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在巴黎拍攝的外景戲份不算多,難度也不大,最困難的地方,還是在巴黎這個極度繁華和擁擠的城市中封路拍攝,無論時間和空間都相當有限,杜克必須指揮劇組用最快的速度,保質保量的完成計劃的戲份,好在利亞姆尼森狀態調整的不錯,只要他能維持好狀態,拍攝進度就能保證。
臨時封路的高架橋上,汽車擁堵成了一片,架在滑軌上的攝影機不斷後退,就在鏡頭前,利亞姆尼森邁動兩條長腿,拚命向前追去,這位已經年過五十的男演員,跑動的速度幾乎達到了極限。
“cut!”
攝影機後面,杜克抬起頭喊了停,“休息五分鍾,瑞麗,為利亞姆補妝。”
身材高大的利亞姆尼森扶著一輛汽車,彎著腰在那裡喘氣,即使經過了系統化的訓練,這一段長長的上坡路跑過來,還是有些吃不消。
杜克過去問了他幾句,把休息時間加長到了十五分鍾。
布萊恩特工的角色設定,就決定了不可能使用年輕些的演員,一個高年齡段的退休特工,還能用近身搏擊的方式,乾掉一堆年輕力壯的匪徒,這也只能在電影中發生。
十五分鍾的休息時間已經是極限了,雖然實際拍攝用的不是戴高樂機場附近的高架橋,這裡的交通算不上太繁忙,但劇組也不可能佔用太多時間。
杜克站起來走到高架橋邊,先向著遠方眺望了一會,又看向劇組的封鎖線那邊,蒂娜菲跨過封鎖線,正在向他這邊快步走來。
“飛機已經起飛了。”她走到杜克身邊說道,“到澳大利亞後伊薇會給你打電話。”
“嗯。”杜克點了點頭。
伊萬卡只在這邊停留了四天。然後就去了澳大利亞,現在是公司的高速發展期,說推向全世界那還非常遙遠。但與北美聯系密切的歐洲和英語五基友區,進入並不難。
至於公司上市。盡管伊萬卡從紐約回來後數次提及,杜克都用各種理由拖了下來,一家公司發展到某個階段,上市融資尋求擴張的資金本就是很正常的現象,而且這家公司數年來隻投入不產出,伊萬卡有上市的想法,在他看來很正常。
但是,根據杜克的了解。上市這件事後面,似乎有唐納德特朗普的影子,他不想讓那個麻煩的家夥,把手伸到自己的蛋糕裡。
當然,上市是未來必須的選擇,即時分享想要繼續擴張,無疑需要巨額資金,杜克確實有些身家,但大部分都不是現金,而且他不可能把大筆的資金隻投入在這一個前途未卜的項目上。
上市的時間可以再等等。最少也要等谷歌上市之後再說。
短暫的休息時間很快結束,蒂娜菲似乎還有別的事,杜克讓她稍後再說。下一個鏡頭也用不了太長時間。
一直喘粗氣的利亞姆尼森基本恢復,最後一個鏡頭雖然ng了四次,但用了不到四十分鍾,杜克就喊了通過。
高架橋上的戲份完全結束,劇組留下一部分人手在這裡收尾,杜克則帶著參與拍攝的成員們,乘車向著市區的一個少數族裔社區趕去。
行駛的汽車上,蒂娜菲說起了剛才沒來得及提的事情,“華納發行部傳來消息。他們的國際發行部已經與對岸的人基本談妥。”
聽到她這麽說,杜克立即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對方原則上同意你的條件。《颶風營救》可以同時上映,並且建議你帶著影片參加明年六月初的尚海電影節。”
蒂娜菲打開工作日志。看了一眼,又說道,“對方也有一個條件,要求你最晚不遲於四月中旬,將影片的放映版成片傳過去,他們需要……”
“需要審核?”杜克說道。
“對。”蒂娜菲點了點頭,“需要審核之後,影片才能在那邊上映。”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別說是現在,哪怕過去十多年,任何電影在那邊的院線市場上映,都必須經過審核,其實在全世界的范圍內,影片上映前,基本都會面臨這種局面。
比如北美,mpaa的評級制度雖然不是強製要求,但哪家發行公司發行影片時不會送去評級?如果不評級,院線幾乎都會拒絕放映。
思考了幾分鍾,杜克對蒂娜菲說道,“答應他們。”
關於某隻大剪刀的問題,杜克並不擔心,他進入好萊塢後製作的電影雖然非常大美利堅化,卻沒有觸及到對面敏感神經的內容,比如《勇敢奪命島》中關於南中國海的內容,在他手裡就變成了伊朗和波斯灣……
而且以後不管是任何人的影片,想要在對岸的院線上映,都必須經過這道手續。
雖然對面的審核標準總是飄忽不定,今天能過審的內容,明天就未必能過,不過那只針對他們的國產電影,對外來電影的量化標準還是比較清晰的。
