。我真怕你離開,那我們會是什麽樣子呢?看你為某個男人憔悴了自己,我就心痛。”薛鈴苦笑道。

 “我沒事的,你看我和徐子早說好的,好聚好散,沒有什麽可傷心的。”有著薛鈴陪著,散自四面的痛開始凝聚,讓自己能夠觸摸到自己的傷口,然後層層包裹起來。

 “白飛,你真的沒想過,我們兩個以後再一起嗎?”

 我定定的看著薛鈴,不知道她怎麽會冒出這樣的話,突然懷疑的說道:“薛鈴,你不會真的有問題吧?竟然轉性了。”

 “嗯!我想對於你也許是能接受的啦,所以你的魅力不小吧。”薛鈴笑起來,

 “開什麽玩笑,我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打擊得暈頭轉向的,然後對自己的性取向懷疑的。你也別拿出那樣一幅男女通吃的樣子好不,安慰人也沒你這樣的。”我打起精神,多少不願認輸。對於感情,終還是想證明給自己最好的朋友身邊看看,我白飛是拿得起放得下。

 “這我就放心了,不過如果真覺得心理有苦也不用在我面前裝的。”薛鈴用手把我的頭搬過來,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討人厭。別來招惹我了,好好的一個人也能被你折騰出幾個樣子。”薛鈴的認真的眼神好似要把我的偽裝看穿,讓我突然想哭,我噘著嘴盡量的忍著淚水襲來的衝動。

 我起身,這一刻很想遠離朋友,躲得遠遠的。讓我安靜的整理自己的情緒。卻被薛鈴拉住了,說:“我不希望你逃,其實你的情緒已經整理好了,在你離開徐子的時候,你都已經整理好了不是嗎?”每想到薛鈴在此時揭穿我的痛處,我什麽也不想說。

 薛鈴看著我的眼淚落下,沉默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作為朋友,我不想讓你就這麽放棄,這是你說的,相愛就不要輕易說放手。徐子連一個交待都沒有給你,你就驕傲的選擇離開?你可真是乾脆,早知道真該學你呢?”

 “我們都不是一個驕傲的人,我們都是那個落荒而逃的人。因為對感情缺少安全感,而故做驕傲罷了。”

 我把一個秋天的時間用在了工作與旅行上,希望在旅途中梳理自己的心情。逃得遠遠的,驕傲的沒有再去打擾徐子,相信時間會把刻在腦海的影子淡去。在一路秋色的旅途,尋找著可以吹散眼眸雲浮的落寞。讓一處處奇麗的風景,潤飾那顆淡去色彩的心。

 旅行中對於某些愛情的傳誦名跡,心卻依然會觸得很痛,仍會翻開連綿的思念而惆悵了心情染過的色調。那些情已不在,惟有選擇避開那些美麗如史詩般的愛情遺址。那些已經刻在古碑上的愛情,像夢一樣,是被一代代人編織起來的。人終會孤單寂寞的,而愛情隻是一味調料,配出人們內心深處的希望。

 很久以前,相信的關於四季的定律,秋天是收獲的季節,而城市裡找不到一點季節的喜悅。徐子說過城市丟失了屬於季節的風景,便又在腦海浮現。城市便是一座如此龐然孤立的風景,除了來往的風與樹葉纏綿著新鮮的感情,一切都顯得那麽木然與機械。從寂靜無聲的秋天裡,走向落落肅條的冬,一些生命也沉寂了下來。我的情感世界與這個季節的旋律一樣。

 海邊,藍色從眼前的沙灘漫際到遙遠的天邊,那些撐在心靈中的帆早已被海水覆沒。當我獨自再來到這條木棧道,好像隻拖著一個長長的影子而已。從來不認為藍色是憂鬱的,而現在這無邊無際伸向天邊的藍,給我漸漸平靜的心掀起了止不住的憂傷,這片藍色隨著浪花卷走了曾經那麽讓我心醉的純淨嗎?

 “!小姑娘,能幫我拍幾張照片嗎?”旁邊響起的聲音讓我拉回了我投在遠方的目光,她是一位40歲左右的中年婦女,有些瘦瘦小小的,看上去有南方人典型的嬌小身材。身後背著旅遊包,看來是來些旅行的人吧。她臉上有著讓人信任的微笑,抬著頭用眼光詢問著我的意見。我點點頭,有些遲疑的接過她遞來的相機。

 “我什麽都調好了,你幫我按下這快門就是了。”說著走鏡頭前方,背向大海。我看了看這是一部佳能的長焦數碼相機,玩過徐子的那些單反相機之後,對於她的相機還是能操作的。也許不該接過相機的,特別是在這片海邊,畢竟這裡有太多的往事。抬頭看著眼前的遊客,我深深吸了吸氣,舉起相機,向她點了點頭,她便大鏡頭前擺了幾個姿勢,我非快的按下幾張。她走過來非常高興的說:“謝謝!這海邊人不多啊,真的好寧靜。這麽漂亮的大海,如此的藍怎麽沒有人來欣賞呢?”

