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多日的張芳芳突然回家，齊不揚一愣之後就將她緊緊抱住。

……

晚飯之後，齊不揚和張芳芳漫步於都市夜晚的街道，張芳芳盡量讓自己衣著樸素一點，和齊醫生更搭一點，從背影看，兩人只是這都市的一對普通的情侶。

無聲無息的，張芳芳將頭貼在齊不揚的臂膀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這讓齊不揚突然感覺，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生活不止一個人，他有了伴侶，兩人是一體的。

齊不揚摟住張芳芳柔軟的腰肢，這個舉動是由心而生，不因為旁人的目光而畏縮，張芳芳抬頭斜看了齊不揚一眼，臉上多了一份動人的柔情。

“齊醫生，當我老了，你還會這麽陪著我嗎?”

齊不揚點了下頭。

燈光璀璨的都市卻好像安靜的只有他們兩個人，齊不揚不因她的美麗而愛她，他因她的柔情而愛她。

張芳芳突然掙脫開齊不揚，朝前面快速奔跑。

齊不揚呵呵笑了起來，隻覺得她像個小女生，她的身上充滿青春活力，腳下疾步跟上。

張芳芳走進一間飾品店，店內擺滿一些廉價的小玩意，項鏈、戒指、手鏈、髮夾……諸如此類，這種店大多數是高中女生，少女才會進來光顧，似張芳芳這種成熟女性極為少見。

張芳芳挑了一個髮夾給齊不揚看，“我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我看上一個髮夾，差不多這樣的，當時我身無分文，我期待得到，可是最後我卻落寞的離開。”

齊不揚將手放的很低，“很久很久以前，當時你有這麽高嗎?”

張芳芳撲哧一笑，“要大一點。”說著補充一句:“十七歲。”

齊不揚道:“我送你。”說著接過髮夾高舉問道:“老板這個多少錢。”

老板應道:“一律通通九塊九。”

兩人忍不住對視一笑，這麽廉價的東西卻能讓人立即得到滿足。

齊不揚當場就將髮夾別在張芳芳發間，笑道:“變得像個少女，一點都不成熟了。”

張芳芳道:“想不到有個男人能夠帶我時光倒流，彌補這個遺憾。”

齊不揚道:“芳芳，你的曾經我無法陪伴，今後我定一生相隨。”

張芳芳深情的看著他，突然卻低頭不語。

齊不揚輕輕摟著她，問道:“怎麽了?你好像不高興。”

張芳芳笑道:“沒有，我很高興。”

齊不揚問道:“是不是我不夠浪漫?”

張芳芳嗔道:“你這根木頭，會浪漫才怪。”

齊不揚笑道:“我可以學習。”

“那有的你學的。”

齊不揚突然鬼使神差道:“你別讓我學那些奇怪的姿勢就好了。”

張芳芳臉紅道:“這個時候說這些幹什麽?”

齊不揚笑道:“怎麽你反而不好意思了。”

張芳芳笑道:“好了，怕你啦。”

“是我怕你啦。”齊不揚應了一句。

張芳芳挺著胸脯問道:“你說實話，你想不想?”

齊不揚笑著不回答，一般難以回答的問題，他都是這種表示方式。

張芳芳笑著瞅他，突然拉著齊不揚的手就奔跑。

是她牽著他，是她帶著他，齊不揚受她感染，忽覺全身充滿活力，似回到童真歲月，牽他手的是一個兒時玩伴。

路人目光不禁落在舉止怪異的兩人身上，隻覺這是一對瘋的沒邊的男女。

周圍的人聲喧嘩越來越淡，越來越靜……

他們遠離人群，遠離喧囂，遠離繁華，遠離燈光璀璨，朝黑夜中幽靜的地方去。

不知過了多久，張芳芳才停下腳步，兩人均氣喘籲籲，

滲出汗水的臉容卻均依然充滿活躍。兩人緩了一會，對視一眼，均笑了，笑的無聲卻有言語，隻用笑容悄悄私聊。

張芳芳款款而立，美麗俏臉泛著紅潤，熏的齊不揚一目皆春，露出幾分醉意，

齊不揚另一隻手輕撫她臉容雪膚，張芳芳輕囈，“呃。”

