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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的大相國寺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
這兒不但是一個佛家聖地,也是大宋皇室的重要臉面,當然,他也是東京老百姓茶余飯後聚會和遊玩的好地方。
大宋並不是一個信佛的國度,但對於東京的百姓來說,卻又稍稍的有所不同,不管是真信也好、假信也罷,有事沒事的來這兒上一炷香,求一個保佑,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當然,更重要的是來這兒逛一逛,還可以買點小東西,吃點好吃的,甚至還可以來這兒交幾個朋友,當然了,也有那輕浮子弟,來這兒的目的只為了看幾個漂亮的小娘子!
所以雖然現在才早上十點多些,但大相國寺卻還是已經人滿為患了。
不過,這麽快就遇上了熟人,卻還是讓人有點驚訝。
李青回頭,卻是一愣。
曾致遠?
不過並不是曾致遠一個人,而是一群,十余人之多,而且並無高衙內,那些人男男女女都有,他們都有一個一看就能看出來的共同地方,那就是這些人都是所謂的才子佳人!
帶這麽多人來這兒,不會是專門要找我的茬吧?
不過很快李青就意識到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曾致遠與他打招呼,只是出於禮貌,出於所謂謙謙君子應該具備的品格,那廝的真正目的很快就顯現出來了,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思思身上,那廝謙謙一禮:“思思姑娘,好久不見。”
思思一身男衣打扮,雖然一眼看去帥氣得有些鶴立雞群,但若不仔細觀察,卻還是很難發現女兒之身,可是曾致遠卻一眼就看出了思思的身份。
李青一眼就看出這中間的古怪。
思思的反應有點出乎李青的預料,思思很不耐煩的瞪了曾致遠一眼:“不是叫你不要出現在我一丈之內麽?是不是還要本小姐再給你長點兒記性?”
思思的這句話無比曝氣側漏,聽得李青一愣一愣的,在他的眼裡,思思一直開朗活潑,小調皮小可愛,真沒想到原來她也有這麽彪悍的一面!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曾致遠聽了思思的話後,雖然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最後竟然只是漲紅著臉行了一禮,然後就走了。
在李青的側目不解之中,曾致遠和他身後的那群人匆匆而去,不過,人群最後卻有一個人讓李青出乎意外。
竟然是周虹。
“你怎麽也在這兒?”李青詫異的問。
“我們是來迎戰的!”周虹道。
迎戰?
李青愈發迷惑不解了。
周虹三言兩語解釋道:“有一個西夏小和尚在這兒口出狂言,說東京不過爾爾等等,一些才子不服,前去迎戰,但都敗了,我們太學院的學生和幾個東京有名的才子聽到了這個消息,便一起邀約而來,要去好好的教訓教訓那些西夏狗賊。”
哦,是這麽回事啊。李青這才恍然。
周虹雖然二十了,但其實還是東京太學院的學生,與曾致遠一起還在求學。
按理,太學院的學生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書院裡辛勤苦讀,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但徽宗時期的太學院已經烏煙瘴氣了。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太學院的學生已經把去青·樓尋歡作樂當成了風·流倜儻的標志,甚至不少人以獲得青·樓女子的主動獻身為榮,為了俘獲那些女子的芳心,不少學生整日整日的廝混在那裡!
雖然官方也有規勸,但一直沒什麽作用。
周虹和曾致遠想來要比那些不堪的學生要好很多,但顯然,也沾染了不少習氣。
“紅塵兄,快來。”
周虹還想與李青說點什麽,但前方的人一再催促,他隻得與李青拱了拱手,告辭而去。
周虹的身後一直還跟著一個人,一個小姑娘,十一二歲左右的樣子,清純可愛,靈動聰穎,那小姑娘一直用眨巴眨巴的眼眸看著李青,很是好奇的樣子,但李青沒怎麽注意,直到周虹臨去之際喊了一聲:“易安妹妹,快走。”
易安?
李青一愣,心頭突突的跳了起來。
這個易安會不會是李清照?
但李青並不敢太確定,因為按照真實的歷史,這個時候的李清照應該更大一些了,她好像出生在1084年,至少應該十六歲了,可眼前這個小姑娘明顯還小,還只是小蘿莉一個,不過......
