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慶跟酒足飯飽的孫立強分開之後,家也沒回去,直接來到了警局,有的警察看見他就笑,羅慶在早晨玩的那一出已經傳遍了整個警局,凡是聽見這個故事的人沒有不樂的肚子痛。
羅慶卻沒覺得有啥好笑的,他長這麽大沒給人送過禮物,能把玉馬送出去就算是不錯了,至於過程如何,並不重要。
孫芯娜再見到羅慶,剛想生氣,忽然想到了什麽,馬上把滿腔怒火化作了春風拂面,站起來熱情招呼道:“羅慶,過來坐下,姐姐跟你聊聊。”
“謝謝孫姐姐。”羅慶用力咳嗽一聲,左顧右盼,十分得意,心中的自信大增。
孫芯娜親手給他倒了杯水,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喝了酒了?”
“唉!你爸爸太熱情了,我就喝了一小杯啤酒,沒辦法,盛意難卻。”
“你是怎麽認識我爸爸的?”孫芯娜輕聲細語地說道。
提起這事來真是一言難盡,羅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就是給黑心老板一個小小的懲罰而已,一個法師擁有的手段數不勝數。
他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我不是還沒有房子嗎?打算買套房子,正好碰見你爸爸了,他比較熱情,我覺得他人不錯,就這樣認識了唄。”
見識過無數狡猾罪犯的孫芯娜可不是那麽輕易被瞞過去的,何況羅慶的話破綻百出,首先是羅慶根本沒有能力在輝煌小區買房子,買個廁所還差不多。
其次是孫立強是大老板,根本不會接待一個普通的客戶,而且從孫立強的態度看,顯然是羅慶拿住了他的什麽把柄。
孫芯娜就是想不透羅慶有啥能力讓孫立強吃癟,這裡面一定有啥秘密,但是有啥秘密呢?
孫芯娜冷著臉看著羅慶,直到羅慶訕訕地住了口,她這才敲了敲桌子,厲聲說道:“我們的政策你都知道得吧?歷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和孫立強究竟是怎麽認識的?”
她一著急,連爸爸的名字都直接說了出來,可見心裡有多麽憤怒。
羅慶的腳在地面上蹭來蹭去,他怕說出真相隻能讓孫芯娜父女之間的關系更加冰冷,這是為了維護孫芯娜的利益,結果怎麽變得他成了罪魁禍首呢?
見他不再說話,孫芯娜氣得拍了桌子一下,說道:“你不說是吧?那就進拘留所裡面反思反思吧。”
拘留所?羅慶呆了呆,孫芯娜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暴力,他也不是疑犯,更沒犯罪過程,憑啥進拘留所啊?
他急忙攔住孫芯娜說道:“孫姐姐,事情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啊。”
孫芯娜暗暗偷著笑,臉上卻是罩著一層寒霜,說道:“你說吧,不要編瞎話,千萬別忘了我是幹啥的。”
“是是,我絕對不會忘記孫姐姐是一個優秀的警察。”羅慶的態度是蠻好的,心裡卻還是不準備說實話,他說道:“你爸爸給你準備了一套房子,這是房門鑰匙,咱們去看看吧。”
“房子?”孫芯娜狠狠點了點羅慶的額頭,說道:“你還真是嘴硬,我再次提醒你,別忘了我是幹啥的,讓我查出來你有事瞞著我的話,保證你後悔到死。”
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羅慶親身領教過孫芯娜的暴力手段,那真是刻骨銘心啊,不過,他還是沒有被孫芯娜嚇倒,依舊堅持不吐口,打死也不說。
孫芯娜不放羅慶離開,就在辦公室裡喝茶,羅慶才知道警察局的茶不是那麽好喝的,進進出出的警察身上帶著正義凜然的威勢,那些進來辦理各種手續的有了案底的人身上卻有一種邪惡的陰影,正義和邪惡的較量無處不在,這讓身體敏感的羅慶坐立不安,一會兒是正義的熏陶,一會兒是邪惡的侵襲。
不一會兒,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進來辦理手續,他本來是一個殺人嫌疑犯,但是警方沒啥證據,羈押了二十四個小時之後正要釋放出去。
老鬼對羅慶說道:“這個人真的是殺人犯,他的心裡正得意著呢,絕對不能放過,你跟警察說說……”
羅慶的心裡一驚,對正要走的疑犯說道:“慢著,你在去年五月三日半夜兩點的黃河路殺了一個醉酒的行人,搶到了一千三百四十元錢和一枚金戒指,在今年七月七日的凌晨三點青年公園外面伏擊了一個半夜回家的女人,搶了一部電話和一百四十元錢、兩枚金耳環,在今年的十月五日在鐵匠小巷殺死了一個舞廳的經理,搶了三千四百五十二元和一部電話。”
那個男子吃驚地瞪眼看著他,驚恐萬分地叫道:“你是鬼,你是鬼,你不是人,不是人……”
羅慶沒理會他,對照樣吃驚的警察說道:“搶劫的現金已經被他花了,但是那些電話和金首飾就藏在他的老家蘇州河岸邊一座房子的豬圈裡。”
他把這一切說出來之後,兩個警察立刻把這個人拷上了,那個本來死不開口的疑犯已經精神錯亂了,不住叫道:“你是鬼,你是鬼,你不是人……”
孫芯娜等人都吃驚地看著羅慶,一個警察忽然說道:“你,不會是疑犯的幫凶吧?”
