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呀,我長這麽大也沒對誰結巴過,陌生人就這麽可怕麽?什麽,寧戚?寧戚不算啦,起碼他也是個名人,我是知道的,但是,站在我身後的這個人――
好可怕。
仿佛是感受到我的身體在顫抖,那個人就站在叢林前面定住不動。我更不敢動啦,這裡不是荒無人煙得很的嗎?怎麽會有人?嗚嗚,我的清白……
那個人真聽我的話,也不作聲,跟寧戚一樣,都不會主動,俺好歹也是個女生嘛,真是無禮貌。
我說:“你,你是誰?”
“隻是一個過客。”沙啞的聲線,一聽就知道是有意掩飾自己的本音,不過在這裡我隻認識寧戚,你是誰我無興趣。
“你叫什麽名字?”問名字隻是順口罷了,過客嘛,過過就算了,觀眾也不會想去認識你的。
“我姓毛。”
咦,姓毛?毛毛?我差點就要轉過去身去,但還是壓抑住了。這個世界上巧合的事情真是多呀,居然讓我碰到了一個跟毛毛同姓的人,天意。
“你在那裡,有多長時間了?”問完最後一個問題就走人,隻是過客罷了,應該看不到不應該看的東東吧,我在心裡拚命說服自己。
“不長。”呼,幸好不長,沒事了,走人。我松口氣,撿起還是濕答答的衣服往茅屋那邊走,身後那沙啞的男音又響了起來:
“隻是半個時辰罷了。”
什麽!我霍地轉過身去,身後草木依舊,哪有半個人影?空氣中還殘留著不知名情緒的聲音證明有人來過。
“美好的事物,我會來找你的。”
*
小河距離茅屋隻有四百米的路程,而我卻足足走了十分鍾,跑八百米也隻是四分鍾左右罷了。
開門、進門、關門,這三個動作簡直是一氣呵成,並無間斷。門與門框的碰撞聲使我的腦袋清醒些,希望這門結實點兒,不要壞掉就好。
長發還沒乾透,我卻莫名其妙感到興奮,因為這茅屋多了一個人,他正坐在床上。
是寧戚,他回來了!
我的眼眶忽地一熱,“登登登登”跑到寧戚面前,連衣服也不管了,丟到一邊“挖”的一聲就抱主寧戚。
“寧戚挖……”
色色的寧戚的確不是很好,但每次看到他只會讓我想起帥帥的毛毛,毛毛對我是很好的哦,隻是他平常不懂得表達情感,對著我臉色總是臭臭的。
寧戚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但還是輕輕地擁著我,像對待撒嬌的小女孩一樣拍了拍我的肩膀。
“沒事了……”
寧戚的擁抱還是那麽的溫暖,我都舍不得離開他了。寧戚肯定就是毛毛,隻有毛毛才會如此對我,我就像一隻貓那樣蹭著寧戚,嗚嗚,好舒服,喵。
我以為寧戚會問我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沒有,隻是擁著我,好木納的家夥,一點都不可愛,但這又是他可愛的地方。我再三吸了吸鼻子說:“那個,剛才我在外面的河那裡洗澡,嗚嗚,有人偷看我啦,還說會回來找我……”
我好怕。
我知道寧戚肯定看不到,茅屋跟小河之間也是隔著一個小樹林,我以為有兩排樹擋住就不會有人發現。
嗚嗚,這真是一個不幸運的遭遇。
寧戚捧著我的臉,強迫我看他的眼睛。咦,這眼怎麽看都怎麽熟悉,但似乎又有不同。我眨巴了下雙眼,再一看,還是一樣,這是……
寧戚說:“誰讓你出去的?”聲音很溫柔,夾雜著寫迷惘。
我不知道為什麽他要問這個,但還是說了:“我隻是想出去洗把臉,那身衣裳弄得我好不舒服。”
“為什麽不舒服?”
切,沒心沒肺的家夥,沒看到這破屋變乾淨了嗎?這可是我的功勞。男人果然都是缺個心眼的。
“可愛的丫頭。”寧戚的手在不知不覺間環上我的腰,嘻嘻,要癢:“放心,我們不會永遠住在這的。”
我知道,你以後會有很大作為,我……
“你真的這麽認為?”寧戚興奮地打斷我的話,對,興奮。
我迎上他的目光:“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你剛才到哪去了?