 我把相機遞給她,聽出她的疑問,便說:“冬天的海總是寧靜的,但太冷了,人們只會朝溫暖處走去。”

 “哦!那不太可惜了嘛。小姑娘,你也是來看海的吧,我對這裡不熟悉,能不能陪我一起走一段?”看到她這麽開心,不好意思拒絕,便點了點頭說:“可以的,我對這比較熟悉,可以給你介紹一些。”

 “那太好了,謝謝你啊!看看你拍的真不錯,那這一路能幫我多拍一些留影好嗎?我太喜歡這海了。”她對著我說話的表情很可愛,臉上有著天真與興奮的豐富表情。時間在她的臉上爬上了長長細細的皺紋,改變了她的容顏,但卻沒有揉搓她那一顆美好的心。

 接觸到一個這麽開心的人,當然有了些對她的好奇,邊走邊問道:“你是剛到這個城市嗎?”

 “嗯啦!小姑娘,是不是會很麻煩你了?真不好意思啊。”她突然有些醒悟似的看著我,說:“哎,你看我這人常常就是後知後覺。”

 “呵呵,沒關系的!陪著你說不定是件美事呢。”看著她說話那麽率直,就這麽的接受她了,說:“別老叫我小姑娘、小姑娘的,叫我白飛吧。”

 “好啊!我姓藍,你叫我藍姐吧。在這美麗的大海邊認識你這麽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子算是緣份。看來這次出來旅行真的讓我很滿意。”

 看著藍姐在沙灘上偶爾會蹦蹦跳跳的樣子,擺著不同的,我便舉起相機給她這些時光定格。她說她愛大海,大海有著她最愛的藍。她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姓藍的原因,對藍色有著獨特的鍾愛。

 “小飛,你現在的心思就像這平靜的大海表面一樣,像風拂過表面輕輕的延綿出細波,連成一片,看似平靜,其實卻把情感藏在深處。”藍姐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然後指著海平面上這些起伏推開的紋動。

 我突然一愕,藍姐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裡讀出我的內心呢?她的話不像是在對一個剛剛遇上的陌生人說,而是說給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

 “藍姐,我其實――”

 “呵呵!我這年紀倒多少還是有些閱歷的,不管是為什麽,你現在並不開心。”

 “有這麽明顯嗎?好像‘不開心’這三個字就掛在我臉上。”看出藍姐眼中的善意,我硬著頭皮承認了。雖然不喜歡讓別人看出自己的內心,但對於藍姐,一個和我隻是匆匆交際的人看出來,沒有覺得難為情。

 “那倒沒有,看你是一個很會控制自己的人。”藍姐笑笑,接過她的相機看了看,繼續說道:“我也年輕過,你的眼睛迷茫中有著挫傷,你傾述給大海時,有著的許多憂傷。還有好像這相機打開了你的回憶,讓你很為難。看你對相機操作很熟悉,卻明顯的對它很猶豫。你有一些故事,好像與海與相機有關。”藍姐看著我的眼睛,然後又把目光轉向大海,“我隨便說說,也許不對,但藍姐希望你快樂。”

 “謝謝你!”她的話讓我感動。

 “是感情吧!年輕的時候我們往往把愛情看得高於一切,能夠被左右與真惜的可往往又太少。”

 “你是心理醫師還是失戀專家啊?”看著從藍姐口中說出那樣的話,我知道她想勸慰我,一個出來旅行的人,多是散心,可不想讓她為我的事惆悵。

 “呵呵!丫頭,挺喜歡你這樣的性格的,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你不是一個會報怨的人,痛是一時的,相信你很快就能看開的,沒有什麽可以困住你。”

 在海邊,藍姐說起了她的一些事,在她經歷過幾次非常失敗的戀情之後,她的人生慢慢成熟,直到後來有種重生的感覺,不在把自己囚困在愛情的城堡裡,好好的愛自己與身邊的人。遠離了愛情,並不是如西羽那樣拒絕愛情,藍姐選擇了以平常樂觀的心態對待生活,不該意追求崇高與世俗的情感。一路走來,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單身的她,除了工作,就是到處走走,或許會遇到志趣相投的一些人,沒有固定的年齡界線。她說要把生活的眼光要打開,當你不再覺得一個人是寂寞時,這時便找到了自我的存在,以及人生的樂事。一個女人要遊刃於工作與生活本來就不容易,如果背負著不如意的情感,生活會更是糟糕。

 看到藍姐的樂觀,讓我從一個單身女人的臉上讀懂了一種幸福。原來幸福不須要別人給,即使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也可以於生活中走出自己的精彩。藍姐的話也許不能帶走心中刻下的傷痕,但卻讓我對所謂的人生有了另一翻理解。如果你選擇的坐標曲線不一樣,就會有不同的高低點,把眼光放在各高點處,走過低谷之後,生命會再次開放另一輪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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