低頭吻上她的紅唇，“噯”從兩張嘴唇的縫隙中吐出一個輕音。

齊不揚溫柔的吻著她，撫在她臉上的手掌緩緩下移，脖頸、鎖骨，朝張芳芳那顫巍巍的去處。

張芳芳捉住齊不揚的手掌，看似溫柔的手掌卻扯拉不動，張芳芳便咬了齊不揚的嘴唇，齊不揚吃痛立即離開她的嘴唇。

張芳芳笑嘻嘻看他，“饞鬼。”

齊不揚問道:“怎麽?”

張芳芳秀眸一點，“我不想在這裡。”

齊不揚道:“我只是想吻你。”

張芳芳笑道:“可你手不老實。”

齊不揚倒沒有想到張芳芳會責問他這方面的越線，笑道:“你不是我的女人嗎?”在他的概念中，和張芳芳親密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齊醫生哦，你知道我面對你有多麽不堪嗎?你再吻下去我就控制不住了。”這種朗讀一般的口吻像她的心聲。

張芳芳說著轉身看著那兩米來高的圍牆，神情活躍。

齊不揚好奇問道:“幹什麽?”

張芳芳笑道:“這是中心公園的圍牆，我們進去。”

“進去?”

張芳芳道:“我帶你去公園裡面的一個地方。”說著脫掉腳下的高跟皮鞋，靠近圍牆，用力一跳，雙手捉住牆頭，用力向上攀爬，像足個假小子。

齊不揚愣了一下，張芳芳那俏嘟嘟的屁股就映入他的眼中，豐滿圓潤讓人垂涎三尺。

張芳芳臂力不是很足，攀爬的不是很利索，齊不揚便假公濟私雙掌托著她的屁股朝上推，幫她一把。

張芳芳“啊”的嬌呼一聲，好像身體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身體往下滑，齊不揚見狀身體貼近抵住她下滑的身體。

張芳芳略帶羞赧，埋怨道:“齊醫生這個時候你別亂摸啊，我全身都酥軟沒有力氣了。”

齊不揚道;“不是，我想幫你。”說著手上用力往上推。

張芳芳身體酥軟沒力氣，單純靠齊不揚的托力卻爬不上去，說道:“齊醫生，你松手，我自己能行。”

“那你小心一點。”齊不揚說著小心翼翼的松手，卻也不敢站遠，以防張芳芳摔下來自己能夠接的住。

這下張芳芳反而輕而易舉的攀爬上去，齊不揚一臉古怪，忽聽張芳芳在牆頭招手道:“齊醫生，趕緊上來。”

兩人翻閱圍牆，進入中心公園。

幽靜的公園，樹木在彎月下影影綽綽，這會無人，張芳芳帶領齊不揚朝公園深處走去。

齊不揚低聲問道:“芳芳，我們去哪?”

張芳芳低聲笑道:“怎麽?你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齊不揚笑了一笑，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笑聲有些邪惡。

張芳芳笑而不語，腳下不停。

齊不揚的心開始撲通跳了起來，臉上充滿臉紅心跳的期待，芳芳該不會是要……隻覺既大膽又浪漫。

側臉看她，月下她臉容冷豔，鳳目秀長，澄淨無波。

忽然張芳芳停了下來，“到了。”

只見眼前一潭，潭水在月下泛著淡黃，夜空的星辰和都市的點點燈光，隱隱約約倒映水中，黑夜像一層薄薄的黑紗將所有披蓋，讓眼前的景色美麗而神秘。

齊不揚開口道:“好漂亮，幽靜的地方，似一下子脫離了塵世。”

張芳芳道:“這是碧月潭，傳說是一個叫碧月的女子哭盡淚水所化。”

齊不揚莞爾一笑，大概又是動人的愛情故事，許多景觀都會流傳著故事來修飾點綴。

張芳芳突然轉身走開，走到一顆樹前停下，無風，一身嫋嫋白裙靜垂。

張芳芳垂首，不語。

齊不揚突覺氣氛有些莊重，走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怎麽了?”

