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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必來的援軍，就沒有必守的城市」——倪德爾諺語。

　　……

　　絕望。

　　正如不停落下從四肢的末端侵襲了整個身體的冷冽暴雨一般，環繞在你的周圍伺機尋找著任何可以鑽入的縫隙令你防不勝防。

　　人心是脆弱的。

　　當接二連三的失敗造成了士氣的低落再加上潮濕又寒冷的天氣帶來的身體方面的不適這兩者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帶來的結果是如此的悲哀。

　　奧佛龍一方的軍隊面臨的是慘敗。

　　在尚未散去的烏雲背面或許已經升起太陽的早上七點到九點半這兩個多的小時內，斯特·尤法吉爾以不負鬼才指揮官之名的又準又狠的行動，接二連三地攻其不備，令奧佛龍公爵旗下的傭兵和正規軍士兵們——

　　深刻地明白了「絕望」所蘊含的意味。

　　首先是僅僅三百人，借由飛艇速降的精英九階部隊。

　　因為雷雨天氣的緣故借助繩索下降的這些人損失了一百多名的成員，然而成功地下降到寬厚的城牆表面的他們仍舊給予上方的人極大的打擊——本身奧佛龍一方的士兵軍事素養就殘差不齊，加上指揮系統的遺漏和缺失導致他們在被空降部隊襲擊以後迅速陷入了各自為戰的混亂狀態——但這或許並不能完全責怪他們，因為西森克家族的這一支奇兵顯然目的明確。

　　——他們就是直接奔著奧佛龍一方的指揮官們來的。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老道又狠辣的斯特·尤法吉爾深刻明白奧佛龍一方的致命弱點在於有紀律和有守城經驗的正規軍軍官的缺少——而他們可不是慈善家，對於敵對的雙方而言抓住機會狠狠打擊才是上上之策因此西森克家族的這一支奇兵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將這個‘缺少’的狀態直接變成‘沒有’——

　　我們的薩妮婭算得上是一位軍中老手，她的一切行動都在於維持整支部隊的紀律性。而那些服從命令紀律良好的正規軍士兵顯然是一個最佳的作為這個龐大軍事機械關鍵齒輪的存在，因此她化整為零，令傭兵們和士兵搭配在一起，以犧牲單純正規軍整體高紀律性的方式換來了整支部隊的紀律提高。

　　——這是堪稱教科書級別的一個中肯又踏實的判斷，但也因此變得十分容易被預料，並且反製。

　　失去了關鍵的正規軍軍官約束的傭兵們幾乎形成不了什麽有效的戰力，僅僅兩三人的配合這些高達九階的西森克精銳遊刃有余地和他們糾纏著——但這還不是結束。

　　被奇襲造成的混亂局勢干擾到的火炮一下子變得稀疏了許多，壓力一下子大大緩解的西森克中央陣列那些拉‘的巨盾中的指揮官立馬派出了更多的工兵去挖掘溝渠引開熊熊燃燒的大火——而這也僅僅只是斯特·尤法吉爾的第二步棋。

　　這位來自帝都的鬼才指揮官接下去的行動精準的如同外科手術刀，在絕大多數的火炮啞火城牆上許多地區陷入混戰的時候第一城牆的東部缺口那裡殺出了一支全副武裝的重騎兵——

　　他們的目標顯然就是南和那位山羊胡子軍官率領的一萬八千名步兵，之前為了達成作戰目的，出於兵力對比懸殊的緣故和族的女武士和這位軍官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在當時看來十分正確的選擇——那就是拉開距離采取遊擊騷擾的方式。

　　而這樣的陣列，在借助大雨和夜色的掩護狂奔而來的重裝騎兵面前，變成了毫無招架之力的活靶子。

　　僅僅充當先鋒的第一波兩千重騎的衝擊就讓超過三千名奧佛龍家的士兵沒了生息——但這還沒完，緊接著戰馬出現同樣屬於先鋒的一百多頭地龍那隨著閃電顯現出的龐大又充滿血腥氣息的身軀如同一面城牆一般圍在了他們的面前。

　　作戰失敗了——

　　到了這一地步已經沒有任何的懸念了，山羊胡子軍官和南兩人十分識相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並不是他們不想戰鬥到底，而是這樣的情形下就算拚光手頭的所有人情況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兵力對比實在是太過懸殊了。

　　與其在這裡孤注一擲倒不如保存有生力量——他們如是想著，而僅僅剩余的一萬一千多名奧佛龍家的士兵就在這三萬多的西森克家正規軍步兵以及二萬七千重騎，六百三十二名地龍騎士的面前，神態失落地丟下了手中的武器。

