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博麗神社的靈夢和文文淒慘的接受茨木華扇嚴厲的說教時,幻想鄉的另一個地方——人間之裡也迎來了兩位陌生的客人。 走在人裡祥和的街頭,望著身邊走過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的居民和妖怪,頭長白色小雙角,笑容邪氣的少女少見的失去了邪氣的笑容。
“——哎呀哎呀,正邪,總感覺這裡好像並沒有那麽可怕呢。”
突然的,一個小小的人影從少女遮住臉頰的秀發中出現了。頭戴著一個小碗,右手拿著繡花針樣式的武器,左手拿著一個小錘,她坐在了少女肩上。晃蕩著兩隻潔白的小腳丫,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被喚為正邪的少女眼神陰翳,腳掌在地上攆了攆底不知在踐踏什麽,僵硬的臉頰扯動著,然後閉上一隻眼從鼻子裡發出不屑的哼聲。
“哼!假象罷了。針妙丸,難道小人族過去的歷史並沒有給你教訓嗎?還有之前碰上的那個一出現就對我們頤指氣使的白發鬼……什麽村子裡不準亂來,否則會給我們好瞧。
可惡!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難道不是把自己置身事外了嗎?自以為有力量就可以高高在上了嗎?這種弱者沒有人權,只能飽受凌辱的世界我一定要讓它毀掉!”
“那算頤指氣使嗎?總感覺只是平常的告誡呢。”
也想到之前進入人間之裡時碰上的人,針妙丸歪著頭嘟囔一句,接著用手裡錘子輕輕敲了下頭上的碗。
“算了啦,你說是就是了。是你把我從那個世界帶回來,還肯幫我向給予我先人屈辱的幻想鄉妖怪們復仇,我什麽都聽你的啦。嘻嘻,我們可是朋友哦。”
說到最後,針妙丸轉頭對正邪露出了一個信賴滿滿的笑容。
“朋友……”
不知為何,正邪的表情更僵硬了,一腳踢開腳下的石子,態度說不出的冷淡。
“廢話少說,我們只是合作關系罷了。只能被蹂躪的弱者是配不上有朋友的。”
“這樣啊……嘻嘻,那就暫且先當合作夥伴吧。等到我們的目標實現,完成了復仇,構建出一個弱者再也不會被遺棄,由弱者說的算的世界之後再當朋友吧。嘻嘻,期待期待,超期待的哦~”
滿滿的信賴被冷淡以對,針妙丸卻一點也不覺得氣餒,反而握緊拳頭,乾勁滿滿的對正邪發出了宣誓。
“期待?哼,那是種什麽玩意。”
不屑的啐了一口,正邪眼神遊離的在周圍打量。
人們在歡笑,幸福而滿足。
“從一開始就覺得了,這裡還真是讓人惡心呢。”
“嗯?不會吧,我覺得很好啊。和輝針城比起來,這裡簡直就是天堂呢。”
眼中流露出羨慕,針妙丸雙手托腮。“有好多人,而且大家看起來都好開心,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輝針城完全不一樣呢。”
“——身為弱者卻不知道反抗,不知道奮發,只知道安於現狀,接受強者制定的規則生活的渣滓。和這些家夥生活在一起,才會讓人覺得是地獄!”
“是這樣嗎?唔唔,或許吧。”
針妙丸側頭盯著表情陰翳的正邪,也學著她閉上了單眼。
“有些在意呢,正邪。我發現你對於強者和弱者之間的關系似乎只有對立呢。強者和弱者,難道真的就無法共處嗎?”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正邪冷冷的道:“強者欺凌弱者,弱者飽受欺凌。從一開始,兩者就已經絕對無法共存了。
居然會問這種問題,是被眼前的虛假給蒙蔽了嗎?……針妙丸,我今天或許不該帶你來這個地方,而是應該讓你和她一起留在輝針城的。” “別呀別呀。我當然知道強者和弱者不能共存,這不是隨意問問嗎。你別生氣啊。”
“哼,記得。我們是弱者,天生就站在強者的對立面。如果你接下來還對兩者能和平共處抱有天真的想法,我可不確定我會不會換個合作對象。”
如果沒有從茨木華扇那裡偷到的笛子,正邪或許不會對擁有鬼族寶物的針妙丸冷淡,更不會對她說這種話。但現在,正邪的確擁有那支笛子。那支只是拿著揮動一下,便可以讓號稱鬼島的禦伽之國所有鬼族全部沉眠,力量強到可怕的笛子。
要不是那支笛子不願意幫助她做過頭的事,比如直接給予她力量推翻幻想鄉這類的事。而是隻願意給予她不違心的幫助和守護她的安全。正邪甚至壓根不需要與針妙丸合作。
即便她擁有的鬼族寶物是萬寶錘,可以實現所有願望的萬寶錘!
