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民軍衝向城牆的時候,靳統武旁邊的6門佛郎機炮相繼被點燃,一發發炮彈落在城牆上,燃起一個個巨大的火球。
佛郎機炮由青銅鑄造而成,大的有上千斤重,小的也有一百五十斤重,國民軍這6門佛郎機炮多為3號佛郎機炮,為輕型佛郎機炮(大號、二號為重型佛郎機炮)長四五尺。每出裝鉛子五兩酒錢,用藥六兩。
佛郎機炮采取子母鳥銃方式,整個佛郎機炮約有400余斤重,若除掉5個子鳥銃的話,炮身重約300斤左右。
自戚繼光之後聰明、勤勞的中國人就建立起炮車這種編制,也就是將佛郎機炮、虎蹲炮放在車上以方便炮車運輸。
對3號、4號、5號這種輕型佛郎機炮,一般將兩門佛郎機炮放在一輛2匹騾馬拉載的馬車上,設置1名車正,下轄一個正兵隊、奇兵隊,其具體編制為:
正兵隊由10人組成,包括車正兼任中隊長,6名騾兵兼佛郎機手,以發射這兩門佛郎機炮,2名騾兵兼大棒手,以保護佛郎機炮手,1名舵工負責駕駛馬車。
奇兵小隊包括小隊長1名,4名鳥銃手兼長刀手,2名鏜耙手,1名夥夫。
從編制可以看出正兵隊主要是負責佛郎機炮的發射與必要的保護(如2名騾兵兼大棒手),而奇兵除了負責保護正兵作用之外,還需要參加進攻。
義軍過去連年征戰,本來繳獲了大量的紅夷大炮、重型佛郎機炮,但由於紅夷大炮、重型佛郎機炮不便於機動作戰,如此左翼(第6、7旅)目前只有6門佛郎機炮而已。
在國民軍逼近城牆城牆上清軍準備彎弓還擊的時候,早已經推到前面的這六門佛郎機炮炮手紛紛點燃火繩,一團巨大的火球迸出炮口,然後落在300米開外的城牆上面,迅速的燃起一個半徑約3米寬的大火球,爆炸後的鉛子如一朵朵火花向四面飛濺,殺傷著周圍的清軍。
發射完畢之後,郎機手取下子銃,而與此同時大棒手將一根裹滿碎布略略潮濕的竹棒捅入炮管裡面,以清除發射殘余在炮管裡面的殘渣,如此清洗了片刻功夫取出竹棒。
大家將佛郎機炮推回原來位置,郎機手再次裝上開花彈的子銃,大家調整佛郎機炮後面的按鈕,重新瞄準之後,點燃佛郎機炮上的火繩,開花彈再次迸出炮口,落在城牆之上。
佛郎機炮發射雖然非常繁瑣,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三分鍾左右才能發射一次,開花彈爆炸的場面雖然非常壯觀,殺傷力也頗大,在落地點三米開外都有可能被飛濺的鉛子擊中,若身上無絲毫防護的,自四五米開外鉛子都可能刺入你的肉體,在落地點三米以內的,飛濺的無數鉛子常常可能穿透你的鎧甲,將你炸得面目全非。
有傳言哈赤在數裡開外就這樣被寧遠城上的紅夷大炮所傷,雖然這佛郎機炮射程與爆炸威力比起紅夷大炮來說小多了,雖然如此,但佛郎機炮爆炸所產生的震懾作用力還是非常之大。
看到遠處數門佛郎機炮不斷瞄準射擊,城牆上的清軍顯得一片凌亂,特別是那些剛剛召集入伍的無賴、壯丁,大家雖然對清軍沒有一絲好感,只是看到清軍控制了大半個中國,自己只是想混一口飯吃而已。
現在看到城牆上不時落下幾顆開花彈,炸死炸傷著一些倒霉蛋,看見國民軍趁這個機會不斷的湧到城牆下面,大家一個個膽戰心驚的,有的更是想要逃跑。
清軍把總徐洪濤一見大怒,拔出寶刀砍殺了幾個想要逃跑的無賴,然後一隻腳踩在這個倒霉蛋頭上,威風凜凜的對眾人說道:“國民軍雖然有佛郎機炮,國民軍雖然人多勢眾,但我們也有虎蹲炮,我們數千兵馬佔據城牆,我們完全佔據優勢啊。
