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言呢,她現在在哪?”木縈突然想到了這個關鍵人物。
如果這些事情真的是清原所做,那他第一個要報復的對象一定會是花言,其他的女子都被他毒害成這個樣子,那花言又該是如何情況?
“花言她不勝其煩,在半年前就已經調到別的分閣去了。”七然說著,心中就越發篤定下毒之人的身份了。
清原恨花言背棄了他們的感情,可是卻又找不到她的人,這才把一腔怨忿之氣撒到了花月色的其他女子身上。
雖然這些還只是猜測,可是她還是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說不定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
“閣主,屬下覺得這事或許真的跟那清原脫不開關系。”
七然叫來的那名管事聽她們說到這裡,猶豫一下後便開了口。
“哦?”七然挑眉看向她,“這話怎麽說?”
“清原的性情有些極端,好的時候對花言像是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似的,可是一但他心情不好煩躁起來,發起脾氣就會毫無顧慮,有好幾次都被閣裡的姑娘們看到了,她們覺得花言跟了這樣的男人沒有將來,不如趁早斷了乾淨,所以就免不了在花言的面前出言勸解,有一次卻被突然前來的清原聽到了。”
聽到這裡,七然和木縈不禁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沉重。
“清原聽到這話後當即就是大怒,差點把那個說話的姑娘打個半死,幸得花言出手阻攔。不過自此以後清原就對我們花月色的姐妹十分瞧不上眼,一直沒有好臉色,花言對他也是有了微詞。再後來。花言也被他反覆無常的性情折磨的不輕,時逢清原的朋友來此喝酒,兩人一來二去便熟悉起來、生出了感情。”
與閣主不同,做為花月色的管事,她免不了要與下面的姑娘們打交道的,所以難免就會多聽、多看到一些,有時閑來無事時。那些姑娘也會把身邊的趣事緋聞講給她聽。所以她知道的事情要比七然多上許多。
在今天調查前,她根本就沒有把事情往這上面想,直到方才七然安排她下去調查。她這才想到了一些以前沒有放在心上的細節。
所以越是細想,她就越覺得這事是清原所為。
依著他那樣的爆烈脾氣,自己的女人背著他跟別的男子好上了,不鬧翻天才怪。鬧過之後他又不想接受這個結果。本想再找花言談談,可是花言竟然一走了之。讓他怎麽找都找不到,於是才憤怒之下報復起花月色來。
花月色的姑娘們不是看不起他,要拆散他跟花言嗎?那他就把她們全都毒死,看她們還能不能再亂嚼舌根。
若說在聽到清原的事情後木縈生出一分懷疑。那此時這種懷疑就變成了九分。
“等等。”木縈腦中突然一動,想到了什麽,連忙看向管事問道:“你可知那個在花言面前說清原的不是。被他當場碰到的女子是誰?”
七然聽到木縈的話後也反應過來了什麽,急切的看向管事。
“好像是……”
可能事情過去的有些久。她又沒有親眼所見,現在回想起來便覺得有些吃力,不過所幸她仍有些印象,所以苦思了一會後便給出了回答。
“是燕零。”
“竟然真是燕零!”
七然瞬間就站起來,臉色劇變。
木縈也沉默了。
七然在前面才說過,燕零便是第一個受害的姑娘,現在她是受傷最重最早的那個人,已經連清醒的時間都沒有,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昏睡。而現在得知了那個被清原記恨的女子就是燕零,那這一切便能吻合了。
恐怕這個下毒搗鬼的人,就是清原無疑了。
“原來事情是花言引起的。”七然面上都是懊惱,“若是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那當初就不該讓花言離開,她若是還在,那清原便不會把氣撒在別的姑娘身上了!”
“若是花言還在,說不定她現在不是受傷,而是沒命了。”譚淵接話。
這一切真是讓譚淵大漲見識,聽得他目瞪口呆,直到此時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人性真是太可怕了,不過是情人間的分手,怎麽就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更涉及到近百人的性命呢?
