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宇皺眉,“這麽說來,你豈不是什麽收獲也沒有?那我們就沒辦法猜到是誰下的手了……”
“師祖。”
月華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沉起來,“我為了尋找霧月霞進入了迷瘴林,但卻有人像是早有預料般的埋伏到那裡對我下手,若他動手是為了搶奪錢財也就罷了,可是我的儲物袋卻好好的在我身上,而且那人還沒有對我下殺手,就連重手都沒有下,您不覺得這奇怪嗎?”
池宇側過臉,“也許那人是發現你修為低下,身上應該不會有好東西,所以才……”
“我的修為如何看上一眼便知,又何至於先動手,動到一半了才停下手?”月華直視池宇,繼續追問。
“不管怎樣,你至少平安了,並沒有吃到什麽虧。”池宇眼睛微微一閃,回答道。
“當時若不是湘湘著急之下聯系到譚淵,譚淵又剛好和他的師父木師叔在一起,那他們又怎麽可能會同時來到迷瘴林?而他們若是沒有來,想來月華早已經葬身在迷瘴林了,至於師父,恐怕也很難得救。”
池宇的身體有些僵硬,手指微微動了動,沒有答話。
月華見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就有些憤慨的站起身,“師祖,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護著她嗎!”
“月華,你休要胡說。”池宇皺眉,有些不悅的回視,“你畢竟沒有證據證明這事是她做的,現在你說的一切都只是單方面的猜測而已,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師祖,你這是自欺欺人。”月華冷笑一聲,頗覺失望的搖搖頭。“你我心中都已經很清楚了,只有她一個人才有理由做出這樣的事,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願意接受現實嗎?”
“也許,只是我們想多了。”池宇沉默了片刻後這般說道。
“是嗎?”
月華嘴角扯出了一個冷笑,眼中的傷痛明明白白的暴露在池宇的眼前,“我若是說,我在與她打鬥時聞到了百夜香的味道呢?”
“你說什麽?!”
池宇聽到這裡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他終於站起身。有些震驚的看向月華,“你這是在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月華毫不猶豫的應聲,“她就算藏的再深。裝的再像,可是卻仍百密一疏,她從師祖你那裡千方百計的要走了百夜香,可是恐怕她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是百夜香暴露了自己吧?”
池宇的身子霎時便僵在那裡,整個人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就連眼神都有些呆滯了。
“師父若是好轉了,那我也許還會對她手下留情,可若是師父沒有被治好,那我月華今後也絕不會放過她!”月華說到這裡便雙手握拳。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池宇張了張口,卻是沒有說出話來。
月華眼裡滑過失望之色,可是卻並沒有對他再說什麽。只是轉過頭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木縈所在的屋子看。
他不敢去看躺在一邊昏迷不醒地安映筠,每當看到安映筠躺在床上醒不過來且滿身黑氣的樣子。他就覺得心裡疼的難受,這讓他有些忍不住的想要找到那個凶手與之大戰一番。
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師父此時需要自己在身邊,在師父沒好轉之前,他是不會離開她的。
“好了。”
木縈煉完丹出門後便看到月華頗為激動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眼裡的期待毫不遮掩,她對著月華露出一個笑容,點點頭說道。
此話一出,月華與池宇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木縈卻是眼中光芒一閃。
她方才開門的時候好似發覺月華和池宇間的氣氛有些古怪,是她去煉丹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嗎?
