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鋼廠後街,臧彬等人正對楚淵進行瘋狂地追打。對於這件事,臧彬自然不會過問什麽是非對錯,他隻曉得有人要他清理掉這個楚淵,如今生意落到了自己的手上,那麽楚淵就注定不能挨過今晚了!
眼下,七八個身強力壯的爛仔(混混)已迫得楚淵落盡了下風、連連向後閃退。他極力護住要害部位,不時蹬開、推開當中幾人,但這些舉動都沒能改變惡劣的局面。
只見一個爛仔瞄了空當,一把抱在楚淵腰間,大聲招呼道:“兄弟們,快廢了他!”
楚淵急忙一個下肘,正中那人的心窩上。誰知他卻偏不放手,兩人死死纏作一團,身後的數人各自持了刀棍,圍攻而上。
殺聲四起,楚淵明白:這樣下去,挨不住一時半刻,恐怕就會被這夥瘋癲之人千刀萬剮了!
情急之下,他縱身發力、飛起一記膝頂,正中那爛仔的肚子。那人挨了如此重擊、疼得滋哇亂叫,摟著腰的手也自然而然地松開了。
楚淵順勢出手,一把扯住他的頸間向前推去,將前面的幾人倒撞開來。
臧彬在一旁見了,不禁勃然而怒,放聲大罵道:“他媽的,這麽多人還放不倒一個!都是他娘的廢物。滾開!看我親自送他上路!”
說罷,臧彬拎起手中的釘棍,徑直衝了上前去,一把推開幾名手下,跨入戰圈之中。
楚淵一拳打躺一人,剛要去奪他手裡的家夥,早被眾人圍裹而來。臧彬借機躍起身形、一記飛踹將他蹬了出去。
楚淵扛下這擊,奮力挺身、舍命來迎,兩人便陷入了暫時的一對一局面。
甫一碰面,臧彬就已下足了狠手,隻往對方的頭上、臉上招呼!尤幸楚淵身手不俗,方才躲過這幾下索命的招數。
……
另一方面,張虎和小湯正被其余幾人纏住,形勢也是不容樂觀。
小湯正撕扯著一個爛仔的頭髮,卻被那人抱摔在地,兩個各自拚了,什麽拳頭、巴掌、胳膊肘、捶鼻子、扯耳朵,手腳並用,彼此都被對方揍得狼狽不堪,一時也難分高下。
一旁。
張虎持勇善鬥、力戰數人,隻兩個照面就揍翻了一個留著光頭的大個子,兄弟幾個見這禿頭竟被張虎一拳就給揍暈過去,自然也是不敢輕敵。
張虎戰意不減,挨了誰一拳就還上誰一腳,雙方有來有往,但時間一長,張虎漸漸感到疲於應對,情況也是相當嚴峻!
回看戰圈內部,但見臧彬目射凶光,掄圓了手裡的釘棍就是悶頭一甩。
楚淵急忙俯身閃過,看準了一個空子,朝著人少的地方躥去。
臧彬見他躲閃連連,倒像是樂在其中,放聲狂笑道:“孫子!我看你能躲到什麽時候!”
話音未落,又是一棍。
棍頭的釘刃將楚淵身後的鐵網統統刮裂開來,這一下若是打在血肉之軀上,非死即殘!
楚淵但覺周身棍影無數,一不小心就會兵敗山倒,陷入不可挽回的局面。他來不及定睛細看,電光火石間,對方窮追不舍、又是一下!
這一擊幾乎是貼著他的胸前掠過的,登時將他的衣服割裂開來!
借著衣服和棍子相纏的瞬間,楚淵反抓對方手腕,想要把他的家夥給奪過來,臧彬哪裡肯放?兩個你拉我扯。情急之下,楚淵更多了幾分慌亂。
他不曾預料,這夥流裡流氣的市井之徒,竟然這麽不好對付!
他倒吸一口涼氣,“彭!”地一聲,硬吃了臧彬的一拳,臧彬乘勝追擊、一棍掃落,卻掄了個空,整個人也向前踉蹌跌去。
臧彬急忙雙手扶地,站起身來:“小兔崽子,反應還挺快!”