寧戚似乎猶豫下,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去趕車了。咦,?”
這是我用來引走他注意力的爛主意,沒想到寧戚竟用了,發音挺準的,語言天賦蠻高的嘛。本來我是不會中招的,但這三個音節出自寧戚的口中,還是忍不住順著他指尖的方向望過去:一個大梨也沒有,更何況不明飛行物品?我回過頭來時,寧戚變魔術般的變出一件物事。呃,麻布?
“想比你是沒有其他衣服的了,當我的女人,可不能老實穿睡袍。”寧戚把麻布、呃、衣服遞給我,
“換了它。”
什麽當你的女人,我可不是一件物品,不過你這話挺合我意的。
我抱著麻布衣服指著門口:“這個,你出去。”老實臉紅,丟人。
寧戚那好看的眉毛又擰在一起了,常皺眉容易長皺紋的,你想未老先衰嗎?但是寧戚沒聽到我這心裡的話,卻看出我在害羞,笑了笑就起身走了。
在確定寧戚關上門以後,我才把那衣服換上。終於不用披著那件該死的披風了。我白癡地傻笑了一陣,走下床去打開門。
門一開,我愣住了,寧戚就站在門後面,意味深長地盯著我看。不會吧,難道這門有空隙?但是老娘又豈是常人,拚命壓抑心中的不安堆出一個笑臉,甚至還誇張地轉了一個圈:“怎樣,漂亮吧?”
寧戚竟然忍受得住,捉住我的手說:“很漂亮,我們走吧。”
穿麻布的女人怎麽可能會漂亮。敷衍我,我的心情又低落了,隻是沒表現出來:“去哪啊?”寧戚似是看穿我的心事,低下頭來湊到我的耳邊:“你穿什麽都是漂亮的,隻不過――”寧戚大概有八尺高,就是一米八左右,要他如此委就,真是不好意思啦,我驕傲地把頭一抬:“隻不過什麽?”
“隻不過,”寧戚的聲音沉沉的,我知道那是惡魔,“不穿會更好看。”
“你!”我的臉還來不及發燒就變白了,“你又沒見過,怎麽知道?!”其實這話隻是下意識吐出來、存心氣氣這家夥,沒想到寧戚卻想到別的地方去了。他說:“你是不是在想那個看過你身體的男人,啊?!”
我盯著他的眼珠子不作聲,心裡卻莫名有點失落,原來不是他呀,TNND,我真是個犯賤的女人。
我也不怕他了,仰起頭來道:“怎麽,你是在吃醋麽?”
寧戚那銳利的目光直射我的眼眸,良久才吐出一句話:“走吧,我投降。”
“我不走,”偏偏我就不賣他的帳,“你不說要去哪,我才不跟你走。”
“你真不跟我走?”寧戚眯起了雙眼,這是危險的信號,我可不怕你,哈哈。
寧戚歎了口氣說:“既然你不想離開這裡,那我就無謂勉強了。丫頭,你以後就留在這裡吧,有空我會過來看望你――”
怎麽好像生離死別似的?我一把拉住寧戚的袖子:“你不會是想去死吧?”可是死了怎麽能過來探望我?
寧戚瞪大他那雙眼下巴像脫臼似的,片刻工夫後才恢復過來,掙開我的手用對外星人說話的語氣說:“原來你果然是個癡兒。 ”
我掐住寧戚的脖子把他壓在地上,反正這地面乾淨殺了,我不在乎:“有種你再說一遍!”
癡兒,就是白癡。連毛毛也不會這樣說我,他頂多是撫著我的頭感歎:“悲哀啊悲哀。”卻不曾真說出來,嗚嗚,我不是白癡啦。
“你還記得我剛去作甚嗎?”寧戚試圖轉換話題。
而我對他卻產生不出免疫力:“不是趕車麽?”
“對了一半,另一半是――我還飯牛牧歌。”
這天是不是黑了?不然我怎麽會看到星星。“然後呢?”因為太過興奮,我都感覺不到自己在顫抖了。寧戚飯牛――呵呵,好運氣來了。
寧戚不明白我為何這般,說:“我現在要去見一個人。”
“誰呀?”齊桓公,齊桓公。
“是管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