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大人,”齊悅解釋道,“我手裡有一份能證明我亮一起合作做生意的資料,他們所謂的幫人管理酒吧停車場,不過是一種說法而已,實際上就是收了老板的保護費而幫人看場子打架,還有,由於證人李亮從前有過多次不良紀錄,也是警局的常客,所以我非常懷疑證人口供的真實性,我想向法官大人申請,撤消證人李亮的證人權利,希望法庭不要采納他的供詞。”
齊悅一早就和李子維商量過了,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就自爆一些曾經和靚坤在黑偏生意上面的往來,使得法官由於李亮是黑社會份子而懷疑他所作供詞的真實性,取消他的證人資格,這樣一來控方就只剩老馮一個證人,對於案子再打下去會相當有幫助。
法官看完了齊悅讓助手呈上去的資料以後,眉頭皺了起來,有些不高興的把控辯雙方律師都叫到了前面來,低聲說道:“控方,你們律政署是怎麽搞的?上庭之前沒有做好準備麽?怎麽會找紀錄如此不良的……黑社會份子來做證人,你難道不清楚一些原則上面的問題麽?”
鄭浩緊張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之前確實疏忽了這一點,沒想到齊悅從頭到尾都不拿已經板上訂釘的案發經過來說事,就是劍走偏鋒老是在找漏洞,於是說道:“案發的時候就只有馮警官和李亮在場,律政署怕隻讓馮警官一個人作證力度不夠,所以……”
“行了,我知道了,”法官擺手示意鄭浩別再說話。深思了一陣,轉頭對齊悅說道,“我同意你的說法,取消李亮的證人資格,但是批準他以受害人的身份陳述案發經過。”
法官也是考慮到讓靚坤這樣地人做證人影響十分不好,案子完結以後恐怕會受到輿論的壓力,才做出這個決定。
“謝謝法官大人!”齊悅微笑著說道。
由證人轉為受害人,供詞的力度明顯下降。真他媽倒霉,鄭浩垂頭喪氣的回到了下面,更加是信心大減,看了看老馮對他說道:“取消了李亮的證人資格,我估計齊悅接下來會申請延期候審,這種案子越拖下去對我們越不利,你看現在怎麽辦?”
問我怎麽辦?媽的,究竟你是律師還是我是律師。老馮有些鬱悶,他當然知道案子不宜拖下去,最好是當場就能出來個判決結果,案子拖下去以齊悅那種總能鑽法律漏洞幫人脫罪的性格保不準真的讓她找出什麽大地漏洞來。這樣的話可就大大不妙了。
隻想著如何在這一場搞定齊悅,沒想她居然懂得避其鋒芒,知道現在對於他們不利的地方太多了,便打算把案子不停的拖下去,怎能讓你得逞,這不是逼我出絕招麽,老馮暗暗想道。
果不其然,在已經被取消了證人資格的受害人靚坤陳述完那已經成為“事實”的案發經過,控辯雙方進行了乏善可陳的提問過後。齊悅搬出一大堆理由,向法官申請把案件延期候審。
“看到沒有,一套一套的,法官八成會同意把案件延期候審,對我們很不利啊!”鄭浩得意地說道,顯然是因為他對齊悅的手法很是了解。
他奶奶的。這麽了解人家怎麽找不出辦法來應對,卻隻喜歡當人家肚子裡的蟲,老馮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隻好出“下”策了,於是便湊到鄭浩的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細說了一番,鄭浩那眼睛越來越亮,神情越聽越興奮,就只差沒大聲叫“好”叫“絕”了!
“這……你怎麽不早說?”鄭浩激動的問道。
“你怎麽這麽興奮啊,早說幹嘛,如果不是齊悅提出要把案件延期候審。我還都不想說呢。”老馮無奈道。
“哎呀……你不知道啊,我……我……”鄭浩歎道,“對於齊悅我真的是輸怕了,而且她也的確是太善於鑽法律空子找漏洞了,如果換個辯護律師,這件案子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打贏,沒想到……沒想到她居然被你鑽了空子,厲害厲害!”鄭浩一臉敬佩的說道。
“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打贏,這可是你說地哦,”老馮擺擺手,笑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鄭浩自信的說道。
待得齊悅的敘述出現了空當,鄭浩趕緊出言打斷道:“法官大人,我有一件關於齊律師的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我想申請休庭半個小時!”
