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木縈走到這裡時,屋內的兩個人都同時看向她,木縈發現池宇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似是有些煩燥的樣子。這讓她不由得對另外那個人好奇起來。
那個人年紀也不小了,看外表也有五十的樣子,他的修為和池宇差不多,也是金丹期修士,面容有些陰鬱,當看向木縈時,那目光就猶如一把泛光的寶劍,讓木縈感覺周身一涼。
不懷好意!
這是木縈的第一感覺,只是不知道這個不懷好意針對的是自己,還是池宇了。
既然有客人來了,那木縈理當去給他奉上茶,並拿些靈果來,可是木縈剛朝那人行過禮,準備去拿茶水時,卻被池宇的眼神製止了。池宇朝木縈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不要在這裡轉悠,而是自己回房。
可能是因為有要事相談,自己在不方便吧。木縈這樣想著,就朝自己房間裡走。
“喲,至緣。”那個男人突然開口了,“這個小丫頭是誰?她可不是我們丹香山的人吧?你莫非還打算金屋藏嬌?”
……這是說自己?金屋藏嬌?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也能稱為嬌?
至緣是池宇的道號。只要修為到了金丹期,都會起個道號,名字就會很少提起。
木縈臉黑了,更覺得這個人來者不善,雖然是在雁棲峰上做客,卻根本沒有和池宇相處好的意思,他這話說的陰陽怪調的,若是好友之間開玩笑,那絕對不會是這個語氣。木縈聽到他的話雖然厭煩,可是他沒有直說,木縈就當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所以回房的腳步不停。
然而,對方可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見到木縈竟然頭都不回的繼續往裡走,他的眼中憤怒之色一閃而過,突然對著木縈道:
“你站住!”
看來是走不了了。木縈無奈,這隻得轉過頭,在池宇同樣無奈的眼神下站到了他的身邊。
“圻修。休要胡說!”池宇本身也不是個脾氣多好的人。只不過對著自己親近的人比較溫和罷了,對待外人還是非常嚴肅的,聽到圻修真人這樣不中聽的話。他就眉頭一豎,斥道。
圻修冷笑一下,瞥了木縈一眼,道:“那她是何人。竟然會出現在你的洞府裡。”
池宇瞞不過去,隻得答道:“她是我的侍女。”
聞言。圻修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譏諷之色,
“侍女,這鬼話你也就能騙騙你自己吧。”說著,就冷哼一聲:“找一個小丫頭片子當侍女。她能侍候你什麽?”他當然不信池宇的話,池宇若是想要找侍女,什麽樣體貼溫柔的人找不到。會找這麽一個沒長成的小姑娘?這孩子的年紀,許多事情都不懂。恐怕還得池宇教她才對。花費這麽大的心力,就為了找個侍女?他要信了才是個傻子。
“她的確是我的侍女。”面對圻修的質問,池宇仍舊面不改色。
圻修看不得他這個樣子,“你要真想要侍女,早就找了,現在都自己過了百十年了,突然找了個侍女,還是個小丫頭,這話你聽著不覺得假嗎?”
木縈這時已經把靈茶和靈果擺放在了他們面前的桌子上,她在湊近圻修的時候,發現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轉了轉,當下就是心中一緊,不過卻發現他並沒有做出什麽舉動來,這讓她微松口氣。
池宇任憑修圻怎麽說,都是不動聲色,頗有種雷打不動的架勢。
看他這副作派,還是修圻忍不住,“至緣,你莫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十年後丹藝大比就要開始了,你現在找來這麽個丫頭,動的是什麽心思,還想瞞我嗎!如果我沒有料錯,這丫頭的煉丹水平肯定不錯吧,要不然你怎麽會找她?”
原來如此!
到了現在,修圻說出的話終於讓木縈解惑了,她本來還在疑惑著,兩個人本來談的好好的,為何自己一進來,這個圻修真人就把矛頭對準了自己,明明她不認識他,又跟他從來沒有過什麽交際,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竟然是因為十年後的丹藝大比!他擔心自己是池宇安排來增加他們雁棲峰成功幾率的,所以這才冷嘲熱諷不斷。
木縈雖然緊張,可卻並不慌亂,有池宇在,自己應該不會怎樣。
“瞎胡說什麽。”池宇白了圻修一眼,“我下面有五個徒弟,哪個徒弟不是煉丹好手,他們煉丹經驗哪個不豐富?我又怎麽會把希望寄托於外人!”
圻修猜疑的看了木縈一眼,不信道:“真不是?”
