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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
參悟?
醫術?
這三個詞就如三個驚雷一般,轟隆轟隆的在張元慶的心裡炸響,他足足呆了十幾秒鍾的時間這才反應了過來。
這李青怎麽回事啊,怎麽能開這種玩笑呢!
張元慶心裡有點不高興。
他不喜歡任何人開醫術的玩笑!
對於他來說,凡是與醫有關的東西都必須嚴肅對待,來不得半點兒不以為然。
張元慶是一個大夫,醫術精湛,醫德高尚,曾經有人把他稱為神醫,他雖然不接受,但說實話,這個稱號卻也實至名歸,但他的這種精湛醫術不是與生俱來的,不是天生的,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一日又一日嚴肅的、認真的鑽研之後才獲得的。
所以對於醫術、對於醫理,他有著常人很難理解的認真與嚴肅!
所以他很不喜歡李青的玩笑。
當然,要是他剛剛認識李青之時李青這般說,那他是不會如此不高興的,那個時候他以為李青是比他還厲害的神醫呢。
李青對於瘟疫的理解與治理之法,說實話他真的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但聽了之後細細一想,卻忽然醍醐灌頂一般!
甚至可以這麽說,自與李青認識以後,他的醫術已經又更上一層樓了。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對李青言聽計從。
但後來他打聽清楚了,結果令他失望,李青所知道的那些神奇的醫理或者醫術並非是李青自己的東西,而是他從一個神秘莫測的老師那裡學來的。但那位老人已經仙去。
當然,縱然如此,他對李青的建議也一直言聽計從——不是沒有任何思考的執行,而是仔細想過,覺得李青的那些辦法都非常不錯,這才言聽計從。
但縱然如此,當張元慶聽到李青說什麽要閉關參悟醫術之時,心裡一下有點不滿了!
這小子?
什麽態度啊!
怎麽能開這種玩笑?不想去就直說嘛,誰又不會強拉著你,竟然要用這種蹩腳的借口!
張元慶本想去找李青算一算帳,但想了想,還是算了,他站起來道:“元辰,那我們走吧。”
縣城之外還有好多病人需要他去診治呢,他的每一滴時間都很珍貴。
“嗯。”縣令大人點了點頭。
這些天,城外的混亂好了很多,一切都有序了起來,而且隨著知州大人的到來,條件更加改善,糧食藥物什麽的都不缺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一切都沒事了,瘟疫還沒有徹底根治,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每天都還有很多人死去,所以張元慶肩膀上的擔子還是很重。
張元慶和張元辰很快出城,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親自查看,一個病人一個病人的親自過問,然後又調整了一下藥方,又重新配了藥,其中也遇到一些突然的情況,比如有的病人不服從管理想逃走之類,張元慶自然也參與了處理,總而言之,這一天還是忙碌到了連吃飯都得飛快的一天,等太陽都落山了,腰腿酸痛的張老太醫這才一搖一晃的回來。
才來到張府門口,張元慶突然一下想起了早上的事,於是連忙問府裡的下人:“李公子出來了嗎?”
下人搖了搖頭,說李青一整天都在裡面,並未出來。
嗯?怎麽回事啊這是?
張元慶一愣。
不會是生病了吧?
一想到李青可能是病倒了,張元慶立即顧不得身上的疲乏,立即三步並作兩步朝內院小跑而去。
砰。
張元慶一巴掌推開院門,然後迫不及待的問道:“小雪,你家少爺怎麽了?”
小雪與潘金蓮連忙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然後小雪道:“我家少爺在參悟醫術,還在閉關。”
但張元慶顯然不信,他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然後快步走了過去就要推門而入。
“老爺爺,您不能進去!”
