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一周過去了,那家佳德拍賣行始終沒有回音,魯小北有些著急,自己口袋裡現在連一個鋼G都沒有了,哥急著用錢啊!
魯小北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鞋,有些開膠,別說買雙新鞋了,就是修鞋的錢自己也拿不出啊!
自己這些天都是在曼姐這裡白吃白喝,再說自己怎麽好意思向女人伸手要錢。至於好兄弟陳博,也是囊中羞澀,魯小北也不忍再給他雪上加霜。
魯小北決定還是把腳上的鞋修一下,估計也就是三兩塊錢的事,這個可以讓陳博買單。
魯小北叫上陳博,來到對面的修鞋攤,鞋匠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中等身材,衣著打扮一看就像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
“老師傅,幫我把鞋修一修。”魯小北說道,在小板凳上坐下,把鞋脫了下來。
鞋匠沒有說話,把魯小北的鞋掂在手裡,把速乾膠擠在開口處,然後用力捏了捏,說:“好了。”
魯小北問:“老師傅,多少錢?”
鞋匠也不看魯小北,低著頭繼續乾活,說:“看著給。”
陳博摸出兩枚硬幣,扔到錢匣子裡。魯小北道聲謝,和陳博過馬路往回走。
陳博若有所思的問道:“擼哥,這個修鞋的在這乾多長時間了?”
魯小北想了想回答:“這個還真沒太在意,你問這幹什麽?”
陳博說:“我有種預感,這人可能有點問題。”
魯小北笑了,“你是被你那個黑心大哥嚇著了吧?有個詞怎麽說來著,哦,杯弓蛇影,陳博你現在就是這麽個狀態。”
話是這麽說,魯小北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與陳博一起回頭再次審視那個鞋匠,此時那個鞋匠正在為一個時髦女郎修高跟鞋,頭也沒抬一下。
“莫非真的是我多心了?”陳博自言自語。
魯小北在他頭上輕拍一下,“別猜疑了,都四點多了,趕緊幫曼姐做晚飯去。”
陳博咧嘴笑了,“擼哥咱們可是連體嬰兒,跟著你我怕誰啊!你負責第一次打擊,兄弟我負責落井下石嘿。”
在桃花源門口,魯小北與陳博差點同從院子裡出來的兩個人撞了個滿懷,魯小北側身讓兩人過去。
進入院內,就見曼姐站在自己房間門口衝魯小北招手,魯小北問:“曼姐,剛才那兩個人是幹什麽的?”
“拆遷辦的,他們初步答應了給我們一千萬賠償款。”曼姐笑吟吟的說。
“你怎麽說的?”魯小北問。
“我告訴他們,我們家管事的不在,讓他改日再相商賠償款的事。”
“看來他們有些坐不住了,再拖他們幾日無妨。”魯小北說。
陳博一旁插嘴:“曼姐,我們家管事的是誰啊?如果是擼哥,我得喊他姐夫,如果是我,那擼哥以後就得管我喊姐夫。”
“再胡說八道,曼姐就撕爛你的嘴。”曼姐一擼袖子,就去捉陳博,陳博嘻嘻哈哈的圍著魯小北轉圈。
這時魯小北的手機響了,看到號碼是燕京的區號,魯小北把手指豎在嘴邊“噓”了一聲,示意二人安靜,然後按下接聽鍵:“你好!是魯先生嗎?我是佳德國際拍賣公司的首席鑒定師袁明清。”
“你好袁大師!久仰久仰,在下正是魯小北。”
“魯先生,首先容袁某向您道個歉,由於我們的疏忽,今天上午我才看到您發來的圖片,就您這些圖片而言,我們初步認為您手頭的這個物件是真品。如果魯先生方便的話,我明天就能趕到揚江市,到時候再為您手頭的寶貝做進一步鑒定。”
“袁大師,您客氣了,魯小北在揚江隨時恭候您的到來。”
隨後兩人又多聊了一會,才掛斷電話。
“誰打來的電話?”曼姐問道。
“袁明清,就是電視上鑒寶節目裡經常出任嘉賓的那位,同時他還是佳德拍賣行的首席鑒定師,據他初步判斷咱這個寶貝是真的。”魯小北回答。
陳博問:“啥時候來?”