池宇不承認也不否認,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是低頭喝著茶。
“既然不是,那你可願意讓她離開丹香山?”這句話說完,木縈終於有些慌張了。她來這裡是有任務在身的,若是真的就這樣被他兩句話弄下山了,那要怎麽跟金七安交待?
不過池宇顯然比她上心,若木縈真就這樣走了,她自己不能跟金七安交待還是其次,池宇他也是無法跟金七安交待的,於是他回道:“這是我帶來的侍女,她一直安守本分,做事踏實,好好的我為什麽要讓她走?”
圻修眼眸一轉,透出些奸詐之色來,“那不讓她走,讓她跟我去丹霞峰,這總行了吧?”說著,就為自己能有此想法而得意著,“我們丹霞峰可比你們這雁棲峰好多了,你讓這孩子跟我走,那也是對她好,你既然不是為了讓她參加丹藝大比,那跟我走又有什麽關系?”
“我好好的侍女,為何要便宜你?”池宇毫不相讓。
圻修眼珠子轉了轉,答道:“那我不白要的,我跟你交換一個,把我們丹霞山最乖巧的侍女換給你,這總行了吧,你如果再拒絕,那就說明你是要讓她參加丹藝大比!”
聽到這裡,池宇臉色終於變了。
木縈也在焦急,跟在池宇身邊她基本上有絕對的自由,關於身份的事他也可以幫自己遮掩著,若是就這麽跟著那個圻修走了,那自己今後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有無數的材料可用,有太多的空閑時間任自己安排!
“池前輩!嗚……”
木縈念頭一轉,還不等池宇說話就捂著臉跪到了池宇的面前,“池前輩,您是我爹臨終前托付的人,答應過我爹要照顧我的,你不要把人送人啊,唔唔唔……”
她一邊抽咽,一邊抹著眼淚,聲音歇斯底裡的,就像是遭受了什麽天大的折磨似的,“我會乖乖的做好你的侍女的,求前輩不要趕我走,嗚嗚……”
池宇眼中掠過笑意,看了一眼旁邊已經完全被木縈這一出搞懵了的圻修,聲音堅決道:“快起來吧,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爹,那就一定會照顧你,只要你想,這雁棲峰隨你想待多久。”說著,又對圻修道:“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她爹與我有舊,所以已經答應了她父親會把她帶在身邊教導,怎能輕易把她送人?”
木縈揉揉泛紅的眼睛,抽泣著站起了身,低頭又站回到了池宇的身旁。
圻修疑慮道:“她爹與你有舊?既然如此,為何你不直接把她收為弟子,反而要讓她當個侍女呢?”
“收不收弟子,都只是個形式罷了。”池宇沒有多言,“你要取的丹藥在這裡,拿走交給掌門師叔吧。”
這就是明顯的要趕人的意思了,圻修鬧了個沒趣,陰沉的目光看了眼站在池宇身後的木縈,將池宇遞過來的儲物袋收了起來,然後就一甩袖子,滿臉不悅的走了。
池宇和木縈同時松了一口氣。
“他是丹霞峰副峰主圻修真人。”池宇對木縈解釋道,“這人一向心胸狹窄,除了丹霞峰,別的峰都不放在眼裡,尤其與我雁棲峰不和,以後和丹霞峰的人盡量要少接觸,更不要和他們的人發生矛盾。”看到木縈點頭,又道:“方才雖然你機靈,把這事給圓過去了,但是他不一定信,所以以後說不定還會再找你麻煩,你也要小心一些。”
木縈很好奇,那個圻修真人為何要對他們雁棲峰那麽仇視。丹霞峰是整個丹香山幾大峰中實力最強的峰了,遠不是雁棲峰可以比得上的,那為何要跟他們這麽過不去?
可是這東西卻不方便問,問了池宇也不一定會說,所以木縈只是念頭一轉,就不再想這事了,而是問道:“是,前輩。那他剛才為何要來我們峰上?”
“他是來取丹藥的,再有幾日就是十年一次的門派小會了,到那時我們會和其他三個門派用丹藥交換材料,所換的丹藥就是我們每個峰都要準備,再上交掌門的。不過這事他本沒有必要親自來一次,之所以來,想來是不知從哪裡聽到你在我這的消息,所以特來試探的。”
竟然是因為這樣,難怪自己一來就覺得那人看自己的目光不懷好意思。看來那個十年後的丹藝大比的確令人重視,現在時間還有不到十年,就有人已經忍不住了。
“前輩,丹藝大比明明是丹香山內部的事,可是為何連侍女都可以參加呢?”借此機會,木縈問出了一個一直以來都疑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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