得了這個空當,倏然間、楚淵的左手已有了微妙的動作!
他奮力撞開前來護主的一個打仔,借著衝勁、猛地撲向臧彬。
後者剛剛站起身來,卻見對方已迫在眉睫,急忙向後退上幾步,與此同時,楚淵的左手竟探向了懷間。
這麽明顯的動作能瞞得過對方嗎?臧彬是何等的老辣!他當即就注意到了對方行為的異常。
就算他本性癲狂膽大,此時的臧彬仍然是猶豫了!
這麽多年的毆鬥經驗告訴他:面對自己這麽多人,對方還敢容地應戰,眼下依然負隅頑抗,實在有違常理。
這樣看來,這背後的原因恐怕只有一個——他的身上一定有家夥……難不成是火銃子(手槍)!
“媽的,不會吧!?”臧彬心下一涼,一時愣住了神。
就在他手足無措的一瞬間,只見一團黑影自頭頂上空劈頭蓋臉襲來,猶如一隻俯衝而下的猛禽,要臧彬不寒而栗!他的注意力,無可避免地被這團黑影吸引住,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秒。
正是這眨眼的刹那,一道若有若無的光芒已出現在臧彬的喉嚨附近,似電光、又似刀刃的寒氣!
迫近喉結時,這道光卻又陡然改變了角度,向他的胸前自上而下地斬落。臧彬隻感覺一聲風吟之後、一道弧線貫穿了自己的身體!
似有無數的刀刃,同一時間剜刮著自己的五髒六腑!
這一刻,他感到了實實在在的死亡……是劇痛、是冰冷、是大量的鮮血沿著這道弧線劃開的平面噴薄而出!
他低頭,這究竟是誰的血,難不成……會是我的?他疑惑著,雙膝一軟,竟跪倒在地!
就在他轟然倒地的一瞬間,那團黑影正好蓋在他的臉上,蓋住了他疑惑、詫異、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臧彬在道上混了半輩子,從沒栽過什麽跟頭,眼看就能辦掉這個楚淵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難道是在夢裡?……還是撞了邪了!>
臧彬的心中,騰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有一個聲音清晰地告訴他:他的獨自被人劃開了!就快要死了……臧彬仰面朝天、手腳不時抽搐著。
近看,蓋在他的臉上並非什麽黑影、妖物、飛禽猛獸,只是一件平凡無奇的衣服——是楚淵拋擲而出的、被釘棍劃破了的上衣。在這樣幽暗的環境中、電光石火的瞬間,臧彬自然來不及分辨,也想不到對方竟用處如此手段。
他更加想不到的是:這般微小的破綻,竟會要自己砰然倒下!劃開自己胸口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
……
從臧彬手下一眾打手的視野望去,此刻的楚淵正坦露著上身,背對著自己。一道深深的刀疤橫亙在他後腰上,像是許多年前留下的。
而在他的背後,則是一幅圖騰一樣的文身,一隻巨大的火鳳凰。這隻血紅色的火鳥,宛如夾雜著地獄的烈焰、振翅衝上九霄天際!在地上冰冷的月光和粼粼鮮血的映照下,更顯可怖。
一旁的十數個小弟無一不愣在原地,誰也不敢上前去救那臧彬。
勝負竟會在一瞬間反轉過來、自己的大哥剛剛還毫發無損,眼下居然這麽輕易地被人打躺在地、失去了戰鬥能力!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而他們的驚訝遠不止這些。
在楚淵收回手的一瞬間,他們看到——他的左手裡居然是空的!
一個人竟可空手劈出這麽多的血、置人於死地……他到底是人是鬼?
這夥惡棍都是豁了命混飯吃的人,如今見到這一幕,他們也感到了對死亡的畏懼!就連纏住張虎、小湯的幾人,看到大哥突然倒下、蒙頭蓋臉地倒地不起,也不由得放下家夥,呆立在原地,不明就裡。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唯有楚淵一刻不停地徑直走上前去,一把將臧彬拽了起來。後者已是面如死灰,胸前被劃開一條既長且深的印記。血,仍舊流淌而出。
“你……你不會是……”、“……手刀?”