　　斯特·尤法吉爾並沒有下達屠殺的命令。

　　這一點並不出乎南和山羊胡子指揮官的預料。

　　因為這場戰鬥說到底了仍舊只是奧托洛領主之間的內鬥，之前對付那些並不屬於編制的洛安人尚且可以痛下殺手，但這一次的組成裡頭有許多的正規軍士兵存在，命令己方的士兵去屠殺僅僅只是站在了另一邊的同僚——是個人都會明白這會引發叛亂。

　　——然而這依舊不是所有的結論。

　　在那隨著傾盆大雨而流溢在整段整段的城牆頂部的血水之中，在那因為失去了指揮官的約束而亂作一團混亂地胡劈亂砍的傭兵的咆哮和慘叫聲之中，在那些仍舊嘗試著操控弩炮射下因為傾盆大雨而十分難以瞄準的半空中飛艇的老練操作手的咒罵聲之中——

　　飛龍來了。

　　千重領本地並不盛產飛龍，因此在正規軍的編織之中它們要比起地龍而言少上不少——

　　然而即便如此，這些飛龍騎士仍舊達到了四百余騎的數量。

　　倘若是在晴朗的天氣下，它們全部出動的話大約可以遮天蔽日。

　　而在這樣的雷雨天之中——就算是四階空軍兵種的飛龍騎士，也免不了要在大自然的面前敗下陣來——最終到達第二城牆頂端的飛龍有三百七十條。一部分是因為淒慘的能見度和狂風暴雨而在高空之中失散不知道跑到了哪裡，還有一部分不幸地被閃電直接擊中死去——而最後的一些，則是被頑強的城牆上方的老傭兵們拚命組織起來的弩炮給射下來的。

　　但即便如此在奧佛龍公爵一方的守城軍隊陷入極大混亂的情況下絕大多數的飛龍騎士還是設法到達了城牆的上空——它們立馬分成了三個回旋鏢似的俯衝陣列，騎士拉動了韁繩握緊了龍槍，飛龍騎士專用護甲那長長的如同風衣下擺一般的防寒腿套阻絕了暴風雨的侵襲令他們能夠保持溫暖和清醒——而這在眼下尤為重要。

　　——飛龍下降到了可以確定城牆的地方，緊接著迅速地爬升，最後帶著驚人的速度以訓練當中就已經完全掌握的角度收起翅膀，與此同時騎士整個人伏在了飛龍的脖頸的位置——緊接著他們像是冰雹一樣從天空落下。

　　“吼——呼————！！”

　　“砰————！！轟轟！！”

　　接二連三出現的扇形火焰在城牆上的許多個地方出現，那些並未受到空降部隊襲擊的而依舊維持著些許火力的火炮和旁邊的士兵首當其衝——經過魔法催化溫度極高的龍息一下子令許多尚且存有炮彈的火炮直接炸了膛——但這仍舊不是結束，飛龍騎兵的俯衝集群吐息可不僅僅是看起來嚇人。

　　一片火海。

　　即便因為表面布滿了不停流動的雨水這些火焰很快地順著城牆上的排水槽向下湧去——但這對於身上那面積龐大的防禦鬥篷被龍息沾上了的士兵們而言卻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即便有不少的人及時反映過來脫下了鬥篷，但飛龍騎士的俯衝也並不是一次就結束了的——

　　爆炸聲四起。

　　火光，慘叫，混合著刀劍的叮叮當當的聲響，回蕩在整個第二城牆那高達一百余米的頂端。

　　但讓我們把眼光鎖定到城牆最高處本應是總指揮官站著的地方——

　　“鏘當——”

　　泛著比其他的金屬稍微柔和一些光芒的長劍落在了滿是雨水的地面上，碩大的雨點立馬滴滴答答地敲打在它的表面上，徒勞無功地試圖留下自己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咳啊——”

　　而在它的不遠處，頭生雙角黑發濕噠噠地貼在自己臉頰的少女單膝跪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你們輸了”高達的尤法吉爾家族成員依舊一臉淡定，他的左臉有一道淺淺的傷口，罩袍靠近鎖骨左側的地方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然而這就是我們的薩妮婭拚盡全力能夠取得的所有成果了。

　　——她的本體形態第一次在階級相近的敵人面前失去了效果。

　　面前的這個人手中拿著的武器材質絲毫不弱於皓月，至少從它與這把曾經的月帝國那些瘋狂工匠嘔心瀝血製作出來的聖劍數次互相交鋒卻毫發無損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

