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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二章 大破羯兵

　羯族騎兵沒有絲毫顧忌的衝進了諸葛亮所布下的九宮陣當中，與此同時，諸葛亮也命令手下開始晃動起了指揮的大旗，緊接著，悠長低沉的號角聲響起，傳遍了方圓數裡之內。

　原本松散的蜀軍陣型，在接到諸葛亮的指揮的號角聲以後，馬上變成了九個部分，每一部分都有一名大將統領。

　九宮即是:乾宮、坎宮、艮宮、震宮、中宮、巽宮、離宮、坤宮、兌宮，而這個九宮陣正是依照九宮而來，九個部分每一處都有一員大將鎮守，負責每一宮的大將非別是:關興、關索、張苞、吳班、高翔、馮習、鄂煥、董荼那和阿會喃。九個部分相互照應，互為犄角。一旦敵人攻進了九宮陣，若是不明白破陣之法，少則會受到兩三股人同時攻擊，多的時候甚至會被九股人馬同時攻擊。

　羯族人當然不知道九宮陣的厲害，就這麽毫無顧忌的衝了進去，但是當九宮陣轉都起來以後，衝進去的羯族人才發現，四周全部都是漢軍。前排的漢軍紛紛舉著一人高的大盾，緩慢的移動著，第二排的漢軍則手持長槍，不停的向羯人刺過去，時不時的還有飛箭從人群中竄出，飛向羯人的騎兵。

　“別怕，一直向前衝！”羯人呼嘯著向前衝去。

　“圍！”諸葛亮一聲令下，後面鼓手開始敲起了戰鼓，號角聲一停一頓的響起，布陣的士兵立刻運動起來，原本九宮陣中九團人馬逐漸的開始向中央靠攏。

　步兵移動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卻不斷地擠壓著羯族騎兵的移動空間，慢慢的，羯族騎兵移動空間不斷地被壓縮，羯族騎兵的機動性漸漸的無法發揮出來，羯族騎兵的優勢開始發揮不出來。

　羯人也知道，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內作戰，騎兵的優勢會蕩然無存，於是為首的一員羯族大將大喊一聲:“先撤出去！”而後立刻調轉馬頭向後撤去。

　“丞相，羯人要跑！”鄧芝對諸葛亮說道。

　諸葛亮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只是點了點頭，而後開口說道:“變陣，給關興他們發信，讓他們攔住羯人。”

　最前方，是九宮的乾宮、坎宮、艮宮，分別由關興、關索和張苞鎮守。三人見到後方令旗擺動，馬上調動人馬，三團人馬上靠攏起來，連成了一道陣線，而與此同時，兩旁的吳班和高翔也開始向中間靠攏。

　看到羯族人被圍困在中間，慢慢的被這九宮陣消耗掉，諸葛亮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諸葛亮從四輪車上站起來，用羽扇指了指前方，開口對身旁鄧芝說道:“胡人不曉得我陣法厲害，所以才吃了這個暗虧，若是下一次，胡人必然不敢再貿然衝陣。若是我所料不差，那羯族人必然會暫且退兵，另求他法進攻我們。”

　諸葛亮說完，看了看天色，略微思量了一會，接著對鄧芝說道:“羯人多騎兵，來去如風，善於突襲，羯人知道我九宮陣厲害，不敢與我正面交鋒，想來夜間應該會前來偷營。鄧芝聽令！”

　“末將在！”

　“今夜一定要做好準備，若是羯人真的敢來偷營，定讓他們有去無回！”

　遠處，石勇眼睜睜的看著衝進九宮陣的七八千羯族精騎被漢人慢慢的圍殲。

　“大帥，他們快撐不住了，讓我去支援他們吧！”

　“不行！”石勇冷哼一聲:“漢人的軍陣有古怪，你們不能去！”

　“可是大帥，若是我們不去救援，恐怕衝進去的弟兄就全軍覆沒了！”

　“我知道，不過若是你們去救援，一樣被困在裡面，又該如何?我不能讓你們去冒這個風險！”石勇泠然說道。

　“大帥，難道眼睜睜的玩著兄弟們被漢人殺死麽?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

　“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石勇眼中寒光一現:“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不過漢人軍陣厲害，現在衝過去絕對得不償失。不過漢人總不能時時刻刻都擺著這個陣勢，正面咱們不是對手，就等別的時候打！現在咱們先行撤軍，等到晚上前來劫營，為兄弟們報仇！”

