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葉,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失魂落魄的。”
走在路上,早苗看著身邊自剛才從佔卜的帳篷出來就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顯得很不正常的桂言葉,一臉的關切。
“是之前佔卜的結果不好嗎?”
“不,不是,”
桂言葉勉強的笑起來,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不遠處和人討價還價買東西的陳安。
腦海中似乎又回蕩起了之前那佔卜師的告誡。
“離那個男人遠點,否則,絕望將永遠伴隨著你。”
她有些茫然。
那個佔卜師說的是真的嗎?陳安君真的是壞人嗎?如果繼續和他在一起,真是會陷入永遠的絕望嗎?
桂言葉不想相信,卻又不能不去相信,因為直到現在,那佔卜師詭異的笑還一直在她的腦中縈回。
那種令人窒息的恐怖揮之不去。
她莫名其妙的開口問道。
“呐,早苗姐姐,你和陳安君是家人吧?你能告訴我他是什麽樣的人?”
既然是一家人,那應該很了解陳安君吧?
“哎?為什麽問這個?”
早苗一愣,不知道桂言葉為什麽會對陳安感興趣,不過看她那奇怪的表情還是回答了她。
“安君啊……”
她摸了摸身邊渚的秀發,似乎在回憶著什麽,然後嘴角就勾勒起了溫柔的弧度。
她如此道。
“安君啊,他是個很神奇的男人呢,身上似乎有魔力般,讓人忍不住的想去親近他……不,不是似乎有魔力,而的確是有呢。”
那神奇的魔力真是接觸了越久,就越讓人無法自拔啊。
無論是她,還是家裡的大家,都已經不知不覺的淪陷,再也跑不掉了。
早苗心中莫名的感慨一下,卻又對自己說了一句:不過,賴在安君身邊不走,這樣也不賴呢。
“言葉啊,你知道嗎?”
“嗯?”
早苗對桂言葉輕輕一笑,在她困惑的表情中述說著。
“我和渚是親姐妹,但和安君可沒有血緣關系呢。”
琴美也補充了一句。
“我也沒有。”
渚繼續補充。
“是啊,事實上,我們家除了我和姐姐,還有杏和椋是兩姐妹外,大家都沒有血緣關系呢。”
“哎?”
桂言葉很困擾。
“為什麽會這樣?”
既然是一家人,還叫陳安君哥哥,那怎麽會沒有血緣關系呢?
“因為,我們都是孤兒啊。”
早苗聲音很輕,視線望向陳安,眼中的神采很是動人。
那是信賴、憧憬、愛戀、甜蜜等等各種美好的情緒交織出的溫柔。
這種目光讓桂言葉很是奇怪,她不明白那是什麽感情,只是覺得,很柔軟。
是的,很柔軟,哪怕什麽也不明白,但只是看著早苗臉上的那表情,她的心就忍不住柔軟起來。
似乎感覺到了早苗的視線,不遠處的陳安回頭衝她笑了笑,嘴唇動了動,似乎是在說什麽。
早苗看懂了,她輕聲道。
“知道了,安君。我會等你的。”
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的。
看到陳安扭頭,她才深吸口氣,繼續對桂言葉述說。
“安君我不知道,但我們家裡的所有人都是孤兒。”
不,或許要除去智代,不過她那父母有和沒有一樣,都幾年沒有聯系了,所以大家也就都把她當成和自己一樣的孤兒了。
桂言葉有些吃驚。
“琴美也是嗎?”
琴美很平靜的點了點頭。
或許過去還會為此感到失落,但現在不會了,雖然沒有了父母,但她卻有了更多的家人。
“是的哦,不僅琴美,家裡的大家都是呢。”
早苗神色溫柔。
“我們一家呐,都經歷過各種不幸的事,不過卻也都很幸運,因為在我們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都遇上了安君。
你不知道,我在絕望中看到安君那溫柔的笑時是多麽幸福啊。
那種幸福,真是讓人死了也甘心呢。”
哪怕只是回想,那幸福的滋味也還是讓早苗的心甜蜜無比。
那幸福從她的眉梢,從她的眼睛,從她的呼吸泄了出來,讓空氣都帶上了淡淡的甜味。
“在我們最不幸的時候,安君把我們從絕望中拯救出來,帶回了家。
你不知道啊,安君是很溫柔的人呢,他最看不得別人的不幸,所以經常去幫助別人,不過似乎是溫柔過了頭,結果現在的家裡除了我們,還有很多人呢。”
渚很讚同早苗的話。
“嗯,哥哥把我和姐姐從街上帶回去的時候我才九歲呢,那時候下著大雪,我還是重病,要不是遇上哥哥,我肯定已經死了。”
“我也是。”
琴美點點頭。
“因為父母去世,我小的時候很自閉,還差點因為一場大火被燒死,是路過的哥哥把我從火裡救出來,後來還經常去陪我,給我唱歌,講故事安慰我。”
她的神色很動人。
“所以,現在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哥哥了。”
渚用力的點頭。
“嗯!”