“明天,他抵達揚江後會聯系我們,到時候我們仨一起去。”魯小北回答。
“今天是雙喜臨門,不在家吃了,曼姐請客,漢源大酒店。”曼姐高興地說道。
……
漢源大酒店也是揚江市政府第二招待所,四星級,魯小北對那裡不陌生,曼姐提議去這裡吃飯,讓魯小北突然想起自己打工的那個大排檔就在這家酒店的門口,而且還欠著自己一個半月的工錢呢。
一個月八百元工錢,能全給自己當然是最好的了,如果像先前那個早點攤那樣攔腰斬,隻給四百,自己也能勉強接受。
漢源大酒店距離桃花源也不遠,步行也就十分鍾左右。
魯小北三人來到漢源大酒店門口時,那家大排檔正在從漢源大酒店裡扯電線和自來水管,作開業準備。攤主是漢源大酒店餐飲部經理的親戚,用水用電都是免費的,甚至一些食材都可以從飯店廚房裡順一些,魯小北曾經在這裡打工近一年,對裡面的道道,門清。
攤主姓周,熟人見到他都喊他周扒皮,人如其名,魯小北在這裡打工時處處陪著小心,每月還總是被扣掉一些薪水,理由千奇百怪,不勝枚舉。
欠錢的是大爺,要錢的是孫子,魯小北滿臉堆笑喊道:“您好,周老板!”
周老板看到是魯小北,臉本的跟鞋拔子似得,埋怨道:“哦,是魯小北啊,你小子怎麽不吭一聲就跑了,怎麽,今天又想起來上班了,告訴你我們這兒不用人了。”
“對不起周老板,前一段時間家裡有些急事,沒有提前告訴您一聲,給您添麻煩了。”魯小北說道。
“給我添什麽麻煩?”周老板手指著一個正在忙碌著的瘦小男孩說道:“看到沒有,這個小流浪兒,我才找來的,不到十三歲,給點剩飯吃就打發了,還不給一分錢工錢。其實你不走,我都得解雇你,你自己走了,正合我意,省的我再費嘴皮子了。”
“周老板,這孩子這麽小你就讓他在這裡打工,你這行為可是涉嫌非法雇傭童工呀!”
“我樂意,他樂意,你管得著嗎?你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好吧,算我多嘴。周老板,我在您這裡還有一個半月的工錢還沒給呢,這樣吧周老板,那半個月的工錢我就不要了,您給我一個月的就行了。”
“扯淡!我一個子都不會給你的,不僅不給你錢,而且你還得倒賠我經濟損失哩!”
“你說什麽?”魯小北以為自己聽錯了,“我怎麽還要賠償你經濟損失呢?”
“你這孩子,腦袋準讓驢給踢了!”周老板翹起二郎腿,繼續給魯小北解釋,“我們這裡都是滿負荷工作,各司其職,你突然不辭而別,你的工作誰來做?有許多顧客因為等待時間太長,到別家吃去了,給我造成的損失大了去了!”
周扒皮的老婆也過來幫腔,“就是!還有臉來要工錢呢?你先把我們的損失賠了再說!”
曼姐在一旁早已經看不過去了,說道:“欠人家工錢不給就罷了,怎麽還能倒打一耙?你們這家人怎這麽無賴啊!”
“臭表子!你罵誰無賴啊!”周扒皮的老婆是個母老虎,衝過來就要撕打曼姐。
“啪”曼姐閃電般一巴掌抽在母老虎的臉上,勢大力沉,母老虎應聲倒地,有過特殊際遇的人豈是尋常人所能比的?