“是是是是,我不說,我不說就是啦。”
生怕正邪真的拋棄自己,針妙丸不敢再多語。畢竟針妙丸說的可是真的。她是真的把將自己從封印的輝針城帶出的正邪當做朋友的。所以即便有些困惑,還對正邪偏激的性格抱有不安,針妙丸還是妥協了。
得到了妥協,正邪冷漠的表情松弛下來。
“記得你的話,以後別再讓我聽見那種愚蠢到無可救藥的東西。”
針妙丸高舉雙手:“嗨~!”
……
半個小時後,依舊走在人裡街頭的正邪突然停下了腳步,臉色變得難堪。針妙丸察覺到了異樣。
“怎麽了?”
“我被人盯上了。”
不動聲色瞥了眼跟在身後的人,正邪猛然轉身,然後加快了腳步奔跑進了一旁的巷子。
“哦,發現了嗎?有趣的家夥。”
跟隨在正邪身後的人眯著眼,望著正邪消失的巷子微微一笑,便從原地消失了。
一口氣在複雜的巷道裡狂奔出去好遠,正邪這才氣喘籲籲的在一處陌生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拳頭狠狠在身邊的大樹樹乾上錘了一下,正邪憤怒的低聲嘶吼。
“該死,明明還什麽也沒做,怎麽會突然被人盯上了。該死!真是該死!”
“——正、正邪……你說的、說的追我們的人是不是、是不是那個撐傘的女人啊?”
針妙丸突然響起的顫音打斷了正邪因為自己無緣無故被人盯上而憤怒的大罵。
“有趣,似乎聽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呢,是想在接下來的什麽時候做什麽嗎?”
順著聲音方向,正邪猛然回首——撐著白色陽傘,閉著一隻眼,笑容玩味的綠發女子赫然出現在視線中。
女子不怒自威,即便是笑著站在那不動,也給了正邪極大的威脅感。
這種氣勢是……大妖怪!?
瞳孔急劇收縮,正邪手不自覺伸向腰間的笛子,同時心中破口大罵。
見鬼!這種人物怎麽會突然找上自己?明明除了施行了下克上願望,其它的什麽也沒做啊!見鬼!見鬼!
“——果然,這支笛子有問題嗎。說的也是,真像呢。”
突然消失在眼中,然後出現在正邪身後的女子在瑟瑟發抖的針妙丸毫不掩飾敵意的目光中輕輕搭住了正邪的肩膀。
“不過給你句善意的提醒,不要隨便的輕舉妄動,否則可是會出事的哦。”
隨著耳邊出現的輕語,恐怖的窒息感讓正邪全身僵硬的一動無法動,就連伸向腰間笛子的手也停留在了一般。死死咬著牙,用力的仿佛要把滿口銀牙咬碎,正邪額頭青筋暴跳。
“你這家夥——想和我動手嗎!”
“別、別想欺負正邪。有什麽、什麽事衝我來。”
瞥了眼明明渾身都在自己的氣勢中驚恐的顫抖,卻還是用斷續的聲音維護正邪的針妙丸,女子臉上露出了微笑。
“是位出色的友人呢。放心,在這種地方我可不想戰鬥。對你們以後想做什麽我也不關心。之所以找你們,只不過是想看看這支笛子罷了。”
“——嘎!?”
