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冥一面開車,一面不住地看著後視鏡。
我很好奇,想轉過身子,去看看車後面上有些什麽。
“不要看!”雷冥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擋住了我的視線。“閉上眼睛,不要看!”他又吼了一遍,然後用大手蓋住了我的眼睛。
我照著雷冥的話去做了,我閉上了眼睛;半晌,我卻感覺到雷冥的手仍然蓋在我的臉上。“把手拿開吧,我不會睜開眼睛的。”語畢,就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砰!”
我閉著眼睛,隻好充分地去發揮我的聽覺了。很多奇怪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這些聲音無法用文字來形容,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
突然,一陣伴隨著刹車聲的巨響轟炸著我的耳膜。我知道,車停下來了。
“樓雷冥……”有人在叫雷冥,我從來沒聽過這個聲音,不知道是誰。
“本牧零……”這個是雷冥的聲音。
“不用逃了,這次你走不掉的。”被雷冥叫做本牧零的人又發出了聲音。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呢?”雷冥的口氣充滿了挑釁的氣息。
“今天是吸血鬼之夜。”本牧零的聲音很鬼魅。“我們的力量會比平時強大一百倍。”
“你那麽弱,就算強大一千倍我都不怕。”雷冥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我卻聽得出來,他並不像口氣中那樣有自信。
“是麽?”本牧零發出了幾聲幽幽的低笑。“你們幾個,幫我把他解決了,昨天晚上他襲擊橘殿下的時候受傷了,你們幾個殺了他是綽綽有余的。”聽本牧零的口氣,好像他還有其他的夥伴。
雷冥有危險?我的腦海裡出現了這樣的字眼……
我忍不住了,睜開了眼睛……
看到了一幕讓我無法去相信的畫面……
十幾個黑色翅膀的不明生物在我不遠處的上方低飛著;而雷冥,他則是左手抓著一把黑色的長刀,右手握著一把白色的手槍,也在半空中漂浮著。
我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而在我驚訝沉默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了血腥的打鬥。
有幾個黑色翅膀的家夥張開了嘴巴,露出了他們的獠牙,向雷冥撲去。
“雷冥!”我跳出了車子。
“不要過來!”雷冥一刀砍斷了朝我撲來的那隻吸血鬼的脖子。
那頭落在了我面前,血淋淋的頭滾到了我的腳下,我感覺到一陣暈眩。
“樓雷冥,你的女人?我帶走咯……”一個灰白色銀發的吸血鬼飛到了我的頭上,他抱住了我的腰。
“本牧零,把你的手從她身上移開。”雷冥還脫不了身,但是他的語氣是危險的警告。
“你的女人,我很有興趣……”原來他就是本牧零。
“放開我。”我掙扎著。
“乖一點,我會對你好一點的。”本牧零飛得更高了,忽然,他側過臉,緊緊地盯著我。“是你?!”
“諾憐!……”我能聽到雷冥的聲音,但是卻越來越小了,我知道,我被這隻吸血鬼帶的很遠了。
我停止了掙扎,如果現在掉下去,我會死得很難看的。我閉上了眼睛……
我背上一陣刺痛……不,我的全身都在痛……
發生了什麽事?
“啊!”本牧零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
我感覺到一陣灼熱,又感覺到本牧零松開了手。
我覺得越來越熱……
好像身體在急速下落的同時,還被炙熱的光焚燒著……
我想睜開眼睛,卻怎麽都睜不開,然後……
我沒了意識……
就這樣,墜入了黑暗……
我該憎恨麽?
被我不相信存在著世上的生物害死了……
不知道……
我不知道……
就這樣,我沒了意識,沒了感覺;被黑暗吞噬了。或許奇跡會發生,我會醒來;或許沒有奇跡,我就這樣消失在這世上了……
如果說,吸血鬼存在的事實是一個神話,那麽我從高空中摔下來還能存活也將會成為傳說。
我覺得頭很痛,待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置身於我最熟悉的地方C我的家。
我揉了揉眼睛,想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房間裡擺著的那座鍾告訴我,我正躺在客廳的地上。
“咳咳……”這裡還有別人?
我晃了晃自己的頭,確定自己是清醒的,而剛才的那聲音不是幻聽。
“咳咳……”咳嗽聲又傳來了,是誰?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正趴在沙發上。
“你是誰?”我問道。
黑色的影子坐了起來,一道凌厲的眼光射到了我身上。
“你是誰?”我又問了一次。
“小憐……”他站了起來,朝我走過來。“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咳咳……”突然間,他抱住了我。
“放手……我不認識你!”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小憐,不要離開我……”他緊緊地抱著我,讓我掙脫不得。
“放開我。”我用力地推開了他,他跌坐回沙發上。
我想看清他的臉,但是今夜是個雨夜,沒有月光。
“為什麽這麽對我?”他的聲音有些虛弱。
“我不認識你。”我把目光轉向窗外,雨下得很大,不知道雷冥怎麽樣了,我突然這樣想到。
他沉默了。
忽然,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在一瞬間讓我清晰地看到了一張沾滿血的臉。隨之而來的是“轟隆!”的雷聲,把我從驚訝中震醒。
“你受傷了。”我伸手去開燈。
“不需要你假好心。”他好像有些生氣。
我按了燈的開關,一個陌生的面孔出現在我面前。
“我不喜歡光。”他的手蓋在了我的手上,想把燈關掉。
“這裡是我家,你不喜歡光的話,就出去好了……”
他松開了手,沉默地站在了一旁。
“你到底是誰?”看他穿的衣服像中世紀的哥特風,看他的臉,美得不像是屬於人類的面孔,還有,他的頭髮,怎麽……有些泛藍泛紫?
“橘藍風。”他臉上沾著血,不知道他傷到哪裡了。
“你受傷了。”我重複著剛才的話。
“你是真的在關心我麽?”他問道。
“是的。”其實,我是一個不會關心別人的人,我也不想去關心別人,也不願意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受傷的他,我卻忍不住去關心他。
橘藍風閉上眼睛,安靜地坐在那裡。
“你別動,我來檢查你的傷。”他好像傷得不輕,但是看他穿得這麽嚴密,我不知該如何開始了。
“不用了,我會自己療治的。”他搖了搖頭,依然沒有睜開眼睛。
“隨你。”我收回了自己的雙手。
“我能在這裡住下麽?”他這樣問道。
“隨你。”我無所謂,反正房子夠大。
“小憐,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的。”說道這句話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還把我按在了他身下。我沒有反抗,因為他的力氣突然變得很大,不像剛才,我一推他就松開。
橘藍風松開了手。
我也重新坐了起來。“你相信吸血鬼麽?”我突然想到剛才被本牧零抓到空中的情景。
“我就是。”他這樣說道。
我看著他。“我早該這樣想到的。”看到了他那與眾不同的外貌和裝束,我早該料到的。
“你也是。”他平靜地告訴我,表情沒有絲毫波瀾。“你也是吸血鬼。”他重複著。
“你開玩笑。”我的嘴角上揚。“我怎麽可能是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