　夜深人靜，羯族最精銳的騎兵正向著蜀軍大營奔去。

　馬蹄上全都包裹了厚厚的布，以免發出聲音，馬背上的羯族戰士也一聲不吭，整個大隊靜悄悄的，正在夜幕下行進。

　遠處的蜀軍大營同樣沉寂在一片安靜當中，大營門前火把的火光在微風下閃動著，營內地上的篝火還燃燒著，劈裡啪啦的聲音不停的傳來，在篝火旁邊，幾根被燒成炭黑色的木頭還冒著徐徐的青煙。

　諸葛亮的中軍大帳一片燈火通明，門外兩名侍衛筆直的站在那裡，裡面燈火的映襯下，可以看到一個身穿儒袍的人正坐在正中，人影隨著燈火晃動，忽大忽小。

　一支利箭突然從天而降，穿越了營門，射在了道路中間，緊接著，喊殺聲響起，而後，一片箭雨從天而降，落入了蜀軍大營，羯族騎兵出現在在火光之下，直接衝進了蜀軍大營。

　“中軍大帳在那邊，諸葛亮肯定在裡面，兄弟們衝過去！”為首的一名羯族大漢怒吼著，直奔諸葛亮的中軍大帳而去。

　“給我死去！”這名羯族大漢一刀砍向諸葛亮大帳前面的守衛，守衛的人頭頓時滾落在地。

　“感覺怎麽不對?”羯族大漢微微一愣，剛才那一刀砍下去，和平時砍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大漢急忙向著那個還在地上翻滾的人頭望去，此時這大漢驚異的發現，那正在滾動的人頭裡面竟然翻出了枯草。

　“是個草人！”大漢馬上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不好，我們中計了！”

　隨著這名大漢的呼喊聲，蜀軍大營外面突然傳來了叫喊聲，擂鼓的聲音猛的從四面八方傳來，緊接著，利箭如同飛蝗一般，從天而降。

　“中計了，快撤！”羯族士兵立刻掉轉馬頭，想後面跑去。

　大營門前，一群精壯的蜀軍戰士赤膊上陣，他們並不是來打仗，而是在搬運東西，每四個人抬著一個拒鹿馬，奔跑到營前，將拒鹿馬丟在了地上，而後馬上轉身跑開。

　這些拒鹿馬是由木製或者是竹製，雖然製造的比較粗糙，只是用繩子稍微的固定了一下，甚至連鉚釘都舍不得用上幾根，但是那削尖的頭部對於騎兵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

　這些簡易的拒鹿馬都是諸葛亮所設計，製造起來雖然比較簡單，但是仔細看起來，是由很多個三角形綁定而成，穩定性非常的強。若是馬匹以血肉之軀撞上去，肯定會被刺穿身體。

　羯族騎兵見到營前突然豎起了一片拒鹿馬，並沒有停留，而是一如既往的衝上上去。

　第一個衝到拒鹿馬前的騎兵大喝一聲，胯下戰馬立刻跳了起來飛越了第一座拒鹿馬，但是前面仍然有好幾排拒鹿馬豎在哪裡，雖然羯族騎兵的騎術非常好，但是面對成排的拒鹿馬，還是無法飛躍過去，這名羯族騎兵就這麽直直的撞在了第二道拒鹿馬上。馬匹的身體頓時被那尖尖的木頭刺穿，馬匹長鳴一聲，猛的止住了腳步，而馬匹上的騎士猶豫沒有高橋馬鞍和雙邊馬蹬的輔助，也連帶著被強大的慣性摔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但是後面的羯族騎兵並沒有被嚇到，依然奮勇向前，向著前面的拒鹿馬衝去，以血肉之軀迎上了那些豎在地上的拒鹿馬。而後便是一道道人影被馬匹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若是在平常時刻，羯族騎兵根本沒有必要跟這些拒鹿馬較勁，但是如今羯族騎兵想要撤退必須要經過營門處，而營門狹窄，被這些拒鹿馬一阻擋，羯族騎兵被攔住了道路。所以羯族騎兵不得不迎上那些堅硬的拒鹿馬。

