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兩千官軍疾行。
董璜和衛平二人,並馬齊驅,奔行在最前方,身後跟著孟達,卻不見徐晃的蹤影。
“徐晃那廝,竟然稱病,分明是不想帶兵。”董璜不悅道。
衛平卻冷哼一聲,不屑道:“這個徐晃不識抬舉,待我滅了董烈那賤奴,回安邑之後,就動用我衛家的影響了,讓太守罷了他的職。”
這時,身後孟達也笑道:“兩位公子不必動怒,今有楊奉相助,讓那小子率一百兵馬攻打垣亭,咱兩千兵馬一到,這次那小子定然難逃一死。”
董璜和衛平二人,這才消了口氣,彼此相看一眼,得意的哈哈大笑。
正狂笑時,他們忽然瞧見,正前方的大道上,隱約有單騎一騎,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是什麽人,敢單騎擋路?”
董衛二人一騎,下意識的放慢了速度,狐疑的凝目仔細看去。
相距已近百余步,驀然間,他們看清了那攔路者的身影。
董烈!
竟然是董烈,單騎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個時候,董烈不是應該在攻打垣亭城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一個人?
董衛二人神色驟變,彼此相看一眼,一時間,竟有點不知所以。
迎面處,董烈駐馬橫刀,傲對千軍,渾身上下透著自信之勢,沒有丁點懼意。
眼見敵軍已近,董烈戰刀緩緩抬起,用嘲諷的口吻,高聲道:“徐晃,多謝你暗送消息,董璜和衛平既然已中計,你何不將他們的人頭砍下,直接獻給我。”
獵獵的聲音,震動四野,兩千官軍無人不聞。
董璜和衛平茫然驚異,一時還沒有聽出來,董烈這話是什麽意思。
孟達智謀不弱,猛然驚醒,急道:“兩位公子,大事不妙,我們中了那賤奴的奸計了!”
話音未落,迎面的董烈,已將手中戰刀,高高的舉起,狠狠向前劃下。
兩側土山上,陡然間樹起了數千面戰旗,書著“破曉”的戰旗,漫山遍野飛舞,如浪如濤,聲勢駭人。
野林中,七百破曉兵突然現身,搖旗呐喊,鼓聲震天。
仿佛一瞬間,千軍萬馬的伏兵,驟然發動。
迎面官軍,瞬間意志遭受重創,各自陷入慌亂不知所措中。
“怎麽回事?”董衛二人駭然驚變,環顧四周,無不震恐。
孟達沉聲叫道:“二位公子沒聽那小子話麽,是徐晃這廝透露了消息給那小子,那小子必已殺了楊奉,接管了那股黃巾兵,故意誘我們前來,進了他的埋伏圈啊。”
猛然驚醒。
驚悟的衛平,惱怒之極,大罵道:“怪不得徐晃這廝稱病不來,原來他竟然暗通了反賊,這個吃裡扒外的家仆,我非把他下獄不可。”
董璜則盯著百步外的董烈,臉都快氣炸了,口中大罵:“董烈,你個賤奴,竟敢一再的羞辱本公子,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董烈卻在冷笑。
他並不知道徐晃並不在敵軍中,只是忌憚於徐晃的實力,臨機一動,出言離間而已,卻未想到董衛二人,竟然當真。
董烈也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手中戰刀,向前狠狠劃出。
轟轟轟!
震天的爆炸聲,淹沒了董衛二人的大罵。
埋在他們腳下,數以百計的起爆符,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炸。
焰火如柱,塵霧衝天,百道烈焰衝天而起,瞬息間,將兩千郡兵,炸了個人仰馬翻。
河東郡兵,再一次陷入了崩潰。
殘存的郡兵們,抵抗意志頃刻瓦解,丟盔棄甲,望風而逃。
可惜,為時已晚。
百余步,董烈第二刀,已狠狠的劃下。
山頂,法正瞧見董烈信號,揮手喝道:“伏兵盡出!”
