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春虹篇←♀♂♀♂
一股濃濃的邪氣夾著血腥的味道讓我忍不住一陣顫栗……
“文基哥,人來了!”
血液一陣凝固……
我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手不自主撫上腹部……
孩子,
對不起……
……
我們凶多吉少……
……
猶豫片刻,我緩緩扯下擋住視線的布條,手帶著微微的顫抖……
亮光刺出了些許眼淚,本能的我伸手去擋,卻不經意的在指縫間看到了一張側臉,即使只是一個側龐,我還是看出了他的漂亮、妖異、優雅、精銳……
我微微一愕,他?
前方,正襟危坐卻偏頭品酒的他?
四下再無人影……
轉念一想,莫非他就是文基?
只見他漂亮的唇角一勾,瞬間,完美的笑容在他絕美的面龐展現,邪魅妖異。“百聞不如一見。”自信低迷帶著穿透力的聲音剛起即落,他將手中的高腳杯略微晃悠一下繼而飲盡,動作優雅高貴得如同王者,空靈絕美得如同一副精美絕倫的畫,卻意外的勾起了我心底的驚悚……
“你……”我還未說完就被一陣噓聲打斷。
“噓!”他食指置於唇上,很輕巧很輕巧,如同落雪般輕盈,如同貴族般高雅。“讓我來猜猜,”將高腳杯輕落在玉製的石桌之上,他勾唇一笑,邪魅妖異。我卻感到了陰冷……
忽地,他扭過頭來,我一陣錯愕,驚慌中手不自覺撫上腹部……
是的,他是一個傳奇。
此刻,那雙比女人擁有更適合的鳳眼,含著笑意卻有著探究到悚人的效果,那張漂亮到比女人更妖異的臉,噙著玩味卻能讓人感覺了到血腥的氣味……
是的,他果真是一個傳奇。
一個人神共憤的傳奇,一個人神都無以敵對的傳奇,一個在談笑間能灰飛煙滅的傳奇,一個在談笑間無所不能的傳奇……
我不由的退後兩步。
“我猜到了!”驀地,他一語驚人,如同幼兒園小朋友答對了老師給的題目般高興。
呃?剛剛還滿是血腥味的氣氛怎麽一下就……
我忍不住抬眼望他,但見他滿面春風,笑意一層深似一次,嘴角、臉頰、眼裡全是笑意,清澈透底。窗前明媚的光線照亮他邪美的臉龐,閃爍出一絲狡黠的意味。
此刻的他連心都在笑,猶如一個涉世未深的毛頭,渾身上下有著說不出的賞心悅目,道不盡的自然純淨。
他的笑仿佛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你在想,他就是文基哥?這麽年輕?傳聞中那個呼風喚雨、滿手血腥的傳奇竟然只是這般年輕?”不見波紋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說話的不是文基,而是站在我身後一直未出聲的,剛剛親手解決了自己的弟弟的那個人。
我稍撇頭,只是略微瞥去一眼,高大強壯的身軀,黑色西裝革履,雙腿微叉,胳膊附後,神色間沒有一絲愧疚,一絲悔恨,一絲悲傷。
我不禁暗嘲,他們過得本就是刀尖上打滾的生活,早應該麻木了吧?!
“還以為你的心早被黑暗吞噬了,良心早已泯滅了,想不到你還是知人情冷暖的。”我一語雙關,句句帶刺。
他並不理會我,繼續面無表情道:“你還在想……”
“我還在想文基這樣一個滿手血腥的人怎麽會是這麽一個漂亮妖豔的男人?”我打斷他的話,扭頭看他,“既然開口,就要直白。你不敢說的我幫你說!”鄙夷的勾起嘴角,我回頭將視線調回前方。
他,笑意依舊很深。美眸帶著蠱惑的力量,我的心竟跟著那燦爛明媚的笑容釋然許多許多,警惕也隨之沉淪……
他猶似陽光,如同能夠照亮黑暗的陽光,如同冬日裡的暖陽,那麽溫暖人心那麽安定人心。
可我忘卻了,他畢竟是沾滿血腥的……
“說得好!”他笑意更沉一分。
我沒有回應,倘是以前我或許能賭一把,可現在不行,我賭不起,我有所顧忌,所以我只能選擇沉默,以不變應萬變。
忽地他手中多出了一把刀片,薄薄的片身,一折就斷。鋒利的刀口,映著光亮劃出一道閃光。
心霍地緊縮,湧出一種不詳之感。
撫在腹前的手不自覺握緊了……
“她的臉?”戲弄的口吻、好事的態度、深深的笑意,一切都那麽自然。可一把細小鋒利的刀片在整張畫面中顯得那般格格不入,卻又不斷的被主人重視,不停的擺弄。
“少一該死!沒有按文基哥說的保護好尹小姐。少一願意自斷一臂。”
呃?自斷一臂?