“沒錯。”木縈也點頭,“對著不相乾的人清原都能下此狠手,那對於背叛他的女人,他出手豈不是會更重?花言這一走,不止是逃離了麻煩,更是保住了一條性命。”
“就清原這樣的人,花言離開他才是正確的決定。”七然對於清原也是十分不恥:你對人家不好,還不讓人家跟你分開?因為找不到正主,就下毒傷害了那麽多無辜女子,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如果自己是花言,恐怕也會跟她做出一樣選擇來。
“恐怕花言自己也想不到那清原會做出這樣的事吧。”木縈歎了一聲,“罷了,不管怎樣,我們終究是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與目的。”
“我這便聯絡花言,讓她速速回到花月色把這事處理完。”
七然心裡也感慨,不過卻知道辦正事要緊。
雖然知道那個幕後黑手極有可能是清原,但是他每回來時都是變幻了容貌過來的,所以就算知道是他,也很難把他給揪出來,不過不管怎樣,先讓花言過來卻是必要的。
依著清原那樣的性子,恐怕不見到花言是不會消停的,所以她得盡快將這件事通知花言,好讓她能早些趕到。
“你去吧。”木縈點頭,又道:“至於怎麽分辨出哪個是清原,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你有辦法?”七然先是一愣,接著便狂喜起來。
如何找出那個偽裝的人,這是讓七然最頭疼的事情,她害怕人沒抓到卻打草驚蛇讓清源跑了。本來也一直在糾結要怎麽辦,可是聽木縈的意思,她竟然有辦法?
“有幾成的把握。”木縈輕輕一笑,“先不提這個,你去通知花言,讓她盡快趕來這裡。”
“哎,我這就去。”
七然眼睛一亮。心裡有了底氣後就急忙下去了。
她不僅要通知花言。更是要做一些準備,也要把事情的發展向總閣那邊的管事匯報。
沒過多久,花言那邊就傳過來了回音。說是明天一早便會到達花月色。
當天晚上時,七然和木縈都有些微微的緊張,前者是害怕抓不到人,後者是迫切的想要知道清原的來歷。以及他究竟用了什麽樣的手段,才會讓那些女子們一個個都變成那般模樣。
“你有多大把握?”
兩人仍是坐在房間。神識把整個花月色都籠罩其中,七然不由得側目看向木縈。
木縈和她的徒弟譚淵到了此時反而都淡定下來,十分鎮定的喝著靈茶,吃著靈果。甚是閑適。
“只要他的修為沒到分神期,那我就能把他找出來。”木縈勾唇一笑,這樣答道。
七然聞言便愣住了。
“這麽說。把握是有十成了?”她情不自禁的興奮起來。
木縈點點頭,然後便見七然越發開心。
不用見到那個清原。木縈就能猜到他易容改貌是用了什麽方法了。
有一種丹藥名叫印容丸,丹如其名,服下後便可以變成自己想要變成的模樣,這種印容丸是五品丹藥,煉製起來雖然並不繁複困難,但是品階卻不低。聽起來它似乎很有用處,可是實際上卻並沒有太大的效用,因為這印容丸的藥效太過短暫,只有一日而已。
一顆耗費頗大的五品丹,竟然只能讓一個人變幻容貌一天,除此之外再無它用,可見其作用是有多麽雞肋了。
而且這個一天,還是木縈煉出來的品質,如果讓其他人去煉,恐怕最多也只能撐過大半日而已。
但是這丹藥易容的效果卻是很好,從身材到長相,從頭髮到五官,都與本人相比沒有一點不相像。
算起來,到現在為止那人就已經用了近百顆印容丸了,這個數字是相當驚人的,這說明了什麽問題?
說明他身家豐厚,且身後必定有位五品以上的煉丹師,否則也不可能弄得出這麽多丹藥讓他折騰了。
這印容丸做為五品丹藥,服下之後自然不是人人都能發現異常的,但是卻也不是萬無一失。
只要神識高到一定地步,那便可以輕易看破他的偽裝,依著木縈如今的神識強度,只要他的修為在元嬰以下,那就瞞不過她。
“這……是你們花月色生意不好的時候?”
