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開駕駛的這一輛沃爾沃是國產版的S80L,一款中大型的豪華車,定位來說頗類似奧迪A6之類的行政車,外觀穩重大氣,駕駛性能上也沒話說,也就是國產的精細程度還是稍稍差了一些。王開已經比較習慣了偏於運動系的車,這款沃爾沃自然不可能有驚豔的運動感,不過其舒適性和空間還是都不錯的。
“是款好車。”一圈跑完,王開把鑰匙交還給祁老六。
誰知祁老六根本沒收車鑰匙,他笑著道:“拿著吧,這車送你了。”
王開一呆,這車是2。0T的頂配,市面上的售價也得四十多萬將近五十萬,就算祁老六是經銷商,不賺錢地賣給自己也有個三十多萬的成本,祁老六這個禮送的有點重了。
“老六,這車我不能收。”王開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要這輛車。他一是不缺錢,想買更好的車也不在話下,二是他跟祁老六本來就是正常的商業往來,如果收了祁老六的這份重禮,那麽好像就跟欠了祁老六的人情一樣。
祁老六卻堅辭不受,甚至還往後躲著,道:“老班長啊,你就拿著吧。咱們哥倆那是什麽交情啊?這些日子你給我找了個好門路啊,有錢大家一起賺,你給我一下子開價折在了七千,讓了多少利潤給我我是知道的。你那邊肯定上下分潤的人不少,分到自己手裡的也沒幾個了,這車你想開就開著,不想開賣掉也成,總之你就給我祁老六個面子,接著吧!”
王開這才多少明白,一直以來他自己都為這筆成品油生意竊喜,因為他這近乎無本的買賣,賺的全是利潤。這是因為他有碧漪這個本體為殖民母艦的艦姬,能夠高效而無成本的開采資源。可是祁老六卻不這麽覺得,他自以為自己才是這場交易中最大的受益方。因為他設想中,王開的油不可能是白拿的,如果是從煉油廠偷出來的,那麽所冒的風險就太大了,而且這樣規模的倒油,其中絕對會有不少人,王開顯然不是什麽煉油廠內部人士,最多是個中間商,那麽他到手的錢肯定就沒多少了。正因為這個,祁老六覺得有必要增大王開的所得,至少能夠維持住他對這個生意的動力。
想清楚前因後果,王開這個時候要是不接這個車鑰匙,反而不好了,他只能笑笑,對祁老六道:“這車就當借給我吧,放在我這裡,什麽時候你想要再拿回去。”
祁老六滿意地笑了,道:“行,總之你拿著就好。”
他又看了看手上的浪琴手表,說道:“差不多時候了,走啊,咱哥倆吃個飯,晚上去金鑽帝豪好好玩玩。”
金鑽帝豪是中海一家開了不少年的夜總會,檔次算不上多高,主要消費群體大都是沒有什麽品位和檔次的暴發戶們和外地來的富商。因為傳說金鑽帝豪的老板背景比較深厚,所以金鑽帝豪屬於中海玩得比較開的地方,現在大多夜總會夜店都不會有在場內就亂搞的,不過這家鑽石會所獨樹一幟,大有效仿東莞前輩的趨勢。而且,這裡三番五次被端,可是仍舊開了下去,讓人不禁感慨生命力之旺盛。
王開不喜歡這樣的地方,也不喜歡裡面的那種姑娘,可是祁老六剛送了自己一輛四五十萬的車,自己就算再不懂事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祁老六帶著王開去了一家他叔叔開的海鮮酒樓,祁家主業是加油站,不過每個分家基本上都有點自己的產業,祁家人除了祁老六他爸很能做生意,其他的親戚能不賠錢就很不錯了,所以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產業。
