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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傷三生淚》第39章 愛了痛了(四)
“你沒有必要跟她說對不起!”林落把歐星川硬生生的轉了個彎。

 “樓寞汐,你看清楚了他背後的傷,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了!”林落還是平靜的樣子,只是語氣中滿滿的憤慨。

 “林落,不要說!”歐星川大聲的製止,幾乎是驚慌失措!他幽藍的眼中有著深深的苦痛,俊雅的臉龐蒼白。

 寞汐沒有任何反應,無論他們說什麽,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林落不管不顧,她拉著寞汐面對著歐星川。

 “樓寞汐,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疼嗎?只有你一個人悲慘嗎?”

 然而寞汐對外界毫無反應,任由林落說著,她聽不見,看不見,心也感覺不到。

 “那年,他才18歲呀,為了見你,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生生摔斷了後背的脊椎,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年,又做了四年的康復才能自己站起來走路,,,”林落說的時候,已經哽咽的說不下話,大顆大顆的眼淚肆無忌憚的流了下來。當年那個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來的男孩楞是沒有掉一滴眼淚,他只是堅忍著,甚至臉上還時刻保持著微笑。還只是一個男孩,並要接受本該不是他所要承受的苦痛。

 所以她放棄了自己引以為豪的專業,不顧家人的反對,苦心研讀醫療護理。隻為能夠照顧著他。

 “林落,讓我說吧!”歐星川阻止了她。如果一定要說,那麽他想親自告訴寞汐。

 “汐汐,一直對你很抱歉,當年,我沒有履行承諾回來看你,因為我的無能為力,讓你吃了很多苦,我只是要你相信我,我會給你,你想要的幸福!想回來看你,卻怕那樣的自己會嚇到你,所以努力的做康復,只希望能早點回到你身邊,哪怕是早一天。林落一直在幫我,每天陪我做康復,幫我做背部的按摩,如果沒有她,也許我只能坐在輪椅上過一輩子!”

 “汐汐,,,”

 歐星川認真的看著寞汐。曾經經歷過的傷太刻苦了,所以隻願意埋藏在心裡最深的位置,不能揭開,因為太痛。所以面對寞汐,他從不解釋。這些日子,他知道寞汐對他是有愛的,但是那樣的愛背後一直掩藏著她刻意忽略的不信任,這樣的不信任總是不時的冒出來佔據了寞汐的所有意識。所以她會懷疑,她會猜忌。

 寞汐冷冷的看著歐星川與林落,那慘淡的笑容越發的明顯起來,清冷的眼中只剩下不屑。

 看了他們許久以後才緩緩的開口說

 “這個故事太精彩了!”

 寞汐什麽也聽不見,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意識當中,沒了任何知覺。

 房內死一般的寂靜,外面季殿楓演唱會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歐星川感覺著腰部開始更加劇烈的疼痛,腰部以下的位置似乎痛到麻木,他搖搖晃晃的站不穩。幾乎快要倒下地上。

 “川,不要這樣,”林落一聲驚呼,趕忙把歐星川扶回了床上躺著。

 “川,你不可以再亂動,否則前面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林落開始為歐星川做按摩,她的手法熟練而精準,即使她已經急的滿頭大汗,但是手法還是穩穩妥妥。

 這次的車禍受傷,如果中間沒有因為不見她而耽誤了治療的話,也許早就恢復了。為什麽川會這般的傻。傻到拿自己的健康當兒戲。

 他們的身影在寞汐的眼前模糊的重疊著,她沒再看一眼,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全身虛軟而無力,像是踩在棉花上,松松軟軟。身後隱約有聽到歐星川喚她的聲音。但她沒有停頓腳步,而是直直的往前走著。

 心裡很多的碎片,她要慢慢的整理,然後竭力把它們拚湊成一個完整的記憶。記憶中有愛,有笑,有幸福的味道。她想要努力的抓住這些味道。

 華燈初上,夜色朦朧。再次走在街上,心像是被人挖來丟棄了似的,那麽的空洞。臉頰還隱隱的作痛,手臂被川抓過的位置更是火燒般的疼痛。

 走到公車站牌的時候,她是再也沒有力氣走動了,所以蜷縮著身體,在站牌下把自己緊緊的抱著,蹲在那裡,那樣的背影孤獨而寂寞。公車來來回回,走走停停,她只聽得見那刺耳的喇叭聲,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夜越來越沉,街上也逐漸由喧鬧變回了安靜,早沒了公車。

 她一直把自己淹沒在那一片似海的黑暗當中。像足了一隻被丟棄在街角的貓,茫然的掙扎著眼睛,看著四周全然的陌生。

 除了腦中還有意識意外,她是沒了任何的知覺。

 顫抖的從包中拿出手機,然後一個鍵一個鍵的按著撥號。電話那頭嘟嘟的聲音像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希望,每嘟一聲,她的心就顫抖了一下。

 在連續好幾聲以後,電話那頭才有了一個冷冷的聲音。

 “寞汐?”