木縈用神識看著一個個在花月色裡進出的男修,起初時還很淡定,可是在進了約摸二十人後就驚詫了起來。
“是啊。”七然沒明白過來木縈的意思,有些苦惱的點頭,“以往的人是這些天的兩三倍有余,花月色在大陸的西部都是相當有名的,經常會有修士專門來到這裡見見世面,不過我們這裡也有我們的規矩,那些新來的客人是不能找當紅姑娘的,那些姑娘只見熟客,所以他們如果想要跟心儀的當紅姑娘一度*,那就必然得先熬成熟客。”
“還有這樣的規矩?”木縈怎舌,不過也明白過來,“難怪今日那些姑娘都說她們的客人都是熟客,原來如此……”
“是啊。”七然笑了,“想要成為熟客,至少得光顧花月色十次以上方可。”
木縈點頭。
兩人又看了一會,七然便從開始的緊張變成了焦慮。
“夜都過半了……”
“別急。”木縈理解七然的心情,她好好的花月色現在被人弄成了這樣烏七八糟的樣子,嚴重影響了名譽及生意,換成誰也恨不得早日見到那個黑手並手刃之,七然會擔心也是正常的事情,“他也不一定天天都會來,總之這花月色不會跑,我們安心等著便是。”
七然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心裡卻還是平靜不了。
花月色裡的姑娘有三百之數,其中有三十人是一方閣的姑娘,而現在受傷的姑娘便有近百人,裡面還有四人是一方閣的人,這個損失不可謂不重了。
在知道真相前她著急,那種未知的恐慌讓人崩潰,且當時總閣處已經有了不滿的聲音,她若再處置不好,不僅這個分閣閣主之職要被撤消,就連她自己也得接受不小的懲罰。而現在她大約知道了真相,可是這種著急感卻沒有消退,反而更加洶湧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揪出那個人,給姑娘們一個說法,也好早日找到辦法救治她們。
木縈都沒有辦法解毒,而清原若是再不出現,等待她們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了。
七然這邊正著急著,突然感覺到手臂一緊,她不由得抬頭看向木縈,卻見到木縈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輕松的模樣,顯然有些鄭重。
七然心一緊,不由得便用神識探了過去。
花月色門口處正零星的走進兩個男子,一個男子面貌白淨斯文,而另一個則是個十分彪悍的漢子,兩個男修都是由花月色的侍女們帶領著上樓去了。
“就在他們中間?”七然緊張地問道。
“應該沒錯。”木縈眯起眼睛。
“是哪一個?”七然連忙問,“我這就讓人出手把他攔下。”
“那個大漢。”木縈一邊說一邊趕緊抓住七然,“現在動手太早,我倒是想要看看他進房之後到底會做些什麽,他又是如何下的毒。”
之所以說是那個彪悍的漢子,是因為木縈用神識窺探他時,發現他身上有著輕微的靈力波動,這種波動讓他的偽裝在木縈面前無所遁形。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的真面目是什麽,但隻用判斷出他此時的容貌是偽裝的,那便夠了。
七然點點頭,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跳的飛快,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秀美的臉上生出幾分焦色。
為了防止消息泄露,懷疑下毒是熟客所為一事她並沒有告訴下面的人, 現在知道這事的也就她們幾人以及替她查探消息的管事而已。
也就是說,如今花月色的姑娘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幕後黑手正是花月色的客人,如果知道了,那她們是絕對不會願意再去接活了。
“可這樣,不就又會有一個女子遭了毒手嗎?”七然有些不忍。
“我們看著時機,在他下手之時再做阻攔吧。”木縈也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可是她卻必須得知道那人究竟下的是什麽毒,是用什麽手法下的毒,這樣才能想出解毒的辦法。
先前那個姑娘曾說過,她到了第二天時便會把前夜的事情忘掉大半,再過些天便會一點也記不起來,所以木縈對此是十分好奇的。
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麽,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ps:感謝冰夢寒城親愛的打賞兩個和氏璧~謝謝~快完結了還能收到這樣的禮物,好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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