王開帶著趙磊,祁老六也帶著一個自己的手下人,外號叫做麻杆,王開也聽說過這個麻杆,是內蒙人,來中海討生活的,之前跟過一兩個大哥,特別能打,而且腦子還不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被祁老六給弄去了,現在祁老六養的馬仔就本上都是這個麻杆在帶,算是祁老六的二把手角色。
麻杆上桌的時候,多看了趙磊這個悶木頭一眼,不過他畢竟是作陪,輪不到他說話,也就坐在那兒沒怎麽動彈。
祁家叔叔這間酒樓,裝修不是多麽考究,而且菜色也沒有特別精細,是典型的本地口味,分量大、實在而且有一種粗狂氣。這邊的爆炒蛤蜊都是論盆上,就算是土豆絲都是大盤大盤的,很多南方人接受不了這個吃法,而且覺得口味太重。不過王開和祁老六都是本地土生土長,就喜歡吃這麽一口。
讓王開稍稍松口氣的是,祁老六之前喝酒太多差點爆肝,所以現在喝酒都很悠著,都是讓麻杆給他擋酒。祁老六覺得王開是個斯文人,而且桌上也就四個,所以沒有拚的多凶,要了一瓶一斤的五糧液,一桌子四個人就這麽慢酌。
祁老六在社會裡打滾了不少年了,從高中畢業他就在跟著家裡人做事,形形色色的人物見了不少,而且他天生對這些都有悟性,所以基本上跟什麽人的人坐一起喝酒,都能聊得不錯。王開覺得祁老六這就是本事,也值得自己好好學習。有的時候自己眼高過頂,覺得看不慣的人便不願意搭理,但祁老六只要覺得那人會對自己有利,就能曲意逢迎,而且讓人看不出破綻。
這一頓王開吃的也算是開心,這祁老六也是個妙人,王開也覺得能當個朋友交一交。飯後本來王開想借著酒醉直接遁的,不過還是被祁老六給拉著去了那個什麽金鑽帝豪。
祁老六明顯是這裡的常客,這裡的值班經理一看到祁老六就是眉開眼笑:“六哥有日子沒來了啊,還去老房間嗎?”
“那是必須的啊,哈哈。”祁老六似乎很喜歡這邊的氣氛。
值班經理擠眉弄眼地跟祁老六說道:“這幾天過來的一批營銷,質量很不錯啊,六哥您今天來得早,過來挑挑吧。”
最早的夜場夜總會的營銷,其實主要指的是協助夜場銷售酒水,增加客人消費的服務人員。不過為了達到促進消費這個目的,大家會無所不用其極,後來營銷這個詞已經慢慢成為了坐台的代名詞。人們決不能指望這些營銷是規規矩矩做生意的,雖然陪酒陪聊不至於出賣肉體,但是也算是出賣色相,而相當一部分營銷,都是“出台”的。而只要出台,就存在被抓的可能。於是有一種獨特的模式就出現了,一些人打著模特經紀公司的旗號,掌握了一部分美女資源,他們跟很多城市的夜場都建立合作,可能一個城市一個夜場,這些姑娘隻呆一個星期時間,然後過一陣她們便轉戰另一個城市。
這種模式當然很有好處,對於姑娘們來說,不至於被執法部門盯上甚至抓住,或者在服務的過程中得罪了什麽厲害的人物,不至於在這個城市混不下去。而對於夜場來說,他們聯系了好多家不同的“經紀公司”,時時都有不同的姑娘出現在夜場中,也保持了客戶的新鮮度。
祁老六跟王開不一樣,雖然他倆同歲,但祁老六已經結婚兩年了,還有了一個大胖小子,不過他這樣的生意人,向來在歡場上是生冷不忌,該玩還是會玩,祁老六他爹當年就這樣,現在祁老六也一個德行。
四個人進了豪華包房,祁老六還跟王開客套著:“老班長,今天我做東,你是客,你先挑。”
看著一個三十許打扮得頗為妖豔的女人領著一排齊逼小短裙的妹子進來,王開還是很不適應,他瞥了一眼旁邊的趙磊,發現自己這個手下都比自己鎮定得多,暗道自己還是太沒見過場面了。燈光挺昏暗,不至於把一些女人的缺點暴露得太明顯,很多妹子卸了妝之後,就算給錢王開都不願意跟她們坐一起。不過明顯祁老六地位不低,送進來的妹子水準還算不錯,有幾個長相王開能夠給到七十五分以上。
“老六啊,我不太常來,還是你熟悉,你選就好,咱們兄弟隨便喝喝唱唱的就行了。”王開臉皮還是嫩了點,終究是沒有裝那老手,挑選進來的姑娘。
