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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鄧艾之謀

　一輪明月高高的懸掛在空中，將姑臧城牆染成了一種炫目的銀色，天空中璀璨的星星點點，如同寶石一般，微微閃爍著，點綴著漆黑的夜空。

　姑臧城南蠻，守夜的士兵謹慎的望著遠方，雖然長夜漫漫，但是姑臧城的守軍仍然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遠方，徹裡吉領著麾下俄何、燒戈兩元大將正奔向姑臧城。

　羌人的人數並不是很多，不過後面的羌人每人身上都扛著兩個稻草人。在往後面是五六百輛大車，上面裝的也都是稻草人。

　“你們給我聽好了，一會到了姑臧城，全力進攻姑臧西南一腳，同時給我使勁的喊，有多大聲喊多大聲。”徹裡吉開口說道。

　“大王，攻城就攻城吧，為什麽要帶這麽多稻草人?”俄何開口問道。

　“這都是鄧艾將軍的計謀，你們照做就是了。”

　“可是大王，那西南角的地形本來就不易進攻，而且西面和南門的援兵隨時能夠趕到增援，算起來這西南角最難打了，為什麽我們要進攻這裡?”

　“這也是鄧艾將軍的計謀，你們也給我照做！”

　羌人來到靠近姑臧城的地方，徹裡吉一聲令下，羌兵便擺開了陣勢，而後面的羌人則開始把稻草人扎在地上，片刻功夫，一個扇形的陣勢就出現在姑臧城面前，這陣勢前面的是真人，後面的全都是稻草人。站在姑臧城的西南角往下看去，西面和南面全都是羌兵，一眼望不到邊際。

　此時正是夜晚，而徹裡吉根據鄧艾的吩咐特意在前拍真正士兵的地方多擺火把，而後面草人的地方則沒有擺火把。這使得城上的士兵根本無法分辨出來，後面的都是草人。

　而且因為這次徹裡吉來的地方是姑臧城的西南角，城中守軍站在城上會覺得西面和南門全都是敵人，有一種被包圍的感覺。

　馬超登上了城樓，望著遠方那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羌人，心中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夜晚攻城乃是犯了兵家之大忌，而且這一次徹裡吉選擇的地方竟然是姑臧城的西南一角，這西南角接觸面積比較少，不利於安置雲梯，進攻的部隊也不容易展開，而且西面和南面的援軍隨時可以增援，可以說姑臧城的西南角是整個姑臧最容易防守的地方。

　“徹裡吉在想什麽?竟然進攻西南角，他這是想白白送兵不成?”馬超喃喃說道。

　“是啊兄長，你看徹裡吉這架勢，帶了這麽多人出來，這裡少說也得有六七萬人吧！”馬岱一指前方，開口說道。

　“六七萬人?”看了看前方一眼望不到邊際羌兵，借口說道:“光咱們看到的就有這麽多，現在正是夜晚，遠方黑暗的地方咱們看不到的地方，說不定更多的羌兵。”

　“呵呵呵，這些羌人要是真的進攻這城西南一腳，有他們好受的。這裡只要放上五六百人，就是他十萬大軍也攻不破！這回徹裡吉竟然敢傾力來攻，一會給他點苦頭常常。”馬岱開口說道。

　“傾力來攻?”馬超微微一愣，突然間，馬超腦中閃過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馬岱，你立刻去整軍，我們準備突圍。”馬超突然開口說道。

　“突圍?兄長，你說突圍?”

　“不錯，今天鄧艾所說的，你也聽到了，那諸葛亮有意要害我，如今我們是等不到援軍了，所以現在要盡快突圍，回到雍州。你看看前面，這麽多羌人，說明徹裡吉的主力就在此處，現在突圍正是時候，不會遭到羌人主力的追堵。”

　“那這姑臧城就這麽放棄了?”馬岱開口問道，同時語氣中帶了一絲的不甘。畢竟已經在姑臧城守了這麽久，如今放棄馬岱心中還是有那麽一絲不舍的。

　“不放棄姑臧又能怎麽樣，放棄一個姑臧城，他日還能奪回來，總比丟了性命的強。”馬超開口說道。

　“兄長，你說我們放棄這姑臧城，回到長安會不會惹人非議啊！”

　“這個你無須擔心，咱們在這姑臧城抵擋了羌氐聯軍一年，等到了長安，我看誰敢非議我們，誰要是敢胡言亂語，我把他抓到這姑臧城試一試！”此時馬超終於恢復了原本的霸氣。

　徹裡吉並沒有急於攻城，反而令大軍駐扎在原地。

　“大王，人都到齊了，咱們攻城吧！”俄何開口說道。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徹裡吉轉口問道。

　“快到醜時了。”