　箭雨再次從天而降，落在了羯族人的陣中，此時羯族人因為被拒鹿馬所阻擋，全都集中在大營門口處，箭雨落到密集的人群當中，羯族人立刻倒下一大片。

　傷亡數字不斷地上升，但是這些傷亡並沒有打擊到羯族人的士氣，反而激起了羯人的好勝之心，所有的羯族人怒吼著，咆哮著，毫無畏懼的向前衝去，哪怕是前面有成片的拒鹿馬，羯族人也沒有絲毫退卻。此時羯族人如同一群瘋子一般，只知道向前前進。

　終於，在付出了千多人的代價之後，羯族人終於衝破了這些拒鹿馬的阻攔。而面對羯族人的，是面前黑壓壓的一片漢軍。

　一面面大盾略微有些傾斜的抵在地面上，一杆杆長槍從大盾後面伸出，槍頭在月光下散發著一絲殺氣，讓人覺得不寒而栗。蜀軍的整個陣地的布置如同是刺蝟一般，讓人覺得無從下口。

　此時，羯族人已經完全進入了瘋狂狀態，羯族人延續著剛才衝擊拒鹿馬的狀態，向著蜀軍布置好的刺蝟陣型衝過去。

　但是眼前的蜀軍並不是拒鹿馬那些死物能夠相比的，眼看著羯族大軍就要衝到了近前，在後面蜀軍大盾的後面突然挺出了一些兩丈多長的長槍，正是諸葛亮所設計的諸葛槍。

　諸葛亮的製作並不複雜，憑著蜀國的人力物力，短時間內還是製作除了不少的。這些長達兩丈五的長槍在對付輕騎兵衝鋒的時候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輕騎兵的血肉之軀如果以很快的速度正面撞上這些槍頭，哪怕是槍頭不夠鋒利，也足以刺穿一個人的身體。

　諸葛槍雖然很克制輕騎兵，但是依然沒有阻擋住羯族騎兵的衝鋒，哪怕是明知道撞到諸葛槍上會丟掉性命，但是羯族騎兵依然沒有絲毫畏懼。

　羯族人不事生產，雖然羯族是遊牧民族，但是放牧的水平卻不怎麽樣，更多的羯族人是依靠著遊獵和搶劫為生的。可以說羯族人都是天生的戰士，羯族人生下來被灌輸的思想就是戰鬥，戰鬥，不停的戰鬥！

　所以羯族人數雖然少，裝備也不好，但是卻能夠在大草原上生存的很好，就連強大的鮮卑也不願意去跟羯族人發生太大的衝突。

　論實力，鮮卑要在羯族人之上，就是鮮卑分裂成三部，三部當中任意拿出一部都可以擊潰羯族人，但是想要在大草原上完完整整的消滅一個遊牧民族，是根本不可能的，鮮卑人雖然能夠擊敗羯族人，但是卻要面對羯族人的報復，所以鮮卑人並沒有對羯族人動手。

　在草原上，羯族人是橫行無忌的，沒有人願意跟羯族人發生衝突，但是如今，羯人遇到的是諸葛亮，華夏千年來最優秀的人才。

　傷亡的數字不斷地增加，無數的羯兵仍然前仆後繼的向前衝鋒，蜀軍陣前人和馬的屍體也漸漸的堆積起來，面對羯族人不要命的瘋狂衝鋒，蜀軍終於有一些支持不住，羯族騎兵有鮮血和生命攻破了一絲缺口，而更多的騎兵從這缺口當中衝了進去。

　缺口不斷地被擴大，蜀軍終於沒能擋住羯族人瘋狂的進攻，在付出半數傷亡以後，羯族騎兵終於衝出了蜀軍的陣地，向前遠處瘋狂的奔去。

　“關興在此，賊人休走！”一員大將從人群中閃出，這人年紀並不大，嘴上還沒有蓄須，手中一柄青龍偃月刀在月光下格外的顯眼。

　關興一馬當先，追上前去，手中青龍偃月刀上下翻飛，不斷收割著羯族士兵的生命。而關興身後，蜀軍也拚命的向前追趕。

　但是蜀軍畢竟只是步兵，速度遠不如羯族這些輕騎兵，關興雖然騎馬，但是勢單力薄，也殺不了幾個人，只能遠遠的看著羯族騎兵越走越遠。

　關興聽了下來，身後副將開口說道:“將軍，胡人跑了！”