不過隱隱的,李青卻真的有一種期待,真的很希望剛才那一個小姑娘就是李清照,她看起來真的很漂亮很可愛啊,粉嘟嘟的!
況且,這裡的大宋並不是地球上的中國宋朝,很多細節已經不一樣了,所以,剛才的那個小姑娘就是李清照,從某種角度來說應該還是很可能的!
想到這裡,李青不由自已的就喊了一聲:“李清照!”
沒想剛剛匆匆而去的那個小姑娘竟然一下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李青,兩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李青,周虹也吃了一驚,不過兩個人來不及多說些什麽了,因為曾致遠又催促了。
“子玉?你認識那個小姑娘?”思思很是奇怪。
李青搖了搖頭,笑了笑道:“我曾今聽說過一個叫李清照的人,說是一個小才女,很厲害,剛才看見她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她好像就是那個人,所以......”
思思很是驚訝:“子玉,你真的好厲害呀,看她剛才的樣子,好像真的就叫李清照哦。”
“管她是與不是,走吧,思思,我們去上香。”李青收回目光,用手摟住了女扮男裝的思思。
思思連忙掙扎,十分不好意思,但李青十分霸道,不但用野蠻的力量摟住了她,而且還狠狠威脅道:“思思啊,記住,你現在是男人,知道嗎,兩個男人勾肩搭背,這很正常的,要是你再這麽扭扭捏捏,人家就會看出破綻來了!”
不過李青還是很快就放開思思了,這小妮子羞得一臉通紅,況且渾身酥軟得沒有骨骼一般,再下去,別人一定就會發現不對了,這裡畢竟是大宋,若是被發現一男一女在大相國寺這裡摟摟抱抱,那只怕很快就會被口誅筆伐了。
李青唰的一聲打開扇子,優雅的搖了搖,他一邊與思思肩並肩的朝前走一邊問:“思思,剛才那個曾致遠怎麽回事啊?你好像跟他有些過節?”
思思不好意思的低了頭,用蚊子哼哼一般的聲音道:“在去杭州之前,我在東京城裡多少有些跋扈,時常帶領一群姐妹無法無天,那曾致遠好幾次用詩詞歌賦輕浮於我,後來就被我打了一頓。”
“哈哈哈哈。”聽到這兒,李青一下笑了起來,隻覺十分解氣,“我家思思真乃巾幗不讓須眉也。”他又不由自主的又抬起手,又想摟住思思調·戲一般。
不過這一次思思反應很快,一下閃開了。
過了一會兒,思思又靠近李青,十分不好意思的道:“子玉,有一件事我得向你坦白,不過,你得答應我,可不準生氣。”
思思的語氣弱弱的,眼神跳來跳去,不敢直視李青。
“說吧,思思,你放心, 我絕對不生你的氣。”
思思看了看李青,雖然擔心,不過還是說了出來:“前幾天曾致遠派人向我提親,但被爺爺一口拒絕了。”
“提親?”李青一怔,臉色一下凝重了起來。
思思看見李青神色有些不對,頓時急了,也顧不得這裡是大庭廣眾之下,連忙過來抓住李青,幾乎哭出來的解釋:“子玉,爺爺真的一口就回絕了,我也把他罵了,子玉......”
李青聽到了思思略帶哭腔的聲音,這才一下回過了神,他掐了掐思思的臉頰,笑道:“思思,不哭了,我真的沒生氣,我只是在想這曾致遠怎麽突然會向你提親呢?”
“曾致遠以前就就看上我了,我......”
李青打斷了思思的解釋,他其實已經想明白了,這曾致遠之所以前來提親,一定是想把通過婚姻曾家和蔡家綁在一起,調和蔡京與曾布的關系,真是好算計啊,這個曾致遠果然不簡單。
不過他並沒有把這些說出來,他笑了笑安慰思思道:“我家思思這麽漂亮,哪個男人不喜歡,所以,你放心,我真的不生氣,我反而覺得很驕傲呢,那麽多男人喜歡我家思思,但思思卻獨獨選中了我。”
“真的?”思思弱弱的問,可憐巴巴的看著李青。
“當然是真的了,小傻瓜,我騙你幹嘛。”
思思聽到這兒,這才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