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羅森伯格到底是不是個虐待狂?”
這是肖恩?康納利翻開《芝加哥太陽報》後,在羅傑?艾伯特的影評專欄中看到的醒目的標題,也讓他感覺到了莫名的舒暢。
“昨晚午夜時分,我在影院觀看了《獨立日》,實在無法忍受其中噪音和爆炸的虐待,不得不提前退場,這是部完全超過了人類忍耐底線的影片,劇情平凡、高潮廉價、漏洞無數、邏輯混亂,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討厭它……”
長長的影評中,羅傑?艾伯特不但將《獨立日》貶低到了極點,還送出了代表爛片的一個朝下的大拇指,僅僅給影片打出了2分的超低評分!
看完羅傑?艾伯特的影評,雖然知道其中有自己那五十萬美元的作用,但肖恩?康納利的心情還是變好了許多,接著翻開了更多的報紙。
《紐約客》的大衛?登比對《獨立日》極盡嘲諷,隻給影片打出了可憐的1分,而《好萊塢報道者》的托德?麥卡錫比他稍好一些,為影片亮了3.5分!
“《獨立日》大部分時間用經不起推敲的對白和油嘴滑舌的陳詞濫調考驗著觀眾的耐心,作為懲罰,包括導演杜克?羅森伯格在內,所有參與該片的每個人都應該去做一些社區服務!”
同樣,其他媒體的影評人也沒有放過這部影片的意思。
“看杜克?羅森伯格的電影前,你必須先吃防暈藥。《獨立日》中充滿了無聊的爆炸和噪音,當然對於導演杜克?羅森伯格來說,不在影片第一幕就炸掉大型城市中心,或許就算很克制了!”
相對來說,《洛杉磯時報》的肯尼斯?圖蘭還算比較客氣,雖然5分的評分連及格線都不到。卻是頂尖影評人中評分最高的一位了。
“《獨立日》是科幻動作片的一小步,卻是跌入愚蠢深淵的一大步!”
——《芝加哥論壇報》
“誰是今夏最差的影片?答案顯而易見——《獨立日》!”
——《村聲》
“在《獨立日》中,導演杜克?羅森伯格將所有演員都變成了沒有頭腦的機器人,有一點你必須讚揚杜克?羅森伯格——他有本事把出色的演員降到和他一樣的高度!”
——《滾石》
“這片子有尿點,而且你撒出來的尿,保證比這部長達兩個多小時的電影中的任何對話,都還要流暢!”
——《今日美國》
“好萊塢不是沒有喜歡玩弄爆炸場面的導演,但沒有一個人像杜克?羅森伯格這樣是完全的爆炸狂魔,別的導演都是百分八十的劇情加百分之二十的動作爆炸場面。《獨立日》卻是百分之二十的劇情加百分之八十的動作爆炸場面,這樣的電影你即使錯過也不會有任何遺憾!”
——《紐約時報》
“嘈雜”、“愚蠢”、“邪惡”、“無法忍受”、“無可救藥的垃圾處理機”……北美的影評人們,對《獨立日》使用了各種惡毒的字眼。
看到這些影評,肖恩?康納利露出了近一年來最為爽朗的笑容,而同在比弗利山莊的另一個人,笑的同樣燦爛。
“非常出色的影評。”
花園中,湯姆?克魯斯放下報紙,看著自己的公關。“萊利斯,繼續跟那個吸血鬼聯系。我要他隔段時間就針對杜克?羅森伯格一次!”
“這些是協議的一部分。”女公關點了點頭,“羅傑?艾伯特收錢做事的信譽還是有保證的。”
想了想,萊利斯特意叮囑,“湯姆,你是站在幕前的大明星,沒有必要跟一個躲在幕後的導演互相抹黑。這是非常不劃算的事情,而且這次你們沒有直接競爭關系,隨便發表看法只會帶來負面影響。”
“我明白。”
雖然想親自做些什麽,但湯姆?克魯斯不是傻瓜,只要有人在身邊提點。也能搞清楚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他隻想看到杜克?羅森伯格倒霉,卻不想連帶著自己也倒霉。
影評人如此大規模的差評,華納兄弟和二十世紀福克斯不可能不關注,杜克隻悠閑了一上午,就趕去了伯班克的獨立日工作室,工作室和製片發行方為此專門舉行了一個碰頭會。
“你在這裡等著。”
將斯嘉麗?約翰遜帶進自己的辦公室,隨手塞給她兩本的漫畫,杜克叮囑,“不要亂跑,否則晚上送你回家。”
“你們是不是要商討怎麽對付那幫壞蛋?”斯嘉麗接過漫畫,看著杜克。
“你知道的還不少。”杜克笑了笑。
“你是我的哥哥哎……”她皺起鼻子,用力揮了揮小拳頭,“我當然要關心你!杜克,打死那群壞蛋!”