雪兒一見,連忙飛奔上來抓住張元慶,不準他進去。
閉關的人千萬不能受到打擾,否則就會走火入魔,這是李青早就教過雪兒的,雪兒一直牢記於心底,所以今天她一聽李青要閉關,便什麽地方也沒去,什麽事也不做,一直小心翼翼的守在外面。
張元慶又是感動又是有些好笑,他隻得停下腳步,看著雪兒認真的道:“小雪呀,你家少爺騙你呢,他能閉什麽關啊,再說了,他又不是大夫,他參悟什麽醫術啊?”
但雪兒卻無比的固執:“老爺爺,我家少爺真的在參悟醫術,他雖然不是大夫,但他什麽都知道的,我家少爺從來不騙雪兒的,他說他要參悟醫術,那就一定是在參悟醫術了,所以,老爺爺,我們不能打擾他!”
張元慶看了看執著的小雪,不由啞然失笑:“罷了,罷了,那我便在這裡等著吧,我看你家少爺一會兒怎麽跟我解釋!”
張元慶剛剛來到小院裡坐下,李青的房間的門,咯吱一聲,忽然輕輕打開了。
小雪第一個衝了過去。
她隨時隨地都在關注著那裡,是第一個發現李青出門的,而且也是第一個衝過去。
“少爺,怎麽樣了?參悟出來了嗎?”小雪拉住李青,焦急的問。
李青伸手撓了撓雪兒的小腦袋,笑著點了點頭。
“老爺爺,看見了嗎?我沒說謊吧!”小雪示威的、得意的看著張元慶。
張元慶搖了搖頭,又好笑又無奈。
就在這時,小院的門就突然被敲了響起來,咚咚咚,咚咚咚,很急促。
潘金蓮去開了門。
門外站了三個人,一個是方七佛,一個是武松,還有一個,很陌生,誰都沒有見過面,很清秀的一個年輕後生。
“大人,有緊急情況。”方七佛走過來在李青身邊低聲道。
“什麽情況?”
方七佛沒立即開口,而是飛快的環視了一眼,意思很明確,人多嘴雜,這裡只怕不好說。
李青看了看,然後道:“沒事,都是自己人,說吧。”
“大人,土匪要行動了。”方七佛道。
李青沒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關於這一點,他早已經料到。
“大人,但這一次,土匪要玩大的。”方七佛道。
玩大的?
李青一愣,然後他招呼大家都坐下來,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說。
“武松,你來說。”方七佛看了武松一眼。
坐著都比好多人高的武松清了清嗓子,裂開嘴笑了笑,然後才道:“師公,是這樣的,我今天在外面閑逛,然後突然有人輕聲叫我,我回頭一看,卻是他。”
武松拍了怕坐在身邊局促不安的那個家夥。
李青其實從他進了院子便開始一直在觀察他了,此刻見武松這麽說,不由又看了他一眼。
武松接著道:“師公,這是我以前收的小徒弟, 叫葉添龍,他也是清河縣人,不過不在城裡,是我的遠房表弟,小時候很喜歡來我家玩,後來見我武藝高強,便嚷嚷著要跟我學武功,後來便拜了我為師,只是後來我出了事,出去躲了,我們這才失去了聯系。
他在老家那裡犯了事,打傷了人逃了出來,後來就成了土匪,今天就是他們大王派他入城探查情況,因為見了我,這才出來相認。
師公,小葉雖然當了土匪,但他真的不是一個壞人,他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他進去了後就想出來了,他不想當土匪,只是沒有機會,所以,師公,我想請求你給他一個機會,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但李青卻沒說話,只是一直看著那個家夥,好一會兒,他突然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
武松一震。
方七佛一愣。
小雪很驚訝,無比的佩服!
潘金蓮一臉茫然。
張元慶看了看李青,又看了看那個葉添龍,然後忽然搖了搖頭,不知該如何開口了,心裡卻在說李青啊李青,你怎麽回事啊,你不懂就不要瞎說好不好,這小後生紅光滿面的,整個人氣色都很好,哪裡有一點生病的樣子!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但葉添龍愣了愣後,卻忽然一下站起:“大人!你——你——你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