不等我思考,身後的人已拿起一把鋼刀往手臂砍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細小鋒利的刀片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快速的在室內劃出一條完美的直線,定格在一條手腕處,帶出一道猩紅的弧線,而後悄然落地,發出一聲清脆婉轉的叮當……
就在我還沉浸在驚愕之中時,少一已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緊接著“當”一聲,鋼刀插入地面,“哐啷”一聲豁然倒下……
一場腥風血雨似乎就在電光火石間風平浪靜……
“肇事者呢?”臉色不變,不知何時他手中又多出一枚刀片,繼續把玩著。
“是原子,我已經懲罰他了。”
哼!懲罰?
把一個人殺了能稱之為懲罰?
“很好。”他笑了,笑意更深一層,卻再達不到心裡。忽而又道,“原子?你的人?!”
“是!”
“你覺得夠嗎?”他笑意更深了,可這次連眼睛都達不到了……
“我願意自斷一臂。”我感覺到了身後人的驚懼,可為了肚子裡的希望我選擇了沉默。
“你跟了我幾年了?”
“八年。”
“呵!八年,好一個八年。那麽我文基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你少一應該最清楚的。”他將冰冷無情的刀片放在好看的唇上來回劃著,每一個動作都那般優雅那般輕柔,卻也讓人忍不住擔心會不小心劃破唇角。
“我明白。”
在我還不明白之際身後的人已掏出剛剛的那把手槍,前一刻還對準親弟弟和我的槍口此時已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緊接著“嘣”的一聲……
血花四濺……
刺目的猩紅……
溫熱的液體……
噴射在我身上、臉上……
驚醒恍如夢中的我。
……
木然的伸手,臉上的粘稠粘在指尖……
顫抖的掌心……
猩紅的指腹……
瞪大眼睛我只能死死地攥緊拳頭,死死地攥緊……
……
一股惡心感油然而生,
抿唇我極力壓抑下……
喘著粗氣,我極力克制內心的慌亂……
……
沾滿猩紅液體的手再不敢撫上腹中……
……
驚愕中我看見了身後人向後仰去時臉上的那抹不明所以的情緒,眼中那種死不瞑目的神情……
一個不備,那張堪稱完美的臉已拉至到眼前,他揚起一抹邪美的笑意,可滿是笑意的眼睛裡卻是如發射出無數把鋒利的刀片般的陰柔,“不明白自己的槍裡為何會有子彈是嗎?那是我剛剛放的,我很早就告訴過你任何時候都不要把槍口對著自己的腦門。”
前後胖若兩人的他讓我驚悚,陽光的笑容原來是死亡來臨的預兆……
躺在血泊之中的人眼睛猛然瞪大,一怔抽蓄,重新垂落於血泊之中……
八年。
八年的出生入死……
八年的兄弟情義……
八年的榮辱共赴……
八年的誓死追隨……
換得的卻是這個結果……
真的只是為我?
如果可以重頭再來你還會做這樣的選擇麽?你還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弟弟麽?你還會把槍口對著自己麽?
除了滿室血腥氣味一切似乎只是做一個短暫的夢,而夢醒後一切又風平浪靜……
而身為大哥的他,也只是蹲在那個死不足惜的屍體旁很久很久……
一時?兩刻?
