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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的樂章》第62節:安眠的季風
  戰鬥,最後在上午11點鍾結束了。

  阿迪-薩謬全數四萬人的守軍,最終僅僅只有6300人存活。

  包括地龍騎士團長克西裡因·勞倫哈克和南方第十三軍團統帥道勒·哈裡中將在內,軍官和貴族的陣亡比例是帝國百年內最高的一次。

  奧托洛第三百三十七地龍騎士南方分團,全員戰死。

  騎步兵配合的對衝切割型陣列,是奧托洛特有的一種閃電戰術。

  以擁有強大衝鋒能力的地龍騎士作為箭頭,配以重裝常規騎兵加大他們的衝鋒成果,最後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重裝步兵再進一步擴大對敵人的損傷。

  這種戰術的缺點在於若敵軍配合有序,有一個優秀的指揮官的話完全可以把機動能力不足的重裝步兵圍起來吃掉,之後失去後方支援的箭頭自然不足為慮,但對上惡魔和奧托洛的另一個敵人獸人,簡直不要太合適。

  體形大小不一的惡魔在這種密集且混亂的情況下不打到自己人已經是萬幸了,要它們統一配合?對不起,您去重生一下選另一個種族吧。

  但即便擁有種種優勢,熱血沸騰士氣昂然的奧托洛軍人們依舊付出了接近1:3的傷亡比。

  這是無奈又現實的,即便現如今的三大帝國正規軍擁有的裝備和訓練,以及兵員素質是千年前的好幾倍不止,可那份對付惡魔的技巧,卻已經在千年時光之中被替換成了其他的戰術。

  習慣是最為可怕的,當一個人習慣了將對方心臟刺穿以後就松手進行下一步行動時,他有多少的技巧在惡魔面前都等於零。

  這些家夥是不能以常理論之的。

  傷亡在擴大,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到後面那位八階的宮廷法師跑出來救急,以自身所有魔力和那枝昂貴的法杖為代價釋放了一個超階超廣域的光系法術的話,恐怕這6000名個個帶傷的士兵也得交待在那裡。

  惡魔屍身,騎兵和馬匹,穿著盔甲的步兵橫七豎八地躺滿在被清理出來的巨大廣場上,殘存的人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神之中共同的是僥幸和空虛。

  一頭身上有些傷痕的地龍憂傷地用自己的嘴部前端頂了頂主人的身軀,然而冰冷僵硬的騎士已經無法像以往一般回應地拍拍它的臉頰。

  “噠、噠”薩妮婭漫步在戰場上,檢查著雙方是否還有幸存者。

  惡魔雖然混亂,但並不真的蠢。

  在正規軍列隊開始衝鋒以後,它們就放棄了衝擊少女幾人所在的這個小點。

  對於危險的直覺戰勝了攻擊且吞噬神聖屬性能量的欲望,因此薩妮婭她們也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她抬著劍,和自己的幾十位同伴(包括本·迪克他們那些掉隊士兵)一起仔細地打掃著戰場。

  惡魔不分種類,對於負面氣息的操縱總是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而在這種戰死了許多人的地方,若是有一頭哪怕最低級的劣魔存活且打開一座地獄之門的話——

  這後果她不敢想象,太多的文獻已經記載過這種粗心大意的行徑帶來的滅絕性的後果——甚至連遙遠東方,和族人的月帝國都有一個專門形容這種戰後警惕性的名詞叫做‘殘心’。

  她和幾十位相對比較有體力的同伴們一齊認真地打掃著戰場,不一會兒已經殺死了至少四頭裝死的惡魔——無一例外,全都是體形瘦小的小惡魔。

  這種惡魔的翅膀不小,擁有短距離飛行的能力——但在神聖屬性能量濃厚的區域裡頭張開翅膀會是一種自找罪受的行為。更別提阿迪薩謬這種級別的都市城牆和道路下方蝕刻著的禁空法陣——那是獨立於城市防衛法陣的,因為禁空法陣的特殊性它只能由一個個的獨立小法陣組成——我們扯遠了。