從錯愕失聲的正邪腰間取下笛子,女子詳細的端詳著。
“什麽嘛,原來只是像嗎。果然,我想太多了嗎,他的笛子怎麽可能會隨意就在路邊看到啊。……算了,還你。”
半晌後,眼中流露出失望的女子一臉無趣的將笛子拋還給了正邪,轉身便要離開。
莫名其妙的被人追蹤,然後奪走身上的笛子,再將奪走的笛子垃圾一樣的拋回來……
這個恥辱,這個恥辱……就在正邪即將抑製不住自己心中的狂怒時。女子突然停下了腳步。
“對了,差點忘了說,吾名風見幽香,乃太陽花田之主。如果什麽時候想報仇,歡迎上門——吾饒你一命。”
堂堂正正的留下姓名和保證,幽香緩緩的消失在正邪與針妙丸的視野中。
幽香走後,在針妙丸擔心的目光中,正邪狠狠一拳將整咳大樹打的搖擺,咬牙嘶吼著記住了那個給予自己莫大恥辱的名字。
“——風、見、幽、香!!!”
……
幻想鄉,傍晚的博麗神社。
“嗚、嗚哇~好恐怖,囉嗦了一個下午,那個麻煩的家夥總算走了。”
“說的沒錯,居然一口氣囉嗦了一個下午,茨木華扇大人真的好可怕。”
奄奄一息的趴在桌子上,靈夢回想起之前被說教的恐怖,忽然又開始頭暈目眩了。
從未見過如此囉嗦之人。即便是教訓自己的阿媽和現在的陳安也從沒有這麽囉嗦過她。
好可怕,好可怕,那個女人真的好可怕。
不願再去回想不堪的恐怖,靈夢歪頭瞅了一眼和自己一樣奄奄一息趴在桌子上的文文,突然直起身用力一拍桌子大發雷霆。
“——都怪你這家夥!要不是你這家夥把那包子頭的囉嗦鬼叫來,老娘才不用被人說教一個下午呢!嗚……玄姬姐姐也是,幹嘛才出來半天就又跑回去睡覺啊,要不然讓她狠狠揍一頓那個囉嗦鬼,看她還敢不敢那麽囉嗦!”
說到最後,靈夢又頹廢的把臉趴桌子上了。結住秀發的大蝴蝶結貼在頭上,長長的黑色單馬尾輕輕躍動,看起來有氣無力極了。
“什麽嘛!說的好像是我把茨木華扇大人帶來的一樣。她明明是自己開的好不好?”
揉著自己被桌面震麻的臉蛋,文文憤憤不平的瞪向了靈夢。
“說到最後,我被囉嗦的原因還不因為你!要不是茨木華扇大人看不下去你的無節操和死要錢,她怎麽可能一起囉嗦我啊!怎麽可能啊!”
“——哈!?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了身為三流八卦記者的文文大人您的臉皮啊。明明是你挑起的事端,居然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把責任推到不相乾的無辜人身上,還真是不得了呢!”
“哼哼,這種話該我來說才對吧。身為肩負守護整個幻想鄉責任的博麗巫女,居然如此的無節操和死要錢,一有事還動不動就打人……現在一想,怪不得茨木華扇大人會囉嗦你。你這種家夥被囉嗦簡直就是活該!”
“——你說誰活該,找揍是嗎!?”
“反正不是我。”
和靈夢拌嘴,直把她氣的雙目噴火,拿起禦幣揮舞著想打人時,文文卻突然一指門口——
“哎呀,茨木華扇大人,您怎麽回來了?”
“——!?”
一個哆嗦,趕緊將手裡的凶器丟掉,凶巴巴想揍人的靈夢瞬間正襟危坐,看起來正經的不得了。文文樂的哈哈大笑。
“騙你的啦笨蛋。茨木華扇走的時候那麽匆忙,怎麽還可能會突然回來啊。居然真的信了,你這個傻瓜,哈哈。”
“吼!你這家夥……”
“——哎呀!誰打我!?”
被文文給耍了,靈夢真是怒不可遏。正當她虎著臉,挽著胳膊準備撲上去狠狠給某隻樂的滿地打滾的大烏鴉一通教訓時,滿地打滾的大烏鴉卻自己跳了起來。
“靈夢,你怎麽每次一有氣就揍人,再這樣下去,以後我可不和你玩了。”
揉著腦門,文文氣鼓鼓的瞪著靈夢,發表了自己強烈的不滿。靈夢虛挽胳膊的動作停止,錯愕的歪頭。
“什麽嘛,我明明就坐在這,怎麽可能打人啊。你這家夥別冤枉無辜的人啊!”