“我……我是幫凶嗎?”羅慶的大腦頓時死機,心想,這下子壞了,剛才隻是一時痛快,想不到警察還會聯想,可惡的聯想啊。
但是那個疑犯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摧垮了,他本來以為做的天衣無縫,根本沒人發現他的犯罪過程,而且事後也沒人調查他,隻是在最後一個案子上,他被案發現場一百多米的監控錄像拍攝到了。
警察找他,也就是問問他為什麽在那麽晚的時候經過案發現場,看沒看到啥可疑人物,這個錄像根本不能做為殺人的證據,當疑犯已經認為他再一次可以逍遙法外的時候,卻被羅慶清清楚楚說出三次殺人搶劫的事實,而且細節都是那麽吻合,他再堅強也堅持不下去了,換句話說,被羅慶的話嚇掉了魂。
隨著疑犯痛痛快快的交待,羅慶洗脫了是同夥的罪名,不過,羅慶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已經成為一個新的焦點。
孫芯娜這才知道,羅慶的身上竟然隱藏著巨大的秘密,難怪孫立強見著羅慶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以前怎麽就沒發現羅慶還有秘密呢?
羅慶看著幾個警察逼過來,好像要把他拷上大刑伺候的架勢急忙說道:“舉報是無罪的吧?我舉報了那個殺人犯,怎麽也算是立功啊,你們這是啥意思?”
孫芯娜拍拍手,阻止了同事,問道:“那你是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呢?”
“有人給我是這樣描述的,包括這個人的相貌和犯罪經過,不過,他給我的是一張紙,裝在一個信封裡,我看過之後認為是無稽之談,已經把那封信撕了,但是看到疑犯之後,馬上想起來那封信的內容,於是背出來了。”
“放屁,你當我們都是傻瓜啊?會相信你的話嗎?”孫芯娜把桌子拍得山響,臉蛋漲得通紅,差一點就拿電棍給羅慶上刑了。
不過,從法律角度說,羅慶沒有任何嫌疑,他就是知道了疑犯的犯罪過程,也給警方舉報了,如果不是羅慶,這個殺了多人的疑犯又要從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一直拖到下班的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的警察大步流星走進了辦公室,緊緊握住羅慶的手說道:“謝謝你,謝謝你年輕人,是你維護了社會安全,要不然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那個殺人惡魔的手裡了,我相信你是一個堅決同邪惡勢力作鬥爭的正義青年。”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那我可以走了吧?”羅慶松了口氣,被警察懷疑可不是鬧著玩的,稍不注意就折進去了。
羅慶正要離開,孫芯娜忽然說道:“等等我羅慶, 我們一起去輝煌小區看看我的房子吧。”
她的態度來了一個大轉變讓羅慶很不適應,警惕地說道:“孫姐姐,你又想玩什麽花樣?”
“我……”孫芯娜氣急敗壞地說道:“我能玩什麽花樣啊?不是你說的跟我一起去看看房子的嗎?”
“可是你懷疑我,還把我當成罪犯審問,現在又是這個態度,我不相信你。”
孫芯娜怒目看著他,足足有五分鍾之久,也不說話,羅慶最終招架不住了,舉手投降說道:“好吧,你打敗我了,我們一起去吧。”
乘坐公車來到輝煌小區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冬天的太陽把西邊的天空染得一片血紅,站在馬路邊,羅慶歎了口氣,說道:“真美,能看到日落也是一種幸福。”
孫芯娜皺著眉頭說道:“矯情,我就沒見過你這麽矯情的男人。”
“那是因為你不懂生命和死亡的定義,生命是一種輝煌,死亡是一次轉換,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亡,都有存在的合理性以及必然性。”
“停停停,打住啊,不許再說這樣的話題了,簡直是讓人頭大如鬥。”孫芯娜喊停之後,馬上說道:“你究竟有啥秘密瞞著我?”
“我啥秘密也沒有,一切都是虛妄而已。”羅慶假裝莫測高深地說道。
“滾。”孫芯娜一聲暴喝,倒是把幾個路人嚇了一跳,吃驚地看著這個暴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