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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胡人內訌

　雍州，羯族大營。

　石勇閑來無事，在營中來回的走動。

　喧鬧的聲音從不時的從兩旁的營帳中傳出，陣陣酒香飄蕩在空氣中，大笑聲夾雜著女人的哭聲從旁邊一個帳篷中傳來，緊接著就是衣服被撕破的聲音和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羯族人並沒有什麽軍紀可言，所以燒殺搶掠，奸淫婦女是正常的事情，一路下來，這些羯族人抓了不少的女子，放在軍營中供羯人淫樂。

　如今三胡大軍兵圍長安城，而長安城城牆高大堅固，胡人一時之間難以攻破長安城，所以閑暇時候，便成了羯族人狂歡的時候，這些羯族人整日在營內喝酒吃肉，尋歡作樂。

　對此石勇也沒有禁止。羯人天性如此，若是不讓這些羯族人燒殺搶掠，恐怕沒有羯人願意打仗。

　“咦……”石勇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石勇發現，在旁邊的一個帳篷前面竟然拴著幾匹鮮卑戰馬，而後石勇仔細的聽，那帳篷內竟然傳來了鮮卑人的聲音。

　“營內為什麽會有鮮卑人?”石勇悄悄的來到這座帳篷旁邊，停下腳步，仔細的聽裡面人在說什麽。

　“老兄，嘗嘗這酒吧！你們來得晚，可沒有搶到這麽好的美酒！”一名鮮卑人抱著一個酒壇子說道。

　旁邊坐著的一名羯族人同樣抱著一個酒壇子，略微有些吐字不清的說道:“老弟，你們真夠朋友，還給我們送酒來！”這名羯族人說著打了個酒嗝，看起來是喝了不少。

　“老兄，算起來你們來的可真是時候……對了，聽說你們的糧食被涼州馬超給燒了，這樣都能到雍州，兄弟我可真佩服你們啊！”這名鮮卑人接著說道。

　“那是！沒有糧食算什麽，沒糧食又怎麽樣?只要我們想要，遍地都是糧食！”

　“遍地都是糧食?這兄弟我可就不懂了，老哥教教我，讓兄弟我也漲漲見識怎麽樣?”鮮卑人旁敲側擊的問道。

　“好，我就告訴你，這一路上，我們吃的都是‘兩腳羊’！”

　所謂兩腳羊，隻得就是人。這羯族人這麽說，一絲就是一路上是吃人肉過來的。

　那名鮮卑人眼珠一轉，接著問道:“兩腳羊?我明白了！你們肯定是抓了不少漢人吧！”

　“哈哈哈，不光有漢人，還有羌人、氐人、匈奴人、鮮……哎呀，誰敢踹老子！”這名羯族人說到這的時候，被人猛然從後面踹倒。

　“老子敢踹你，怎麽樣！”說話的正是石勇。

　剛剛石勇在外面偷聽，越聽越覺得這個鮮卑人是來套話的，所以石勇立刻衝了進去，給了那名喝醉酒的羯族人一腳，止住了那人的話。

　“大帥，怎麽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麽?”石勇雙眼一瞪，而後微微的冷哼一聲，接著說道:“喝的如此爛醉，若是敵人攻過來，該如何是好，來人，把這家夥拖出去，醒醒酒。”

　兩旁立刻走來了侍衛，將這名喝醉酒的羯族士兵給拖了出去。而那名鮮卑人見到石勇來了，尷尬的笑了笑，而後也跟著溜了出去。

　石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對眉頭皺了起來。羯族人當初以人肉為軍糧的時候，不光是吃了不少的漢人，還有其他民族的人，其中就包括鮮卑人。石勇可不相信鮮卑人會這麽好心的過來送酒，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來鮮卑人可能已經知道了，這一路下來有不少的鮮卑人被羯族大軍當成兩腳羊給吃了，所以才會派人來打探情報的。

　“立刻召集所有的酋長到我帳中議事。”石勇說完，陰著臉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大帥，找我們來有什麽事情?”一名羯族小酋問道。

　“當然有事！而且還是大事！”石勇微微的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還記得咱們這一路上吃了不少的兩腳羊吧，其中可有不少的鮮卑人，如今鮮卑人可能已經發現了。”

　“發現了就發現了，有什麽大不了的！”其中一名酋長不屑的說道。

　“鮮卑人如今雖然分為三部，而且三部之間內亂不息，但是若是被鮮卑人知道我們拿他們鮮卑人當兩腳羊吃，恐怕仍然難免一場大戰。”石勇說道。

　“打就打，誰怕誰！咱們還怕鮮卑人不成！”