 “左堯,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說著話,看著路邊那盞盞亮著的街燈,那片清冷的燈光仿若是遺世獨立。

 “你在哪?”左堯的聲音是充滿擔憂的,即使隔著電話,也能感覺出他在皺眉。

 寞汐簡單的說話自己的位置以後,並掛了電話。

 風吹過耳邊呼呼的響著,左堯騎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寞汐把安全帽扔了,只是緊緊的從背後環繞著一身黑衣的左堯,那長長的蓬松的頭髮被風吹的高高的飄起。

 左堯始終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由著寞汐的指揮,然後飛速的開著車前往。

 直到他看到了那三個孤立的墓碑,在夜色中透著詭異的光芒。

 墓地上的小樹叢中,有數隻鳥被車燈驚的四處亂飛,還不停的驚叫著,他們的到來打破了寂靜的夜。

 “左堯,陪著我,不要問我,不要說任何話!”

 寞汐跪在媽媽的墳前,聲音冷冷的說著。

 左堯只是看著她,邪魅的眼中那陰寒的氣息讓周圍都更加的清冷起來。抿著唇,看著寞汐消瘦的身體。

 寞汐的身體一顫一顫,她彎著身體,不停的在墓碑旁的地上挖著什麽東西。那泥土又乾又硬,她每動一下地,都費盡千辛萬苦。

 寞汐像是瘋了一樣,越挖越快,越挖越著急。

 那平坦的地面已經深深的一個坑,但是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麽?

 “你走開,我來!”左堯的聲音冷到骨子裡,他想推開寞汐,幫她。

 “不要!”寞汐突兀的大聲叫著,然後手刨土的速度更加的快。

 那個坑越來越大,寞汐的雙手更加的面目全非,到處是破了的傷口,指尖漸漸滴出血滴。一滴,兩滴,溶入到土中。

 “樓寞汐,你瘋了!”左堯鉗製住寞汐的雙手,不讓她繼續。

 “怎麽會沒了呢?那個代表我們愛情的‘七彩之戀’怎麽會沒有了呢?我明明把它埋在媽媽的墓底下的,不會丟的,不會!”

 寞汐看著那個深深的坑,喃喃自語的說著,然後又掙脫開左堯,拚命的用那雙滿是鮮血的手不停的刨著。絲絲蓬松的頭髮散亂在臉頰,大大的眼中布滿紅色的血絲。

 “寞汐,你到底怎麽了?”左堯的眼中是真實的心疼,看著這樣狂亂的寞汐,他的心縮的緊緊的,疼了一遍又一遍。他們這樣的兩個人,老天會善待他們的,總該要有一個人幸福。

 左堯也開始幫著寞汐刨著地上的土,他的手本來就有著厚厚的繭,所以無論他怎樣的用力,一點都沒感覺著疼。

 那塊平坦的地面,幾乎被他們徒手翻了一遍,終於在筋疲力盡的時候,看到那個褐紅色的木盒子裡面光彩奪目的項鏈。

 寞汐一把搶過盒子緊緊的擁進懷裡,裡面似有源源不斷的溫暖與力量支撐著她。

 “寞汐,我帶你離開這個城市吧!”左堯靠在中間那塊空白的墓碑上,一股寒氣從腳底直逼向全身。他全身都冰冷的出奇。

 “我不要離開!”寞汐低著頭,緊緊的靠在那褐紅色的木盒上。

 “你不是說我們都要幸福嗎?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才會有幸福!”左堯出奇的,第一次有這樣的耐心勸著寞汐。

 “不要,我哪都不去。我答應過媽媽跟阿姨,會證明給她們看的。”

 “寞汐,不要固執了,你說過要讓自己過好的,難道你忘記了?”

 “左堯,我也說過,歐星川就是我的幸福,哪怕是遍體鱗傷,我也不會放棄!”

 “左堯,我不會放棄的!”

 她的眼中有堅定的光芒,那七彩之戀閃爍的絢麗奪目的光芒與她眼中的堅定交相輝映。

 歐星川,哪怕你傷我再深,我也不會放棄!

 “寞汐,樓寞汐,你這樣的辛苦!”

 左堯心疼的無以複加,到底誰對誰錯呢,大家都只是想讓自己得到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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