點了點頭,杜克親昵的揉了下小女孩的金發,轉身出了辦公室,走進旁邊的會議室,這裡已經坐了不少人,等代表華納兄弟的傑夫?羅賓諾夫和代表福克斯的蒂姆?費舍爾到來後,一個簡短的會議迅速召開。
“影片的觀眾口碑,到現在的上座率,以及大約的票房數字,都超過了我們的預期。”
沒有什麽囉裡囉嗦的長篇大論,會議直入主題,第一製片經理查爾斯?羅文率先開口,“但《獨立日》的專業口碑,遇到了比較大的麻煩,職業影評人幾乎都在抨擊我們的影片,根據現在的統計,影評人綜合評分目前只有3.8分!”
羅文的話之後,會議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影評人口碑確實不是暑期檔商業大作成敗與否的關鍵因素,過往的專業口碑只是起宣傳鼓動作用,但誰也不能否認,包括羅傑?艾伯特在內的頂尖影評人,是能影響到一批觀眾的,這很可能對《獨立日》後面的票房走向產生一定的衝擊。
幾個頂尖影評人抨擊一部電影可能作用不大,畢竟還有其他影評人搖旗呐喊,如今所有的頂尖影評人聯合發聲,哪怕是最不待見他們的杜克,也不得不重視。
“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
坐在這裡的人或者代表的公司,現在是利益共同體,蒂姆?費舍爾直接共享信息,“有人在背後公關,針對的就是《獨立日》……”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了看這邊,“或者說是杜克。”
杜克對他微微笑了笑,卻沒什麽擔心,雙方的利益緊緊綁在一起,動他和《獨立日》,就是在動華納兄弟和二十世紀福克斯的蛋糕。
蒂姆?費舍爾和傑夫?羅賓諾夫也明白這一點,沒有在這方面糾纏的意思,現在關鍵的問題還在於如何應對,以便將影評人帶來的負面聲音降到最低。
“我們的公關部門應該行動起來……”
“警告那些影評人,必要時封殺他們的免票特權……”
聽到陸續有人提出的應對意見,杜克始終沒有開口,或許論及專業性,他遠不如在座的很多人,但要說到對於低口碑高票房影片的見識,恐怕這裡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不如他一個人多。
曾經的《獨立日》,就是超低專業口碑,超高票房的典型代表,而後的新世紀,這樣的影片更是層出不窮,如果放在十年後,影評人的負面評價根本不用在乎,就算他們集體發聲,單單是網絡水軍就能把他們淹死……
現在這個網絡還不發達,信息相對還不流暢的時代,影評人的影響力肯定比未來要大得多,但杜克向華納兄弟提及排除影評人參與試映時,其實就預計到了可能會有如今的局面,實際上也有一定的準備,方法放到未來,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不過在影評人聲音還足夠響亮的時候,絕不是其他導演敢隨便做的。
“影評人的抨擊未必是件壞事。”
在會議室又一次開始沉默的時候,杜克突然說話了,“反而是我們可以炒作利用的地方!”
不等眾人說什麽,他看向了身旁,“查爾斯,有觀眾年齡段的統計嗎?”。
“有一份午夜場和上午場的統計。”查爾斯?羅文在面前的文件裡翻了翻,然後說道,“根據統計,《獨立日》的觀眾以15歲到35歲為主, 其中17歲到25歲佔據了觀影人數的百分之六十七!”
“也就是說17歲到25歲的觀眾是《獨立日》的主流觀眾!”杜克看了看四周,繼續說道,“不知道大家了解這個年齡段的人的想法嗎?我今年24歲,還處於這個階段,我想我對現在的年輕人的還是比較了解的。”
眾人都看了過來,杜克也沒有賣關子的想法,直接說道,“這是最為叛逆的一個階段,不相信任何權威,總是會質疑權威的觀點;這也是很好奇的一個階段,對新鮮事物充滿興趣,擁有嘗試一切的冒險精神,往往還具備實施的決心……”
“實際上,這也是影評人難以影響到的群體!”
聲音漸漸放緩,杜克的話卻異常清晰響亮,“影評人以專業的眼光對我們抨擊!我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直接回擊,影迷缺少發出自己聲音的渠道,為什麽我們不讓喜歡《獨立日》的影迷的聲音出現在主流媒體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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