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舟舟做菜的水平和乾女兒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老馮就著午餐肉扒了幾口飯便沒了胃口，老娘的眾麻友更是說康舟舟做菜根本就是在浪費糧食。

　幫忙做飯還要被消遣，康舟舟真是鬱悶，喝了一碗自己做的雜菜湯，抹了抹嘴:“馮，我該走了，呃……你是不是借點路費給我?”

　“路費?”老馮故意為難道，“你能從警校走到市區，還要什麽路費。”

　“可……可從這裡到市區還要過海啊。”

　“遊過去。”

　“……”

　“跟你說笑呢，一起走。”

　“走……好，但是……我的汽水罐?”

　“走了走了，幾十個破汽水罐，留給教官不行麽，我賣了好交電話費。”老馮說著便扯走了對那幾十個汽水罐一臉不舍的康舟舟。

　老馮摟著康舟舟跟老娘他們打了個招呼，便來到離島碼頭，這裡十點以前都還有渡輪可以回市區。

　康舟舟見老馮買了兩張渡輪票，疑惑道:“馮你家不是住這裡麽?”

　“又要查我?你管不著，”老馮嘿嘿一笑，“我帶你去……溜冰。”

　“啊?體育中心晚上不營業。”

　“我說的是旱冰，都都溜冰場。”

　康舟舟知道都都溜冰場不是什麽好地方，在他眼中，那裡就是一些有頭有臉的黑道人物聚會的地方，一聽馮要帶他去那裡，心裡開始發虛:“我很忙的馮，沒時間去，我還要回家給我爸媽做飯，給外婆洗衣服，給妹妹講故事，帶鄰居家的狗看病……”

　“少跟我囉嗦，鐵標老大在那裡等你呢。”老馮說著便把康舟舟扯上渡輪，心想這小子真太軟蛋了，都都溜冰場那種垃圾古惑仔裝B充大頭的地方都不敢去，以後萬一進了反黑組，還怎麽混呐，那不是一進雲廟街就得尿褲子。

　在渡輪上，老馮自顧自的抽煙看風景，康舟舟悄悄查了查自己的電話撥出記錄，心裡一涼，完了，被他害了，居然跟鐵標聊了十幾分鍾電話，也不知道說了些我的什麽壞話，都都溜冰場可是鐵標最愛去的地方啊。

　……

　老馮從都都溜冰場不遠處的便利店買煙出來，走到一堆大型垃圾桶旁邊，點了一支煙:“我數到三，你不出來我就直接把你塞垃圾桶裡，永遠不要出來，因為你就是個垃圾，一……二……”

　這時垃圾桶背後才縮出一個畏畏縮縮的小子，正是康舟舟，康舟舟苦著塊臉:“你不是去買煙了，這也能看見。”

　“少廢話，走！”

　“不走。”康舟舟又跟隻狗似的死死抱上了旁邊的電燈杆。

　“你他媽哪像個未來的警察。”老馮恨鐵不成鋼，怒氣衝衝的扯著他的耳朵生生給他扯了下來。

　“不要……不要……”康舟舟被老馮扯著耳朵走在大街上頓感面子全無，“我去，我去還不行麽。”

　老馮這才放了手:“還懂得要面子，好，今天晚上你必須把你學警的面子從古惑仔的手裡給老子找回來，不然我切了你的小。”

　康舟舟為難道:“那……那你幫我?”

　“我幫你根毛，靠自己！”老馮推了他一把，心想老子應該害你不是幫你，“快走。”

　進了都都溜冰場，燈光暗淡，音樂震耳，一群金毛刺蝟頭的男男女女順序扶著前面那人的腰，玩著接龍從兩人身邊飛快的滑了過去，康舟舟險些被撞到，忙問:“馮，他們怎麽不在場地裡滑，要來休息區耍酷。”

　“你問我我問誰。”老馮心想你都說耍酷了，小混混不都愛乾這種跟正常行為反著來的事麽。

　還沒到約定的時間，兩人找了座位坐了下來，老馮四周打量了一番，暗淡的燈光下倒也看到不少姿色不錯的女生，就是服裝奇異了點，化妝怪異了些，還有就是年紀實在太小了，大多是些十七八歲的小青年，二十以上的看起來都很少，肥屍這種骨灰級的老古惑仔怎麽還罩這種場子，真沒品味，要按江湖資歷來說，肥屍恐怕都能當得上這幫小古惑仔的師公級人物了。

　老馮把服務員叫了過來，問康舟舟:“想喝點什麽?”

　“鴛鴦吧。”

　“你當這裡茶餐廳呐，明天又不訓練，喝酒，”老馮說著遞給服務員兩百塊錢，“一打啤酒，不用找了。”

　康舟舟哭笑不得，那就不要問，問了又不給喝。

　“呃……先生，兩百塊只夠半打。”服務員汗道。

　“哦！”老馮渾身上下摸了個遍，沒現金了，這酒要喝就得喝夠，半打不多不少喝著難受，於是朝康舟舟連連彈了兩個響指。

　“什麽?”康舟舟開始裝糊塗。

　康舟舟雖然說身上沒有錢了所以要走路回家，但剛才在離島的時候兩人去公廁小便，被老馮看到他穿的是帶拉鏈的防盜內褲，還鼓鼓囊囊的，便知道他八成是怕錢被鐵標一夥人給搜走，才藏起來的，見他裝糊塗，便一個猛撲上去就開始解他的褲腰帶。

　“乾……乾……幹什麽?”康舟舟慌得趕緊捂住，又怕錢被老馮找到，又怕在服務員面前丟了面子，但他那點力氣哪捂得住，兩三下就被老馮扯開了褲腰帶， 把防盜內褲的小拉鏈直接撕開。

　“噢！啊！哎呀……噝！”康舟舟皺著眉頭大叫，“輕……輕點，夾……拉鏈夾住毛了。”

　老馮才不管他夾不夾毛，依舊粗魯無比:“就你毛長。”說著從防盜內褲裡面掏出卷得跟被子似的一小卷錢。

　靠，二十塊一張的，老馮數了數才十五張，便通通遞給站在一旁哭笑不得的服務員:“再上個果盤吧，小的，一百夠了吧?”

　“夠了夠了，兩位請稍等。”服務員抹抹額頭上的汗，皺著眉頭吹掉鈔票上粘著的那幾根“卷毛”才走開。

　康舟舟系著褲腰帶，一付又委屈又想死的樣子，三百塊可是夠繳三個星期的會費了，馮可真豪邁，一下子就花光了，下個星期可怎麽辦啊，難道……

　“沒事沒事，別這種鬼樣子，不就三百塊錢麽，”老馮點了一支煙，“下個星期加把勁，多撿幾個汽水罐。”

　康舟舟欲哭無淚，哪有這種無良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