各位,本把總再次宣布,膽敢逃跑的定斬不赦,若弟兄們肯跟老子好好乾,副將說了,等打退國民軍之後,每個人發放50兩紋銀,到時候大家可以在城內想怎麽快樂就怎麽快樂。”
大家看見倒在血泊之中渾身搐動的屍體,一個個膽戰心驚的,在清軍兵勇脅迫之下躲在城垛後面,虎蹲炮手點燃虎蹲炮,兵勇們紛紛彎弓射箭,或者不斷用鳥銃射擊,壯丁們拿著石頭、滾木以還擊攻到城牆下面的國民軍將士。
弓箭手們站在最前面,他們搭弓射向前面天空,弓箭飛行到半空中之後,由於裝箭矢這一頭比較重,由於重力原因垂直落地,射殺著城牆上的清軍。
鳥銃手呈三列隊形一字排開站在弓箭手後面,不斷開火射向敢於冒出牆垛的清軍兵勇。
虎蹲炮手將一發發炮彈射向遠處前面天空,火球飛到半空中後如箭矢那樣墜落在城牆上,發出一陣陣爆炸,殺傷著城牆上的清軍。
聽見周圍槍炮聲陣陣,城牆下面喊殺聲震天,大家害怕國民軍衝到城牆下面搭起雲梯攻城,在清軍將領威逼之下不斷探出頭用虎蹲炮、用弓箭、鳥銃、石塊進行還擊。
讓那些剛剛整編入伍的無賴壯丁稍稍松了一口氣,國民軍將士根本沒有像想象那樣一下衝到城牆下面搭好雲梯攻城,而是在離城牆二十米開外停下不斷與城牆上的清軍展開對射。
雙方混戰在一起,看見國民軍沒有攻到城牆下面搭好雲梯爭奪城牆,大家感到頗為興奮,有的更是越戰越勇,不斷彎弓射箭,不斷對著遠處國民軍營地放銃。
而借著這個機會,國民軍正在藤牌、鳥銃發射後不斷升起的煙霧掩護之下,正在修建一條長長的籬笆。
只見國民軍正前面由一個個巨大的藤牌防護,以遮擋射殺過來的弓箭,有的藤牌上面更是密密麻麻的插了十余隻箭矢。
弓箭手不斷衝到藤牌後面,不斷彎弓射箭,弓箭飛到半空中之後垂直落地,殺傷著城牆上的清軍。
而在弓箭手後面則是鳥銃手,他們不斷放銃,由於這個時候使用,火繩點燃引火藥發射之後煙霧升起,不斷升起的煙霧恰好遮住清軍視線。
在鳥銃手後面,兵丁們紛紛將一排排竹籬笆推到鳥銃手後面,然後圍起來,看那個籬笆與木房子的牆壁無二,是用竹子編制而成,前面鋪了一層泥巴,以增加其防禦厚度。如此對射了半個時辰,站在城牆上面清軍副將謝繼元才發現其中玄奧, 原來國民軍剛才只是佯攻,只是為了在城牆前面三十米的地方建立一道道籬笆工事。
謝繼元驚出一身冷汗,慌忙下令大家停止射擊,而經過半個時辰激戰,城牆上的弓箭手、鳥銃手更是叫苦不堪。
古代弓箭手可是一個高技術活,一個好的弓箭手至少需要3年以上刻苦訓練,而且為了拉動大弓需要很好的身體,很強的體力,即便如此最多射擊二十多箭就不行了。
剛才看到國民軍逼近城牆,為了阻擋國民軍進攻,大家紛紛彎弓射箭,如此搞得很多將領身體疲乏不堪,有的根本抬不起大手。
弓箭手如此,鳥銃手也叫苦不迭,這個時候使用,燃燒之後會產生一些殘渣,槍管裡面殘渣如果太多的話不但影響射擊精度,而且還可能引起炸膛的危險。
鳥銃手雖然不像弓箭手那樣需要太多體力,但發射數發子彈之後也需要對槍管進行清潔,如此方保證避免槍管內有太多殘渣以影響射擊精度,防止炸膛。
而看到對方識破己方陽謀,弓箭手、鳥銃手不再射擊的時候,第13團團長趙武大手一揮,身後的上百個人抬著雲梯向城牆湧去,看那個架勢準備攻城奪取城防。
而看到國民軍再次逼近的時候,謝繼元不得不下令大家反擊,以避免被國民軍攻上城牆。戰事持續進行著,經過一天激戰,國民軍雖然沒有攻上城頭,但在城北、城東建立起約三裡長的籬笆陣,以掩護攻城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