　“放心，他們跑不了多遠，前面還有人等著他們呢！”

　羯族騎兵倉庫的逃跑，相比起陳倉以東，天水西面應該算是渭水的上遊，地勢遠不如渭水的下遊平坦，山地丘陵還是比較多的，很多地方都適合埋伏。

　跑了小半個時辰羯族騎兵發現蜀軍並沒有追過來，此時羯族騎兵的那股子瘋狂勁也過去了，慢慢回想起來，才記得蜀軍都是步兵，是追不上羯族這些輕騎兵的。

　於是羯族騎兵也放慢了腳步，一來士兵經過半夜的苦戰，已經非常疲憊，需要恢復一下體力，二來馬匹一直告訴奔跑，體力也消耗了不少，需要稍微的恢復一下。

　“張苞在此，爾等胡人留下性命！”一聲巨喝響徹天地，緊接著，兩旁的山丘後面，無數的飛矢劃破長空。

　箭矢破空的聲音傳來，羯族騎兵馬上意識到，又被人埋伏了。

　張苞揮舞著丈八蛇矛，出現在了旁邊的山坡上，而後張苞加足了馬力，而在張苞身後，密密麻麻的出現了一片蜀軍。

　張苞一聲令下，蜀軍發起而來衝鋒，利用山坡一個下坡的加速，蜀軍衝進了羯族大軍當中，將羯人部隊攔腰斬成兩段。

　羯族騎兵再次展開了了逃亡，但是這一次，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逃跑了，羯族士兵被張苞截成了兩段，而張苞可很有重點的隻攻擊西面的羯人，對於東面的人，張苞完全沒有絲毫的理會，放任他們逃跑。

　天亮了，張苞回到了大營。遠遠地可以看到，張苞的丈八蛇矛上面還挑著一個人頭。

　“軍師，張將軍回來了！”鄧芝馬上向諸葛亮稟報道。

　“戰況如何?”諸葛亮問道。

　“贏了，張將軍大勝而歸！”

　“噓……”諸葛亮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坐了下來，從諸葛亮那布滿血絲的眼中，可以看出來諸葛亮已經非常疲憊了。

　鄧芝知道，為了今天的這一戰，諸葛亮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更多的時候，諸葛亮只是在車中小眯一會。

　“丞相，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您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諸葛亮搖了搖頭:“伯苗，我還不是很累，咱們還是先趕到天水吧，天水被胡人圍攻多時，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實屬不易了，要盡快的趕到天水，遲則生變。”

　這幾日，羯族人損失的兵馬比之前幾個月加起來還要多數倍。而連戰連敗，也直接的影響了石勇的威望。

　石勇伏在一名已經重傷的羯族士兵身前，望著這名士兵胸前插著的數根弓箭。

　鮮血不斷的從傷口處奔湧而出，但是石勇卻沒有在意這些，石勇所注意到的是，這名傷兵口中不斷翻滾出來的鮮血。

　石勇知道，這人內髒已經破了，憑著人的醫療水平，這人已經沒救了。

　“哎……”石勇微微的歎了口氣， 而後開口說道:“兄弟，你放心去吧，我會幫你報仇的。”

　“大……大帥……送……送我……”這名傷兵梗咽的說道。

　“送你一程是麽?我明白……”石勇說著，抽出了兵刃，向著這名傷兵心臟處捅了過去。

　望著士兵那帶著一絲解脫的眼睛逐漸消失了光芒，石勇慢慢的握住了那名傷兵身上的一支弓箭，而後拔了出來。

　石勇慢慢的站了起來，望了望四周，而後雙手捧起了那支箭。

　石勇猛的將箭舉起來，舉過頭頂，而後狠狠地將箭掰成了兩段。箭頭沾著的鮮血隨著震動滴下，濺到了石勇的臉上。

　“我石勇在此以此斷箭立誓，必報此仇！今日之事，定讓漢人十倍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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