“快給師父服下吧,我看師父她好像撐不了多久了。”月華雙眼發光的看著木縈拿在手裡的丹藥,若不是對木縈有一些敬畏,恐怕他急的都要將丹藥一把奪過來趕緊喂給他師父一樣。
木縈明白他的意思,對他這般孝順也感到十分暖心,於是也不介意他的態度,反而是很利索的把丹藥遞給了月華,月華接過來連忙跑快幾步到安映筠的榻前,把丹藥給喂進了她的口中。
“這丹果然厲害。”
那丹藥剛一入口,安映筠身上圍繞的黑氣就開始有了動作,它們就像是被一個棍子給攪動的池水一般開始扭曲變化,那些黑氣先是緩緩流動,接著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吸引一般朝著一個方向凝聚,而那個方向正是安映筠腹部的位置。
那裡就像是有一個漩渦,大股大股的戾氣都在朝著安映筠體內聚集,本來她的身體裡與身體外都有著大量的戾氣,但是此時那些戾氣卻都被吸入了肚子裡,而慢慢的,她白淨的面容終於是恢復了紅潤。
在看到安映筠渾身再無一點戾氣存在,可是腹部卻有些鼓起時,木縈便上前一步站到她的身旁,把手按在了她的肚子上,同時手下用上靈氣,慢慢的推動著那處鼓的東西朝上方去。
“呼……”
昏迷中的安映筠隨之張開嘴巴,立刻便有一團黑如實質般的球狀氣體從她口中升騰而出,飛到空中時便發出“嘭”的一聲輕響,轉眼就消散的無影無蹤。
這一幕著實有些稀奇,月華看的眼都不眨一下,直到黑氣消散完好一會,他才後知知覺的眨眨眼睛,看看師父,又看看木縈,眼裡滿是驚奇。
“木師叔,我師父這是好了嗎?她什麽時候可以醒過來?”
“很快就可以醒來,最晚也只需要一個時辰。”木縈回答。
安映筠碰到的這種邪氣霸道無比,已經有些侵擾到她的真元了,若是任由這邪氣繼續蔓延而不能很快找到解決的方法,那恐怕安映筠的這一身修為都要廢了,更甚者還會丟掉性命。
幸好她有這麽一株清心藤。池宇這裡又有相思紅,否則還真是後患無窮。
親眼看到安映筠身上的黑氣去除乾淨,木縈終於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次真是多虧你了。”木縈這邊放下心,那邊池宇也自然是這種感覺,他看了看靜靜躺在塌上的安映筠後就歎息著對木縈道:“若不是你幫忙,映筠這次就真是要栽進去了。”
“無妨。”木縈淡淡一笑,“當初若沒有池大師你照顧。我也不會有今天。這顆丹藥便當木縈遲來的謝禮吧。”
當時在雁棲峰上時,木縈的確是承蒙了池宇的照顧,而安映筠他們師姐弟幾人也沒少關心她。如此說來木縈煉這麽一顆丹,也並不是天大的恩情了。
“一事歸一事,當初你來雁棲峰是金師兄的意思,我與他有舊。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怎麽能算在你的身上?”池宇搖頭。“再說你在雁棲峰時也乖巧的很,也沒有什麽事麻煩到我們,很是省心。”
“當年雖然是金大師與你談的事,但是畢竟最終是我受益匪淺。在那幾年的時間裡我也學了不少煉丹的知識,這是不爭的事實。”木縈輕笑,“再者。我們也沒有必要算的這麽清楚,畢竟今後也不是沒有聯絡了。不是嗎?”
“倒是我著相了。”池宇自失的一笑,“那好,你的心意我便收下了。”
木縈點頭。
“金掌門現在可在?”她突然間問道。
“在,就在主峰大殿內,你可要去見見他?”
