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平非常意外,自己在中央辦公廳可不認識什麽來報到,主任就找上自己了?可是不管怎麽說這都是自己的領導了,態度還是要有的。他也連忙站了起來。
“主任您好,我是陳兆平,剛才中央黨校畢業的,你找我麽?”
“哦!你就是陳兆平啊?不簡單麽。”主任也許還真的急著去方便一下:“這樣,你先填一下表,一會我回來有電視找你。”主任沒頭沒腦的丟下幾句話,又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等廳長出去了,老黃和陳兆平才各自落座,拿起筆填起表格來,因為他們現在都知道了,陳兆平馬上要趕著出去了。
“小陳,看不出來,你還和咱們主任認識啊!”老黃一邊填寫著表格,一邊笑著對陳兆平說。態度可完全是兩回事了,應該怎麽說哪?要是他剛才還當陳兆平是一個剛畢業分配來的學生,那麽現在就完全象是在對一個多年的同事說話了。
陳兆平知道老黃的意思,可是這事該怎麽解釋?可是不回答肯定是不行的,只有應付著說:“哪裡,我找到辦公廳來都還是問了不少人,這以前連辦公廳的門往那邊開都不知道。”
老黃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不過他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在說什麽:“行,趕快填表吧。”
兩人繼續忙碌了起來……
等廳長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有一會了。陳兆軍的表格也填得差不多了。
“小陳,怎麽樣?搞完了麽?”主任進來就問。
“哦,快了。”陳兆平說著想站起來。
主任手虛虛的一壓:“不急。你先填著,我沒什麽事。一會國家計劃委員會地兩個同志要來找你一下。”說著,主任看了一下表:“要不這樣,你填完了表就到我辦公室來等一下好了。”……
陳兆平填好表格後跟老黃打聽了一下主任的辦公室,就往主任辦公室去了……
主任和陳兆平聊了沒一會,國家計劃委員會的兩個人就到了。大家先是客套了一番,做了一下介紹,接著也就進入了正題。國家計劃委員會的一個處長拉開包。拿出了一份文件。
“小陳,你看一下,這個東西是你寫的?”說著,手上的文件遞給了陳兆平。
陳兆平接過來一看,正是自己寫給《紅旗》雜志和《參考消息》的《警惕傳銷活動進入我國》的稿件,沒想到在這出現了。不過他很快釋然,在當時,一些被認為有價值地或有情報作用的新聞稿件、評論等東西會被最先送到國家相關部門審定。如果被認為有價值,這份東西就會留下來。
“這是我寫的。”陳兆平老老實實的回答。
“我們很想知道你的這些數據和資料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這是我弟弟給我寫的信上說的,他現在在日本留學,具體地資料我也找不到。不過我認為可信程度很高,最起碼如果這樣操作的話,對國家會造成很大的影響。”陳兆平說到。
“你能把你弟弟的信給我們看一下麽?”國家計劃委員會地同志說。
陳兆平知道,這與其說是商量,不如說是命令。更不要說這兩位是通過正常組織關系來的。他拉開身上的包,將陳兆軍寫回來的信交給了國家計劃委員會的兩位同志。
來人接過信,仔細看了一遍後,隨手將信夾在了陳兆平的稿件裡面,收進了包裡。陳兆平知道。這封信恐怕是再也會不來了。
“是這樣,陳兆平同志,你給報社和《紅旗》雜志寫的東西引起了相關領導極大的重視,我們也派人在日本調查了一下,情況的確比較危險,為了防微杜漸。我們國家計劃委員會和國務院辦公廳法制局和國務院經濟法規研究中心等幾個部門聯合組成了一個對策研究小組,這兩天就開始工作。剛才我們也跟你們主任說了,準備借調你到這個對策小組去,你這兩天趕快辦手續,後天到國家計劃委員會報到。”
陳兆平聽了這話,明顯有點蒙。自己才剛到辦公廳報到,還是提前報到地,怎麽這些人就找上門來了?他看了主任一眼,希望能從主任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麽。
主任看出了陳兆平的意思,微微的點了點頭:“小陳。這都是組織安排,這兩天你趕快辦手續,辦完了就過去。到時候我會跟秘書處說一下,你先掛在秘書處,等這事辦完了,就趕快回來上班。咱們辦公廳很需要你們這樣有才氣、穩筆好的年青人的。”……
接下來地兩天,陳兆平趕快忙完了自己的工作安排,緊接著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國家計劃委員會的對策研究小組去上班了。到這裡以後他才搞明白,原來那天別人之所以一下就找到了辦公廳,完全是陳偉雄泄露出去的。原來,等國家計劃委員會接到報社轉上來的稿件以後非常重視,馬上匯報給了上級領導。來到一看,也明白這事的危害性。一時責成幾個部門臨時組織一個對策研究小組。這個小組當然少不了陳兆平的加入。於是就先給中央黨校打電話,查到了陳兆平的家裡,跟著就打電話到了家,誰知道陳偉雄說陳兆平已經到北京去了,這樣一來,國家計劃委員會的人就只有算著時間在北京堵陳兆平了……
且不說陳兆平他們在國家計劃委員會裡地對策研究小組不停的忙碌著,為防范傳銷進入中國做準備,同時制定法律和法規上的東西。日本這邊也一樣。雖然他們在對付傳銷方面比中國方面晚,但是他們的對出台對付傳銷的手段地需求卻更加強烈。因為傳銷已經對日本的社會穩定和經濟的發展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如果再不趕快想出辦法來規范、管理或取締傳銷的蔓延,傳銷勢必對日本的穩定和發展到
的打擊。
自從發現傳銷的問題以後,日本也是幾個部門聯合了起來。先是調查取證,然後尋找法律依據。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如果光是類似於“農業戶互助協作”這樣地組織還好辦,完全可以用詐騙或者擾亂金融的辦法進行處理,可是現在的情況就是,這個“農業戶互助協作”本身就是傳銷的衍生物,要整治它,就必須對已經蔓延全國的各類傳銷組織進行一番清理。可問題是很多組織都是正式在工商部門注冊登記了的。就像田中電子公司一樣,他有完全合法的經營手續,而且他也不過是利用傳銷這種手段在推銷他的產品,而且他地每一個下線又都是填過表格的業務員或代理商,法律也沒有規定不能這樣。一瞬間,日本的政策制定部門也傷腦筋起來。不過事情又不能不處理,還是法務大臣想了一個辦法:首先取締“農業戶互助協作”這樣的沒有正式登記地組織,同時宣布它的危害性和不合法。同時對以後出現的類似組織嚴格限制。制定法規宣布民間融資為非法。解決了這個事以後,再掉過頭來取締無牌無證的傳銷組織。同時馬上著手收集正規傳銷組織的證據。把事情拆開,分成幾步來辦!
