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著我，仿佛都不相信我說的話一樣。

　“不過是三百年前的事了，我被丟掉之後被鳳藍養大了，但是你卻能和父親母親在一起。”說道這裡，我覺得很難過，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我是被丟掉的那一個?為什麽我被丟掉還要被親生姐姐陷害?！

　“是我把你丟掉的，但是我後悔了！我更想成為那個被鳳藍養大的孩子！”清姬終於開口了。

　“是啊，是你把我丟掉的，你討厭我，你恨我，你把我丟在了雪地裡。”我的聲音很冰冷。

　“你為什麽要長得那麽美?為什麽你會長得像天使?為什麽你誕生之後，父親和母親就隻喜歡圍著你?”清姬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為什麽把你丟到了雪地裡你都沒死?還幸運地被鳳藍撿走……”

　“……”

　“為什麽鳳藍會愛上你?為什麽鳳藍會為了你毀掉和我的婚約?！”清姬就站在我的面前，泣不成聲。

　“清姬，不，憐清姬，我就是因為知道小憐是你妹妹，才毀掉我們的婚約。”橘藍風一直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他才一直相信小憐的。

　“哈哈！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清姬瘋狂地大笑著。“你知道我愛你，你知道是我陷害憐若羽，你真的很無情！”清姬的指甲像鋒利的小刀，快速地瞄準了我的胸口，然後插了過來。

　“……”我知道自己躲避不及的，我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死亡，但是卻感覺不到痛。

　“清姬……”欞慕仇臉色煞白。“放了諾憐……”

　“欞慕仇！”我看到欞慕仇的胸前綻放的紅花……

　“去死！”清姬面目猙獰，她的獠牙暴露在嘴唇外。

　“諾憐……我喜歡你……”伴隨著一聲“嗙”，我們都知道，欞慕仇的心臟被清姬捏爆了，而欞慕仇，還沒來得及閉眼，就化成了灰。

　清姬的手從欞慕仇的胸膛裡抽了出來，沾滿了鮮血，又朝著我進攻，不過還沒能沾到我的皮膚，她的手就停下了。

　本牧零就站在她的身後，攥著她的下巴，把她拎了起來。

　“我要讓你知道傷害若羽你會多痛苦。”本牧零的指尖劃破了清姬的臉龐，然後扎進了她的頭顱。

　“哈哈，本牧零，你也會死的！”清姬一邊瘋狂地掙扎，一邊把自己的雙手伸進本牧零的胸膛。“憐若羽最愛的人是你，我就讓她痛苦！哈哈！我贏了，我要殺的人就是你！我要讓憐若羽痛苦！”

　看著從清姬頭上流出的鮮血，我覺得很惡心，我很討厭血，真的很討厭。但是，我更恨她，我不會讓她把本牧零帶走的！

　我的手，還沒來得及插進清姬的頭顱，一隻沾滿了鮮血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若羽……”本牧零苦笑著，他的胸膛很痛，他知道自己就快死了。

　“牧！”我抱住了他，對，就如清姬所說的一樣，我最愛的人是他，我最愛的人是本牧零。

　“你最愛的人真的就是我麽?”他像那個冬天一樣，躺在我的懷裡。

　“是……”我的淚從臉上落了下來，滾到了他的臉上。“是……”我一邊哭著，一邊回答道。

　“那我就開心了。”本牧零抓著我的手，不松開。

　“不要離開我……”我不要他閉上眼睛。

　“這個……”他吃力地從懷裡掏出來一朵玫瑰，是那朵被他染紅的玫瑰，那朵我一直都最喜歡的黑色玫瑰。“我好傻……竟然……會……”他的話斷了，他說不完了，但是他笑了。

　“牧！”我哭喊著，可是沒有人會回答我。

　我死死地抱著本牧零的軀體，我知道那最終會化成烏有，但是我隻想感覺它的溫存。

　光圈，一點一點潰散開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

　我才抬起沾滿了淚痕的臉。

　“小憐。”橘藍風伸出了他的手。

　我搖了搖頭，拒絕了橘藍風的手。

　我已經無力再去接受橘藍風的手了，因為整顆心裡，被牧和我所有的回憶塞得滿滿的。

　回憶從那個冬天開始……

　因為看到饑餓的他，仿佛看到了被清姬丟在雪地裡的我，我給了他我的血。

　他沒喝多少，我知道，他怕傷害了我，他怕弄痛了我;我知道，他的食量不是那麽小的。

　他就那樣躺在我的懷裡睡著了，像一隻天使。

　他睡著的時候，鳳藍找到了我，要把我帶回家，我為了讓他記得我出現過，我把最喜歡的黑色玫瑰放在了他的身邊。

　從那夜起，我會經常夢到他。

　後來，我們又一次見面了。

　但是卻是我被吸血鬼和吸血鬼獵手追殺的時候。

　我知道，他在尋找我的蹤跡，但是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在被追殺，因為他是那樣的善良，我不會讓他染上鮮血的。

　但是事與願違是最經常發生的事情。

　在一次被追殺的時候，他看到了我，他找到了我。

　他問我那些人是不是我殺的，我終於明白，自己配不上他。

　我狠下了心，告訴他自己是多麽的嗜血，讓他離開“危險的我”。

　他卻睜著那純潔的大眼睛，問我有沒有愛過他。

　我是多麽想告訴他我每日每夜在思念的人都是他，但是既然下定決心了，我放棄了自己愛的權力，我殘忍地用那朵黑色的玫瑰穿透了他的喉嚨。

　我知道，這肯定不會傷到他，因為穿透他的喉嚨的幻象只不過是我施的催眠咒語。

　而那朵玫瑰也並不是黑色的，是一朵深紅色的玫瑰。

　我以為就這樣，他會永恆地恨我，不再追尋我，不再記得我，不再愛我。

　因為，心痛，一個人就可以了。

　我帶著心痛，笑著被樓雷冥釘在了十字架上。

　我以為，故事會這樣就結束了，心痛，給我一個人帶走就可以了。

　但是並沒有。

　過了三百年，我轉世了。

　雖然沒有了他的記憶，但是卻隱隱約約地知道自己愛的人依然是他。

　即便是被他灌下了“遺忘之水”，隱隱中，我還是知道，他是那個我最愛的人。

　那段回憶，今生今世我都不會忘記。

　因為美好得讓我連死都不在意。

　原本帶著恨意來復仇的他，卻用笑容忘記了痛苦。

　他那溫柔的眼神，會在我的床邊等我醒來;他那溫柔的眼神，會在床邊陪我入睡;他溫暖的懷抱會隨時為受傷的我敞開，他寬大的背脊可以讓我趴在上面，展開羽翼讓我感受流動的風。

　他會為了我，背叛吸血鬼王;他會為了我，啟用那個毀滅所有，讓他永恆消失的神咒。牧，你為什麽要付出這麽多?為什麽你要讓我一直愛你，卻無法與你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