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貝海走下車子的時候,就被教堂門口的人群給驚住了。
遺體的告別會是老頭子家最近的聖約翰教堂舉行的,貝海這邊早上七點就己經從老家夥的家中出發。
原本以為自己到的是早的了,不過當自己到了教堂門口的時候才知道自己來的跟本算不上早。
聖約翰教堂是個小教堂,整個教堂也就大約小幾百個平方,其實就一個長房形的石頭教堂建築,外表看起來並不奢華與很多鄉間的小教堂差不多。
不過現在教堂的門口包括通往教堂的小路上都停滿小說 了車子,貝海下車的時候隨意轉頭看了一眼就看到有人開車離開也有人和自己一樣剛下車,掃了兩眼貝海就猜到了哪些人是離開哪些人是剛到的。很簡單,剛到的人手中衝有一束或大或小的鮮花,而離開的人手中己是不見花的影子。
貝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從車後座位上拿出了一束花然後沿著人流向著教堂門口走去。
不管相不相識,小城鎮總有一種大城市比不了的溫馨感,那就是只要大家目光相遇你總能得到對方的微笑回應,貝海也是這樣不斷的有人對自己點著頭,自己也對著別人點著頭。
從教堂的大門進入,一眼就看到教堂最裡面老頭子的棺木,然後看到的是棺木周圍擺滿了鮮花,一束束的聚在了一起,直接把老頭子棺木三周圍的密密麻麻。
安靜的排著隊,隨著緩緩的隊伍向著移動,大約過了十分鍾之後貝海才‘走’到了老頭子棺木的前面。
西方人的葬禮貝海這是第一次參加,以前雖說在電視上看過不過總不如現場來的直接。
老喬治的棺木是那種兩開的,貝海也不知道專業的術語是個怎麽說法,說的白一點兒就是棺木蓋子一分兩截。每一節都可以打獨的打開。現在老家夥的棺木蓋就只打開了上半個,老頭子就像是睡熟了一般躺在棺木中,棺木內飾的白色織物讓老家夥顯得更加的寧靜安詳。
貝海伸出手輕輕的扶著棺邊,把手中拿著的一個帶有斐濟色彩的木雕放到了老家夥身體的左側,木雕雕的是一個土著風格的果體女人,就是那種胸大屁股也大的女人。除了身形可能有點兒不入老頭眼之外,其他的都合老家夥的口味。
很明顯,了解喬治老頭的不光是貝海,因為在貝海方木雕之前棺木裡己經放了三瓶威士忌,另外老頭的每一隻手邊都各放了一紅酒。現在的老頭兒雖說並沒有能一邊摟著美人兒不過摟著紅酒也算是不錯的選擇了,貝海認為老頭因該會很滿意的。
“葬禮不錯!”貝海扶著棺木望著老頭的遺容沉寂了快一分鍾這才說道,說完望了兩眼之後就讓後面的人湊上了前來,貝海這邊則是在旁邊放下了手中的花。
瞻仰過了遺容貝海就被葬禮的主持人迎到了最前一排坐了下來,第一排就坐的應該是老頭親近的人。不過老頭子似乎沒有什麽親人,沒有兒子,就他的年紀父母什麽的也不可能在了,至於什麽侄子侄女可能有不過貝海從來沒有聽老頭提起過。
想到了這裡貝海不由的向後轉了一下腦袋,這一轉之下貝海還真看到了後一排坐著的人中有兩三組不同其他人的。
這幾組人中的婦人都似乎是很傷時一臉悲切的樣子,成年的男子似乎顯的得淡定一點兒,不過身邊十幾歲的孩子則是一點兒悲傷的情緒都沒有,雖說一身的黑衣黑褲不過臉上卻顯得有點兒不耐。
在這幾組人身上掃了一眼。貝海低頭對著旁邊老喬治的管家問道:“那邊帶著全家來的是什麽人?”。
“老喬治的外甥還有侄子”管家瞅了一眼之後就直接說道:“以前極少聯系,現在一個個的全都冒出來了”。
“哦!”貝海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哦了一聲之後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老頭的身上。從貝海的座位上能看到老頭的小半張臉,還有花白的胡子。
正當貝海陷入沉思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身邊的管家說了一句。
“她怎麽來了!”。
順著老管家的視線,貝海看到了一個大約是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這個男子穿的一般般,看起來有點兒像是流浪漢手中拎著半瓶子廉價的酒。一邊走著邊往嘴裡灌,就這麽搖搖晃晃的向靈柩走了過來。
不用別人介紹貝海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老喬治的私生子!因為這男人長的和躺在棺木裡的老喬治可以說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