祁老六嘿嘿地笑:“出來玩,要是沒有女人哪能行?老班長你人這麽體面,又不缺錢,這些姑娘倒貼都要上呢。”
推辭了幾番,王開終究還是沒有挑人,祁老六也不廢話了,將這一排裡最好看和身材最好的幾個妹子給挑出來了,然後又叫那個經理換了一撥,再挑了幾個,整個包房裡立馬人氣旺了起來,四個男人被八個女人圍著。祁老六很是自如地左擁右抱,他的跟班麻杆也是習慣了這場景,拉著姑娘的手婆娑起來。就是王開和趙磊像是木頭一樣不怎麽動彈。
祁老六暗笑,王開平時看上去很是機靈的樣子,這時候反而顯得這麽木訥,終究是還嫩,少見這樣的場面,他抓著麥克風開始點歌,等氣氛活躍一點,興許王開也就能放開一些了。
王開身邊坐的兩個小姐年紀都不大,看上去最多二十的模樣,自然嫩得出水,而且祁老六有意給他選了兩個最不錯的,其中一個相貌至少能給打80分,在夜場這個行業中算是比較稀有的,另一個相貌中上,但波濤洶湧,相當有貨。
似乎看出王開是第一次來夜總會這樣的地方來玩,而且王開跟經常來這種地方的人身上氣質迥異,他本身長得還不錯,算不上大帥哥,但也極是耐看,就有些姑娘喜好他這樣長相的男人。再加上王開現在出入都是一身奢侈大牌,歡場的女人一瞧就知道真假,相當明白王開是貨真價實的凱子。
這些姑娘自然不會跟正常女生一樣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但是她們卻可以努力獲取一個揮金如土的好客戶,讓自己的生意變得更好些。這些夜總會的頭牌,光是長得好看、身材好是沒用的,最重要的是知情解趣,讓客人開心,之後還想繼續來關照生意。
“帥哥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嗎?”那個長得不錯的妹子問道。
“嗯。”王開尚放不太開,回答也比較拘謹。
妹子自然不至於輕賤自己投懷送抱,實際上越是這種越不被人喜歡,太容易得到的反而是無趣。這妹子道:“其實也沒什麽神秘的,就是大家坐一起,聊聊天喝喝酒,現在大家生活都那麽不容易,壓力好大,有個人陪著說說話,解解悶也好。”
她這會兒手都沒讓王開碰一下, 坐得距離也是剛剛好,挨擦都碰不到。但是人家這話說得到位,而且表情和神態都是上乘,做這行的高境界是豔而不淫,明明讓人家看得心癢癢,卻讓人得端著吃不到。
王開跟這個妹子聊了兩句,立馬就發現這些姑娘的厲害之處了。她們這些專門伺候人心情的,本事真的不是蓋的,就算王開心中有疙瘩,會聯想不知道多少男人揉過她的胸,壓在她的身上,可單純是這種聊天技巧,都不是一般妹子具備的。
祁老六抱著話筒吆喝了幾首歌,然後又開始拉著王開一道喝酒。這夥人之前在酒樓已經整過一斤了,這會兒跟著繼續上,取的都是黑方、傑克丹尼之類不算特別貴的洋酒。王開還多少抵觸,他自然知道這些洋酒都是國內自己灌裝的假貨,不過他卻不能當著賣酒的人的面說出這話來,也不能折了做東的祁老六的面子。
酒為色媒,喝了沒一會兒,氣氛更加熱烈起來,祁老六這個沒矜持的貨已經扒了一個妹子的上衣,摟著妹子的小腰開始你儂我儂。王開身邊的倆妹子明顯也坐得更近了一些,實際上已經貼在了他的身上。
這個時候推開妹子,就顯得太假正經了,王開心想反正只是逢場作戲一下,做了做心理建設,還是也摟著姑娘說話,至於更多的動作他是沒那個心思了。而他倒佩服身旁的趙磊,這貨也不動手動腳的,就單純跟兩個妹子拚酒,而且絕不接人家的撒嬌,這麽一會兒居然已經把兩個妹子喝得暈暈乎乎,倒在沙發上快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