  小惡魔不蠢,相反可以算是相當高智商的惡魔種類。因此它們一般充當大惡魔又或者奪心魔,魅魔身邊的助手類存在——可一旦失去了頭頭的壓製,這些即便以惡魔的標準都異常自私自利且貪婪的家夥就會如同其他低等惡魔一般被欲望控制,隻留下一些小聰明。

  這大約是不幸中的萬幸吧,薩妮婭苦中作樂地想著。

  更多的軍人加入了打掃戰場的行列,在深秋即便正午都不算溫暖的陽光下,他們迅速地從邊緣掃蕩到中心。

  裝死的、重傷的惡魔全部都被就地處決,沒有人打算把這些家夥抓起來充當戰俘,理智上的考慮有倆,一來這些下級惡魔根本給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二來,和負面生物相處的時間久了,人類的心靈也會受到影響。

  至於情感上的……人類和人類之間戰後種族大屠殺泄憤的都不算少見,對於惡魔這種臭名昭彰的異族絕不可能更為寬容。(當然若是魅魔恐怕會有士兵出於不怎麽純潔的考慮偷偷留下來)

  在最靠近廣場中央的地方,薩妮婭的步伐停了下來。

  她的一頭黑發已經失去了原本秀麗的顏色,但附著在上面的紫紅**血卻令少女秀美的面容平添了幾分殘忍冷酷的**力,令人十分想要犯罪。

  薩妮婭靜靜地站著,讓人感覺有些涼意的秋風從不遠處的房屋縫隙裡頭吹來——她記得在學院時書本上對於這帶的帝國南方秋季季風是如此稱呼的——

  “隨著Dienu(笛安烏)的鎮魂曲安眠吧……不屈的靈魂啊”(注1)薩妮婭輕輕說道,從其余幾個方向打掃完戰場走來的人也聚集在此,他們沉默不語地停在這個位置,圍住了那名站著死去的騎士的屍身。

  克西裡因的金黃色龍騎士團長佩劍布滿了裂痕和缺口——龍騎士更多的時候是使用長槍作為武器,因此當他抽出長劍的時候,可以說是事情發展到了最危急的情況。

  奧托洛的民間諺語「莫讓龍騎士拔出劍」也因為這一情況而成為了一句意味相當嚴重的最後通牒用語。

  佩劍在很多國家都意味著榮耀,奧托洛也不例外。戰鬥中使用的長槍可以舍棄,但由皇帝賜予的長劍卻是貴族騎士們進入墳墓時的陪葬之物。

  他盔甲上布滿了橫豎的傷痕,不少地方已經被鮮血染上了別樣的顏色——棕色的長發散落下來,雙目緊閉,但身體卻直直挺立著。

  旁邊的那頭地龍脖頸處的護甲和皮肉被生生撕裂,龍血四溢然而此刻也已經逐漸乾涸,這種蠻橫的行徑顯然是某隻高位蠻魔的傑作。

  那並不是克西裡因的坐騎,薩妮婭聽他講過——而是他戰死部下的坐騎,和他之間的品性並不是十分的契合,想必騎士團長是衝鋒到了這個位置,然後被一頭強大的巨型蠻魔給攔了下來罷。

  他直至戰死之時依舊挺立——少女心中的另一部分,身為奧托洛軍人的她默默地朝著面前的這位騎士團長敬了一禮。

  被現代軍人遺忘了數個世紀的所謂榮耀之物,在克西裡因豎立不倒的屍身上顯示得淋漓盡致。

  但除了尊敬以外,薩妮婭此刻的心底裡頭還有著一絲難以向他人明言的苦澀——她所知的歷史中,阿迪-薩謬是被惡魔攻破的三座城池之一。其重要的原因就在於聖殿神職人員不戰而退以後,正規軍士兵對付惡魔的經驗不足,指揮官為了保存實力也選擇了且戰且退。

  而這一次因為她這隻穿越時空的蝴蝶的影響,許多本不應當死在這裡的士兵們,命運被永遠地改寫了。

  即便她或者說她們救下的平民更多,但仍舊不能改變這一事實——而這份罪孽,只有重生而來,背負了先見之明的薩妮婭必須背負。

  這是沉重的,並且無法向他人訴說的——但若艾莉卡還在的話……她握緊了拳頭,然後搖了搖頭,一頭長發隨之晃蕩,吸引了一旁同伴的注意力,但他們只是沉默地看著她。

  “我不會再屈服與命運了,姐姐……”薩妮婭用只有她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道,然後並起雙腿,收起無名指、小指和大拇指將食指與中指搭在自己左鎖骨的地方——旁邊的人立即意識到這是什麽,他們也隨著少女的模樣行動起來。

