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亮好圓啊,我和葉風飛,在全城最高檔的法式餐廳裡吃西餐。這家餐廳是他的產業,今晚除了我們再沒有其他客人,一個樂隊在往複奏著舒曼的《春天交響曲》,還有侍者立在桌邊。燭光搖曳,那邊他的臉魅惑好似撒旦。
“來,乾杯。謝謝你的提示。”
“不敢,為總經理辦事是我份內的事。我還要恭喜您在一個星期之內就將沙氏,蕭氏兩大企業納入旗下。”多年來,沙氏,蕭氏這兩大企業分別是我們公司的強勁對手和合作夥伴。
我抿了一口甘紅,香甜可口。
我眉頭一皺,這個音拉錯了,某個小提琴師把1拉高了一個8度。
他也覺察到了,說:“他們該辭職了。”
他低聲對侍者說了幾句,侍者走了,過了一會,整個樂隊停止了演奏,全都退下了。
果然夠魄力,一點不手軟。
整個餐廳好安靜,隻聽到我和他的心跳聲。
“咳……你喜歡音樂嗎?”他問。
“喜歡,音樂可以陶冶情操嘛。”我從小學樂器,不論中西古今,各種樂器都玩的順手。
“是嗎?難怪雲小姐氣質天成,恰似深谷一枝幽蘭。”
“總經理過獎了,想必您對音樂頗有研究吧。”不然也不會和我一樣聽出樂隊出錯。
“小時侯,母親教的,荒廢好久了。”
我看了一眼舞台,雖然那些樂師走了,但各種樂器卻沒有帶走。
“我也很久沒練過了,不如我們今天試試身手,看看有沒有退步。”我提議。
他欣然答應,牽起我的手,走向舞台。
我拾起一部小提琴放在肩上,試音過後,奏起羅馬尼亞作曲家旦尼庫的《雲雀》,他拿起一架手風琴,很快和上了我的節奏。一曲過後,我們興致昂然。
很快,葉風飛又拉起了大提琴,是勃拉姆斯專為小提琴與大提琴譜寫的a小調協奏曲,我換了個姿勢,面向他,隨著他的節奏。
這一夜,過的很快,各種樂器我們都玩過了,除了鋼琴,連大號都吹了,兩個人都面紅脖子粗的,卻開心的笑了,像兩個沒長大的孩子。
葉風飛開車送我回家。我們聊著天,很輕松。
“剛才的《雲雀》,如果用鋼琴配, 簡練而富余動感,效果會更好。”我說。
“從8歲起,我就不彈鋼琴了,”他停頓了一會,“我母親最喜歡的就是鋼琴,她過世後我就沒再彈過。”
“原來是這樣,”我想打破這深沉的氣氛,“啊,那你比我好,我還不會彈鋼琴呢!”
“你不會,為什麽獨獨不會鋼琴呢?”他挺驚訝的。
“義父不讓學。”我回答,他好象想繼續聽我說,那我就繼續哦,“小時侯,迷上《夢中的婚禮》那曲子,想學,被義父知道了,他堅決不同意,還說學什麽都行,就是鋼琴不行,也沒說為什麽。”
“《夢中的婚禮》”他重複著。
我還想問點什麽,就感覺車停了,原來是到家了,好快啊。聽到他輕輕歎口氣,難道他也覺得時間過的太快嗎?
我謝過他,就上了公寓樓,義父給我安排的房子。我關窗簾的時候,瞥到他在樓下還沒走呢,正看著我的窗戶。見到我在窗前,趕緊上車,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