於是,日本政府很快行動起來。“農業戶互助協作”和類似的組織被宣布為非法,相關負責人紛紛落網。幾乎是一夜之間,不少農民發現原來的“農業戶互助協作”的主要負責人都進了監獄,接著他們就從政府公布的報告上發現,他們存進“農業戶互助協作”地錢幾乎被揮霍一空,查扣回來的錢連原來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頓時,農民們憤怒了。不少地方出現了原“農業戶互助協作”負責人的家被哄搶的情況,根由本來相互介紹入社的鄰居朋友大打出手。彼此反目成仇地情況。這些事日本政府都看在眼裡。他們一邊加強輿論宣傳和引導,一邊擦了一把冷汗。幸虧發現得還早,要是再晚一些發現這個問題,恐怕就不是這麽簡單了。可就是這樣,還是有不少嘗到了甜頭的人繼續頂風作案,當然。手段要相對隱蔽得多,而且開始有向偏遠地區發展的趨勢。
田中看著這個情況,還有點沾沾自喜的,對他來說,打掉這些小型的傳銷公司當然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最起碼,他發展下線的渠道又拓寬了許多。田中已經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如果一個從事過傳銷,那麽他就會非常容易再接受這個東西。一擔他的上線斷了,他就會很快重新找一個傳銷組織加入進去。繼續之間的傳銷生涯。
—
田中電子公司畢竟是最早的也是最大的傳銷公司。影響力是許多傳銷公司都無法媲美地。正如田中所料的。大批被取締的非法傳銷公司的業務員很快加入到了田中電子公司的傳銷隊伍中,跟著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大量原來他們的下線。馬上,田中電子公司的傳銷隊伍變得更加龐大了起來。現在,金錢對於田中幾乎就是一個數字了,每天他都在看著這個數字在不停的變化,帳面上的錢也越來越多起來。他現在正在考慮,是不是該買一架私人飛機玩一下了。
陳兆軍冷冷的看著田中電子公司的發展。他心裡清楚,為了維護穩定和正常的金融秩序,日本政府是一定不會讓田中電子公司繼續存在下去,取締它不過是早晚的事,他現在擔心的是傳銷這個毒蛇猛獸千萬不要跑到中國去,否則自己可就真的成為了千古罪人了……
這天上午,陳兆軍正在上課的時候,福岡大學的一個老師悄悄的走進教室,叫出來了陳兆軍。告訴他有法務部的人找他。
陳兆軍知道,這一定不是什麽好事。自己在日本除了上學,根本就只是在田中電子告訴搞了一段時間,雖然已經退出來了幾個月了,可是這事早晚還是會找到自己頭上的,畢竟自己才是這場傳銷風暴的源頭。他很慶幸,一發現苗頭不對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把錢全部取了出來,存進了美國人在日本開設的銀行。根據陳兆軍的經驗,日本人視乎不敢在美國銀行搞什麽名堂……
“請問您就是陳兆軍先生是麽?”兩個日本法務部的官員正在教室外面等著陳兆軍,見到他出來,上前詢問著。
“是的,我是陳兆軍。”陳兆軍很鎮定。事情到了這一步,驚慌失措是沒有用的,鎮定一點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們是日本法務部的官員,這是我們的證件。”兩個人說著遞上了證件的證件,畢竟陳兆軍是中國公派的留學生, 起碼的理解還是要有的:“我們需要看一下你的證件,以便我們確認你的身份。”這也是必要的手續。
“這沒有問題。”陳兆軍看過兩人的證件,可以肯定是沒問題的,然後拿出了自己的護照遞了過去。
“是這樣,我們現在正在調查一個經濟案件,由於情況比較特殊,而且與您有一定的關系,所以我們希望您能跟我們去一趟東京,學校這邊我們已經安排好了,至於您這邊,您隨時可以跟中國駐日本大使館聯系,也可以給國內打電話。我們絕對不會阻攔您。”法務部的官員非常客氣的說。
陳兆軍心中早就有數,當然不會說什麽。
“行,我希望我可以保持這個權利,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當然,非常感謝您的配合。只要您願意,無論什麽時候,您都可以聯系的。”……
半個小時後,陳兆軍上了福岡飛往東京的飛機。他現在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麽。不過按理來說,自己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畢竟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參與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