我不記得,更不敢出聲。單手垂落,單手撫腹。我開始毛骨悚然……
很久,
死寂的空氣開始流動,蹲在的身軀站立在我面前。
“給你一個機會。”帶著笑意,他看著我的眼睛卻迷茫得讓我找不著焦距。
“……”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不敢妄加吭聲。
陰柔的笑伴著妖異的味道。“說說你的看法,對了答應我一件事我放你走。”
他看著我似乎等我開口。
可此刻的我保守得如同驚弓之鳥,哪敢輕舉妄動,所以我還是沉默,學會了沉默……
“錯了,你留在我身邊。”他帶著詭異的笑看向我,似乎想從我刻意壓抑恐懼的臉上看出結果,最後他勾起唇角,笑意盎然卻達不到心裡,“永、遠!”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強裝鎮定,我看了他良久。
才緩緩道:“他之所以拿刀坎自己的手臂,料定你會救他。他拿槍對著自己是沒有料到你在其中做了手腳。而他更沒有想到你會殺他,而你們都很清楚你殺他並不是為了我,所以他死不瞑目。”
“哈哈,果然夠聰明。”他一反陰柔血腥之氣,忽地爽朗大笑:“百聞不如一見。”
呃……
我這算過關了嗎?
話沒想好怎麽問,他又道,“嘿!問你一個問題好嗎?”那感覺仿佛鄰家男孩般清純狡慧。
“什、什麽?”前後判若兩人的他讓我有點消化不良。
“你睡覺的時候喜歡睡那一邊?”
“右邊,怎麽了?”
“那我從今天開始就睡左邊,把右邊給你留著。”
“……”囧——
“哈哈……”他似乎心情很好,“再問你一個問題啊,”不等我回答他已經滔滔不絕起來,快樂的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孩子:“如果我們之間有1000步的距離,你會選擇,A。你會跨出1步;B。你會跨出50步;C。你會跨出100步;D。你會跨出500步;”
該不會又是……
“哈哈……”看著我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笑到眼淚快出來了。
他現在心情這麽好,是不是代表我有出去的機會呢?
“A。”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如果可以我一步都不會跨,而且還會跑得遠遠的!
爽朗的笑聲戛然而止,卻而代之的是陰柔的嬉笑,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失落和惆悵。“你記住,以後你只要跨出第1步,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朝你的方向走其余的999步。不會給你半點回頭的機會!”像誓言似魔咒般堅定。
有瞬間的錯覺,我在那含著笑意的鳳眼裡看見了堅決和憤怒……
“好!”我絕對不會踏出半步!我在心裡默念。“那麽現在呢?”
“你就那麽想走?”他魅惑的笑著,裝出一副受傷的表情。“我這不夠好?”伸手指了指這富麗堂皇得宛如的城堡般的室內。
“我想我更懷念一種的味道。”淡淡的煙草香,平靜無痕的黑眸,溫暖輕柔的懷抱……
“謝懷遠的味道!”他鬼魅一笑,讓我恍惚的以為看見了憤怒。
心咯噔一下,冰涼!
“你——把他怎麽樣了?”
“果然!”他大笑,卻沒有了剛剛的爽朗,透著莫名的沉悶。“我要是能把他怎麽樣還會找你嗎?”
“你想利用我?”
“是想麻煩你。”
“我找不到他。”
“呵!你不必這麽著急,他自會找你。”
“什麽時候?”
“是時候的時候。”
“你把我在他心裡的位置想得太高了。”我自嘲著。他已經失蹤幾個月了。
“你不相信我?”他笑意一轉,犀利的眼神似乎蓄勢待發的箭。
心一寒,該死!我忘記了他是血腥的!“你要我做什麽?”
“良才美人我只要一樣,選擇權給你。”他殘忍的笑著。
明知懷遠不想入會,他偏偏讓我做說客,明知我心系懷遠他卻打定主意丟良才便要得我……
因為他燦若陽光的笑容,因為他宛如鄰家男孩的純真,讓我差點就忘記了,忘記了他的滿手血腥……
“給我時間。”
“多久?”
“10個月。”
“太久。”他抿唇,笑意很濃,卻達不到眼睛。忽而眼眸閃爍,“不過我願意陪你玩這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