提起某隻大剪刀,杜克曾經也很無奈,不過在好萊塢待過之後,他也徹底明白,無論是哪個國家和地區,都不可能完全放任實際上具備宣傳煽動作用的影音產品隨意流通。
政治正確是任何國家主流影音產品必須的選擇,這隻大剪刀確實存在標準不統一、隨意性太強等諸多缺陷,但也不能簡單的將一些責任都扔在他們的頭上。
比如前世的他待過的某些神劇項目。
那時的他曾經在幾個神劇的劇組待過,其實很清楚,神劇能盛行,不僅僅是大剪刀存在的緣故,與市場其實也脫離不了關系。
除去大剪刀強製的要求外,稍加分析不難發現,在諸多的電視劇種類中,神劇可謂是類型最為清晰的劇種,有著全球通用的模式——清晰的正邪陣營對抗、正義最終獲取勝利的結局、生死悠關的劇情……
而且在網絡高度發展之後,誰都無法否認,電視機前觀眾的年齡呈現出大齡化的趨勢,逐漸變成以五六十年代生人為主,這些在特殊年代成長起來的人,對於神劇往往有著不小的熱情,這也就造成了市場的剛需。
有一定的市場需求,就注定神劇有生存的空間,特別是對電視台和製作公司而言,神劇風險小、收益大。
首先,神劇是政治絕對正確的電視劇,且有大量的“剛需”——各種紀念日必須播放;其次,神劇類型化清晰,有著像大齡觀眾這樣一批忠實的目標收視用戶;與其他劇目相比,神劇不需要明星,投資相對較小,且重播率高,收益高。同時,又紅又專又有地方特色的神劇常常會得到政府支援,財政補貼相當可觀。
雖然前世沒有真正混出名堂來,但杜克曾經的轉折點,就來自神劇劇組,煙火師是神劇必備的職位,而大量神劇劇組的存在,也為新人提供了冒頭的機會。
或許幕後的部門不太起眼,但從神劇的演員成員上,不難理解這種劇目為幕前幕後的演職人員們創造的機會。
神劇是對演職人員特別是演員要求很低的劇種——不漂亮、不高挑、氣質土,可能其他劇種都演不了,但一般來說演神劇還是沒有問題的。
實際上,很多看上去非常光鮮的二三線偶像藝人,也許還沒有幾乎都沒怎麽聽過名字的神劇演員賺得多。
曾經杜克就聽某些製片人提過,某些二三線藝人,專演偶像劇和生活劇,可能還需要家裡四處打點,並且提供生活費;而神劇的演員們,只要夠努力,往往有接不完的戲,能賺到大筆的收入。
誇張點來說,在機會遠比能力重要的影視行業,神劇的演職人員可能是相對比較接近“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那一類。
某種類型的電影和電視劇的流行,往往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不可能隻簡單的將問題歸納到任何一個人或者單位的頭上。
就像是美國隊長痛扁希特勒和昆汀塔斯蒂諾將納粹高層一鍋燴那樣,無論是中還是美,對影視劇其實都有類似的態度——政治正確必須鼓勵,允許浪漫主義想象。
當然,適當的想象和添加,為娛樂劇目帶來更多的娛樂,所有人都喜聞樂見,但加入某些惡俗元素,那只能說確實該被吐槽。
總之,作為曾經的業內人士,杜克大致比較清楚那隻大剪刀的底線在什麽地方,而且他是個能做出適時調整的導演,也不是克裡斯托弗諾蘭那樣的頑固派。
抵達少數族裔社區,杜克拍攝了不多的幾個鏡頭,就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巴黎的外景戲不多,卻相當零碎,而且不時就要根據市區的相關情況調整拍攝計劃,在進入2004年一月中旬的時候,劇組終於迎來了最後一場戲。
所有高難度的鏡頭基本都是在伯班克的攝影棚中拍攝,對於利亞姆尼森來說,這裡最難的無疑就是奔跑的戲,當他在塞納河的一座橋上跑完最後一次時,杜克宣布了拍攝全部結束。
這部影片隻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所有鏡頭,杜克沒有在巴黎繼續停留,他需要返回洛杉磯繼續後期製作,也需要在頒獎季的衝刺階段,去各種場合刷存在感。
在眾多評委面前混眼熟,有時候也是很重要的,首當其衝的,就是即將開始的金球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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