  “願彼等之魂伴於先賢左右”

  “吾人將永遠銘記彼等的名號,不論日升,日落”

  “歲月如逝水,但英魂長存,彼等名乃——雙龍之吼”

  “彼等名乃——奧托洛”

  她高聲說道,這突如其來的架勢讓旁邊的依琳和向日葵兩人有些搞不清楚,而同樣身為奧托洛人的米拉則和薩妮婭一樣,深鞠一躬之後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劍,閉上雙眼挺直腰板用劍脊輕觸自己的額頭。

  ——這是奧托洛開國聖王為這個國家定下的最高禮儀,僅在追念英烈的時候才可以使用因此可以算是罕見的禮節了——但——只要是奧托洛人,無一例外都知道這個禮節的意思——因為在奧托洛帝國語裡,Artoro這個詞便意味著‘眾人’。

  「我即眾人」——奧托洛是眾人的國家,數千年前剛剛建國的聖王如是言語。即便這份堅持在現如今的帝國高層已經幾乎無法見到,但它仍舊是光輝的。

  奧托洛或許已經腐壞了,腐壞在多年的戰爭之中,腐壞在官僚主義之中,腐壞在各種各樣糾結的利益和固步自封之中。但它仍舊有著閃閃發光的地方。

  即便苟延殘喘,即便被許多人所以往,但那個地方仍舊閃閃發光著。

  這便是這個國家真正仍有價值的東西……也是定下了自己的目標的薩妮婭,想要取得的東西——她緩緩睜開了雙眼。

  “嗚————”禮畢,旁邊的一名士兵拿起了他腰上的號角,然後抬了起來。

  “嗚——嗚——嗚——”悠遠的號角聲遠遠傳出,薩妮婭聽著這特殊的節奏——上一次龍角號聲以這種韻律響起已經是三百多年前第四次白峽關戰役的時候了——那一次奧托洛地龍騎士團同樣損失了一位團長,但心高氣傲的他們令敵對的獸人損失了三位大酋長。

  一聲的長鳴代表了英雄的逝去,而三聲短暫且充滿活力的短鳴,則代表了偉大勝利的獲得。

  ……

  號角聲遠遠傳出,大約十五分鍾以後,從其他城區漸漸出現了平民的身影。

  薩妮婭比常人更加靈敏的聽覺讓她分辨出了馬車車輪壓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少女皺起了眉頭,想必這應當是那位一直都沒有現身的阿迪-薩謬城主的座駕了。

  貴族,而且是身為一城之主帶領隊伍衝鋒在最前線是最能夠提高士兵士氣的行為——即便在常備軍制度改革,城主更多的是擁有政治權力的奧托洛帝國,很多地方的正規軍實際上的領袖依舊是各大城主。

  例如和她多多少少算有一些交情的科林城主,雖然不過短短一面之緣,但以那位城主的為人若是遇見這種情況必定會是奮戰在第一線的角色。

  而這位阿迪-薩謬城的城主,不但在惡魔攻城的時候未見蹤影,就連她激活那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是廣域神聖屬性攻擊的魔法陣,白金色的光芒衝天而起的時候,他都沒有現身或者是派出自己的私軍前來幫忙——只是把這一切全部交給正規軍,自己躲得遠遠的。

  這種情形憑心而論並無什麽過錯,但在尚武成風且擁有光榮歷史的奧托洛帝國,城主從未在戰鬥之中現身這一點會被認為是怯懦的象征。

  “呸——”顯然薩妮婭不是唯一一個這麽想著的人,民眾之中被穿著深紅色盔甲的士兵包圍著的馬車已經進入了肉眼可見的范圍,而黑發少女轉過頭,看見剛剛吹響號角的那名士兵啐了一口唾沫。

