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軍區一號首長來過以後,特一師的作訓服就成了準軍裝,不少膽子大的開始往上面縫領章了。不過先決條件是別給糾察抓住了。當然只有特一師的作訓服是標準的製服,由軍用被服廠生產出來的,其他人的不過是看著特一師衣服的樣子做的罷了。其實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關鍵還是臂章。因為大家都知道,沒有臂章的作訓服肯定是冒牌貨。要做一件衣服容易,會剪會車就行,可臂章就難做了。他們哪知道,這是陳兆軍從名牌產品的商標想到的。等到陳偉雄聽見下面人反映這個事的時候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老兒子那麽看重這個臂章……
轉學就意味著換了一個新的環境,陳兆軍新的學校可不像原來的學校,有一半的學生和老師都是部隊軍人的家屬。現在陳兆軍就讀的學校,基本上很少部隊的孩子。由於特一師整個是一個新組建的師,營區也在一個新的地方,這裡原來沒有什麽部隊,駐進了特一師以後,部隊也管理得非常嚴格,所以老百姓對部隊並不少很了解。更因為是特種部隊的緣故,陳偉雄在選擇幹部的時候,更多的考慮了使用年青幹部,這些幹部大多是在戰場上立過功的,上來得太快,本來就不容易跟原來的領導們配合工作,再加上他們這些人都有大功在身,別人有不好對他們怎麽樣,所以能夠有機會到這樣一個新組建的單位,無論對他們自己還是對部隊,都是一件好事。在特一師,大家的身份又基本上差不多,所以也就更好展開工作。
只是這樣一來就苦了像陳兆軍這樣的部隊子弟了,他二哥陳兆廣現在因為上高中,所以到了軍區子弟學校。陳兆軍現在在這所中學裡,幾乎整個初中不就他一個部隊子弟,當然也不全是。特一師政委的女兒何建玲也在初一,跟陳兆軍一個班,這全靠她那個剛轉到這所學校當副校長的媽媽關照的結果。她媽媽的本意是讓比陳兆軍大四歲的何建玲關照著一點陳兆軍,可我們的政委夫人怎麽也沒想到,她的女兒正好是逆反心理比較重的年齡,平時陳兆軍的大名在軍部又如雷貫耳,加上又老不來上課。所以她明裡暗裡的想整陳兆軍。要說起來陳兆軍對這些小孩的心態實在是清楚不過的了。吃了一兩次虧以後,就知道了是怎麽回事。按照陳兆軍的意思,我惹不起你我還躲不起你麽?可是孩子的心態是不一樣的,何建玲發現陳兆軍故意躲著她以後,更加有變本加厲的味道了。本來陳兆軍的意思是想低調一些,好好的混幾年再說。本來他就比其他的同學升學快得太多了,雖然別人不知道,可是副校長和何建玲是知道的(雖然他們不會說)。可是架不住何建玲今天找他一下麻煩,明天跟老師告他一狀的,所以決定要想辦法擺脫何建玲。這樣,就只有再跳一級了。於是,陳兆軍開始有計劃的實施著跳級的步驟。只見他的考試成績轉眼就從原來的中等水平排到了全班的前面,接著再考試的時候,他就穩穩的佔住了第一的位置不動了。這下,他班裡的老師是高興了,可副校長卻慌了,因為只有她知道陳兆軍的情況,也知道陳兆軍的水平的。本來按照她看來,陳兆軍就不該上初中的,因為這樣讀下去,才多少歲就該考大學了,可當時考大學是有年齡限制的。結果一開始的時候,陳兆軍還老老實實的跟著班上的進度上課,可沒過兩個月,卻突然竄了出來,一下子霸住了第一就不動了。難道還想跳級?林副校長有點拿不準了,隻好把陳兆軍找來問一下。
“兆軍,阿姨知道你是個能乾的孩子,成績也很好,可是為什麽突然就佔住了全班第一不動了呢?”林副校長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這還是她從教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試圖勸學生在學習上隱忍一些。
“阿姨,我還想下個學期再跳一級,現在這些東西我都會了。”陳兆軍嘴上是這麽說,心裡面缺在嘀咕著,要不是因為你的寶貝女兒老是找我的麻煩,我還不願意跳那麽快呢。可陳兆軍沒想過,他好壞原來也大學畢業了好不好。