　“我們不是怕他們鮮卑人，不過別忘了這次咱們來雍州到底是為了什麽！咱們來是為了搶漢人的錢糧，而不是為了跟鮮卑人打仗！況且鮮卑人多，真打起來，咱們不一定能夠佔到便宜。”石勇說道。

　聽到石勇的話，眾酋長全部都安靜下來。正如石勇所說這次羯族人入寇雍州，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搶掠漢人的財物，而不是要跟鮮卑人打仗。更何況如今鮮卑人最為勢大，就算是羯族人善戰，也不一定是幾十萬鮮卑人的對手。

　“大帥，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漢人有一句話叫紙包不住火，鮮卑人早晚還是會知道咱們拿他們鮮卑人當兩腳羊的事情的。”

　“不錯，所以這次我找大家來就是為了此事。現在這個時候，長安已經不適合我們再待下去了。所以我想先離開長安，去別的地方。”石勇說的。

　“去哪裡?”

　“聽聞西面的天水城是雍州重鎮，錢糧富足，所以我想咱們去進攻天水城，大家覺得如何?”

　“全憑大帥吩咐！”眾酋長齊聲說道。

　羯族人撤退了，一夜之間，所有的羯族人就離開了長安城外，向西面的天水進發。

　鮮卑軻比能大營。

　南匈奴左賢王劉豹急匆匆的闖進了軻比能的大帳。

　“單於，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那些羯族人跑了！”劉豹大喊道。

　“左賢王，我知道。”軻比能點了點頭。

　“單於，準是那石勇做賊心虛才逃跑的。”劉豹惡狠狠的說道。

　軻比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劉豹接著說道:“單於，咱們馬上追擊吧！不能讓這群羯族人跑了！”

　軻比能仍然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單於，你倒是說話啊！”劉豹急道。

　“劉豹，今天我不妨給你說一句套心底的話。”軻比能一臉鄭重的說道:“你覺得羯族人向西，是準備去什麽地方?”

　劉豹想了想，開口說道:“雍州西面就是涼州，羯族人剛從涼州那邊過來，應該不會這麽快就回涼州的，西面……西面應該是天水，難道他們去攻打天水了?”

　“不錯，羯族人向西走肯定是去進攻天水了。”可比嫩說道。

　“天水?那咱們更應該追過去了！天水是雍州重鎮，城內錢糧充足，若是被羯人奪去，那就不好了！”

　軻比能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劉豹，這裡就咱們兩個人，我就實話跟你說了，這天水城，可不是那麽好攻的。前些日子我曾經派人偷襲天水，你說結果怎麽樣?”

　“怎麽樣?”

　“我派去的人，連敵人影子都沒有見到，就敗回來了。”軻比能無奈的笑了笑，接著說道:“那天水城有高人啊！”

　“這事我怎麽不知道?”劉豹問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不光你不知道，就是步度根、扶羅韓他們也不知道！這麽丟人的事情，我又怎麽會說出來，當初扶羅韓大敗而歸，西部鮮卑勢弱，所以步度根才會暫時以我馬首是瞻。若是步度根知道我曾經敗在了天水，你說他還會這麽聽我的話麽?”

　劉豹點了點頭:“怪不得呢。只是羯族有十萬大軍，那天水城，能守住麽?”

　軻比能陰陰的笑了笑:“劉豹，你放心，那天水城，有高人坐鎮，守上大半年應該沒有問題。而且天水距離祁山口很緊，巴蜀漢人的援軍出祁山以後，肯定會先去天水，到時候讓羯族人跟漢人打個兩敗俱傷，咱們再去收拾殘局。”

　劉豹有些莫名的看了看軻比能，真不知道軻比能從哪來的自信，就那麽相信天水城能夠擋住十萬羯族大軍的進攻。

　天水。

　天水太守馬遵原本是魏將，後來劉備入蜀的時候，馬遵獻城投降，劉備便封馬遵為天水太守。

　如今，胡人進入關中，天水作為關中重鎮，並且作為祁山出入口和鏈接雍涼二州的要地所在，重要程度僅次於長安城。

　但是一直以來，天水城都沒有遭到攻擊。天水城城牆高大堅固，城中物資儲備也很豐富，少量的散兵遊勇根本難以對天水城造成傷害。

　不過在兩個月前，大股的鮮卑人卻將目光瞄向了天水城。結果，鮮卑人大敗而回。而這一切的功勞，卻與馬遵沒有半點關系。能夠擊敗鮮卑人，全靠著一個人的出謀劃策，而這個人，便是薑維。