“不是你?”
文文狐疑的瞅了靈夢好一會,發現以她的位置好像還真打不到自己,頓時納悶了。
“奇怪,那究竟是誰打……哎喲!誰又打我!?”
突兀的,後腦杓突然又挨了一下,文文痛叫的同時也不免氣急敗壞了。霍然回頭,文文憤怒的大叫。
“誰!究竟是誰……哎喲,混蛋,居然又打我……咦?等等等等、這是啥哦?”
揉著因為不備又慘遭襲擊的額頭,文文一把抓住襲擊自己的東西,錯愕當場……
“這是……這不是靈夢你的禦幣嗎?”
“對哦,這好像就是我的禦幣啊。”
和文文一樣驚愕,靈夢當即撅著屁股趴在地板上尋找起來。好一會,她重新起身,滿臉古怪的盯著文文手裡一直亂動的禦幣。
“地上沒找到,這真的是我的禦幣哎。奇怪,禦幣怎麽突然自己會打人了。”
摸著下巴,靈夢苦思冥想起來。雖然因為無故腦袋挨了好幾下很鬱悶,但文文瞅見靈夢的樣子,也就明白打自己的不是她了。
雖然有時候無節操、不要臉的讓人想揍她,但一般情況下,靈夢還是敢作敢當的,像揍人這種事也是不會不承認的。
死死抓著晃來晃去,想從自己手裡鑽出來繼續打人的禦幣,文文一屁股坐在了靈夢對面,說話的態度十分不客氣。
“哎,靈夢。你的破禦幣似乎出了什麽問題呢,有什麽頭緒嗎?”
“一時之間,那可能想的那麽快啊。”
一時想不出什麽東西,靈夢乾脆就懶得在想了。反正挨揍的也不是自己。
抱著這樣不負責任的想法,靈夢支起身體半趴在桌面上,劈手從文文手裡搶回了自己的禦幣。
奇妙的事發生了,明明在文文手中一直都在掙扎,可當被靈夢接觸到時,禦幣突然就沒了動靜。
“哎喲,居然還認主呢。”
靈夢驚詫的用手指戳了戳一動不動的禦幣,突然一擊掌有了個想法。
“——莫不是,變成小傘那樣的付喪神了吧?”
“你開玩笑吧?付喪神可是只有被丟棄的道具才會產生的,這根禦幣你成天拿著嚇人,裡面就算真的寄宿了神明,狀態也肯定好的不得了,怎麽可能會突然變成付喪神啊。 ”
“唔,說的也是。這支禦幣揍人蠻好用的,我還真沒打算丟了它。”
“呵,如此直接的話,還真是驚人毛骨悚然呢。”
“廢話真多!”
衝文文翻了個白眼,靈夢盯著禦幣陷入了苦惱。
“奇怪,不是變成付喪神,那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才會讓禦幣突然自己能收拾人了呢。”
“嗯,有可能是因為受不了自己主人的懶散,所以勤快的道具突然開竅,打算替主人實行身為博麗巫女的責任——比如說揍人啥的。”
無視了文文的冷嘲熱諷,靈夢繼續苦思冥想。好一會,她突然一錘手。
“好啦,想不到什麽,不想了啦。反正禦幣能自己動也不算壞事……嗯,以後出去解決異變,退治妖怪都不用自己動手。嗚啊,這樣一想,不僅不是壞事,還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呢。賺到了,嘻嘻,賺到了。”
“什麽嘛,居然說出這種話,你可還真是懶散的不成樣呢!”
鄙視的看了眼突然樂呵起來的靈夢,文文伸著懶腰就站了起來。
“算了,反正那是你的道具,出什麽問題也是你的事。你自己覺得開心就好咯。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拜拜。”
和靈夢點頭道別,文文最後又看了眼桌上安分的禦幣。
——付喪神嗎?
帶著若有所思的情緒,文文離開了博麗神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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