  他對這位城主大人貌似也沒有什麽好感。

  “……”黑發少女皺著眉,阿迪-薩謬的城主還未真正見面就已經讓她有些討厭起來——但伴隨著一些機械摩擦的腳步聲在她背後響起,薩妮婭將目光投向另一邊。看著在巴利亞和薇福蘿、以及許多平民的陪同下走過來的奧蘭多,眉毛又舒展了開來——蘿莉大公年紀尚淺,但和之前那些難民短暫的相處也已經獲得了他們的衷心支持。

  ——順帶一提那位一直很優雅的中年法師現在臉色蒼白地待在馬車裡頭休息。

  她心中不怎麽好的預感隨著那輛馬車和那些深紅色盔甲的士兵蠻橫地踩上死去將士的屍身達到了頂點。

  6000名正規軍士兵裡頭幾乎有一半的人當場就要拔出武器來——不過所幸那些貴族私軍的素質還不算低到頂點,他們就在那個地方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前進。

  氣氛有些尷尬和劍拔弩張,剛剛覺得自己逃過一劫的平民們有些擔憂地看了看私軍士兵又看了看正規軍,配合上整片戰場上死屍散發的氣味和恐怖血腥的模樣,不少人立即在原地乾嘔起來,或者朝著後面努力地退縮著。

  “真的結束了嗎?結束了對吧?”

  一片寂靜之中,馬車裡頭傳來一個刺耳難聽的,即便在薩妮婭所在的距離都可以聽清楚的尖細的聲音。

  “……”黑發少女面色凝重,這句簡單的話語算是徹底讓她心中的猜測落了下來——而她的不安也隨之變得深刻——旁邊的依琳和米拉都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她倆都不笨,聯系到自己這邊的情況稍稍一思索自然也有了結論。

  “怎麽辦……”後面的奧蘭多上前一步,輕輕拉了拉薩妮婭的衣角。

  她詢問的自然是關於朝拜聖地的事情,眼下已經和城主見面的話奧蘭多應該——或者說本應有很大的機會可以直接向對方正式提出這個請求。

  若是從間接拯救了這座城市的人都是她的手下這一點看來,城主會答應她應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

  這位城主如此懦弱,縮頭縮尾,要讓他答應奧蘭多的請求——這無異於站到蘿莉大公的一方去反對西森克家族——想必是沒戲的。

  包括奧蘭多在內的幾個女孩都是判斷出了這一點才有些擔憂。

  “總之先跟他提出這個請求吧,這些士兵和民眾應該是站在我們這邊的……”薩妮婭說道,而奧蘭多理解地點了點頭——銀色頭髮的女孩大約已經真正習慣了從這個黑發少女身上找答案,她的可靠程度已經在這一路上清楚地展露了出來,並且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奧蘭多有種奇特的預感——薩妮婭絕對不會害自己,相反,她和她的朋友們會用盡一切來保護自己。

  她並不知道原因,但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強烈。

  因此當薩妮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奧蘭多沒有任何遲疑地就相信了她。

  ——但就在她開口之前,那位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城主——他有著胖胖的身軀,白皙得嚇人的皮膚,穿著華貴但行動不便的傳統衣物——用肥胖的鮮紅色嘴唇開口了。

  “啊——你們就是那些打算來我的城市朝聖的家夥嗎”

  “嗯,既然已經幫忙拯救了城市了——”他說著,話語的內容讓一旁的巴利亞眼神有些發亮——察言觀色方面不怎麽擅長的護衛長顯然是覺得對方要感謝他們——但薩妮婭卻面色一沉——而她的預感又一次驗證了。

  “就給我滾出去吧”年紀在30歲上下的城主像趕蒼蠅一樣朝著薩妮婭她們揮了揮手,一片嘩然,一起並肩作戰過的士兵們不說,就連民眾們也無法理解這位貴族大人的思考回路。

  “你們怎麽一個個都那副表情。”胖胖的城主顯得十分不可思議地左右觀望著:“我這是在為你們好啊。”

  “如果我們阿迪-薩謬支持了她,到時候被西森克家的軍隊打過來,難道我拿現在這點殘兵敗將去守這座連火炮都沒有而且城門被融掉的城市?”