貝海站了起來,因為看到這人的眼中不善想去阻止,不過剛站起來就被管家給拉住了。拉住了貝海的同時還衝著貝海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阻止一下?他喝的有點兒多!”貝海並沒有坐下而是彎了下腰輕聲的對著管家問道。
管家輕輕的說道:“老喬治有文件留下來,如果葬禮上弗洛出現的話,那就不要阻止他。任何事!”。說完管家特意的加重在任何事上面。
聽老喬治有話留了下來,貝海這才坐了下來。在貝海的意識中父子之間那是天倫,自己怎麽說都只能算是一個外人。
不過貝海很奇怪,不論是老喬治還是其他人都沒有和自己提過還有這麽樣一個人物,腦子裡轉著彎兒想著雙目自然的也就落在了進來的人身上。
貝海這邊的擔心似乎是多於的,弗洛站到了老喬治的棺木面前大約一米的地方晃晃悠悠的站住了,就這麽打擺子似的鞠了一個躬,起身的時候順口就是一口酒灌了下去。弗洛抬起手用手背輕輕的擦了擦嘴角流下來的酒水,然後就這麽趴在了棺木沿上,抬著頭望著棺木中的老家夥就這麽一動不動。
所有持著花的人眼神望著扶著棺木邊上的人都有點兒吃驚,可見很多人和貝海一樣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大家的眼又不瞎這人的長相跟本就不用測DNA就知道怎麽回事了。這樣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大家望著扶著棺木的人有些人還擔心這個人會不會對著老喬治的遺體做些出格的事情。
看了大約五六分鍾的時間,這期間整個教堂裡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連地上落根針都能聽的到。
弗絡仰起了頭望著正前方的基督像吸了兩下鼻子之後,又胳膊在臉上抹了兩下然後伸手在口袋裡摸著。摸了一會兒之後貝海才看到他想拿的東西,一隻瓶蓋!
弗洛把瓶蓋擰到了自己被自己喝了一大半的酒瓶上,然後把酒瓶輕輕的放到了老喬治的右耳邊上的空隙中,然後彎下了腰過臉湊了過去輕輕的在老頭的側臉上吻了一下。輕輕的在老頭的耳邊又微不可聽的語調在老頭的耳朵邊上說了幾句,弗洛調頭又這麽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然後在全場的人的目光中,老喬治的律師站了起來輕輕的扣上了扣子站到了牆邊的通道一直目送著弗洛出了教堂這才邁步跟了上去。
有了這個插曲,貝海不由的望了望坐在自己後排的幾家人,可以說這幾家臉上的表情要比剛才多的多了,女人臉上的悲切己經不見了一個個老睜大了眼睛,男人臉上那就更精彩了,雖然一個個的想表示出自己的鎮定,不過貝海還是透過他們的眼睛望了他們內心的波瀾。
當到了告別式正式開始的時候,牧師站到了旁邊說了兩句,然後就是一些人發了言,說的就是老喬治的生平或者說是大家對他的印象。
有讚揚有評批,發言的幾位並沒有因為老喬治的棺木就在旁邊而隻說好話,他愛喝酒愛追逐年青漂亮的小姑娘都被這些人拿出來打趣了幾句,不過大家說的最多的就是老喬治做了什麽善事,給自己周圍的人帶來了什麽改變。
整個正式的告別式也就是三十分鍾多一點兒最後四十分鍾就結束了,貝海和幾個年青人一起搭手扛著老頭的棺木到了墓地,墓地並不遠從教堂出來步行也就是五分鍾不到的樣子。六個大小夥兒扛個棺木也不算是個事兒,當然了老外的棺木比國內的棺木輕多了,國內那玩意兒六個人估計真的夠嗆。
下葬的儀式就更簡單了,牧師說了兩句之後大家就輪流的拿起了旁邊的鐵鍬鏟了一下土蓋到了被鮮魚覆蓋的棺木上,每人一鍬很快的就完成了整個儀式。
貝海跟著管家走了一道,到了車邊的時候剛想說話就聽到律師走了過來對著自己說:“貝先生,請和我一起回宅子”。
看著貝海很驚詫,律師就解釋說道:“今天早上我們去銀行的保險櫃裡取遺囑的時候,遺囑指名要您在場才能宣讀,您是遺囑執行的監督人”。
貝海一聽還有這茬兒,也不多說了直接點了點頭上車去唄!
等著貝海到了老喬治的家裡,坐下來沒有多久就聽到了四周開始熱鬧了起來,十幾老老少少就在門外嚷嚷不停。
精彩!貝海聽了幾分鍾之後就覺得今兒自己是見著了,門外的一幫子人都在等著聽老喬治的遺囑。不用說每一個人的心裡都盼著自己的舅舅、叔叔能給自己留下自己這輩子沒有機會見過的財富,甚至其中的一些人直接喊出了總要給點兒什麽吧的口號。
貝海一直以為歐美人這邊分財產的時候有遺囑這東西在總要比國人好上一些,不過現在看來還真的小看了錢的魔力,一些人別說臉面了連廉恥也顧不上了,直接就在老喬治的大門前準備直接上演一出人間諷刺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