“嗯。”木縈頷首,“還勞煩池大師找個弟子為我帶路。”
木縈待會還得變個模樣,若是無人帶路那她根本沒辦法走到主峰去。至於木縈為何不用本來面目?那是因為她不想要興師動眾,也不想讓人非議仙雲宗與丹香山是不是有了什麽私下往來,這樣對仙雲宗而言便有些不合適了。
所以這次會面只是以私人的名義,而與門派無關。
池宇給木縈安排的弟子便是他洞府外的那名叫尋止的男修了,尋止雖然對於木縈的身份感到有些好奇,可也不敢逾矩詢問池宇,應下來後便帶著木縈一同朝著大殿方向走去。
木縈之所以現在去找金離,而不是等到安映筠醒來再去,並不是因為她有多重要的事同金離說,只是因為她不想打擾池宇他們的談話罷了。
木縈雖然不知道金映筠的受傷有何內情,但很顯然這件事並不簡單,只看月華當時去迷瘴林中尋霧月霞,靈草沒找到卻被人給暗中偷襲、而對方又不直接取他性命一事就能發現這中間有不少的門道,木縈煉完丹藥後也看出了池宇與月華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
安映筠醒來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到時他們師徒幾人定會談論起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她如果在場肯定就會影響到他們的談話,所以木縈自然是不能繼續留在那裡的。
而此番既然已經來到了丹香山,那她就必須得去見上一見金離,否則依著他們之間過往的交情,就難免就有些失禮了。
在途中時尋止也曾試探著詢問木縈是何身份,此番去尋掌門又是要做什麽,可是木縈卻是不動聲色的將話題轉移開,尋止問來問去卻是沒有得到半點有用的解答,他也算聰明,並沒有再問下去。
很快,尋止就把木縈帶到了掌門所居的大殿之外,請門外的弟子代為通傳之後,尋止便回轉離開了,隻余下木縈等在外面。
“你是何人,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木縈是以池宇有事需要向掌門稟報這個理由面見掌門的,金離允許之後木縈便踏進了殿中,金離見到她後明顯就是一愣。
他跟池宇以往是師兄弟的關系,就算因為舊事與雁棲峰起了些隔閡,可是師兄弟間的關系卻是未變,因為這個緣故,他跟雁棲峰上的弟子還算是較為熟悉的,可是此時見到木縈易容後的女修後卻覺得完全沒有印象。
池宇從哪派了一個弟子來見自己?
金離有些摸不著頭腦。
“回稟掌門,弟子有要事告知掌門,可否請您揮退左右?”木縈朝著兩邊看了看後低頭說道。
金離眼睛微眯,揮手示意服侍的弟子們退下,這才冷哼道:“你不是雁棲峰的人,說吧,你究竟是誰。”
池宇若是有事定會親自來找他,就算忙的脫不開身也只會讓他的幾位弟子來人告訴自己,怎麽可能會叫來這麽一個面目陌生的女修過來?所以金離此時已經看出來了,木縈的來意恐怕不是像她說的那樣。
“金前輩,好久不見了。”
木縈看到礙眼的弟子們都退下去後就露出了真面目,笑意盈盈的看向坐在上方的金離。
“木縈?”
金離明顯是吃了一驚,沒有想到木縈竟然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丹香山,而且還是他的眼前,“你是何時來的?”
“我在外時恰逢安師姐有難需要幫助,便和月華一起把她帶了回來,現在她已經無礙,我便想著來看看你。”木縈說著就有些不好意思,“此次來不是以雲意真人的身份,而是以木縈的身份,希望金前輩不要介意。”
“原來如此。”金離恍然,“你救了我丹香山弟子,應該是我們謝你才對,又怎麽會介意?還有,如今我們的身份相差無幾,你對我這前輩的稱謂真是可以換換了。”
“在人前時喊你金掌門,可是在私下時,我還是習慣喊你金大師或者是金前輩。”木縈不由得笑了。
若說對池宇是感謝,那木縈對待金離就真的是尊敬了。
不管金離起初幫助木縈是為了什麽, 最後的結果卻是注定的,木縈當年是因為金離才得以接觸到煉丹之術,更是因為他才進來了丹香山,從而在之後因緣巧合下發生了許多事情,最後得以被沐謹收為弟子。
所以對於金離,木縈既感激又敬重,盡管現在的木縈論起身份不比他差太多,可是在木縈心裡她仍是金離的後輩。
更甚至,金離在木縈的心目中,是她的啟蒙師父,這一點就連沐謹也比不上,實是因為與金離的相識改變了木縈的命運,讓她這一生都受益匪淺。
“呵。”金離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間就輕笑起來,“記得初次見你時,你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而如今人人見到你都要稱上一聲木大師,真是讓人想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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