“你這娘們,嘴巴就是欠抽!”曼姐瞪著杏核眼,對躺在地上的母老虎說道,全然沒有了以前小家碧玉的溫婉,如果手頭再夾一根煙,活脫脫一副大姐大風范。
周扒皮看到自家娘們被打,從椅子上彈起來,就要衝過去打曼姐,就見曼姐身後閃出一人,一腳踹到周扒皮的胸口處,周扒皮倒退著砸倒了一排桌椅,仰面躺下。
“叼你老母!誰敢碰我曼姐一下,我扒了他的皮!”陳博一副玩世不恭的戲謔表情,但是卻彌漫著一種霸氣十足的氣場。
這時從漢源大酒店裡,呼啦啦一下衝出七八名人高馬大的保安,後面跟著穿酒店職業裝的三十多歲女人,魯小北認得這女人正是漢源大酒店餐飲部經理周秋萍,與周扒皮是堂兄妹。
周扒皮看到援兵來了,來了氣勢,喊道:“這三個人剛才砸了我的攤子,不能放過他們,給我狠狠的教訓他們,打傷打殘我付醫藥費!”
為首的保安頭子看了一眼周秋萍,周秋萍微微點了一下頭,保安頭子一揮手,“敢到我們這一畝三分地撒野!兄弟們,給我狠狠的打!”
十幾日前,桃花源門口,上百名混混都被魯小北打得落花流水,這七八個平時養尊處優慣了的傻大個保安,還真不夠給魯小北塞牙縫的。
於是,魯少俠當仁不讓,閃亮登場。
“劈了啪啦”一通混戰,圍觀群眾還沒看清楚這位少俠是如何出手,那八名保安就已經七零八落倒在地上,而後看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另一男孩手持空酒瓶子正挨個的對這些保安進行二次打擊,嘴裡還不停地罵罵咧咧。
看到如此情景,酒店經理周秋萍,先是一驚,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準備撥打110。
“準備報警是吧?很好!等警察同志來了,我正好給他們說說這個大排檔非法雇傭童工的事情。”曼姐說道。
周秋萍手指僵住。
曼姐莞爾一笑,接著說:“剛才我還看到大排檔的一名小工,從酒店裡拎著兩大桶色拉油出來,也不知道這油是從何而來,反正你們酒店的監控攝像頭也多,回頭警察同志來調查一下應該會水落石出的,搞不好,昨天,前天,甚至以前好多天,都會有很多東西被這樣拎出來吧?”
周秋萍聞聽色變,但隨即臉上又堆起了笑容,對曼姐說:“妹子,我看今天這件事是個誤會,至於我們這些保安的醫藥費,由我們自己出,和你們沒一點關系哈,你看我這樣處理滿意嗎?”
曼姐輕蔑的“哼”了一聲,懶得再理他。
周秋萍陰沉著臉對周扒皮說道:“今天別做生意了,先帶這幾位保安大哥到醫院包扎一下。”
剛才這位曼姐與自家堂妹的一番對話,周扒皮兩口子聽得清清楚楚,打又打不過人家,自家又被對手捏住死穴,雇傭童工,長期內外勾結盜竊酒店物品,哪個追究起來都是麻煩事,認栽吧!
周扒皮怎麽都不明白,以前在自己這裡打工時,唯唯諾諾的小子,竟是個武功高手,轉眼間就能把八個大個子保安打趴下,厲害!
周扒皮抬眼掃過魯小北,已經心生敬畏,看到他身邊站著的陳博不禁又恨的牙根癢癢,保安大哥都躺在地上了,你小子還用空酒瓶子掄人家腦袋,草泥馬!比我還無恥!
此時這個無恥之徒倒是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問曼姐:“曼姐,要不,咱換一家酒店吧?”
“不換!今個咱就在這家酒店吃!”說完,挺胸抬頭,凹凸曼姐姐踩著十幾公分的高跟鞋,咯噔咯噔,一馬當先帶頭往漢源大酒店裡走。
“OK!就吃這家,回頭,說不定還會有好戲助興。”說完陳博就如同連體嬰兒般,挎著魯小北的胳膊跟著曼姐的腳步。
魯小北幾次欲甩開陳博的胳膊,未果,魯小北對這個兄弟實在是無奈,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