齊悅有些狐疑地看了看鄭浩,情緒有些不滿,於是說道:“如果是關於案子的事情,鄭律師有什麽話可以直接提出來,不必申請休庭。”
“既然這樣……”鄭浩點點頭,“那我就說,由於齊大律師在案件開庭前有教唆我控方證人馮子明警官改動口供的嫌疑,違反了律師專業守則,我想向法官大人申請撤消齊律師作為被告辯護律師的資格。”
鄭浩此言一出,眾人皆嘩然,齊悅的臉色突然變得冷竣鐵青了起來,死死盯住坐在旁審席上的老馮,而老馮為了避免尷尬,隻好左顧右盼不去理會她那冰冷得可怕的目光,心想沒辦法了,你申請撤消掉控方另一名證人的資格,還要把案件延期候審,那我也隻好讓鄭浩向法官提出申請,撤消你作為被告辯護律師的資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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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在搞什麽東西!法官高喜連有些不太高興了,圍繞這件案子的情況沒聽到多少,控辯雙方反倒是互相針對出現地錯漏攻擊了起來,這到底是法庭還是自由市場,無奈隻好宣布休庭半小時,把控辯雙方的律師連同當事人老馮在內一塊請到了法庭辦公室。
法庭辦公室裡,法官高喜連一改庭上嚴肅的神態,頗有些嘮家常的說道:“小悅,阿浩,你們今天到底是在乾些什麽?檢控這邊準備不充分,把紀錄如此不良的黑社會份子找來當證人,而辯方這邊更離譜,教唆控方證人改動口供,哼哼,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齊悅偏頭看了看坐在一旁不說話的老馮,才對高喜連說道:“高官,我想這恐怕是個誤會……”
“沒有誤會!”鄭浩打斷道,“昨天齊律師來律政署找控方證人馮子明警官溝通,之前我也在場,同在的還有齊律師的助手,以及一位律政署官員,可後來……”鄭浩看了看老馮,接著說道,“後來在齊律師走了之後,就在律政署辦公大樓下面的停車場裡單獨接觸控方證人馮子明警官,教唆他改動口供,有停車場的監控錄像為證。”
齊悅聽了這話差點暈倒,她終於知道昨天老馮為什麽會來停車場堵她的車,原來這根本就是一個“局”,於是苦笑道:“是!我昨天是在停車場單獨和控方證人馮子明警官見了面,不過我沒有教唆他改動口供,是馮子明警官堵了我的車說有話要跟我談,並不是我主動要求的,我的助手可以作證。”
法官高喜連看了看一旁沒有說話的老馮,才皺著眉頭對齊悅說道:“身為一個資深的專業大律師,你難道不清楚在案件審理之前是不宜和對方證人單獨接觸的麽?就算是馮警官有事情要找你單獨談, 畢竟你是專業的而他不是,你難道就不會拒絕麽?”
“我……我……我承認是我疏忽了。”齊悅淡淡的說道。
“那你有沒有教唆控方證人改動口供?”高喜連接著問道。
齊悅心不在焉,像是沒有聽見高喜連的問話似的,有氣無力的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滿臉都是失望之情。
本來以她的專業來說,是斷然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的,可是面對老馮,齊悅就是會出現一些不應該出現的狀況。
齊悅知道自己自從那次校車炸彈事件以後就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種莫名奇妙的感覺,一面對他,自己以往嚴謹的思維和成熟的理智就會不知不覺的蕩然無存。
昨天老馮到停車場堵她的時候她心中也清楚作為一個專業的資深大律師來說不應該和對方的證人單獨接觸,可一來老馮的態度又從來都是那麽強硬,根本就容不得人拒絕,二來也想聽聽在這個案子上他想說些什麽,更重要的是還想知道老馮會不會因為在這件案子上與她對立而討厭她,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