在臧彬的腦海中,不禁想起一個故事來,一個被他嘲笑、質疑了無數次的故事。
那是自己當年的大佬王克講給自己的:在這千龍港裡,有一個人可以憑空手開膛破肚,他管這一招叫做手刀,而這個人……
臧彬突然感到萬般無助,他知道如果得罪了這個人,那麽結果就只有一個!
他感到陣陣顫栗,直到今日,他才相信了師父所說的那個傳聞!
他要對我做什麽……臧彬想要逃跑、想要盡快離開這裡,但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
眼下,只有認命了!
然而楚淵並沒有對他做什麽,只是俯下身去,撿了那把釘棍,頂住臧彬的腦袋,厲聲道:“彬哥,我看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了吧。……誰派你來做掉我,你就告訴他,要他親自來找我,你看怎麽樣?”
臧彬怔了半晌,方才緩過神來,慌忙地點了點頭。
楚淵又道:“還有,我以後永遠不想在西都看見你。如果你的人不答應,我現在就給你個痛快。”
臧彬本就不想再打下去,如今又被人脅迫,隻得逐字說道:“我知道……我走……”
“下一次見到你,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楚淵冷冷道,說罷一把推開臧彬,“走完了,說不定你會沒命。”
好一個楚淵,剛剛還險些命喪對方之手,如今看準這個機會,頓時反客為主、氣焰燃天,更施展恩威並濟、要對方不容分說地順從自己,當真是手段高明!
幾個爛仔直到這時,方才上前扶起大哥,臧彬連忙吩咐手下道:“走,走!”
誰也想不到,竟會是這樣一個結局。他們只知道,自己不想再打下去了,如果不及時帶走臧彬,他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
……
看著這夥人的匆匆離去。
楚淵不禁暗自猜想:九裡豹進駐西都、徐英下落不明,自己又被人盯上,種種意想不到的事情都發生在同一個晚上。這些事的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關聯?
西都的江湖,是不是正迎來什麽重大的變故或暗湧……
難道自己幫助張虎鏟除大炮的事情走漏了風聲?又或者自己早些年得罪了什麽人?
他猜不透也想不通。
事實上大多數社團分子,直到被人找上門來、把刀頂在肚子上,也看不透其中的因果緣由。
江湖本就是這樣,太過複雜和龐大,每一天都有恩怨在上演,每一刻都有危險,不是誰都可以躲得開的。正是千絲萬縷的利益和恩怨,才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地下秩序。
三人剛離開後不久,只聽小湯的電話響了起來,原來有“道友”探明了徐英的下落, 此刻徐英正在離這邊不遠的市第三醫院救治。
聽說徐英出了車禍,小湯不禁心急如焚。
但此刻,觸動的他不光是徐英這一件事。世上竟有人可以空手開膛……若不是他親眼看見,這樣的事,就算打死他、也是不信的!
如果這種事可能發生,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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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裡豹在西都打出廣告,大力選拔美女藝人!
#美女雲集,看得九裡豹鼻血直流、不能自持!
#午間,他的門被人輕輕推開,究竟會發生什麽事呢?
深度揭秘豹哥內心的猥瑣世界,
精彩內容,盡在下期:《情澀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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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965年,極真流空手道創始人大山倍達,曾以一種叫做“極真流·手刀”的技巧,齊齊斬斷一隻威士忌酒瓶,在歐洲掀起了極真派的浪潮,這一招也被時人稱作“神之手”。
而此後在千龍港的地界上,有一個人從小苦練這種“手刀”、竟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傳聞在他二十歲時,一隻手就可以開膛破肚、摧木斷磚,更因這招絕技揚名立萬、成為傳奇。
但在今天,仍舊有許多人不相信“手刀”的存在,覺得那只是荒謬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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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給力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