　　但即便是它也仍舊沒有辦法刺穿薩妮婭本體形態下的皮膚，或許是因為它僅僅在硬度達到了這個層次，而鋒利程度並沒有皓月那麽高吧——但即便如此，薩妮婭依舊受了傷。

　　她曾經試驗過自己這幅形態下身體的防禦幾乎可以擋下一頭地龍的噬咬和抓撓——這是因為她在這個狀態下皮膚的韌性幾乎可以和最高級的煉金材料相當，並且身體的骨骼也得到了極大的強化。

　　但這並不等於無敵。

　　一名技巧精妙的高手會在交鋒之中做出許多種類的嘗試，劍鋒無法劈開就使用劍尖突刺，倘若這也不行那麽還能鈍器攻擊。以點破面，將衝擊力透過皮膚和骨骼傳達給脆弱的內髒——她一直都明白這一點，明白這個世界上有許多自己需要仰望的真正的高人——因此即便知曉本體狀態擁有許多強盛的特點，薩妮婭也不會逢人就變，兩三句話不過立馬甩出尾巴。

　　——能夠穿著護甲的情況下她絕對不會隻穿著簡單的衣物上陣，雖然那樣看起來非常地英勇，但是就好像我們知道的，英勇的人通常都沒有穩妥的人活得長命。

　　可誰會想到她在相對安全的後方陣線充當指揮官，沒有穿著護甲的時候遇上了這樣的情況呢——雖然說實話薩妮婭並不覺得在對上面前這種層次高手的情況下穿著護甲能有多大改變就是了。

　　畢竟任何的護甲都擁有自己的弱點，倘若技不如人的話在一對一的纏鬥之中她只有落敗身死的一條道路——

　　但我們的話又說回來了。

　　薩妮婭並不是一個人。

　　她拚盡全力爭取的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與對方不停地進行各種的遊走和纏鬥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同伴爭取時間——給她能夠想象得到的，唯一能夠與這樣的頂尖高手交鋒的人——

　　“咻——”

　　無聲無息的短刀破開了雨幕直取高大灰發男人的脖頸，而直直靠近到幾乎刺中他的程度他才反應了過來，然而在那回身一劍堪堪擋下對方攻擊的同時那個雨中的嬌小身影做出了即便是他也不由得瞪大眼睛的舉動。

　　她稍一松手運轉力道令短刀翻轉，同時一躍而起在半空之中側過了身躲開了他向下刺去的一劍，緊接著在他回過劍尖再一次攻擊的同時足尖精確地爆開了一道蒼藍色的光芒。

　　“破空——！”

　　“啪嗒——咻——”短小的靴子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潮濕打滑的地面上，連一絲一毫的錯位都沒有發生。

　　左腿大大地向後伸出而右腿屈膝，整個人壓得低低的透露出一股蓄勢待發凶悍氣息的西那嬌小的身形攔在了薩妮婭的面前。

　　“吾主，稍有來遲請多擔待”嬌小的女武士用和族的語言朝著薩妮婭說道，而黑發少女點了點頭，擦去了因為喉嚨受到重擊而流出的血液——她現在暫時是沒法說話了，不過本體形態下身體生命能量驚人的活躍性正迅速地驅使著血肉恢復到全盛狀態。

　　“此等不肖之徒就交予妾身，請您回歸主持大局， 依琳閣下、米拉閣下、向日葵閣下並北正於前方等候”

　　“請向前進，吾主”西稍稍回過頭朝著薩妮婭露出了一個在柔和的魔法燈下清晰可見的可愛笑容，而我們的主人翁點了點頭，起身撿起了長劍迅速地朝著混亂的戰場跑去。

　　“和族人麽……”而這一切，那位高大的尤法吉爾家族成員安靜地看著——直到薩妮婭遠去，他才輕聲開口。

　　“身形小瞧，但是你的那股殺氣①……”

　　“這種內斂的就好像輕輕拂過窗台的微風一般的程度……小女孩，你手上的人命，不比我少啊”他如是說著，而西一言不發，只是暗下沉腰蓄力，緊接著——

　　足尖一蹬。

　　……

　　注釋:殺氣，一般認為是戰鬥職業者當中流傳的一種說法。具體為氣機鎖定給人的感覺/眼神/身體動作語言/姿態等等一系列的行為傳達給人的一種氣場感覺，並不能真正決定對方的階級，但在高手當中是一種判斷對方危險程度的普遍手段。

　　R:複更，寫得不滿意，但是複更。

　　周日好像要上新書推薦榜，不知道有什麽用就是了。感覺會來很多的噴子。(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