嗚嗚嗚——
進攻的號角聲吹響,肅殺的號音,驚天動地。
“殺啊!”
“殺光官軍!”
震天的喊殺聲中,七百破曉伏兵盡起,如猛虎一般,漫山遍野的俯衝而下,殺向了崩潰的官兵。
“肉彈戰車!”
如雷的咆哮聲起,胡車兒再施秘術,變成一個巨大的肉球,借著俯衝之勢,從山坡下瘋狂的滾落,如天崩巨石一般,撞入了混亂的敵群中。
哢哢哢——
肢飛血濺,數不清的官兵,瞬間被撞成粉碎,肢塊和鮮血被拋在肉彈之後,鋪出一條長長的腥紅地毯。
“寒牢陣!”
半山腰上,法正催動陣法,覆蓋百步范圍,將崩潰的官兵,身法速度大幅削減。
衛平崩潰,哪敢再戰,撥馬而逃。
孟達也顧不得他的主子,搶先逃竄而去。
唯有董璜,一時間憤怒難平,竟不顧形勢惡劣,忘了逃走。
四敗於董烈,一次輸得比一次慘,董家大公子的自尊心,已被董烈摧殘到慘不忍睹的地步。
今日,眼見第四次慘敗,就在眼前,董璜那驕傲的自尊心,再次遭受了沉重一擊。
這莫大的羞辱,無盡的憤怒,衝昏了他的頭腦。
迎面的董烈,嘴角微微上揚,少年的臉上,已是湧起了凜烈的殺機。
“該是我出手了。”
雙腿一夾馬腹,狂縱而出,頃刻間已撞入混亂的敵叢。
環首刀左右開弓,刀刀見血,毫不留情的斬向了崩潰的官兵。
七百破曉兵,皆也扎入了敵群中,這夥原本被官兵瞧不起,被視為烏合之眾的黃巾兵,此刻卻如切菜砍瓜般,殺得官兵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董烈勢不可擋,一路狂殺,亂軍之中,一眼撞見了董璜的身影。
舊人見面,分外眼紅。
前番董烈沒殺他,隻留他一隻耳朵,是要讓他給董卓傳話,更要向董卓立威。
誰想,這廝不知死活,竟然陰魂不散的追到了河東郡。
兩次讓他逃脫,這一次,董烈豈會再放過他。
縱以如飛,轉眼已近十步。
“自己來送死,老子就提前收了你的人頭。”
暴喝聲中,董烈雙腳猛然一蹬,騰空而起,借著戰馬的衝勢,如閃電般凌空向著董璜射去。
“八門遁甲, 休門,給我開!”
第二門休門一開,意味著第一門開門,也一並被撞開,兩門齊開,董烈決心速戰速決。
洶湧的元氣,突破兩道門的束縛,勢不可擋的湧向四肢百骸。
瞬息間,董烈的速度和力量大增,甚至直逼忍武師的實力境界。
“賤奴,我要殺了你!”
衝昏頭腦的董璜,原本來想跟董烈一戰,誰想到,董烈的速度,竟比原先大增許多。
飛射而來的速度,竟已快到他無法看清的地步。
“這小子的速度,怎麽會……”
董璜駭然變色,憤怒盡快,瞬間已被驚懼所取代。
就在他來不及拔刀相擋時,董烈已如神兵天降一般,廝至了他的跟前。
一柄環手刀,電掃而過,斬向了董璜正在拔刀的手。
鮮血四濺,斷臂飛出。
就在董璜還未及感覺到斷臂之痛時,董烈身形一旋,一個旋風踢,狠兒的掃在了他的臉上。
痛苦的嚎叫聲中,斷臂的董烈,拖著長長的血跡,倒飛出十步之遠,重重的跌落於地。
方才落地,董烈已追落而下,一腳踩住了他鼻青臉腫的臉,冷冷道:“董璜,你不是想殺我麽,現在我把你踩在腳下,老子倒要看看,你怎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