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梅這幾天的心情挺好的,和三個孩子一路去省城,偶爾還哼幾個調子。部隊醫院不累,一般也沒什麽大事,但是值班制度非常嚴格。很多情況不是那些小衛生員可以處理的。再說張桂梅還是護士長,醫院裡管理衛生員的事平時就落到了她的頭上。其實表面上看,這些衛生員不過是戰士,平時也是連隊式管理。就是說她們平時的上級一般是連長和指導員(其實師級醫院沒那麽大),但是工作和業務方面,就是張桂梅說了算了。要是正常來說,這樣應該很好管理才是。可是要是有在部隊呆過的人就會明白,就是放在現在,一般的人也不敢輕易得罪女兵,更不要說那個時候。反正女兵的指標就那麽多,一般地方上的就不要想了(當然,要是省長的孩子又另說),基本上部隊的女兵都是部隊之女,真的追究起來,搞不好背景大得嚇人。這樣一來,本來很多屬於連長、排長的事就得落在張桂梅這個護士長身上,畢竟張桂梅在醫院是相當一級的領導,二是她的背景(指陳偉雄)也夠足大的,還有就是,這些小衛生員論起輩分來都得叫她阿姨。所以她平時瑣碎的事情挺多。要是再碰上個不長眼的勾搭小衛生員(更不要說把肚子搞大起來的話),這事情就麻煩了。不但要看好女孩,別出了什麽事(出事麻煩就更大),另一個還得配合著追究男的責任(一般都是軍人)。要是家理沒有什麽背景的,一般是男兵退伍,女兵處分。要是背景夠深,就得想辦法調動。反正事情是不斷。其實對於張桂梅來說,能夠這麽輕輕松松的玩兩天,機會也是很難得的。
陳兆軍他們兄弟幾個坐在後面,當然是又吵又鬧的沒個消停。別看大家都挺成熟的,可是也難得有這樣放松的機會。這氣氛連帶著影響了開車的小劉,整個車都輕松了起來。嬉鬧間,陳兆廣沒留神碰到了陳兆軍的腰上,一塊大鐵疙瘩撞得他還挺疼。
“老三,你這腰裡是什麽?”說著,也沒管陳兆軍反對不反對,一下就把他身上的小號軍裝給掀了起來。
嗬,這下可好,看見的都不說話了。原來陳兆軍把他的槍給帶了出來。
“拿來!”張桂梅不高興了:“你說咱們這是出來玩的,你把槍帶出來幹什麽?”
陳兆軍沒辦法。老老實實的把槍解了下來,訕笑著解釋:“這不是這回咱們帶的錢多麽,帶把槍也放心些。”話是這麽說,可其實陳兆軍就是覺得有把槍威風,自己的底氣都足一點。這輩子他玩槍是玩得不少,可還是沒有玩夠,不管什麽時候想起自己有一把國家配發的手槍來,他都挺興奮的。
張桂梅也懶的說他,不管怎麽說,畢竟他這槍是合法的。把槍接過來,隨手檢查了一下,把槍套一摘就要往兜裡裝。這可把陳家三兄弟給嚇了一跳。他們都以為張桂梅是要把槍交給小劉的。
“媽,你怎麽就把槍就這麽裝兜裡?”陳兆軍闖了貨,當然不太敢說話,這話是陳兆平問的。從小到大,他們可從來都沒見過張桂梅玩過槍的。
張桂梅本來還沒怎麽把這槍放在心上,一看幾個孩子的眼神,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怎麽,信不過你們的媽啊?沒生你們大哥以前,你媽也是一天到晚的槍不離身,指不定哪一下就打一仗。就你這小櫓子?比這再好的槍你媽都用過!”
這下,一車人都不說話了。別人是怎麽想的陳兆軍不知道,反正他在考慮,要比這槍還要好的,再那個年月,還真不知道該是什麽槍了。難道是二十響?陳兆軍簡直不敢想象張桂梅揮舞著駁殼槍的形象,那像什麽?還不如直接拿顆手榴彈算了(電影上某位用手榴彈砸日本特工隊隊長的女士形象)。
看著這車裡的氣氛因為自己給整得變得沉悶了起來,陳兆軍提議:“要不我給大家唱個歌吧?”說到這,陳兆軍這才想起來,自己雖然不認識五線譜,也不記得歌詞,可是很多歌的旋律都還是記得的。要是學一下簡譜,再瞎編一下歌詞,後來那些歌星還混個屁。不過好像沒這個必要。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一個混飯吃的辦法,哪天實在混不下去了,就乾脆當歌星去!
“喲!我的老兒子還會唱歌啊!快唱一個給媽媽聽聽!”張桂梅也挺意外的,好像從來都還沒聽國陳兆軍唱歌。
“行,我就給你們唱一個《咱當兵的人》。”陳兆軍自信滿滿的,這首歌可是他記得歌詞不多的幾首歌之一了。說起來這還得感謝上輩子天天早上聽這首歌的緣故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只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自從離開家鄉,就難見到爹娘。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都是青春的年華,都是熱血兒郎。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一樣的足跡,留給山高水長。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頭枕著邊關的冷月,身披著雪雨風霜。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為了國家安寧,我們緊握手中槍。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都在渴望輝煌,都在贏得榮光。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一樣的風采在共和國,旗幟上飛揚。咱當兵的人,就是這個樣。”
陳兆軍的歌一唱玩,整個車裡的人看著他的眼神都不對了。張桂梅是欣喜若狂,自己兒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歌唱得還真好聽。陳兆平和陳兆廣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這是一首他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歌,按說如果有了,以這首歌輕快激昂的旋律。應該迅速唱響全國。司機小劉則是一臉的敬佩,真想不到,陳師長的這個三小子,幹什麽都行。連唱歌都比一般人強。
在張桂梅的強迫下。陳兆軍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唱這首《咱當兵的人》。等車停到特一師駐G省招待所的時候,司機小劉已經可以把這首歌唱得朗朗上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