張芳芳側頭看他，露出笑容，潔白貝齒如女人最純潔的心肝。

“齊醫生，很久很久以前，我便躲在這裡呆了一晚。”

“躲?”齊不揚問了出來。

“孤立無助，無處可去。”

齊不揚問道:“沒有家嗎?”

張芳芳輕輕搖頭，“那一晚下著雨，只有我一個人，我又冷又餓，很希望有個人來溫暖我。”

齊不揚從背後溫柔的將她摟住，“可憐的芳芳。”

張芳芳笑了一聲，繼續說道:“當時我就在這顆樹下暗暗發誓……”

張芳芳突然停下沒有說下去，齊不揚在她耳邊輕聲問道:“發誓什麽?”

張芳芳沒有直接說出來:“我抹除了我心靈的一些美麗的東西，讓自己變成一個壞女人。”說著掰開齊不揚的手，轉身正色看他。

她的目光銳利，看的齊不揚有點心寒。

“齊醫生，我是個壞女人，我幹了很多壞事，甚至有一些惡毒的手段是你難以想象的。”

齊不揚道:“不，芳芳，我覺得你是個善良的女人。”

張芳芳溫柔一笑，手指輕撫齊不揚臉容，“齊醫生你真傻，還有點幼稚，這個社會是弱肉強食的社會，就像野獸的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說著又重新給自己下了定義，“我是個很惡毒很惡毒的女人。”

齊不揚不以為然，“例如呢?”

張芳芳很平靜，卻不敢迎上齊不揚的目光，“不久前我剛殺了人。”

齊不揚以為她在開玩笑，哈哈一笑。

張芳芳見到齊不揚哈哈大笑，嘴角卻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心中暗暗道:“齊醫生越高尚，她就顯得越惡毒醜陋，越自卑，越配不上他。”

張芳芳很認真的開口道:“齊醫生，這一直都是我心頭的一塊大石，有的時候我常常想，倘若我沒有遇到齊醫生你，我就不會這麽痛苦難受了，我可以堂而皇之的繼續當一個壞女人。”說著看著齊不揚，“可是我又很慶幸能夠遇到齊醫生。”

齊不揚笑道:“芳芳，你一點都不壞，好嗎?不管如何，我都愛你。”

張芳芳凝視了齊不揚好一會兒，嘴唇微動，卻沒有說出任何話來，取而代之卻是輕輕一笑，很明顯她剛才有話想說，卻又咽下肚子去了。

齊不揚輕輕撫摸她柔順的黑發。

張芳芳踮起腳尖在齊不揚臉頰親了一口，自顧朝潭水邊走去。

齊不揚站在原地看她，這是一道風韻絕佳的背影，在彎月的光輝下柔和甘美。

待張芳芳走了十幾步，齊不揚才邁步跟上去。

張芳芳停下，回頭看他露出笑容，兩頰悄悄暈化，嬌俏無比。

齊不揚也朝她露出笑容，突然張芳芳回身，飛身跳入水中。

“嘭”的一聲水聲響起，打破周圍的寂靜，突然的變化，齊不揚愣了大概一秒之後，疾步奔跑過去，大喊道:“芳芳！”

回應他的卻只有潭面上波動的漣漪，齊不揚立即跳入水中，潭水只是冰涼卻讓他感覺透著入骨的冰冷立即襲擊全身，齊不揚在張芳芳落水的地方胡亂打撈，時間的流逝讓他的心變得驚慌、恐懼！

齊不揚腦袋空蕩蕩的，雙手渴望，祈禱在水中撈到什麽沉甸甸的身體。

“齊醫生。”張芳芳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齊不揚猛地回頭，看見張芳芳探出頭來，浮在水中，懸在半空的心這才踏實落下，籲了口氣，飛快朝張芳芳身邊遊去，生怕失去聯系一般的將她緊緊抱住，嘴上十分生氣道:“你發什麽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