“可是你老是這麽個跳級也不是個事啊。你都不想一想,到時候你多大就得考大學?那年齡也不到啊。”林副校長著急了,那個時候,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還沒有開始招生。她得考慮陳兆軍以後的安排問題。
“林阿姨,要不我先休學一個學期,等下一個學期再來?”班裡面有那麽一個人一天到晚的找你的麻煩,換了是誰一不舒服。
林副校長可沒有這麽想,她還以為陳兆軍實在是不想跟著班上這樣混了,所以才想休學的,她那知道,陳兆軍是為了躲她的女兒。
“這樣也行,要不今天晚上我到你們家去跟你媽媽談一下再說好了。”……
這天晚上,林副校長和張桂梅仔細的談了一會,最主要的是分析陳兆軍要是這麽讀下去,將來就得等著考大學的問題,雖然張桂梅不願意,可是人家林校長說得有道理,再說陳兆軍又是聽話的孩子,於是也就同意了。他們都沒有想到,從1980年開始,中國科技大學就開始招少年班,還有就是,再過幾年,高等院校將放寬入學年齡的限制,反正陳兆軍是打定主要,要離何建玲遠一點了。
就這麽著,張桂梅的一張病假休學單到了學校,陳兆軍順理成章的躲在了家了,不用去學校了。那個何建玲小同學一夜之間沒了捉弄的對象,連搞不明白是這麽回事……
特一師本來就是新組建的部隊,加上單位又小,而且訓練任務又非常重,所以無論是陳偉雄還是張桂梅都沒有時間管陳兆軍。其實這正和了陳兆軍的心意。上一世雖然陳兆軍也是在部隊長大的,可是從小就怕苦怕累。所以不但個子不高,而且身體也不是很好。這一輩子有了機會,還不好好的鍛煉一下?於是他主動告訴陳偉雄和張桂梅,不用為他擔心,平時他會在師警衛連吃飯,平時在警衛連范圍內玩。他這麽一說,陳偉雄和張桂梅也就放心了一些。於是跟家裡的警衛員交待了一聲,從這一天起,陳兆軍就成了警衛連的編外人員。
本來那個時候,師首長是應該配有一個公務員的,平時幫著乾點家務什麽的,可是按照陳偉雄的計劃,整個特一師的指戰員都必須是能上一線的戰鬥員,這樣,他跟政委一商量,乾脆,誰也不用公務員了。於是,陳兆軍平時沒人管,到警衛連吃飯就成了正常不過的事。可是沒兩天大家就注意到,穿著特製作訓服的陳兆軍也在一邊跟著警衛連訓練,警衛連做什麽,他就在操場邊跟著做什麽,而且動作一點都不馬虎,還非常標準。時間一長,帶隊的幹部遇上笨的兵的時候, 就開始拿陳兆軍做例子:你看看你,一個動作學了那麽久,連別人孩子都學會了!
再過得兩天,為了刺激戰士,開始有幹部把陳兆軍給叫到隊列裡來。這樣一來二去的,陳兆軍在警衛連的隊列裡有了自己固定的位置,陳偉雄平時路過的時候也見過兩次,可都沒說什麽。這也不奇怪,當了一輩子兵的陳偉雄見到自己的兒子又站在戰士的隊列中,動作還有模有樣的,心裡除了高興已經沒別的了,這麽還會說什麽?再說了,警衛員也說過,陳兆軍的隊列動作非常標準,而且從來都不給別人找麻煩,除了個子矮一點,已經隱約有點基準兵的味道了,陳偉雄當然知道這裡有很大程度上的誇張,但是憑他對陳兆軍的了解,陳偉雄相信,陳兆軍應該做得不錯,最起碼,不會成為負擔。於是就默認了這個事。時間一長,整個警衛連都覺得陳兆軍的存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了。進行一些不需要力氣的單兵演練,大家也都算上了陳兆軍一份。就連格鬥對練的時候,找不到對手的警衛連長也經常成為陳兆軍的對手。
就這樣,陳兆軍在警衛連一混就是幾個月,眼看著就要到年底了。陳兆軍知道,整個文革以後最有價值的郵票將很快就要發行了。具體會值多少錢他不知道,但是有一點他敢肯定,這張郵票會翻上千倍。因為當年他結婚的時候,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給的結婚賀禮就是這張被人稱為金猴的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