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那一扇看上去黑漆漆的木門，被齊大兵踹開了，但他所看到的，卻並非是鬼子，而是一個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她們有的被如同垃圾一般的丟在土炕上，有的被綁在凳子上，有的被綁在木桶上，更有一些，被活生生的釘在牆上，……

　此刻，齊大兵被眼前的一目震撼住了，而在這震撼過後，卻是憤怒，無比的憤怒。但就在此時，他卻被女人的尖叫聲所驚醒，緩緩的退出了房間。

　“啞姑過來，其他人退後！……”齊大兵說道此處，心情異常沉重，但他卻並沒有忘卻自己的計劃，又或者說，這是一個能徹底粉碎鬼子掃蕩的賭博，而他唯一的籌碼就是激怒鬼子，誘惑鬼子，倘若有一步錯，或許滿盤皆輸。所以他必須保持冷靜。

　“呼！……”

　齊大兵深深的呼出了一口，走向另外幾間房間，但卻並沒有發現鬼子，而是搜到了一部電台，以及數張作戰地圖，還有一些日文的文件。而此時的啞姑則進入室內安撫那些受傷的女人，但她卻不能講話，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正確的意思。她只能用一對宛如黑色葡萄一般的眼睛，以及兩行傷痛的淚水，來回應這些沉浸於屈辱之中的女人。

　“啊！阿！……啊！阿！……”

　此刻屋內的女人們哭成一片，而在外界守衛的男人們，也頓時明白了什麽！無比沉默的低垂了下頭，而在這之後，卻將自己的憤怒，皆發泄在了那兩個鬼子俘虜身上，他們在瘋狂的報復著。

　“夠了！……把你們的憤怒，發泄在他們身上有什麽用?看剛才這一場仗讓你們打的，子彈都打到天上去了，……想要報仇，都給我忍著，一會鬼子大部隊來了，有得你們殺！現在給我老老實實的打掃戰場！……”齊大兵怒氣未消的咆哮著。頓時將這些沉浸於憤怒中的戰士們喊醒了，因為這一場仗還遠遠沒有結束，他們即將遭受鬼子大部隊瘋狂的報復。

　“八嘎呀路！你們這些支那豬，都會死，統統滴，死啦死啦滴！……”那鬼子軍曹被打得滿臉是血，卻如此瘋狂的叫囂著。

　“把他們兩個的嘴也堵上，還有耳朵！……”齊大兵也沒有想到，這個鬼子軍曹，竟然也會說中國話。也就是說，他能聽懂中國話，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便叫人將兩人的耳朵也堵上。

　然而就在這時，啞姑卻帶著四個年僅在十幾歲的姑娘從那房間走了出來。而且啞姑比劃道:“有三個，已經死了，就剩下這麽四個了！……”

　“春兒?……”此刻，順溜無意間向這邊撇了一眼，頓時如此喊道。而這‘春兒’正是順溜的堂妹。

　“哥！……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那被叫做春的姑娘，當一看到順溜，那委屈的淚水，便情不自禁的流淌了出來，撲了過去。而看到此處，所有戰士皆忍不住留下了淚水。雖然他們並非是大羊莊的人，但卻感同身受。

　“大隊長，把這兩個小鬼子殺了吧！……為鄉親們報仇！……”鐵柱說道此處，論起手中的歪把子，便要砸向兩個鬼子的腦袋，但卻被齊大兵給攔住了。

　“讓他們再多活一會，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齊大兵將鐵柱拽到了一邊，這才道:“同志們，趕緊打掃戰場，想要殺鬼子，就必須學會忍，假如你忍不住，你就是一個莽夫，不僅抱不了仇，而且還要搭上自己的命！……鐵柱，帶幾個人去西廂房內，把鬼子丟下的兩門迫擊炮，還有炮彈給我搬走，還有手雷，槍支、輕機槍、重機槍、統統帶走！……”

　“隊長，這恐怕有些難度，我們人手不夠啊！……”那鐵柱去西廂房看了一眼，便轉身跑了回來，因為此處加上他自己，也就九個人，倘若想將東西都搬走，或許得一個排，也不一定夠。

　“隊長，讓我們也參加戰鬥吧！我們能幫你們拿東西，我們要殺鬼子！……”春兒，此刻與另外三名飽受摧殘的姑娘，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們，能拿多少?……還有你們不適合參加此次戰鬥，必須轉向後方修養！……”齊大兵說道此處，便又感到了頭疼，因為人手不足，他拿什麽去護送這四個姑娘去安全地帶。

　“啊！啊！……”然而正當齊大兵不知如何時候之際，啞姑卻要求帶上她們四個。

　“好吧！暫時也只有這麽著了，不過你們四個要聽好了，一切行動聽指揮，到了戰場上，那就必須遵守戰場紀律，不許出聲的時候，就是不許出聲，不許開槍的時候，就是不許開槍！……”齊大兵說道此處，這才衝著所有戰士說道:“現在時間不多了，同志們趕緊收拾，別落下一粒子彈！……還有順溜， 將那些偽軍給我壓來，……”

　“是！……”順溜抹乾眼淚，便匆匆的跑了，而時候不大，便將六十來個偽軍都壓了過來。然而此刻，剛一看到這些偽軍，四個丫頭，便是一頓的暴打，打得那矮排長直叫喚道:“英雄救命啊！這不關我們的事，這都是鬼子乾的！……”

　“屁！別他娘的有事，就往鬼子身上推，難道是鬼子讓你們穿上這身狗皮的?……難道鬼子殺害那些手無寸鐵的鄉親們，你們沒看到?你們沒有親人，你們沒有家人?要論罪，你們一個個都該死！……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給老子揭發，誰揭發對方所做的壞事越多，誰就能免死，但你們不揭發，就一個都別活！……”齊大兵這一嗓子真好使，所有偽軍頓時嚷嚷開了。

　“停！……一個一個來，分成批，我來對口供！……”齊大兵一聲令下，頓時僅存的十六名戰士，外加啞女與齊大兵自己，將這六十余人，每人拽走三個，開始審問。而這一審，還當真審出花來了，什麽與人通奸了！什麽吃東西不給錢了，還有偷看人家姑娘洗澡了，反正種種這些吧！大多都是風流債！不過這所指最多的，還是僅存那四名偵緝隊員，以及那矮個子的排長‘騾子’，還有他的排副‘孫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