　“再等等，鄧艾將軍說等到醜時三刻進行攻城。到時候馬超自會把這姑臧城讓與我們。”徹裡吉開口說道。

　“馬超會把姑臧城讓給我們?”俄何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

　“那鄧艾說了，今夜馬超必然會突圍……我已經派了探子去東門查探了。”

　“哼，大王，你怎麽相信那漢人的話，那鄧艾，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能有多大的本事！我就不信了，這馬超會把姑臧城讓給我們！”

　俄何話音剛落，遠處徹裡吉派出去的探子就回來了。

　“大王，剛剛從東門打開，約莫五六千人衝了出去，直奔東面去了。”探馬斥候開口說道。

　“五六千人?看來這必然是馬超突圍了，馬上傳令攻城！”徹裡吉大喊一聲。

　經過一年多的攻守，姑臧城中也損失了不少人馬，如今馬超選擇突圍，自然是帶走最精銳的人，馬超自己的西涼騎兵就有三千之眾，再加上一些精銳士兵，差不多有五千多人，所以徹裡吉一聽說有五六千人出城，馬上想到是馬超突圍了。

　“大王，難道您就這麽放馬超走了麽?馬超身邊不過五六千人而已，現在正是除掉馬超的好機會，您給我一隊人，我去追擊他！”俄何立刻請戰。

　“呵呵呵，方向，馬超走不了，有人在前面等著他呢！”

　“踏踏踏……”

　月色下，五千多匹涼州戰馬載著五千多騎士，向著東面的雍州飛馳而去。

　“馬岱，羌人有沒有追上來?”馬超大聲問道。

　“兄長，徹裡吉沒有追上來。”

　“沒追上來?”馬超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不安。

　馬超久經沙場，而且又是涼州人，深通騎兵戰法。所以馬超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徹裡吉追擊的話，將會對自己非常不利，而徹裡吉身為羌王，自然通曉騎兵戰法。如今徹裡吉不派人追擊，讓馬超覺得其中有一股怪異。

　“難道前面有人堵截?”馬超腦中靈光一現，隨後又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剛剛在姑臧城的時候，馬超曾經親眼目睹過城外那黑壓壓羌人大軍，雖然黑夜中無法分辨具體的人數，但是從對方陣勢的規模看，羌人的主力應該在姑臧城外，即便是前方有羌人堵截，人數也不會太多，憑著自己麾下的涼州騎兵，少數的羌人根本攔不住自己。

　難道徹裡吉真的放棄了這個好機會?想到這裡，馬超再次搖了搖頭。戰爭當中，你死我活，徹裡吉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越往前在，馬超越覺得心中不安，多年來在戰爭中培養出來的那種第六感不斷的告訴馬超，前面可能有危險等著自己。

　“停下！”馬超大喝一聲勒住了馬。

　眾人見馬超停下來以後，也紛紛停了下來。

　“兄長，怎麽了?”馬岱開口問道。

　“你有沒有覺得前面有點不對勁?”馬超突然開口問道。

　馬岱看了看前方，開口說道:“兄長，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

　“也許是我多疑了，不過我總覺得前面有些不對勁。”

　“兄長，要不我們繞路吧，先往南走！”馬岱說。

　“好，先往南走，咱們繞道！”

　就在馬超前方數裡處，鄧艾帶著大股的羌兵正埋伏在這裡，等著馬超到來。

　這便是鄧艾的後手。

　鄧艾知道，今天自己雖然沒有說動馬超自立門戶，但是也成功的離間了馬超與諸葛亮，馬超認為沒有援軍，必然選擇突圍，可是城外羌人大軍圍城，突圍的危險性是十分大的。

　所以鄧艾故意讓徹裡吉趁夜前往姑臧，而且還是去城防最堅實的城西南角，用草人迷惑馬超，讓馬超認為羌人主力都在那裡，讓馬超覺得這是個突圍的好機會。夜色當中，馬超分不清楚草人和真人，所以當馬超認為羌人主力都在外面的時候，真的選擇了突圍。至於鄧艾，則帶著大批的羌人埋伏在馬超的必經之路上。

　“報……”一名羌人斥候跑來，開口說道:“將軍，馬超他們突然停下了！”

　“馬超停下了?”鄧艾微微一皺眉頭:“難道被馬超發現了?”

　鄧艾身邊，羌將伐同開口問道:“鄧艾將軍，馬超停下來了，我們該怎麽辦?”

　“先看一看， 靜觀其變，以免打草驚蛇！”

　“報……”鄧艾的話音剛落，另一名斥候再次跑了過來。

　“將軍，馬超他們往南去了！”

　“馬超往南去了！難道他已經發現了我的埋伏！”鄧艾心中一驚，但是片刻後，鄧艾臉上又掛起了一絲笑容。

　“不愧是馬超，我鄧艾當真是小看你了！不過這樣才更有意思！”鄧艾說著，眼中冒出了一絲寒光:

　“傳令，全軍啟程，追擊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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