　諸葛亮在內政方面的確是十分有才能，回到成都以後，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把有關征討南蠻的後續事宜給處理完畢。

　諸葛亮覺得，蠻地是一片山林，多毒瘴，而且到處都是蛇蟲鼠蟻，治理起來非常困難。雖然蠻地的物產也很豐富，有很多的金屬資源，但是巴蜀同樣產鐵，蠻族的那些資源再蜀國眼中，並不是必須的，在諸葛亮眼中，蠻地只不過是一塊雞肋，而且還是那種肉很少的。所以按照諸葛亮的意思，南蠻就不要委派官員了，而是向以前一樣，完全由蠻人來治理，漢人不要對蠻族進行任何的干涉，是要蠻族那邊不要三天兩頭的造反，別給蜀國添亂就行。

　但是阿鬥卻不這麽認為，前世的時候，雲貴一帶可不是如今這麽荒涼的地方。雲貴一帶氣候濕潤，物產豐富，雖然多丘陵山地，很多地方不是很適合種植糧食，但是溫暖的氣候卻彌補了這一缺點。正因為阿鬥知道，未來的雲貴地區將會被開發出來，所以阿鬥力主開發蠻地。

　開發蠻地並不是那麽簡單的，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如今中原戰亂，天下三分，所以諸葛亮認為應該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戰爭上，一切為戰爭服務，所有的事情優先為戰爭開綠燈。開發南蠻固然很重要，但是跟前方的大戰比起來，應該分清楚輕重緩急。

　不過諸葛亮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很會做人，諸葛亮和魏征那樣的人不同。像是魏征那樣的人是認死理，若是作為君主的做錯了，魏征就是冒死也要直諫，可是諸葛亮則不同，有時候哪怕是諸葛亮知道，君主是錯的，但是諸葛亮也只會提醒一二，絕對不會去頂撞君主。若是當君主的死活不聽，諸葛亮也不會堅持自己的原則，頂多是退避三舍，裝作什麽事都不知道。

　正是因為諸葛亮這種性格，當阿鬥堅持要開發蠻地的時候，諸葛亮並沒有很執著的勸說阿鬥。

　阿鬥親自去過蠻地，對於蠻地那惡劣的交通狀況是深有體會的。特別是深入蠻地以後，根本就沒有道路這個東西，大軍整日都是在山林當中穿梭，所以阿鬥想要開發蠻地，首先就準備先修一條道路，這條道路最起碼要通到孟獲的三江城，與三江城前面的道路所連接起來。

　如今的南中需要一個人來坐鎮，而阿鬥覺得，李恢最為合適，所以阿鬥命李恢為南中都督，統領南中包括蠻地的軍政大權。

　呂凱最為熟悉蠻地，所以阿鬥特意為呂凱設置了一個新的官爵，名叫南中巡察使，主要的任務就是協助李恢，管理南中地方以及與蠻族溝通。

　另一方面，孟獲在聽到阿鬥準備前往雍州支援劉備以後，立刻帶手下二十一洞洞主一起前來，表示願意領兵前去助戰。 恰恰這個時候，也是蜀國最需要士兵的時候，於是阿鬥就從中挑選了精銳蠻兵五萬，準備加以訓練帶往雍州前線。

　相比較起來，諸葛亮就要忙的許多。此時的諸葛亮不但要負責士兵的調配，軍糧的籌集，還要為阿鬥水淹雍州以後造成的後果打算。一旦阿鬥真的決了渭水，那麽至少會造就出渭水沿岸百萬災民，諸葛亮不得不為這計劃中的百萬災民的生計而奔波。

　同時，阿鬥答應沙摩柯，循序五溪蠻族遷到益州居住。整個五溪蠻族也有十幾萬人，全族搬遷起來也是件費心費力的事情。

　好在這時候的蜀國並不缺乏內政型人才，諸葛亮本身就是個內政天才，再加上蔣琬、費禕、董和、董允、郭攸之、馬良等人的輔佐，五溪蠻兵大遷徙的事情進行的還算是比較順利。

　轉眼間，就到了蜀漢章武三年，此時，蜀國的援軍已經基本上集結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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