早苗看到這幕很是無奈,卻又忍不住自豪起來。
“沒錯,安君就是這樣的人!他不僅溫柔,也很讓人安心。
在過去,哪怕生活在困難,安君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麽,更沒有放棄過家裡的任何一人,只是一個人默默的把家支撐起來了。”
“安君啊,他給了我們溫暖,給了我們美好,給了我們幸福,給了我們很多很多,卻從來沒有向我們索求過什麽。”
早苗說著忽然有些憤憤。
“安君最讓我生氣的就是這點!那個笨蛋,明明什麽都願意給他,他卻一點都不主動,真的想讓我變成黃臉婆嗎!”
渚和琴美乾笑起來。
這個時候,似乎不是說這種事的時間吧?
桂言葉默然。
她的心裡有些掙扎,因為聽早苗的話,陳安不僅不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反而還是一名很好的男人。
可是,可是既然這樣,那名佔卜師為什麽要和她說那種話。
“你會死的喲~”
只要一想到這句話,桂言葉就不寒而栗。
就在幾人說話時,陳安也是回來了,手裡拿著一隻粉色的櫻花髮夾,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他笑眯眯的將手裡的髮夾遞給桂言葉。
“桂言葉同學,讓你陪了我們這麽久,也怪不好意思的,來,這髮夾是我剛才看到的,我覺得蠻適合你的,現在送給你
我相信,桂言葉同學戴上一定會很好看的。”
桂言葉失神的接過髮夾,看著陳安溫和的笑臉,心中越發茫然了。
為什麽,真的和佔卜師說的完全不像啊,可是佔卜師的確是喊出了她的名字,還有那令她恐懼的感覺,似乎此刻還令她的身體忍不住的在發抖。
她死死篡著髮夾,掌心傳來了輕輕的刺痛。
她臉色有些痛苦。
“為什麽?”
為什麽陳安君會是這樣的人?為什麽他的一切都和佔卜師說的完全不像?
哪怕沒有十惡不赦,但只要有佔卜師說的一點缺點,她也可以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可為什麽?
為什麽她一點問題都沒有看到,反而是她,才是最不堪的那個,明明陳安君什麽也沒做,她卻一直在恐懼他,一直在懷疑他。
可即便如此,他對她還是這麽溫柔,而且還送她禮物。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啊!!!
“什麽為什麽?”
陳安有些奇怪,不過發現桂言葉的臉色很差,也就沒有多想,只是關切的道。
“怎麽了?臉色這麽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如先去旁邊休息一下好了。”
“是啊,是啊。”
渚也是一臉的關切。
“要是身體真的不好,我們就去休息好了。”
“走吧,我……”
“不,不要過來。”
陳安伸手想去拉桂言葉的衣袖,桂言葉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看著不解的陳安,她一臉的驚恐。
之前在帳篷裡感受的黑暗和絕望似乎又出現了。
那無數雙猩紅仿佛又在虛空中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和他接近,你會死……你會死……你會死!”
呼吸急促,瞳孔收縮,桂言葉眼中的世界似乎都被凝聚的恐懼扭曲了。
她尖叫一聲
“不,不要死!”
懷裡的書和手裡陳安給她的髮夾全都掉到了地上,桂言葉捂著耳朵轉身就跑掉了。
桂言葉失態的逃離讓大家都很是吃驚,早苗有些擔心。
“安君,言葉她怎麽了?”
“不知道啊。”
陳安也很納悶,他彎腰撿起了髮夾和地上散落的書籍,拍乾淨書上的塵土,非常不解。
“好像忽然就很怕我的樣子。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掂了掂手裡輕飄飄的髮夾,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難不成是無法接受那過頭的善意?這才嚇得跑掉了?
藍看著陳安臉上微微的失落,有些欲言又止,不過出奇的,還是沉默了下來。
反正只是一個人類小女孩,還是讓她離安越遠越好,這也是為她好。
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藍閉上了眼睛。
“言葉……”
出神的望著桂言葉那跌跌撞撞消失在人群裡的身影,早苗忽然歎了口氣。
她如此道。
“安君,不如你追上去看看吧,那孩子的狀態很令人擔心呢。”
“這……好吧。”
陳安其實也很擔心,於是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他將手裡的東西全都交給早苗和渚她們, 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髮夾留在了身上。
反正也不礙事,這麽想著,陳安便朝桂言葉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望著陳安的背影,早苗的表情有些苦澀。
“安君啊……為什麽又是女孩子啊……”
“姐姐。”
渚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家裡是不是又要多一個人啊?”
“不會的。”
琴美自信滿滿的樣子。
“言葉可不是孤兒,她的父母一定不會讓她來的。
而且就是願意……”
她雙手交叉做了個拒絕的姿勢,大聲道。
“我也要拒絕,鄭重的拒絕!!!”
“為什麽?”
早苗有些好奇,琴美可不是這麽沒有同情心的人啊。
琴美低頭看了看自己不小的胸,又想到桂言葉那作弊的發育,頓時一臉的憤憤。
“誰讓她的胸那麽大!”
早苗,渚:“……”
她們臉色微妙,
因為這理由真是,真是有種讓人無法反駁的力量啊。
尤其是……兩人情不自禁的低頭看了看自己連琴美也比不上的乳量,更是如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