  “好好摸摸你們的良心啊,我可是為了你們不在惡魔攻城之後遭受第二次損失——”胖胖的男人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他前面穿著深紅色盔甲的士兵跳了起來,但卻接了個空。

  “奪嗚嗚——”

  一把帝國軍製式的長劍釘在領主華貴的馬車車門上,不斷搖擺著把他嚇得呆在馬車台階上。

  “呃——”阿迪-薩謬城主像是一隻被掐到脖子的鴨子一樣發出戛然而止的聲音,然後臉色發白地轉過了頭。

  “我呸!”被聲音吸引過去注意力的人全都看見一位頭髮花白,綁著繃帶,以華貴的金紅色護甲代表他統帥身份的老軍人怒發衝冠地咆哮道。

  “老夫窩囊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熱血沸騰一次,你現在要叫我們再當縮頭烏龜?!”僅剩的唯一一位將軍怒吼著,咆哮著,紅彤彤的臉膛上青筋暴起。

  “滾你媽的,我們是千重,天的子民,那些金頭髮的家夥想打過來就讓他們打吧!”(注2)

  “上一次奧佛龍家沒落的時候老夫沒有行動,這一次,我可不想再拋下自己的領主不管!”他說著,然後當先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奧蘭多的身畔——小蘿莉的臉上有些受寵若驚,而老將軍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回望著前方的那位城主。

  “你、你們這是……”

  身上大多數帶著傷的士兵們和那一百多名難民們沉默不語地走到了薩妮婭她們的身後,站在城主那邊的平民們則遲疑著,有不少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左右觀望。

  兩方都是貴族老爺,而且看起來好像又要來一架——這可怎麽辦好?他們呆滯地思考著,最後其中有一部分人看見自己的親人也在薩妮婭他們那邊時——情況變得一邊倒起來。

  這些人民並沒有走到薩妮婭他們一方,因為屍橫遍野的戰場並沒有那麽大的空隙,但明顯和這位城主拉開的距離依舊證明了他們的態度——

  “……你們”城主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的手頭有著逾越3000的私軍士兵,以阿迪-薩謬的重要程度他手中撈得到的財富武裝起來的這些人戰鬥力不會比正規軍士兵差——但在這些剛剛和惡魔廝殺完畢殺氣騰騰的家夥面前,他實在是提不起勇氣讓他們上前去。

  “……”白白胖胖的城主微微顫抖著,他生性優柔寡斷,時常過多地計算利害關系因此變得縮頭縮尾——但因為他的身份,再怎麽懦弱他都依舊是這座城的權威。

  只是這份權威現在面臨著挑戰。

  “呲”他磨著牙——這是他從小到大壓力太大的時候就會有的習慣性動作——最後——

  “唉——去吧”

  對於自己手頭擁有的珍貴兵力視若至寶的他最終屈服於過一天是一天的樂觀想法, 向後大大地退出了一步。

  “……”薩妮婭面色變得稍稍松懈,秋風拂過,平靜的戰場殘留上,殘破的血色披風微微晃動,仿佛預示著靈魂的逝去。

  注釋:1:笛安烏,奧托洛傳統神話體系之中負責帶走死去戰士英靈的神明(一般認為是參考了西斯京人神話裡的英靈引導女妖瓦迪拉)傳說中吹拂過大地的季風便是這位神明吹響的鎮魂曲,也因此帝國的一些正式的、隆重的大人物下葬儀式會選擇在秋季進行。

  2:千重領多山,且其中不少都很高,因此子民自詡為‘生活在最接近天的地方’。由此自稱天之民,又或者風之民。(這一點導致他們和群山矮人之間經常鬧矛盾)而奧蘭多的家系奧佛龍是南方本地人,西森克家族卻是更為富庶的帝國西方遷徙來的貴族家庭(西方人多金發)。

  R:各位老爺對不住了哈,在下又要停更了是也。最近一直寫得特別不滿意,連續一周都熬夜到4點然後果不其然地開始胃痛了。然後存稿也接近完蛋了,所以停更一段時間調整一下生物鍾,收集素材定下大綱之類的,自己看了一下寫了幾十萬字卻沒什麽正經內容似的,感覺照這樣寫下去會是一個好幾百萬字的囉裡囉嗦的無聊故事,這樣下去可對不住你們。

  所以停更一段時間,我自己恢復一下狀態,複更時間不定,希望各位給點耐心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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